第40章

從元家回來後, 俞景陽又過上了每天喝補湯的日子。

本來他就是裝的,每天面對元清瀾的撩撥,不喝都感覺要出事, 現在天天補得心浮氣躁, 着急上火,孔無言要是再不來, 感覺馬上就要流鼻血了。

“喝吧, 今天的湯炖得很入味。”

不知道元清瀾是不是故意的。

以前還可能中午或下午炖補湯, 現在直接改到晚上了。

俞景陽捧着一碗氤氲香氣的濃湯,直打嗝:“那個,我晚上吃多了,現在還很撐, 今天的湯, 能不能不喝?”

“凡事貴在堅持,補身體也一樣, 要長期堅持才有效。”元清瀾好言相勸, 站在餐桌前盯着一臉生無可戀的俞老板喝湯, “你要是實在不想喝,我們去醫院看看, 專業治療肯定會好的更快。”

“不用!不用,不用,我喝, 我喝。”一聽要去醫院,果然比什麽哄勸都有用, 俞景陽馬上換了殷切嘴臉, 一氣兒仰頭猛灌, “咕咚咕咚”, 一口沒剩,拿紙巾一抹嘴,還連聲稱贊湯有味,還能再喝五百年。

看他乖順,元清瀾露出了得逞笑意。俞景陽這方面包袱太重了,不給他加點籌碼肯定不乖乖就範。

就這樣,俞景陽每天不得不接受補湯問候,而他能纾解的方式只能半夜偷偷去洗手間。

有了上次被撞見尴尬的教訓,後來他都直接偷摸去樓下解決,跟做賊似的。

俞景陽在心裏叫苦不疊,感覺再這樣下去,他可能真得有問題了。

好在沒多久,元父就跟孔無言聯系好了回國時間。

屆時他們會巧妙安排倆人偶遇,自然而然讓元清瀾發現端倪,以後白尋和其他人再循循善誘,答疑解惑,讓他明白,這只是一種正常病症,不必耿耿于懷。

俞景陽終于看到了希望,盡力配合扮演好最後的角色。

但元清瀾就不怎麽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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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發現俞景陽對他一點之前的火熱欲/望都沒有,還老半夜偷偷摸摸消失一下。

面對元清瀾的詢問,他也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好像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一次兩次還好,等超過第三次的時候,元清瀾順理成章地誤會了。

等俞景陽再次半夜悄摸溜走後,他披上睡袍蹑手蹑腳跟着下了樓。

不跟不知道,一跟吓一跳。

俞景陽這次倒是沒有被逮到尴尬,好巧不巧正好在樓下客廳接到了餘熏的電話。

近日他沒有報備不方便出門,餘熏在度假村和牧場來回晃蕩見不到哥們無聊至極,有事只能打電話。

于是又出去跟其他狐朋狗友泡吧去了。

平時他也不是這麽沒數的人,大半夜給已婚人士打電話。

偏偏他酒後吐真言,不小心說了俞景陽人家現在可不是直男了,找了個十分厲害又美貌的男朋友。

他朋友圈的哥們有認識俞景陽的gay,早就垂涎俞老板這款型男了,奈何知道人家是鋼鐵直男不好撩。

沒想到萬草叢中過的他們居然看走了眼,俞老板這棵天菜在衆人眼皮子底下就被小妖精勾走了,這還了得?

這位gay朋友無法接受這殘酷現實,表示質疑餘熏在胡言亂語。

喝得醉醺醺的餘少爺雖然有點理智,沒有透露元清瀾,也沒有說他們結婚的事實。

但面子還是要的,有人質疑他和俞景陽的關系不夠鐵?還質疑他吹牛?

呵呵。

他餘少可不是上不了臺面的人。

再加上那個小gay故意煽風點火刺激他,于是果斷給半夜偷跑出房間的俞景陽打電話。

餘熏今天運氣好,換作以往,俞景陽的手機在半夜都是靜音狀态,真不一定能接到。

“俞景陽,你說!你是不是現在,已經不直了?”

俞景陽沒想到餘熏半夜發酒瘋,十分無語剛要挂電話。

忽然,一陣陣嘈雜的起哄聲隔着聽筒傳過來,無聊且刺耳。

“噓噓,別說話,聽聽俞老板說什麽!”

“我就不信俞老板能彎,不可能!”

“要是俞老板承認,我連悶五瓶啤酒!”

