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能懦弱
【這個城市從來不缺晚歸的人，每一個晚歸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理由“生活”——文案語錄】
周末下午
上海的街頭依舊如故，熱鬧非凡，身穿黑裙的女孩撐傘站在信號燈下，等待過馬路。
藍牙耳機處發出聲音：“啦啦啦，我是快樂的小當家，啦啦啦，小墨韻要來打我了”
餘墨韻小聲回應：“神經病，我只是來找你聊天的，順便看看你死了沒”
另一邊的楚涵宇：“哎，開個玩笑嘛，來來來，醫院随時歡迎你，不過……”
餘墨韻：“不過什麽？”
楚涵宇：“我好像不在那裏”
餘墨韻的腳差點來個一摔，信號燈歸零，她氣沖沖往回走了：“看個屁，我回去了”
楚涵宇放下手中的茶杯：“唉，對不起嘛，忘了告訴你了，不過你就當鍛煉了，多走走”
“不，我讓司機帶我過來的，不過今天這裏格外的塞，就讓他先回去了，反正沒多遠所以我就下車用走的了”
她氣沖沖的挂掉通話，只聽到楚涵宇的最後一句話：“我被調來北京這邊了，有機會我就去餘家找你啊，賠罪賠罪”
餘墨韻皺眉，北京，那邊好像出事了緊急從其他地方調來醫生，看來楚涵宇拿貨也被選中了。
于是她就釋懷了，準備要司機來接自己。
“啊！”
嗯？餘墨韻擡眸，眼睛瞬間放大，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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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白衣的男孩走在斑馬線上，一輛公交車向蛇一樣已經撞了好幾輛車，最後直接沖着斑馬線上的行人撞去。
吳衣辭看到車向這邊撞來時已經晚了，他整個被撞飛了出去。
痛覺神經發揮了它最大的作用，全身就好像在火盤上滾了一圈似的。
“吳衣辭？”
吳衣辭遲鈍的思考，是誰？好溫柔的聲音，最終受不了陷入了昏迷。
餘墨韻跪在地上，雙手微微顫抖，又不敢碰滿身是血的吳衣辭，白襯衫已經盡數染紅。
她的神經似乎也變得越來越遲鈍了，反應過來時就趕緊拿出手機按下緊急通話，還沒打出去，她身旁的大叔趕緊說他已經叫了救護車了。
餘墨韻偏頭：“好，謝謝”
大叔笑着安慰她，會沒事的，可以看出大叔的表情已經盡量克制着，不能讓她失望。
餘墨韻手緊緊的捉着吳衣辭的，低下頭，掩飾眼裏的恐懼與憤怒。
這絕對不是一場意外！
要說醫院是最忙的地方，應該沒有人反駁了吧。
吳衣辭被醫生從車上擡下來時白色的襯衫早已被染成深紅，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嘴唇沒有一點血色，仿佛已經失去生命一般。
護士手忙腳亂的把他推進手術室，餘墨韻被司機從車上扶下來，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快，叫路醫生過來，這邊很緊急”
“請讓一讓，讓一讓”
“前面的請讓一下”
吳衣辭最後被推進手術室，手術室外面的燈随即亮起。
她們口中的路醫生匆匆忙忙的也進去了。
餘墨韻獨自一人站在手術室外面，不斷的催眠自己冷靜下來，“不行，我，對，找家屬，找家屬”
匆忙的拿出手機，手指顫抖的愣是沒找到通訊錄在哪，“怎麽找不到啊”
她連肩膀都在抖，突然間感到有人重重的按住了她，一個急忙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小朋友，裏面的人是不是叫吳衣辭”
這聲音？是他，江雲漸！
“江，江雲漸？”餘墨韻回頭，微微顫抖的說，她還沒緩過來。
江雲漸以為她是在害怕，手慢慢的放松了些。
還沒等江雲漸問出下一句話，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路醫生帶着兩個護士匆忙的走出。
“快去血庫取血，還有聯系家屬”
護士匆匆忙忙的跑去取血，路醫生帶着另一個護士來到了餘墨韻和江雲漸的面前。
“小朋友你是家屬嗎？”護士問餘墨韻，畢竟看着面容，這個比較像。
“裏面的人怎麽樣？”江雲漸直接抓住護士的肩膀，焦急的問道。
“路醫生，血庫裏已經沒有了可以匹配的血樣，必須聯系家屬！”
出去取血的護士跑回來，着急的向路醫生彙報情況。
餘墨韻耳邊都是雜亂匆忙的聲音，吵的她快要站不住。
“AB血型都已經沒有了嗎？”
“前幾天也有人出車禍，那人也是這個血型”
“家屬呢？”
“……”
餘墨韻心想，他們沒有那麽快到吧！就算等他們趕到了，也來不及了。
江雲漸按在護士肩膀上的手無力垂下來，臉上逐漸蒼白，嘴裏喃喃着怎麽會！
“怎麽會這樣，我……不會的，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對不對？”
“看看我的可不可以，我是O型血，哪怕只能輸一點點吧？”
路醫生遺憾的搖頭，打破了他的希望。
餘墨韻很想出聲，張開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已經啞了，“我，輸我的！”
很小聲，江雲漸還是聽到了，他快步走到餘墨韻面前，低聲詢問，帶着微微顫抖：“可以嗎？”
“可以先驗血，也可以不驗”餘墨韻回答。
路醫生立即仿佛護士帶餘墨韻去驗血，他自己回到手術室做好萬全的準備。
“請留步！”
