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閨女真sexy

“申桐光,申桐光,申桐光。”

申桐光一巴掌揮出去打了個空,自己先疼得哎喲一聲:“我的背……”

章宇航繼續在他耳邊惡魔低語:“起來跑步。”

“你怎麽可以這樣!”申桐光狠狠捶了一拳枕頭,痛苦地說,“晚上操我,白天操練我,你怎麽這麽有精力啊你!”

“是個人就要曬太陽,不然就會腐爛發臭,灰飛煙滅,你想那樣嗎?”

“胡扯,我的屁股大腿後背十幾年都沒曬過太陽,也沒見發爛發臭。”

詭異的對話還在繼續。

“碳基生物要經常接觸陽光促進鈣質吸收,否則會骨質疏松,精神萎靡,氣血不足,手腳發涼,就像你一樣。”

“我不要,我不是碳基生物,我是吸血鬼。”

“你有本事證明一下。”

“你要我怎麽證明?”

“你他大爺……”章宇航已經被逼到失智邊緣,“吸我的血證明!”

申桐光立馬擡頭狠狠一口咬在他肩膀,兩人抱成一團陷入扭打狀态,一會申桐光騎在他腰上一會章宇航把他摁得死死的,弄得一床被子全滑到地上。最後的最後,意料之中的,申桐光氣喘籲籲,躺在床上直翻白眼。

“累了吧,”章宇航勾唇,“我給你做一下放松按摩。”

通知完他就開始撓申桐光癢癢。

申桐光在他身下不受控制地尖叫,抽搐扭動,崩潰求饒:“啊啊啊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哈哈哈!松開我,哈哈哈我求求你了哈哈!”

他掙紮得一雙杏眼水霧濛濛,可憐見的,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有種強烈的,源自人類原始欲望的感覺忽然直沖章宇航胸口,他眸色轉深,忍不住逮着申桐光的臉咬了一口:“快起來吃飯。”

從他進屋到離開,短短五分鐘,申桐光已經從襁褓酣睡的嬰兒變成一個殘破不堪的娃娃,右臉上還帶着淺淺的牙印。

有一件事章宇航算準了,像申桐光這種常年宅家的運動廢物,鞋櫃裏是一雙運動款都找不出來的,板鞋,帆布鞋,涼拖,人字拖,毛絨拖,這就是所有了。

章宇航來回審視一番,抱着胳膊問:“你穿多大碼?”

“41。”申桐光坐在地上回答。

“好小。”

“嗯嗯,”申桐光可憐巴巴地把兩只腳舉起來,“這麽小小的腳腳,還沒成年就出來打工了,你舍得折磨它們嗎?”

章宇航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撓他腳心,直撓得申桐光連滾帶爬逃開,又被他一把抓回來。

最後還是挑了一雙底軟點的板鞋出門,連走帶跑,才剛出五百米,申桐光就開始求饒:“章宇航……”

章宇航以穩定的速度跑在他前面:“幹什麽?”

“跑不,呼,動了!呼,哈,你,背我,哈!呼!”

“閉上嘴,喝了涼風你又得拉肚子。”

寒風凜冽,申桐光被吹得眼裏包了一圈淚,他勉強又跟跑了兩百米,眼看距離越拉越大終于徹底崩潰了,連喘帶咳地立在馬路牙子上怒吼:“我不跑了!”

“你個混蛋,願意跑你和博爾特跑去,和蘇炳添搶錢包去!不要折磨我!”

申桐光眼圈通紅、渾身發抖、梨花帶雨,立刻吸引了旁邊幾個拎着菜的大媽大爺的目光。

大爺應該耳朵不是很好,申桐光聽見他用扯着嗓子吼的聲音問:“這是個女孩兒還是個男孩兒啊?”

大媽一號:“女孩兒吧,可憐的喲,啧啧啧。”

大媽二號:“咋看着不像呢?長那麽大的腳。”

申桐光:“嗚……嗚?”

