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節

華美富态。奇特的是,那人竟然長着一頭白毛……不,是白發。

我突然想到破軍司裏那個小白毛趙展了。這兩人莫非有什麽親戚關系?……反正都跟“缺乏黑色素”這一症狀脫不了幹系。

可和趙展不同,這大白毛的目光湛亮犀利,仿佛可以看透人心一般。我被他看了一眼,腳下就不由自主地一頓。

“大白,我來了!”林千南愉悅地喚了一聲。

大白毛又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又掃了掃我身後的查至極和蕭龍宇,最後露出一絲微笑,對林千南道:“走,喝酒。”

進門的時候,他又輕聲說了句:“你啊你,收了三個徒弟,沒一個好東西。”

林千南淡淡一笑。

留下我們面面相觑:老子這是造了什麽孽……招誰惹誰了……

一進屋子,就看見裏面站了好些個小孩兒,忙着澆花擦地。我摸着下巴看了半天,最後認定,這大白毛不光脾氣怪,嘴巴毒,還擅自雇傭童工,剝削勞動力!

接下來,我們三個不是好東西的人排排坐在廳堂裏,白白看着那兩個大男人拼酒。我觀賞了一會兒就不耐煩了,正打算跟蕭龍宇咬咬耳朵,突然就聽見外面一陣喧嘩。

一個小童子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失聲大叫:“主子!主子!外面有個煞星闖進來了!”

衆人一齊擡頭,果然看到遠處有個男子提着劍朝廳堂飛奔而來,眉宇間兇神惡煞,任憑後面的一衆小童子拖拉扯拽,愣是無法阻攔他分毫。

剛才還架子端得高高的大白毛渾身一激靈,跟見了鬼似的,刷一下就縮到了桌子下,死都不出來。

那人大步流星進了屋子,看了一圈,冷冷問林千南:“那白毛小子人呢?”

林千南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聳聳肩膀。“誰知道?”

那人神色更冷:“哼。替我告訴他,小莺我接走了。以後他若敢再靠近我女兒,休怪我心狠手辣!”

言畢轉身便走,不一會兒就不知從哪裏找到了個身形嬌小的少女,抱在懷裏出去了,來去如風,誰都攔不住。

林千南撇撇嘴,踢了一腳在桌下嚎啕大哭的大白毛:“人都走了,出來吧。你個沒用的東西,膽子這麽小也敢搶別人的女兒!”

大白毛眼淚鼻涕奔騰而下,哀怨地一遍一遍叫着“小莺”,之前倨傲的姿态一點都沒了。蕭龍宇和查至極都捂着嘴在忍笑,憋得臉都快抽筋了。

我看着他使勁兒捶地痛哭的模樣,突然覺得,這白毛,該不會是孫祥明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吧……

林千南嘆了口氣,把哭成孟姜女的大白毛扶起來:“好了好了,一個女人而已,來,趕緊把她忘了,咱們喝酒。”

大白毛哭得更厲害,哀嚎:“小莺不是尋常女人!她是我老婆!她……她怎麽能一見着她爹就抛下我和小白走了呢?!”

林千南咧咧嘴,一言不發給他倒酒。大白毛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神智漸漸開始模糊,絮絮叨叨地說起了他的愛情史。他怎麽認識她,怎麽愛上她,她怎麽好,怎麽膚白怎麽貌美怎麽氣質佳……整一矮窮挫和白富美的戀愛血淚史。我聽得都快睡着了,背過去打了個大呵欠。

“你既然這麽喜歡她,再去搶回來不就得了!”旁邊的蕭龍宇終于忍不住說。

“……不行!她爹太厲害了,我打不過他!TAT”

林千南慢條斯理地說:“你只管哄她回來就成了,只要她心裏有你,她有十個爹也搶不走。”

大白毛的臉色頓時綠了,哀嚎道:“你們……你們站着說話不腰疼,一點都不懂我的心!一點都不懂我的痛!她爹是四大派掌門之一!你們怎麽自己不去和他打?!”

“我們愛的人又不叫小莺!”我們四人異口同聲地說。

大白毛的臉色由綠轉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又一杯酒幹下去。

林千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笑了,那笑容看得我瘆的慌。只聽他說:“大白,你心裏要是真有她,堂堂男子漢被打一頓又算得了什麽?連争都不敢争,搶都不敢搶,還是不是男人?”

大白毛低下頭,一動不動地呆了許久,忽然袖子一捋腳一跺:“林兄!你說得對!我,我這就去和他打!!”