江雲漸則是被攔在了外面，他也不敢胡鬧，只希望那個女孩的血可以符合要求。
驗血很快，護士就帶着餘墨韻進了手術室，還出聲安慰她：“沒事的，你不看就好了，可以閉上眼睛，我扶着你”
餘墨韻：“不用了”
江雲漸提着的那口氣才松了一點，看來符合，太好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大概有半小時之後，江雲漸才看到吳衣辭的父母匆匆而來，也是啊，公司那麽遠，半個小時已經是極限了吧。
“小辭，小辭怎麽樣了？”
邱禾易臉色蒼白，要不是有吳世然扶着，可能已經倒下去了。
“阿姨，您先別擔心，阿辭他還在手術中”江雲漸站直身體說。
邱禾易輕輕點頭和吳世然一起站得等，江雲漸已經慢慢的逼自己冷靜下來，他走到他們面前說：
“阿姨還是坐下等吧”
“不了，阿姨不累”
“還是坐着等吧，不然等下兒子手術完成後你先倒下了！”
邱禾易點頭，視線都不肯離開手術室一下，眼淚止不住的掉，被吳世然扶着過去坐下了。
吳世然雖然也很擔心，但他明白，他需要冷靜，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你是小辭的同學嗎？是你送小辭過來的？”吳世然問。
“不是，不是我送的，是一個女孩”
江雲漸沒有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吳世然也不在意，又問：“女孩？”
“嗯，她在裏面，血庫沒有匹配的血袋了，她的血可以救阿辭”
吳世然有點驚訝，因為他面前的這個孩子太冷靜了，那樣的心态讓他驚訝。
“女孩？怎麽樣女孩？”邱禾易突然問，還有點激動，直接站到江雲漸面前問。
“一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女孩”
江雲漸明顯的看到邱禾易的眼睛暗了下來，就像突然間有了希冀後別人告訴你那是假的，那種失望的眼神。
“噠”走廊再次傳來緩慢的腳步聲。
距離手術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這個時候還會有誰過來。
“你好，我是來接我們家小姐的”
很有禮貌的詢問，江雲漸想。
“小姐？那應該是那個女孩了，她在手術室裏面，是在輸血。”吳世然說。
來的人是初三，他聽完之後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筆直的站在旁邊。
吳世然夫婦就是他通知的，在最後餘墨韻還是按下了耳邊的通訊器。
手術時間很漫長，三人都很害怕，手術室門開時推出來的是一個冰冷的屍體。
邱禾易緊緊的握住吳世然的手，吳世然不斷的安慰着她，江雲漸的拳頭也再緊緊的握着。
至于初三，還是那麽的筆直，動也不動面無表情。
三個小時後
“喀吧”燈暗了！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路醫生和護士從裏面走了出來，他們三個離開圍了過去。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邱禾易問。
“沒什麽大礙了，就是會晚點醒”路醫生又說：“多虧了你們的女兒，抽了很多血，辛苦她了。”
“女兒？”邱禾易愣住，臨月不是還在家裏嗎？難道跑出來了？
路醫生皺眉：“你們不認識？”
邱禾易開口，“可能是臨月……”
“讓一下”
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他們都愣愣的看着被剛才那個人扶着的女孩。
就在手術室打開的後一刻，初三就沖了進去，他們都擔心吳衣辭沒有注意到。
女孩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卻還堅強的站着，她身邊的人小心的扶着她。
“認錯人了，我不是”餘墨韻說。
邱禾易瞪大的眼睛又開始流淚，嘴唇微微顫抖，伸手想要摸摸餘墨韻的臉，被初三攔住了。
吳世然也只是看着她沒有說話，江雲漸還是從他顫抖的手中看出他的激動。
“她不是吳臨月吧？”江雲漸心想。
餘墨韻不再停留，不顧路醫生的先前的建議叫初三帶她回去。
“快點帶我離開這裏”
“好”初三回應。
他遵從餘墨韻的意思沒有抱着她出去，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看着她堅強的讓人心疼。
“不可以讓他們看弱我，你扶着我就好了”
“好，扶着”
醫院外面的天已經暗戀下來，猶如黑綢緞的天空上面挂着幾顆星星，閃照虛弱的光芒。
初三把餘墨韻扶進了後座，吩咐司機趕緊開車。
因為剛抽完血的原因，餘墨韻本來就低血糖的身體更加虛弱，眼睛漸漸模糊，被初三捧着腦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餘墨韻聲音也漸漸消失：“謝謝，你，調查一下這件事……”陷入昏迷狀态。
“主人？小韻？”初三心想，看來已經撐不住了，他小聲的提醒司機可以開慢點，不要颠簸。
抽血因為低血糖的原因，在醫院路醫生已經給餘墨韻服過葡萄糖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休息。
餘墨韻昏迷的最後一刻想的是又會讓顏清棧擔心了，自己真的個壞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