章宇航雖然沒走回來,但是也停下了,隔着十幾步遠遠向他招手。

申桐光邊用手背擦臉邊往前走,和受氣的小媳婦似的,委屈巴巴地拖沓着腳步去挨他。

“你看。”

等他走近,章宇航指了指樹下。

樹底下卧着一只瘦瘦的小橘貓,申桐光沒戴眼鏡,蹲下看了一眼,吓得忍不住叫出來。

小橘貓淡粉的鼻翼還在微弱翕動,它半個身子像血潑一樣,一條後腿被碾壓得血肉模糊,骨頭已經露出來,大概是被車碾過,勉強支撐着走到路邊,倒在這裏再也無法挪動了。

申桐光剛看清就趕緊扭過頭去,頭皮仿佛被無數根又冷又細的針紮穿。

他聲音很小地問:“章宇航……你要幹嗎。”

章宇航已經毫不猶豫地把羽絨服脫下來,動作極輕極慢地将小貓挪到上面抱起來:“帶它去醫院,天黑了肯定要被凍死。”

申桐光看到章宇航幹淨柔軟的米白色毛衣上沾了大片深紅色的液體,鼻子裏也充滿了鐵鏽的血味。

他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恐懼到想轉身逃跑。

曾經那個人,那個人也是這樣躺在他懷裏,不停地抽搐着,濃稠滾燙的血從眼睛,鼻孔,耳朵裏不停地流出來,像永遠也流不盡似的,把他也染成紅色。

只是這樣回想起短短一秒鐘,他耳邊就嗡鳴不止,像再次陷入那個泥沼般永無盡頭的悶熱夏日。

“申桐光。”一只溫熱有力的手忽然揮破重重魇障握住他胳膊,“你沒事嗎。”

“……嗯,”申桐光回過神,倉促地擡頭看他一眼,嘴唇白得吓人,“我就是,暈血。”

章宇航感覺他沒說實話,頓了頓問:“要不你先回家?”

他的手指松開了些,申桐光沒來由心裏一緊,猛地反手回握住他:“我,我沒事,和你一起去。”

他呼吸急促地低着頭,像迷途的小羊一樣,章宇航看得又心軟,忍不住收緊五指,将他冰冷的手攥緊。

打了車去寵物醫院,車裏難免有味道,司機很不爽地從後視鏡瞟着他們,陰涼涼道:“現在這世界,都變态了,貓啊狗啊過得比人還好。”

過了會又開口嘲諷:“路上的流浪貓倒是願意管,還不知道自己親爹親媽在家啥樣呢。”

申桐光本來閉眼偏頭朝着窗戶,這時候忽然掙脫章宇航牽他的手,飛快從兜裏掏出一張紅色票子,厭煩地抿着唇扔到副駕駛上。

終于換來一路清靜。

正好是假期裏,寵物醫院人不少,一個看起來很有經驗的男醫生先幫小貓做了檢查,鎮定道:“傷口撕裂到腹部了,得先挂消炎針,不過流這麽多血,腿估計是保不住,手術也有風險。确定要做嗎?”

章宇航沒猶豫:“做。”

醫生招手叫來一個護士給小貓打針,又問:“你們能領養嗎?三條腿的話,繼續流浪可不好受啊。”

章宇航頓了頓,看向申桐光——他現在還在住宿舍,沒條件養貓。

申桐光想都不想就拒絕:“不行。”

“哥。”章宇航抱着帶血的羽絨服,面不改色道:“求求你。”

站在旁邊的醫生忍不住挑了下眉,趕緊把視線投向地板。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我在你眼裏有這麽善良?”申桐光偏過頭,不想多費口舌,“做完手術就得了,我養不了動物,我連我自己都養不了。”

章宇航根本不懂。

他根本沒辦法承受一個生命交到自己手上,那麽纖細又脆弱,就像一根柔軟而堅韌的繩子,随時能把他活活勒死。

申桐光沒辦法解釋,他對他自己都沒辦法解釋。

心裏煩躁得要命,其實剛才在車上他就開始後悔了,翻天倒海地難受,後悔認識章宇航,後悔和他發生關系,後悔自己又把一切搞得這麽糟糕。

自我厭惡的情感暴漲,像細長的毒蟲在心髒裏來回鑽洞。

章宇航看出他情緒不好,想了想,轉頭問醫生:“咱們這兒能寄養嗎?過完年再來領。”

醫生拍了一下身後的價目表:“可以,一個月兩千五,春節加倍,明碼标價,童叟無欺。”

申桐光震驚:“這貓一個月花的錢比我還多!”