說完轉頭就跑了出去,命人牽來馬匹,白發飄飄英武偉岸地就找丈人打架去了。

我們三個同情地望着他圓滾滾的背影,再看看一旁奸笑的師父,突然覺得,這白毛君交了林千南這樣的損友……可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感受到我們鄙視的目光,林千南摸摸頭,解釋道:“這白劍師素日冷靜自持,精于鍛劍之術,尋常人花費萬金也未必能求到他一柄好劍。所以,正是要趁他腦子抽筋的機會下手!我們今天晚點睡,等他回來。”

查至極奇怪地問:“為什麽?”

林千南轉過目光,深邃地望向遠方的天空,嘴角笑容無比詭異。

“他肯定要被揍個半死,我們就等着看笑話吧。”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更得有點晚了。

林師父好腹黑啊……當年的事情以後還會交代的,大家放心。

最近可能會修一修文。希望親們繼續支持哦!^^

45沒有鑽過狗洞的大俠不是好技術工

【連這種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人都如此畏懼我……我本想塑造的武藝高超和藹可親淑女端莊文雅矜持的形象到底還剩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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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那天半夜,大白毛鼻青眼腫痛哭流涕地爬回來了。一進屋,立馬被別有用心的林千南一杯杯灌下烈酒。他一邊喝還一邊不停說話,說到後來舌頭都打結了,打了幾個嗝,撲在桌子上繼續哭。林千南見他已經神志不清,趁機提出了鍛造一柄長劍的要求。

“你們主子不說話,我可當他答應了啊。”他眯眼一笑,望向周圍的小童子們。那些小娃娃哪敢惹這個煞神二號,立馬眼觀鼻鼻觀心低頭裝鴕鳥。

他又推了推大白毛,後者只是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隔了一會兒,鼾聲大作,明顯已經睡着了。

林腹黑轉過頭,露出了一個讓我們永生難忘的笑容:“成了。”

第二天中午,宿醉的大白毛臉色發黑地沖過來,顫巍巍地指着薊門創始人,“你你你”了半天都沒說出個整句來。最後一跺腳,恨道:“你趁人之危!!罷了罷了……東西三月後給你!作為交換,昨日之事……你……不,不準說出去!”

林千南誠懇地點頭:“你放心,這麽沒臉的事,說出去我的面子也丢光了。”

大白毛登時惱羞成怒拂袖而去,衣袂狂擺,活像一只風中淩亂的大皮球。

我們師徒四人就這麽在白毛居住下了。等新劍出爐的日子少有地平靜,還認識了大白毛的兒子,小白毛。不出所料,就是那個破軍司裏的白毛趙展。

我看着他那頭迎風招展的騷包白發,感到了深深的寂寞和懷念。

偶爾想起遇到過的人,狡詐善變的杜芳,火光裏的那些殺手,還有大白毛那個看着很眼熟的岳父,每個人都古怪得很。據我楊郭在塵世摸爬滾打多年的經驗來看……江湖真是個亂七八糟的地方。

我有點想念剛穿越來時在薊門的時光——公正無私卻很照顧我的成熟版查至極,古怪風流卻救了我好幾回的青年版蕭龍宇,甚至連冷淡的魏波茹都覺得很溫暖。

想到這裏,我轉頭看向正在向小童子列舉“誘發禿頭的主要原因”的某個姓查的呆子,還有跟小白毛一起蹲在池塘邊逗王八的蕭少年。幾秒後,只聽撲通一聲,後者腳一滑摔進了池子裏……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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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過。這天,大白毛已經在進行最後的鍛造工序,燒紅的鐵水顯然已澆鑄成劍形。 我在旁邊看得熱血沸騰,興奮地說:“白前輩,這劍可真美。”

鐵匠大白毛很是自豪地笑了笑,傲然道:“論鑄劍,天下無人能出白君之右。”

“自然,自然。”我趕緊抓住機會拍馬,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問,“白前輩,劍身上能刻字嗎?”

“成啊,丫頭想刻什麽?”大白毛抹了抹汗,把額頭上綁的汗巾推上去。

我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看腰間的月白劍,輕嘆一聲,又幽幽地望向火紅的煉鐵爐。

“就刻一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靂’吧。”

“……”

不管大白毛怎麽嘲笑我三俗沒文化,劍最終還是刻了字,砥砺開刃了。配齊劍具後,只見那劍通體透紅,上刻的詩句閃閃發亮。

“帶長铗之陸離兮,冠切雲之崔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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