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強吻

更新時間2010-5-1 20:01:23 字數：2433

“你要做什麽？”淨心驚叫起來，一股陌生的帶着陽剛的氣自籠罩住了自己，向天的俊顏也逼了過來，讓她覺得自己的心都漏跳了半拍。

“吻你。”向天說着，唇就落在淨心還張着的嘴上。淨心睜着眼睛，唇部傳來了冰涼柔軟的感覺，向天的舌頭也伸入到她的嘴裏，不斷攪起風浪。讓她有些眩暈。

“石老師沒告訴你，接吻要閉嘴嗎？”

向天的話喚回了淨心的理智，她在向天懷裏激烈地扭動着，但是她發現她敵不過男性的力道。于是，她合上了牙——。

向天吃痛，推開了懷裏的小野貓，他用手背抹過下唇，一絲血跡輕晰的留在手背下。向天輕輕笑起來，眼神變得格外光亮。

淨心沒有說話，突如其來的吻，讓她的心裏亂糟糟的，她跑開了，只留給向天一串“噔噔噔”地腳步聲。

回到家後，淨心刷了近十分鐘的牙，想刷掉那種濕濕的感覺，但是那種感覺仍如同鬼魅一樣，萦繞心裏好多天不肯散去。她遇到向天都是低頭過去，不敢正視他。可是向天卻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仍然是一片頹廢的景象。

他為什麽要吻我呢？這個吻對他意味着什麽呢？淨心不斷地想這個問題，以至于在課堂上都跑神了。

“顏淨心，請你回答這個問題。”石老師站在講臺上，發現了跑神的淨心，從上課開始，她的眼神就一直盯着桌面。

淨心誠惶誠恐的站了起來，心裏暗自叫苦，她根本沒有聽課啊。

“坐下吧，自習課到我辦公室來一趟。”石老師沒有再難為她，但表情極為嚴肅。

淨心坐下來，心裏像揣個小兔子，她從來沒看過石老師這麽嚴厲的表情，她真得害怕石老師會嚴厲的“K”她一頓。但無論是福是禍，淨心都知道自己躲不過。

自習課到了，淨心磨磨蹭蹭地來到了地理辦公室，她剛想敲門，就聽裏面傳來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怎麽又是顏淨心，你為了見她就着急讓我走？”

“她是我的學生，我只是要找她談話。”是石老師的聲音。

“你不找別人談，為什麽找她談，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她給你畫了一幅畫，你用相框裝起來，挂在卧室裏。如果你只把她看成普通學生，你用得着這麽做嗎？”

“你別胡擾蠻纏好不好？”石老師的聲音裏透着幾分無耐。

“你想讓我不追究也可以，你如果再單獨找她談話，我就去找她，我讓她無法在這讀完高中。”

“你敢，你要是那樣，我就跟你分手！”

“那你是不想當老師了！”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大。

“那我就不當老師。”石老師的聲音很強硬。

接着傳來女人的哭聲和鞋聲，淨心趕緊躲起來，她看見校長的女兒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臉上還帶着淚痕。石老師沒有追出來。

淨心逃回到了教室，石老師也沒有來找她。淨心有些難過，她沒想到她與老師之間的這段接觸，已經産生了流言，向天說過，校長的女兒也這樣說。

她的心更亂了，青春的煩惱就像頭發一樣，剪過了一斷還會長出新的。沒過幾天，石老師被調到高一年組去當地理老師了。跟大家道別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石老師在盯着自己看，可是他什麽也沒對自己說。

校園裏的風言風語，淨心已經沒心思去聽。石老師像風一樣闖入自己的生活，又像風一樣走了，其中的原因淨心想不明白，她明白的是，她的生活中少了一個關心她的人，少了一個情感可以交流的對象。

她忽然感到寂寞，老師調班了，思濃也走了，那些讓她覺得可親的人，本來都觸手可及，現在都成了星空中閃爍的星星，離自己很遙遠。

淨心變得沉默了，接連發生的兩件事好像讓她成熟了。她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學習當中，

因為只有這件事她能把握得住，別人對自己的感情以及自己對別人的感情，她都無法控制得了。

她想把向天從自己的生活抹去，但是她還是會眼角的餘光看到他。他總是踩着鈴聲進教室，有時會在晚自習前消失，他在教室裏的話不多，經常是坐在教室後排，抱着胸，看着其他的人說話、打鬧。他明明生活在這個集體，卻讓人感覺是在這個集體之外。

進入夏天後，向天有三天沒有到學校了。淨心這才知道，向天要轉學了，轉學的手續都已經辦完了，老師說他不會再來了。

當天晚上，淨心就做夢了，她夢見自己、思濃還有向天又恢複了小時侯的樣子，他們在河邊捉魚，向天把捉到的大魚分給思濃，把小魚分給自己，一條魚也沒留給自己……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枕巾濕了一大片，眼角還是濕濕的。她無精打采地梳洗完畢，7點鐘就到了學校。

當她來到校門口時，看見了向天。他剪短了頭發，穿着運動短褲和T恤，一掃往日的頹廢，帶着陽光的味道。

“怎麽，不認得我了？”向天歪着腦袋，眼神裏不再是戲谑。

“化成灰我都認得你。”淨心覺得鼻子酸酸的。

“你這小女人也太惡毒了吧。”向天捏了捏她的鼻子。

淨心陪着向天在校園裏慢慢地走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就是這裏了。”向天走到花園裏的大樹時停下了，“在這裏，思濃跟我說得分手。她還說，不管樹葉多濃密，陽光都會射進來。”

“她也跟我說了。”淨心擡頭看着樹冠，果然從樹冠裏能看得見刺眼的陽光。

“現在我也要走了，再也沒人會欺負你了，也沒人保護你了。”向天的聲音輕輕的。

“是啊。”淨心想咧嘴笑，可是眼淚已經順着眼角淌下來，落在她咧開的嘴上，“你們都走了。”

向天伸出雙臂将淨心攬在了懷裏，淨心将臉伏在向天寬厚的肩上，任淚水滑落。

“傻丫頭，離別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啊，我們就像成熟的薄公英一樣，風吹來的時候，我們就得飛出去，尋找适合自己生活的地方。”向天輕撫着淨心的背。

“可是——這一天來得太早了。”

“你聽說過沒，離別也是為了相聚。”向天将淨心從懷裏輕輕推開，輕撫她眼角的淚。

“我還是不要再見你的好。”淨心笑了，她像是開玩笑，又像說實話，“我不要我的心吊着，随着你的心情而變化。”

“你可真殘忍，比思濃還殘忍。”說完這句話，向天将嘴伏到淨心耳邊，小聲說：“我能吻你嗎？”

淨心愣了一下，在天臺接吻的一幕在腦中再次出現，她的臉迅速燒起了火，一直燒到耳根。

“為什麽？”淨心傻傻地問。

“送別的禮物。”

淨心咬着嘴唇，閉上了眼睛，當她感覺到溫熱的氣息快到貼到唇上時，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傾，向天伸手扶住了她，将唇輕輕的烙在淨心的額頭。

淨心心裏一動，在這分別的時刻，她認識到自己已經不可控制地喜歡上了向天，向天冷酷的表面卻掩飾不了內心的孤獨，讓人覺得心疼。但她也知道，她的初戀從這一刻開始，又從這一刻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