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瘾,是一種毒
被玄一如此盯着上下打量,讓蘇籬落渾身不自在,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被抓包了一樣,為了營造出一副什麽事也沒有的樣子,她輕輕笑了笑,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語氣輕松問着:“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沒一會兒。”語畢,他便直徑的朝着她面前走了過去,而後順其自然的将她手腕露出來,毫不避嫌的将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微微閉起雙眼,把着她的脈搏,淺薄的嘴唇似乎也在叨叨着什麽,聲音低到連蘇籬落都聽不見他究竟在喃喃自語些什麽。
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并不是很反對她剛剛做了些什麽,即便是做了,他也拿她無可奈何,自己幹嘛那麽怕他?蘇籬落想到這裏,不由自主的壯了壯自己的膽子。
不一會兒的功夫,玄一将她手腕收了起來,一邊走進屋子,一邊說着:“你身子無恙了,但是損了元氣,這段時間最好靜養,否則将來會落下病根。”
蘇籬落聽聞這句話之後,道了謝:“謝了!”她臉上挂着神采洋洋的笑意,好奇的打量着他道:“玄一,你不是今天閉關嗎?”
蘇籬落問着他這些問題的時候,玄一依然面不改色的在準備今日的藥材,只是心中有幾分好奇,許是被蘇籬落看了出來,她連忙補上一句話:“是彤兒告訴我的。”
他心中頓時明了,而後回着她的話:“閉關有規定我需要什麽時候出來才可以嗎?”
“……”蘇籬落微微眯起雙眼打量着他,這句話把她給堵的啞口無言,果然此人不是什麽好鳥,還是少跟他搭話比較好。
想到這裏,她便連忙捂着自己的嘴,從屋子裏搬出一個凳子,坐在門口前開始曬起太陽,渾然不把自己當外人看,蘇籬落知道,他也并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看,因此也不需要什麽客氣。
只是自己剛要好好享受一番沐浴陽光的溫暖,卻被床上的人一聲驚呼而吓得從凳子上彈跳起來,而玄一比她搶先一步,只見玄一穿着潔白的衣衫,此刻正坐在床沿一角上,将原本躺在床上的楚穆靖輕輕扶起,手伏在他的背部緩慢有節奏的拍打着,絲毫不在意楚穆靖吐出來的髒污會弄髒他的衣物。
而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倒是讓蘇籬落有些微微驚訝,想不到他如此清高的一個人竟然還會動手照顧別人,不過能夠做醫生這個角色的人,應當也是能吃苦耐勞之人吧。
恐是玄一看着一直站在原地的蘇籬落,有些不太開心,微微皺眉,将視線轉移在她的身上,用着命令一般的口吻說着:“還愣着做什麽,去倒一杯熱水。”
“啊,哦哦好的。”忽然被命令去做事情,讓蘇籬落清醒了過來,她慌忙的從茶壺中倒了一杯水,遞給玄一,玄一不急不慢的用皮膚試着水溫,見水溫剛好,便給他灌了進去,這才讓他順暢呼吸起來。
病人在昏迷中嘔吐,最容易的便是怕異物嗆進氣管中導致窒息,好在玄一懂這個情況,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簡單處理完他吐出的異物後,楚穆靖便又陷入昏睡狀态,蘇籬落看着他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問着他:“他這個樣子,大概還需要多久才好?”
“看他自己意志力,不過目前看來,他的意志力還算強悍。”玄一回答着她的問題,像他這樣身中三種毒素的人,能夠活下來已經算是一件極為不容易的事情,哪裏還敢奢望讓他快速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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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麽模棱兩可的回答……你若救不了,我就要帶他回王府了。”
“帶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條,他身重三種毒素,你還會不知道嗎?”他既然同意接受楚穆靖的請求,就會救人就到底,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病人能夠從他手中沒有安然無恙的離開過。
“三種?!”蘇籬落微微有些震驚,随後仿佛是想起來什麽,便逼問他:“第三種,該不會是你的……”楚穆靖的三種毒素,恐怕就是他自己本身中的毒,箭傷的毒,第三種,恐怕就只有她前些天早上,為了壓抑住他體內的毒素不會蔓延太快,左思右想還是喂他吃了玄一的藥丸。
“你心中明了,還需要問什麽。”玄一并不是很喜歡她的大驚小怪,他向來讨厭一驚一乍之人,在他的心裏,一驚一乍的人就如同受驚的螞蚱,跳的越高,死的越快。
“可你當初給我藥的時候,并沒有說有毒啊。”這下她竟然有些懵逼,她只記得當時他曾告知過自己,這藥多少會令人上瘾,再者就是比較厲害的副作用,可是,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這藥丸之中,還有一種毒。
玄一的耐心幾乎快被磨完,他語氣降低零度道:“上瘾,就是一種毒。”
上瘾……
那這藥效,豈不是就跟吸大麻一樣的上瘾之毒咯?
蘇籬落忍不住扶額,只感嘆她自己的外科醫術對上她一點也不懂的中醫醫術,仿佛自己被耍了一樣,她竟然都沒有察覺到這藥丸中有大麻的成分,當然,要怪,也得怪她心太急,若不是着急,也就不會讓他倉促的吃了藥。
現在可真有趣,原本有兩種毒就讓她頭疼不已,現在來了第三種毒,這毒,還得讓解鈴人來解,想想都難于上山才蓮花。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采十朵冰蓮花換解毒之藥!
低喪的氣氛讓敏感的玄一嗅覺到了有什麽不太一樣,他擡起頭來看向此刻正在發呆不知所措的蘇籬落,心裏明白她的想法,但他也不多說什麽,拿着櫃臺上未處理幹淨的草藥,便準備抱回去慢慢處理。
可就在他準備要離開這裏的時候,反而卻被蘇籬落一把攔住,只見她衣着不整,甚至還帶着一些髒污出現在他面前,橫開雙手說着:“等等。”
“你又有何事?”他看着蘇籬落現在這番模樣,皺着眉頭看着她,但心中早已算着她會做出如此之事,就等她開這個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