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長直表哥

馮涵要求同在的醫療人員參與施救,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姜瀾序算是解脫了大家的人,自然沒有異議,必定會用盡全力。

淨化室的門關了很久,天氣也不算好,在下午時門才打開。

姜瀾序的狗命算是保住了,只是戾氣影響到了精神力,後期要好好養着了,不過三樓墜下來身體機構上沒有什麽問題,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亓佑醒的可比姜瀾序結束的早太多了,老實接受了治療後就在淨化室門口等着,出來後就陪着未醒的姜瀾序。

聽見救了,也害了姜瀾序的邪祟自稱是姜瀾序的表哥,想要看望自己的表弟,亓佑這才離開。

姜青被帶走後大家不知道怎麽安排,但介于他本身還是個邪祟,還是放進了看管室。

亓佑走進去,他馬上緊張地站起來,略微慌張的問:“阿序怎麽樣了?”

他掙紮的動作有點大,捆他的精神鏈又緊了緊,疼的他唔咽了聲。

“剛從手術室出來,沒什麽大礙,就是精神力有些受損,調養調養就好了。”亓佑坐在椅子上,皺了皺眉,伸手用精神力散了他身上的精神鏈。

姜青解放了,吃痛地揉了揉手臂,聽他這麽說略微放了放心,卻也嘆息自身的戾氣還是給姜瀾序帶來了傷害。

“好吧,我能去看看他嗎?相信我,我可不會害他。”姜青打了個響指,身上的狼狽就消失了,長發又變得順直,襯的他很漂亮。

沒錯,就是漂亮。

亓佑見到了他飛躍而下護着姜瀾序的場面,可畢竟是個邪祟,他現在的狀态并不好,如果他要幹些什麽事情,很容易得逞。

亓佑看着他略帶笑意的眼睛,可以猜到姜青是個自私的人,他為了自身利益可以不擇手段,而姜瀾序也屬于他“自身利益”的一部分。

“我明白,但很顯然,機構現在一團漿糊,你和秦岚屆合作過,應該也清楚的。”亓佑溫和的笑笑。

他知道以姜青的能力,掙開精神鏈不過是費點勁的事情,可他沒有只不過是因為要表現他的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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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愣了愣,又坐回地上,不滿地撇了撇嘴,卻沒再要求了。

“好吧,左右他醒來大抵也要來找我。”姜青笑着,十分篤定。

這種胸有成竹的親近讓亓佑感覺不舒服,皺皺眉,決定給他科普一下。

“你周身的戾氣會影響到他的,他的精神力本就受損嚴重,精神力你知道嗎?一個除祟師自身的精神力就是命。”亓佑說。

姜青眨巴眨巴眼,忽的笑出聲,沒一會又變臉面色陰沉地說:

“還沒人跟你說三百年前有個叫姜青的除祟人員嗎?我的小隊人都死光了?”

亓佑怔住,倒是真沒有人同他說,照姜青的意思,他曾也是機構的人?還是個隊長?

“什麽意思?你是機構的人?”亓佑擰着眉,疑惑道。

姜青冷冷的,答非所問:“真的都死了啊?秦岚屆果然是個垃圾。”

亓佑皺眉不解,見他好像沒有要跟他說的打算,自顧自退了出去,也不上精神鏈,姜青真想逃總有辦法,綁着也攔不了。

回到病房,看姜瀾序睡得安穩,他心安又有些生氣。

一群人這麽擔心他,他怎麽還能安穩睡下?

“快點醒啊……你怎麽好意思在床上睡着的?馮涵和尚希然的事情你不擔心嗎……”亓佑趴在床邊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和他平時溫潤的模樣簡直背道而馳。

他盯着姜瀾序的手,心底期盼電視劇的劇情出現,讓姜瀾序的手指動一動。

可惜并沒有。

亓佑嘴別了別,有些委屈。

吐出口氣,迅速調整好了情緒,好歹也是個心理年齡一千多歲的人了,沒必要這麽感性,人又不是死了……

他站起身,賭氣似的:“那你就睡吧!別一睡不起就好!”

姜瀾序手指動了動,亓佑轉身沒有看見。

亓佑要好好整頓一下機構,秦岚屆和周錦被衆人合力制服,亓佑下令将周錦淨化,如果不行就讓除祟師打散好了。

而秦岚屆嗎?

亓佑握了握拳,想起姜瀾序說現在法治社會不能動手……

那就把他革職,消了他的精神力,退了他機構人員的身份,除了他的記憶,還他一個普通人的身份。

就是不知道沒有精神力依傍,這人能活幾年。

他們這類人就是長生,不死不休,除祟就是本命,享受着精神力的好處,自然要付出點代價的。

亓佑下了令,後勤人員就去執行了。

他有條不紊的處置着一人一祟的去處,雷厲風行,衆人都看在眼裏,當問到姜青時,亓佑沉默下來。

“姜青麽……”略加思索,便決定下來:“等姜瀾序醒來再說吧。”

對于姜青身份的自述,亓佑還是相信的。

身邊人送來姜青生平資料,結果和亓佑猜的差不多。

姜青,前任除祟師,與兩百年前出任除祟任務被反噬身亡,其帶領小隊無一生還。

亓佑一行行看下去,姜青曾和小隊搞掉過一個大家夥,那時才當的隊長,不過這人本人的實力也是強極。

姜青說秦岚屆是垃圾,難不成三百年前秦岚屆就在策劃了?

