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津有味,突然感到有一雙手在扒我的衣服!我頓時覺得我不能再沉默了。

猛地睜開眼睛,馬上看到鼻子前面湊着兩個圓圓的腦袋,四只烏溜溜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左邊那個穿綠衣的姑娘納悶道:“怎麽這麽快醒了?!不是點了寧神香嗎?”

右邊的姑娘瞪了她一眼,朝我溫柔地說:“姑娘,別怕,這裏是少主府上,少主吩咐我們照顧你。”

少主?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輕輕推開了。竟然是那個被我劫持的蒙面公子,還是一身黑衣,臉上蒙着黑紗,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大白天的你是在cosplay火影忍者還是多年後的孫祥明?

他看上去有些局促,輕聲問:“姑娘,你醒了?”

我沒說話,一動不動地打量着他,左手悄悄把劍推出了劍鞘。

這人本是來殺我的,我一昏過去他就該痛下殺手,怎麽會良心大發,還把我救回來了?而且看這屋子裏的擺設和婢女對他的稱呼,此人非富即貴……

不簡單,不簡單,不簡單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隔着面紗,可我老覺得他笑得跟朵春天裏發春的花一樣,甚是詭異。

“你……你快脫衣服吧。”蒙面男誠懇地對我說。

我嘴角一抽,趕緊用手扶正了,冷冰冰地看着他。

“我,我,我是說你快包紮傷口,等血幹了再脫可疼了。而且我是從水路把你帶回來的,傷口浸了水,怕是要發燒。”

他這麽一說,我确實有些支撐不住,眼前好像有許多小星星在蹦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可以跟出土文物媲美的衣服,又懷疑地望向他。

“那些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我不認識。”他急忙解釋道,眼中的慌亂不像是裝出來的,“我只是碰巧路過那條山道,你別誤會,我平時就穿成這樣……”

碰巧路過,穿了個黑大衣就被誤認成保安?

我将信将疑,把推出鞘的劍收了回去。低頭一看,卻愣住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包圍了我,又酸楚,又溫暖。

我手裏的,分明是杜芳那把從不離身的月白色短劍。

他把他的佩劍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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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身上的傷痊愈,已經是二十天之後的事了。

二十天簡直是活在地獄,那個叫綠兒的兇巴巴的婢女對我指手畫腳冷嘲熱諷,還要在我手腳上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藥膏,那味道嗆得我直咳嗽。可在她的淫威下,受了傷的我不得不咬牙忍受。

還好,馬上要熬出頭了。蒙面男來看我的時候,我剛穿好衣服,綠兒正在給我梳頭,幾乎要把我的頭皮都扯下來。

“綠兒啊,這衣服怎麽那麽多層啊,好麻煩。而且袖子好大,捋起來多不方便。”

“綠兒啊,你能給我根粗一點的腰帶麽,這麽細我不能栓劍啊,還有這些香囊玉佩老是叮叮當當的,我又不是風鈴……”

“綠兒啊,這鞋好不舒服啊,鞋底這麽薄,腳痛死了。”

綠兒只用一句話就把我所有的抱怨堵回去了:“這樣漂亮,習慣就好。”

……漂不漂亮我看不到,可這衣服至少有三四層,我只知道我再這麽傳下去不被勒死也要被悶出痱子了。

我按着肩膀揮了揮胳膊,又使勁扇了扇風。綠兒揪着我的頭發,呵斥道:“你別亂扭了!姑娘家要文雅矜持,否則沒人會喜歡的知道嗎!”

“我又不是金子,要人人都喜歡我幹嘛。”我撇撇嘴,很嚴肅地回頭看着她,“你讓我穿成這樣,我還能打架嗎?!”

“你……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你倒說說看,武功和相貌,哪個重要?”

“當然是武功。長得好又不能當飯吃,可武功好就能強搶民女。”我認真地回答。

綠兒幫我盤頭發的手一抖,擡頭看見蒙面男這正抱臂倚在門邊,她無力地說:“少主,你快來跟她說說,她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我見狀,也扯着裙子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小黑啊,我能不能穿以前那種衣服?這衣服太緊了,我難受……”

蒙面男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中帶着一絲驚豔。見我無語凝咽地望着他,他笑道:“好看。”

我很不文雅矜持地翻了個白眼。我自知我楊郭從來和“好看”兩個字無緣。這些年穿男裝穿慣了,平時也很少照鏡子,只在起床時胡亂把眉毛畫粗僞裝一下。不過是換了套衣服,能成天仙麽?

