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于沾血。亂發飛舞。刀被高高抛起,砍落一段樹枝,直直地插入地面。

隐約的風聲夾雜着寒意。鮮紅的血沿着胸膛滴落下來,啪嗒一聲,滴在一雙幹枯的腳上。

男鬼倒下了。

他看着憤怒的蕭龍宇,胸口一片血污,眼中卻沒有一絲驚愕與畏懼。良久,他竟然笑了。“七年前你就該殺我了……現在,這個游戲才算是圓滿啊……”

蕭龍宇再次愣住。

“你還是不相信人的心,一直在懷疑當年為了她殺我值不值……當年師父殺了她,是為了護她啊……”男鬼又緩緩地轉過頭,面朝着我。

“丫頭,玩夠了總要回家的……”

我震驚得不能言語。他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的猩紅漸漸暗了下去。

回家?

回哪兒去?

我還能回哪兒去?

“以為勝了嗎?殺一個廢物算什麽。”

冷冷的聲音,透過枯枝敗葉傳來。

是誰?

是誰在說話?

我擡頭,只看到空中的無數星辰,照得我頭暈目眩,腦中出現迷離的幻覺。身體仿佛不受大腦控制般,沉沉地就要昏睡過去。

Advertisement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是的,我穿越過來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是要回去了嗎?

沒有人知道的答案,沒有人能揭曉的謎題,随着嚴冬的層層陰霾越埋越深。

遠處,妙法岳隐藏在一片雲海之中。

------------

我醒來時,我們已經不在那片枯林裏了。

不過我肯定是沒回去。

因為眼前,蕭龍宇正在用雪水清洗肩上的傷,點起的火堆照得他的臉明暗不定。

我怎麽忘了禍害遺千年的道理呢。

我抖抖索索地問:“那個……鬼呢?你殺了他?”

“他沒死。”他把袖子撕成布條當做繃帶,動作娴熟地給自己止血包紮,“有人把他救走了。”

我一驚,還想再問,可他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站起身就說:“走,回去了。”

我看着一地狼藉,随時可以進重症病房的蕭龍宇,昏過去的毛矛,最後指指自己滿臉的血和扭傷的腳踝:“難道……我們開11路回去嗎?”

蕭龍宇臉色不太好看,過了一會兒略有遲疑地說:“腳給我。”

看我畏畏縮縮,他不耐煩地一把拉過我的腳。我往後一倒,被他直接粗魯地拖到跟前,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好痛,你輕點!”

他一把扯掉我的鞋襪,捏了半天,最後不悅地瞥了我一眼:“沒骨折啊,裝什麽裝。”

……難道在你腦子裏,受傷只分骨折和非骨折嗎?!!

我淚流滿面,含淚抽回腿,穿好鞋襪,別過身去不理他。過了良久,突然聽見後面傳來簡潔有力一聲:“上來。”

轉過頭,看見他背朝我蹲下了身。

“你背我?”我吃驚不小,又想起了什麽,朝着身旁的毛矛一指,“那……貓貓怎麽辦?”

“丢在這兒。”他理直氣壯地說。

果然,無論經過什麽事,這個男人落井下石過河拆橋的本性是絕不會被歷史的車輪碾沒的。

我怒道:“你不能這樣!剛才要是沒有貓貓,我早就死了。”

蕭龍宇又頗為不屑地掃了我一眼。就在我以為他會來一句“死了活該”的時候,他開口道:“他不會殺你的。只想試試你是不是……”他說了一半,突然不說了。

“上來。否則就自己回去!”

我看了眼不省人事的毛矛,淚流滿面,猶猶豫豫地爬到蕭龍宇背上,手碰到他的左肩的傷口,他渾身一顫。我手忙腳亂地道歉,卻聽他有些沒頭沒腦說:“季浪的曼陀羅毒,只是幻藥而已。這一塊沒有雪,我還留着火。凍不死。”

從下山到回到妙法岳的一路,我因為沒在動,更加覺得冷,只能瑟瑟發抖着抱住蕭龍宇的脖子,緊緊貼在他背上。取暖是一方面,避免他一個不高興把我直接扔了才是關鍵。跟被凍死相比……唉,矜持這種東西還是不要了吧。

蕭龍宇估計被我的舉動弄的有些懵,居然毫無反抗地任我扭來扭去,一路都沒說話。快回到營地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累了?怎麽不說話?”