想到這,亓佑氣極捏了捏拳,資料被捏皺,他趕忙松手撫了撫,卻不能将其撫平,只能背過手眼不見心不煩。

有人跑來通知他姜瀾序醒了,正在找他,他馬上去了病房。

“姜……”亓佑打開病房門,看到裏面圍着的一堆人,生生咽下了親昵的稱呼:“……瀾序,你醒了啊。”

姜瀾序愣了愣,失笑:“嗯,元老,您來了。”

亓元老輕咳一聲,走到病床邊,暗自探他的精神力,确認有在恢複才放心下來。

“如何?元老可還放心我?”姜瀾序眉眼帶笑,有意逗他。

亓佑偏頭不看他,耳朵微紅。

馮涵給了姜瀾序一個大大的白眼,心裏罵他。

“瀾瀾,最近可要好好休息,再受傷我不介意‘幫幫你’。”馮涵笑的陰森,姜瀾序心裏發毛,笑了兩聲應下了。

幾個人又“關懷”了一番姜瀾序,這才離開病房。

“真是服了,一個兩個怎麽都罵我……唉,他們沒有心!”姜瀾序嘆口氣,十分不解,心底卻是開心的。

等待期間亓佑已經幫他削好了一個蘋果,切成小塊裝放在碗裏,拿了牙簽讓他插着吃。

“罵得好。”他道。

“你也沒有心!”姜瀾序捂着心口,故作心痛,其實是故意開玩笑的,他知道亓佑極大幾率……要責備他。

亓佑把碗遞給他,姜瀾序小心翼翼地接過。他收起道,輕輕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姜瀾序更加小心翼翼。

“姜……”

“我錯了佑佑!我不該獨自行動不告訴你!不該把我陷入危險之中!不該故意調戲你!錯了!不敢了!”姜瀾序将碗舉過頭頂,虔誠道,眼睛不斷瞥他:“你可別生氣啊……”

“……”

亓佑無奈失笑,接過碗放到桌子上,捧住他的臉,強迫對方看他,姜瀾序心虛不敢看他。

“姜姜,你聽我說,我很擔心你。你從樓上掉下去的時候我心都快吓出來了,我不清楚你遇到了什麽才會這樣,但一定很危險。”亓佑苦笑,湊近了他,低聲問:“疼不疼?”

姜瀾序看着他,鼻子發酸,他父母都沒這麽溫柔的跟他說過話。

“不疼。”姜瀾序搖頭,也湊近一點輕碰他唇:“你呢,疼不疼?”

亓佑噗的笑出來,說:“疼,要你抱抱才能好。”

姜瀾序也笑,伸手攬過他。

片刻後二人才分開。

“對了,我表哥呢?就,姜青。”姜瀾序這才問他。

“在看管室,你要見他?”亓佑說。

姜瀾序怔住,手不禁捏了捏床被,“啊……他真的是邪祟了啊。”

亓佑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背,無聲安慰。

其實他早就明白了,這一問只不過是……心有希翼。

看管室的門被打開,姜瀾序正思索如何開口問候,卻被一聲怒吼驚的沒說出話。

“王炸!我贏了!你們真不行!”姜青哈哈大笑。

另兩人:“……”

你嘚瑟什麽?!你他媽十局就贏一局你嘚瑟什麽?!!

姜瀾序:“……”是不是哪裏不對勁?

姜青看見他進來了,騰一下就站起來了,幾步走到他面前,拉着人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了,沒有殘。

“沒事了?”姜青問。

“……沒事了。”姜瀾序猶豫開口:“你們這是……?”

那倆機構人員簡直如同見了救星一般,激動的不行:“小姜隊!!你可算來了!這人……不是,這邪祟煩的要死!死命嚷嚷着無聊!吵的人頭疼!”

“……”姜瀾序看了看姜青。

——你被嫌棄了!

姜青一臉無辜。——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姜瀾序無語,揮揮手解放了兩位苦不堪言的小朋友。

姜青自小就是個煩人精,誰碰見他至少折壽十年,為什麽?因為他嘴一天到晚叭叭個不停,念的人生不如死。他還特別喜歡顯擺他的頭發,十句裏八句都是關于頭發的,不過這倒無所謂,最要命的是他說完之後還一定要評價評價你的頭發——這就讓人很想打死他了。

先前碰見一位阿姨,理發店裏剛做的燙染,姜青在她旁邊叭叭着說什麽染發對頭發不好,說她染的顏色不合适,醜的連瞎子看了的要吐,氣的那位阿姨舉着衣架子追了他半條街。

最後還是姜瀾序出面解釋的,至于怎麽解釋的……很簡單,姜瀾序說他有精神病,那阿姨一瞬間就消了氣,還親切的告訴他平時要多教育教育姜青,這次是碰上她,換個人他就要被打死了。姜瀾序點頭連說好。

“你笑什麽?”姜青疑惑問。

“……”姜瀾序:“沒什麽!”

他看着對方有意收斂的戾氣,心中感嘆無數,惆悵萬分,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這樣看,他還是做個活生生的精神病的好。

“表哥……你這是發生了什麽?”

姜青聳聳肩,“任務失敗,被反噬了,我不甘心,于是化成了邪祟,沒了。”

他說的簡潔,事實自然不可能這樣。

“哥,我……”姜瀾序已經聽亓佑說了姜青之前的事,心裏不知如何做。

“嗯?怎麽了?受委屈了跟表哥說。”姜青親昵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姜瀾序有些恍惚。

“……沒,你頭發真好看。”

姜青馬上激動起來,大咧咧的拍拍他,誇他有眼光。

姜瀾序假笑兩聲,姜青才不注意這種細節。

怎麽辦?淨化讓他投胎嗎?可是他這種程度……淨化很難。

姜瀾序望着滔滔不絕說頭發的姜青,心中五味雜陳。

他能理解簡躍了。

人一向都是被感情所控的,而感情又很難釋懷。

啊,愁死小姜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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