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為她,這點肉算什麽
玄一繼續喝着手中的茶水,心裏一點也不着急,眼光盯着楚穆靖上下打探着,直到一把折扇抵在他的脖子處,力度十分大,讓他喉嚨處疼了幾分。
“你有任何請求,本王都答應你,但若你敢耍本王玩,你也只是死路一條。”楚穆靖可謂是忍耐他許久,走到這般田地,也并非他想看到的。
可他依然不理會他,直到他将手中的茶水喝完,才肯放下杯子,說着:“彤兒,去廚房取刀和碗。”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名名為彤兒的小藥童便從內屋走了出來,手中端着一碗水以及一把小刀,玄一繼續說着:“消毒。”
“是,先生。”小藥童應了一聲,然後将小刀先用白酒清洗擦拭,而後再在蠟燭上小火燒了一會兒,直到刀片呈現微紅發燙的狀态,這才算是大功告成,他将消毒完畢的小刀放在玄一的手中,便站在他的身旁,不敢動彈。
因為他害怕那瘋子又會對他做什麽,感覺此刻的他已經心智全無,讓人感到害怕。
相反,玄一卻依然不為所動,也無半點害怕,這讓小藥童心裏更是充滿了不一樣的膜拜,不虧是先生,總是會在關鍵時刻,保持鎮靜。
玄一手拿着小刀,将小刀放在碗上,而後似笑非笑的說着:“割下你的一塊肉,倒一些你的血。”
楚穆靖聽聞後,思緒有些混沌,更是不理解他的用意,只是這眼光中卻更是冷了幾分,玄一只是笑着問:“怎麽,怕了?”
“我第一次見你這麽救人。”他老實的回答着,他的這一句話,倒是引起小藥童彤兒的不滿,只見彤兒抱着先生的肩膀,趴在先生的肩上,只漏出一個腦袋說着:“不可以這麽侮辱先生,我們家先生京城第一神醫的稱號不是白來的!”
楚穆靖雙眸微閉,雖然內心到底是不放心,可事到如今,也并沒有什麽辦法,他只能暗自祈禱當初蘇籬落能夠從這裏走出去,是真的能夠被醫治好。
想到這裏,楚穆靖便拿起放在潔白的碗上的小刀,認真的看了看,就在他準備下手的時候,玄一邊開了口:“無需猶豫,這把刀十分鋒利,不會很痛。”
“我不是怕疼,我是希望你真的能夠救她,而并非騙我。”說着,他便狠狠剜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塊肉,肉雖不大,但那傷口的深度,看上去也足以令人感到害怕。
泛着暗紅色的血液也随即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碗中的水裏,透明的水瞬間被侵染,當他的血放的差不多的時候,楚穆靖僅存不多的體力也被耗盡,他在暈倒之際,雙手撐在一張老舊的桌子上,緩緩說了最後一句話:“說到做到!”而後體力不支,昏倒在地。
此刻的場景看上去十分驚悚,在這座破舊的茅草屋內,點燃着一盞昏暗的燭火,在燭火的映照下,冰冷的床上,正躺着一名病重的女子,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煞白的小臉更是顯示着她整個人的病态模樣,而地下,躺着一名身受重傷的男子,高貴的衣衫破損不已,手腕上一條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更是令人揪心,手腕上的傷疤此刻正流淌着鮮血,整個屋子裏,都彌漫着一股壓抑的死亡氣息。
彤兒更是捂着雙眼,瑟瑟發抖,不敢再多看一眼眼前的場景,這景象,他也是頭一次遇見,雖說是難得一見,但他令可再也見不到這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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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于孩子來說,這種血腥的場景的确令人感到可怕。
可是,玄一卻十分淡然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但眼底到底還是閃過一抹驚訝,他只是沒有想到,原來這丫頭在他心中占的比例如此重要,讓他微微有些不可置信。
楚穆靖的為人,整個京城的人都是聞風喪膽,做事心狠手辣,性格豪爽,心機頗深,誰又能夠想的到,即便是這樣的男子,也會沖冠一怒為紅顏。
過了許久,彤兒見先生半晌也不說話,只見他直勾勾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楚穆靖,彤兒耐不住性子,便帶着輕顫的聲音開了口:“先……先生啊,難道就要讓他們兩個一直躺在這裏嗎?”
彤兒的話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玄一這才緩緩站起了身子,他端着盛滿鮮血的陶瓷碗和那把小刀,說着:“你且将他們身上的髒衣服和傷口簡單處理一下,我去去就回。”說着,他便頭也不回的向着內屋走了過去。
彤兒嘆了口氣,到頭來,這又髒又累的活兒還得他自己幹,這也是他為什麽如此讨厭這兩個家夥,每次一來,都不會有什麽好事兒發生。
玄一走到內屋,推開內屋的小門,這扇小門極為隐蔽,在這扇小門的身後,便是一座較大的後院,後面種滿了他經常所用的藥材,推開門走了過去,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淡淡而又清新的藥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在這種滿了藥材的旁邊,還養了一條看家護院的大狼狗,那狼狗看上去十分饑餓,在看到玄一的到來下,它口水倒是先流了一地,直勾勾的盯着玄一看,甚至不安分的吼叫幾聲。
而玄一,自始至終,臉部表情都是挂着淡然的微笑,他并不生氣它對着自己叫喚,倒是說着:“來,今天晚上你是有口福了,自從跟了我,你多久沒吃肉了。”說着,玄一便用手中鋒利的小刀,将楚穆靖身上剜下來的一小塊兒肉丢給了它,那狼狗看到肉塊的時候,連忙撲了上去,狼吞虎咽,直接咽了下去,或許是這一小塊兒肉實在不夠它的分量,它再次不安分的叫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玄一從袖口處飛射出一枚銀針,正中了它的穴位,它立馬倒地,呼呼大睡了起來。
而他,從鼻翼中發出了一聲輕哼之聲,盯着碗裏的鮮血,再度走回到了屋子中,走向自己的房間中。
他盯着碗裏的鮮血,最終用手沾了一點血液,放進了自己的嘴中,嘴裏的血腥味道瞬間激發了他的神經處每一個細胞上,味蕾瘋狂的爆炸着,仿佛是在抗議這個陌生的味道。
他微微皺眉,嘴巴中回味着這股鮮血的味道,腦海裏思索着什麽,最終,他的嘴角處輕輕勾起小小的弧度,并不會讓人看的出來這是邪魅的微笑。
他總算知道,為什麽蘇籬落第一次來找他的時候,非要求藥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