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還以為你帶球跑了!

申桐光第二天醒的時候章宇航已經去學校了,他摸起手機一看,居然有三條來自章宇航的消息。

-垃圾桶裏有你昨天吃的泡面.jpg

-騙我?

-渣男。

申桐光迷惑地歪頭,心想那不實在是餓了麽,人為食死啊,于是大咧咧回複:你要非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結果一直到下午章宇航都沒理他。

申桐光做完了一點正事,閑得五脊六獸,覺得自己也有點賤,別人理他他不願搭腔,別人不理他他就一定要去招貓逗狗,就随手給章宇航發了個問號。

章宇航還是不理他。

申桐光被折磨得抓心撓肝,忍不住摟着甲乙丙丁噼裏啪啦打字:是泡面先勾引我的,我對它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下次不這樣了行嗎?

別鬧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正打到慷慨激昂處,章宇航竟然推門而入,手裏提着一杯奶茶無奈道:“你寫渣男語錄呢?”

甲乙丙丁極度興奮而身殘志堅地向他跑去,申桐光也轉個身趴在沙發上看着他:“冤家啊,我還以為你帶球跑了。”

章宇航一手抱貓,彎腰換鞋,“帶球跑什麽意思?”

申桐光笑而不語。

章宇航把奶茶遞給他,自己也坐下來撸貓,甲乙丙丁被撓得仰起下巴呼嚕,一雙眼睛都眯飛起來。

很有些天倫之樂的意思。

申桐光正美美地吸着奶茶,章宇航忽然摸着甲乙丙丁說了句:“我大後天就走了。”

“走哪?”

“回家啊,”章宇航有點不可思議地轉頭看着他,“下周過年了,你知道嗎?”

申桐光怔了怔,別開臉哦一聲:“回呗。”

“申桐光。”章宇航擰起眉,連名帶姓地叫他,“你老家在哪兒?準備什麽時候回去?”

“幹嗎?查戶口啊。”申桐光用驢蹄子蹬他,“社會上的事少打聽,趕緊做飯去!”

章宇航看出他不想說,忍了忍,也沒繼續追問下去。

申桐光這個人有許多的秘密,他硬撬也撬不開,感化也感化不動,像窩着塊硬石頭似的揣在胸口,只能讓自己先別去想。

他不知道別人談戀愛是怎麽樣的,但他不想逼申桐光說,沒勁。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他順便叫醒申桐光:“你不是說要去寄合同?”

看申桐光一動不動,他就伸手在申桐光臉上輕拍了兩下。

申桐光唔一聲,勉強閉着眼爬了起來,章宇航看他動了才轉身去廚房,等一刻鐘後拿着鍋鏟再進來看,發現這貨居然又撅着屁股埋在被子堆裏呼呼地睡過去了。

他面無表情地走過去,伸手摸其臀,捏其肉,盤核桃般反複把玩:“好嫩的屁股。”

申桐光正砸吧着嘴在夢裏吃香酥大豬蹄,朦胧中被他一句話吓得魂飛魄散,立刻蹦進來邊套上褲子邊往洗手間沖,險些摔一跤。

廢宅輕易不出門,一旦出門就是天大的正事。今天這紙合同關系到申桐光一整年的財政大計,他又磨磨蹭蹭地挨到中午頭才走,章宇航讓他順路扔垃圾,遞過垃圾袋的時候又說:“對了,買瓶生抽回來,做白斬雞用。”

甲乙丙丁在後面嗷嗷待哺,正狂叫不止,他一句話夾在一片嗷嗷喵聲之中,申桐光也不知道聽沒聽清,嗯了一聲,蔫兒吧唧地下樓梯。

他在小區門口寄完合同,又繞路在便利店買了章宇航要的東西,剛準備抄垃圾巷回去,申桐光忽然狠狠地後悔又忘記看黃歷。

這時候倚在巷口的男人已經看到他,嗤地一聲叼着煙笑了起來,招狗般遠遠地沖他擺手:“申桐光!過來。”

申桐光只裝作沒聽到,抿着唇越走越快,幾乎跑起來,可是後面很快傳來緊迫的腳步聲,男人毫不費勁地一把扯住他衛衣兜帽,二話不說就往後拖。

他用了十成十力氣,把申桐光狠狠甩到牆上,咣當一聲,連帶撞翻了一個垃圾桶。

“跑什麽你?四年前就跑不掉,現在還能躲得了啊?”男人把煙頭扔在他腳邊碾滅,語氣陰冷地說,“錢呢。”

“今天不是約好的日子,”申桐光努力扶着牆站了起來,警惕地盯着他,“我沒帶錢。”

齊景文陰鸷地看他半晌,忽然點點頭,咧嘴笑了笑。

下一秒,他刷地扇了申桐光一個耳光。

大概有十幾秒的時間,申桐光耳邊嗡嗡作響,感覺臉上濕熱一片,好半天他才遲鈍地意識到是鼻子破了,于是伸手抹了一把血,沒什麽力氣地說:“商量一下,別打臉行不行。”

章宇航那麽仔細的人,肯定會發現的,然後一定會抓着他問好多他不想回答的問題——因為答案太髒了。

齊景文好像聽了個很不錯的笑話一樣,薄薄的嘴唇揚起來,很斯文地笑了笑,然後慢條斯理擡手摁住他肩膀,低頭湊近,用說悄悄話的口吻在申桐光耳邊道:“當然可以。”

話音剛落,他已經猛地一膝蓋撞在申桐光小腹。

痛!

齊景文初中畢業就在外面混社會打黑拳,這一下砸得申桐光直接彎腰撲通跪下了,喉嚨也泛上濃厚的血腥氣。

“現在這世道,真他媽的啊。”齊敬文原地打個轉,樂不可支地笑起來,“借錢的變成天王老子,我他媽倒成孫子了,還得按你的時間來是吧?”

他說完又狠狠地踹了申桐光一腳:“你當初不是很牛逼嗎?不是說能還上嗎?死同性戀,那麽小就騷得不行,勾引男人給你買這買那的,把人禍害死!”

如同萬千冷針深深攢入心髒深處潰敗的爛瘡裏,申桐光痛得用力閉上眼,胸口劇烈起伏半晌,最後像整個人的骨頭都被抽走了一樣慢慢癱軟下來,眼神灰敗地輕聲說:“嗯,是我的錯。”

錯的絕不是阿姨,也不是死掉的那個人,更不可能是齊景文。所以罪人一定是他,只能是他,只要他申桐光背負着就好了,永遠忘不掉,永遠沒辦法往前走。

“少他媽廢話。”齊敬文冷笑一聲,蹲下撿起申桐光碎了屏的手機——沒密碼,他直接掃碼轉了自己三千塊錢,抓着申桐光的指頭摁指紋。

“哦,順便分你點好東西。”他伸手從內兜裏掏出個東西,并着手機一起塞進申桐光的外套口袋,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臉,“不夠再來問哥要啊,管夠。”

“我說……”申桐光目光僵死一般,染血的嘴唇動了動,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你不能直接打死我麽。”

齊敬文嗤笑:“你想得美。”

他站起身,兩只手上下打灰,頭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也有,好像可以固定周二、三、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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