……

那邊七嘴八舌像是說興奮了,一陣叽叽喳喳之後,又回複了安靜,衆人仿佛默契約定,屏氣凝神。

俞景陽本來懶得理餘熏,但餘熏現在又在興頭上,一個電話不滿意估計會接二連三打不停。

“是。”

擲地有聲一個字撂出去,俞景陽也算保全了損友的面子。

“你什麽時候出來玩啊?兄弟可好幾天沒見到你的面了。”

餘熏得到想要的答案,頓時有了底氣,側目睥睨着滿臉失望的小零們,那個得意啊。

“我最近有事,改天再去找你。喝完早點回去吧,注意安全。”

俞景陽幾乎就要失去耐心了,但還是勉強和顏悅色說話,他怕餘熏再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暗示他趕緊回家,別繼續丢人現眼了。

然後,不待餘熏再說什麽,直接挂斷了電話。

餘熏這通亂七八糟的電話,徹底讓俞景陽失去了興致。

想着要趕緊回房,不能讓元清瀾發現。

結果剛一轉身,就看到披着睡袍的元清瀾正面無表情地站在樓梯上。

不知他在那裏站多久了,又聽了多少內容。

俞景陽勉力笑笑,比哭還難看,局促不安欲言又止,吭哧半天最後只憋出一句:“你,你怎麽下來了?”

元清瀾感覺,他應該是在和餘熏通電話。

大半夜不睡覺,偷偷摸摸溜出來和餘熏打電話,嗯,可真行。

“那你又為什麽下來了?”

元清瀾冷靜得出奇,明明內心情緒翻湧,但呈現在深邃的眼眸裏,也只是多了幾分愠色,盯得俞景陽心裏七上八下。

“我,我下樓喝點水。”

俞景陽下意識找借口,可真的說出來又察覺出來有點傻。

樓上還沒水是怎麽的。

那麽從容灑脫的一個大老板,被元清瀾反問的像犯錯的孩子,局促又懵然。

最近,元清瀾就隐隐感覺俞景陽不對勁,大有對餘熏蠢蠢欲動的苗頭。

先是對他不再像之前那樣熱情,後來又躲到辦公室跟餘熏打游戲,後來當他問他有沒有跟餘熏提孩子的存在,俞景陽明顯猶豫又躲閃。

再加上現在半夜出來偷打電話,還說過幾天見面……

這一系列巧合與暧昧的蛛絲馬跡,叫人越想越憤怒。

元清瀾的理智将近潰敗,接下來的動作全憑本能支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動作的。

就大步跨下樓梯,強勢親吻了一臉驚愕的俞景陽。

那種充滿占有欲的霸道,幾乎是最強烈的攻城掠地,不給人一點拒絕的餘地。

元清瀾不再像以前那麽生澀,撩撥起人來愈加輕車熟路,連親帶撩很快讓頭腦空白的俞景陽丢盔棄甲……

什麽不行,什麽障礙,在本能驅使下原形畢露,什麽都瞞不住了。

元清瀾慢條斯理擦淨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看着臉色潮紅、呼吸微喘的俞景陽。

他懶散又性感地躺在沙發上,微微眯着眼,看向元清瀾的眼神無辜又茫然,好像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雖然不是第一次,可還是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讓人感覺不适。

這無疑讓元清瀾的心情更冰涼,好像對方被自己亵渎了一樣。

好像該和俞景陽親密的人不該是自己。

那餘熏就可以?

“和我在一起就讓你這麽難受嗎?”元清瀾波瀾不驚地話字字誅心,“難受到不惜尊嚴和顏面?”

他好像在質問,又像自問自答。

說完不聽俞景陽任何解釋,高傲地冷笑一聲轉身往樓上跑去。

俞景陽百口莫辯,急忙光着腳追上去,他不是要故意騙元清瀾的,更不是不尊重的,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看元清瀾回房後徑直開始穿衣服,期間一句話都沒說,眉眼醞釀着風暴,好像俞景陽再多說一句,就會徹底爆發。

從沒見過他這麽冷漠的俞景陽徹底慌了,他跟在身旁像陀螺,吞吞吐吐,試圖解釋。

他知道元清瀾現在從這裏離開意味着什麽,所以不能讓他帶着誤會和情緒走。

俞景陽幾乎已經沒有了理智思考的能力,甚至顧不上元清瀾的病情最好別受刺激,吐露真相的話馬上就要宣之于口……

卻被元清瀾一個冷漠至極的警告眼神打斷了。

“我不想再聽任何話,你再說一句我們就絕交!”

元清瀾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因為太過用力,甚至有點吐字不清。

俞景陽徹底被這種生人勿近的氣勢鎮住了,他呆呆看元清瀾半晌,簡直被吓愣怔了。

等他反應過來,元清瀾已經從客廳的桌子上拿了他的車鑰匙直奔戶外車庫了。

後知後覺的俞景陽直覺不妙,拔腳緊追出去,被院子裏細碎的石頭紮得腳底生疼。

看元清瀾開車沖向墅區主路,俞景陽張開雙臂拼命阻攔,要不是元清瀾及時打了把方向盤,差點就撞到他了。

縱然如此,怒氣沖沖的車子依然沒有停下,在漆黑的夜裏咆哮而去。

元清瀾一路馳騁回家,爸媽估計都睡了,他輕車熟路摁開密碼鎖。

原本該漆黑一片的客廳卻亮如白晝。

爸媽不僅還沒睡。

沙發上還坐着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孔無言。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小可愛不好意思晚點了,祝大家新年快樂,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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