他起碼還能自理!到底誰才是社會的蛀蟲!

章宇航很淡定地說:“寄養兩個月吧。”

“你哪那麽多閑錢啊!”申桐光一下子有點急了,扭頭瞪他,“燒得慌是不是?”

還是個學生呢,就這麽大手大腳,以後豈不成個纨绔子弟,花花公子!

章宇航憋着笑意看他:“又沒花你的。”

申桐光氣得眼睛溜圓,又找不到理由,只好咬牙切齒地扭過頭去。

章宇航忍不住笑了,用商量的語氣低聲問:“你照顧一個月行嗎?等過完年我租房子實習就接走。”

其實申桐光已經有點松動了,偏偏還死要面子地搖頭,倔強地只露出半張白皙側臉。

章宇航嘆了口氣,抛出殺手锏:“給你做布丁?芝士蛋糕?拔絲地瓜?”

“……和拔絲兒蘋果,”申桐光緊繃的側臉線條終于軟和下來,“各兩頓。”

章宇航笑起來,摟過他的肩,大大方方又旁若無人地低頭在申桐光側臉親了一下:“随你點。”

申桐光像心髒裏被噴了強效殺蟲劑,情緒忽然撥雲見日,莫名就好了很多。

一直在旁邊望天望地的醫生:“……我現在去安排手術。”

小貓的截肢手術做了一個多小時,好在沒有出現別的危險,等手術床推出來,那只傷腿已經消失了,截得僅剩下大腿部分,緊緊地裹着繃帶。

它看起來瘦小了好幾倍,像朵團團緊縮将要枯萎的花。

申桐光屏息看了好一會因麻醉而昏睡的小貓,看它因為想要活下去而拼命鼓動的細小鼻翼,因為痛苦而掙紮起伏的毛絨絨的胸口,看到心髒都有點痛,忍不住輕聲感慨:“貓好奇怪,明明很嬌氣,但是很能忍疼。”

“它們只是沒有找到可以信賴的對象吧。”章宇航伸手輕輕摸了摸貓柔軟的耳朵,聲音也很低,“如果爸爸媽媽在身邊,它一定也會流着眼淚訴說委屈的。”

申桐光愣了愣,扭頭看着他:“章宇航,你真溫柔。”

“嗯,”章宇航笑了笑,“你知道就好,且談且珍惜。”

在寵物醫院裏一并買了貓砂盆和貓糧之類的,傍晚打車回到家,小貓也醒了,穿着防護服,小木乃伊似的趴在地上張着嘴呼氣,喘得很急。

章宇航把毛衣脫下來洗了,只穿着短袖,長腿一盤坐在地上:“申桐光,給孩子取個名吧。”

“不要。”

“取一個。”

申桐光躺在沙發上,很沒精神地垂着眼皮:“甲乙丙丁。”

他已經好久沒出門這麽長時間了,精力一下子down到負值。

章宇航笑起來:“太随便了。”

申桐光擡起食指擺了擺,模仿周星星的調調:“即使你是扮演甲乙丙丁,你也是有生命的,有靈魂的!”

話音剛落,小貓忽然微弱地喵了一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它堅定地朝章宇航前進,因為只有三條腿,走起路來小屁股一扭一扭的,看着每步都要摔,但是都險險維持住平衡。

“咱閨女走路真性感啊,”等小貓走近了,章宇航伸手把小貓抱起來,抓着它的前爪對申桐光揮揮,“可以上維密了。”

申桐光:“……”

甲乙丙丁親昵地舔舔救命恩人的臉:“喵。”

申桐光埋頭,下巴在胳膊上擠出了一點肉:“唉唉唉。”

一攻未平又添一貓,他的生活簡直像橫沖出軌道的高鐵,越來越失控了!

作者有話說:

申: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章:要我說,一切的源頭不還是因為你撿我回家嗎?

甲乙丙丁:喵喵(就是)

申:以多欺少o(╥﹏╥)o惡霸主子養惡霸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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