他走過來,把我按回到椅子上,又從婢女手裏接過梳子。

“你已經及笄了吧。被發出門,和這套凰衣不配。反绾髻,嗯……再加個燕尾吧。”他慢悠悠地說着,熟練地在我頭上盤發插髻。不消片刻,就滿意地輕輕拍了拍。

“好了。”

他把扣下的銅鏡立起來,拿到我面前。綠兒在一邊笑道:“少主的手藝真是越發出衆了。”

身後的人沒回答,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我,看得專注又認真。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說:“姑娘長得珠輝玉麗,明豔動人。可謂眉如翠羽,目如擗杏,腰如束素,齒如編貝。嫣然一笑……”

我去,文人啊,出口成章!跪了。

“……不過,和楊鳳麽,不像,不像。”他的手輕輕地指向鏡中,“鳳小姐可沒有這樣一雙神采飛揚的眼睛。”

我轉頭去看鏡中人。女子額頭飽滿,披散的長發早已束成整齊端潔的髫髻,雖無定發膠固定,卻緊致穩當。杏黃色曲裾深衣,秋色绉紗長襦,精致華美,皎雅出塵。

那張臉,竟然和楊鳳有□分的相似。

我這是長開了?還是……穿越福利開啓神級技能了?我難以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臉,揪了揪,又掐了掐,直到鏡中人疼得皺起了眉頭。

“你,究竟是誰?”我轉過身,定定地看着身後的男人。

我不是傻子。宰相之女今年剛剛及笄,之前極少在人前露面,知曉知她容貌的人屈指可數。我又确信眼前之人未曾參加招親,那麽……

蒙面男的臉離我很近,小扇子似的睫毛似乎都能一根根數清。他靜靜地看着我,眼神沉靜如水。我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時候,也有一個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我曾以為我愛他,而他會是我的全部。

“在下查至極。可否請教姑娘名諱?”

我手中的銅鏡哐當一聲落到了地上。

一個蒙面男嚴肅地看着我,說:“我叫榨汁機。”

我想笑,可眼淚卻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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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忍的。

查至極對我表明身份的那天,可謂是雞飛狗跳。在綠兒的驚叫聲裏,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一把扯掉了他臉上的紗巾,然後呆呆地望着他又哭又笑。

就在我沉浸在久別重逢的情緒裏難以自拔時,窗外突然吵了起來。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說“老爺可終于回城了”“旅途勞頓,快去準備熱水”“極兒呢?”……

查至極臉色一沉。“糟了,我爹回來了。快走!”

還不等我出聲詢問,他已經抓着我的肩一躍而出。一邊跑一邊解釋:“我們去找我師父!萬一被我爹知道了就走不成了!”

我還是一頭霧水,見他滿面慌張,臉也不蒙了,也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他的師父,是林千南嗎?我的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此時府裏的人大多都去前廳迎接老爺了,而巡視侍衛的路線他又再清楚不過,帶着我左躲右閃,避過了一衆侍衛,朝一個池塘飛奔而去。其速度之快,身手之敏捷,去參加110米跨欄肯定能跑過牙買加人。

翻過池塘後的一睹牆,就能出府了。

可就在這時,前路突然殺出幾個婢女來。

查至極以長頸鹿般的姿态扯回了脖子,拉着我躲在樹叢後面,又偷偷在樹葉間戳出一個洞來,湊過頭去偵查敵情。

“……老爺要見少主,快去請。”

“少主在西苑裏呢,陪着前些日子帶回來的那個姑娘。”

“就是死都不肯嫁給少主的那個?”

查至極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泥地裏。

“正是。聽說那姑娘被帶來時傷得可重了,醒來後又癡癡傻傻的,怕是腦子有問題……”

“原來如此!少主定是在外行俠仗義時遇到此女,不忍她在外遭受非議,才忍下惡名帶入府中,還要娶她。”

“少主真不愧是俠肝義膽!”

……

查至極聽得嘴角抽搐,直到兩人走遠才松了口氣。“她們走了,我們快溜……你在看什麽?”

我回過頭,指着池塘裏來回游動的大肥魚,誠懇地說:“少主,你介不介意我偷你幾條魚?”

“……啊?”

“你看你們家的魚養得那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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