他的聲音冷冷的。“某人比豬還重,我腰都快斷了。”

我掀起一掌就要朝他的腦袋拍去。可一想他的傷不輕,要是真被我拍死了可不得了,只能翻個白眼生悶氣。

其實,蕭龍宇雖然張了張壞人臉,性格也渣了點。但是……

山間的風很大,吹散了我們周身的血腥氣,吹起他的亂發,帶着皂角的清香,還有一絲熟悉的汗味,擦過我的臉。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家了。

什麽愛恨情仇男盜女娼,跟我有什麽關系?我累了,不想玩了,不想把自己的小命玩沒了。

滿身的疲憊和傷口的疼痛開始侵襲我的意識。我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好想回家。”

蕭龍宇的腳步一頓。

他停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始慢慢往前走。“不知道你又在發什麽神經。”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無奈,“等這次合訓結束,我們就回薊門。那裏就是你的家。你喜歡看星星,以後……我們一起賞月喝酒。”

我的頭靠他的右肩上,閉上雙眼自言自語:“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有點想回家。雖然……這裏的大家對我都很好,可我……還是……慣在那邊。”

蕭龍宇似乎回答了一句什麽,可我沒有聽清。

聽不清了。

耳邊只剩下他的心跳。砰砰,砰砰,在這冬夜的山道上回響,像一首唱不盡的歌。

15鳏夫的更年期

【有精力半夜三更出去打野戰,怎麽會沒精力訓練?】

------------

我們回到營地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晨光熹微中,妙法岳上的重重殿宇都被籠罩在濃霧裏,看上去猶如仙境。

我有些擔憂地拍了拍蕭龍宇的頭。“你……現在這個樣子,今天能參加合訓嗎?”

他沒回答,背着我朝屋子的方向走。

“說起來,你還是弘武大會冠軍呢,好像要帶訓的。如果不想跟師父說實話的話,一定得找個理由糊弄過去。”見他還是沒反應,我開始如數家珍,“你可以說你腰酸腿疼,頭昏腦漲,流鼻血,生理痛呃這個算了,闌尾炎,急性胃潰瘍,還可以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吐血三升…………哎媽呀大師兄你怎麽在這兒?!”

蕭龍宇聽到最後那半句話,終于擡起了頭。

一片濃霧中,查至極像一尊黑臉雕像一樣站在院子門口,身形隐隐綽綽,像極了煞神。他看着好像剛剛徒步穿越了塔克拉瑪幹沙漠的蕭龍宇,又看了看被他背在身上的我,還有我衣服上的血跡,臉色更是黑到了某種極致。

“你們兩個昨晚幹什麽去了!!”

我被他這幾乎能撼動整個院子的獅吼吓得一哆嗦。有那麽一瞬間我敢肯定我看到了他右手微微一動,不知道是想給我們一劍還是準備直接撸袖子上來一頓胖揍。

“呃,我們……”我正想開口解釋,蕭龍宇就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郭兒跟我出去逍遙快活輪得到你管?”

查至極整個臉都扭曲了,放出的殺氣已經開始在我們身邊跳大腿舞了。

我又是一哆嗦。

沒想到蕭龍宇完全無動于衷,根本懶得理他,背着我就往院子裏走。可查至極攔在門口,蕭龍宇往左邊走他就伸出右手,往右邊走他就伸出左手,硬闖他就直接拔劍。

蕭龍宇停下來,冷冷地看着他。

“別逼我動手。”

我以為查至極的下一句話是:“放下她。你的對手是我。”

可他居然突然安靜了下來,漠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後……

他收了劍轉身就走。

……這不科學!導演,這個人亂來!身為男主的你不是應該怒氣沖天走火入魔大開殺戒情人永離嗎?而且我還沒有說“你聽我解釋~~~”你怎麽就可以走了呢?!快回來啊!喂!!

“別扭了!”蕭龍宇忍無可忍地狠狠掐了一把我的小腿,“你怎麽跟頭母驢一樣!他有什麽好的?!”

我不理他,直接從他背上跳了下來,跌跌撞撞地就朝查至極離開的方向沖去。我的左腳踝一落地就鑽心地疼,可我顧不上了。我突然好害怕,我要去追我的小青蛙。

身後,蕭龍宇的怒吼聲隔着濃霧傳來:

“楊郭,你這頭蠢驢!!”

------------

查至極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他不肯給我開請假條,還說什麽“有精力半夜三更出去打野戰,怎麽會沒精力訓練?”,在我的苦苦哀求下才批了半天假。

看着他冷淡的态度,我估計他這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