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7月13日下午跟她父母一起出國了,我是校對者,她一走我就更忙了,兩個熊孩子全來荼毒我了。她原本打算後面的章節不校對直接發的,後來一想覺得太不負責,就交給我了,所以,我只校對錯字與病句,不做任何調整,雖然我知道作者一直在對部分細節做調整,如果各位看到某些內容與前面有出入,請指出,等作者回來之後她會做統一修改,其實後面也沒多少章了,等不到作者回國就能完結。另外,作者在存稿箱裏只存到第38章,後面的就指望我了,所以,我實在無法做到每天早晨7點更新,請見諒,我盡量每天更新,抱歉!!

唉……山窮水盡!已然進退維谷走投無路了!

龍慕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着,心窩子冰涼冰涼的,過了沒一會兒,一挺腰身坐起來,自言自語:“要不……明天讓他放點血?”

陡然想起蔣初曾經說:憂來憂去就為了搜刮自己夫君?“啪”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神經!”

第二天,龍慕站在葫蘆門邊,深吸一口氣,扯了扯嘴角露出個獻媚至極的笑容,伸出頭去,“禦史大人……”看見小厮們進進出出,擡桌子端板凳,一隊小厮擡着大書箱,書箱裏碼得整整齊齊的全是紙張……而禦史大人則坐在紫藤架下,垂眼抿唇翻閱卷宗。

呵呵笑了兩聲,“禦史大人。”

禦史大人擡起頭來,明朗一笑,“過來。”将卷宗交給雨墨,悄聲說:“即刻發往京城。”

龍慕貼着牆根繞了半個院子走過去,問:“這是做什麽?搬家?搬進來還是搬出去?”

“與你比鄰而居不好嗎?”

龍慕攀上他脖子,擠眉弄眼笑得一臉猥瑣,“你搬我那兒一起住得了!”

“哦?”

“那什麽……雨墨,叫他們別忙了,指揮人手往本老爺後衙裏搬。”

雨墨忽閃忽閃倆大眼睛,光笑就是不挪窩。

龍慕笑眯眯地湊過去,“禦史大人,要不我們先把房錢結清?”

蔣啓鴻歪在扶手上看着他但笑不語,看得龍慕臉上挂不住,讪讪笑了兩聲,“您覺得一千兩……呃……這個一千兩……”

禦史大人傾過身來,“一千兩一天?”

Advertisement

龍慕補上:“……黃金怎麽樣?”

兩人異口同聲,龍慕一愣。

禦史大人撫着額頭失笑,“一千兩黃金一天?”

龍慕立馬蹬鼻子上臉,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允許你先住後付錢。”

禦史大人眨了眨眼,“不能便宜一點?”

龍慕一指頭戳在他眉心上,“那不行!這可是我的賣身錢!”

蔣啓鴻哈哈大笑,“看來我要跟揚州百姓搶知府了……”

龍慕掀眼皮。

蔣啓鴻趁其不備輕輕舔舐他的太陽穴,氣息溫熱,“你白天要升堂處理政事。而就我所知,你喜歡白天,白天能看清我是你的,難道要在大堂上讓揚州百姓都看清你是我的……啊!哈哈……體仁!”腿上挨了一下。

龍慕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地疾步離開,“你這張嘴缺了大德了!”

蔣啓鴻笑意盈盈地起身,龍慕驀然回首,橫眉豎眼,“不準說話!你不準說話!”

蔣啓鴻莞爾。

龍慕轉身進了葫蘆門,一路上嘟嘟囔囔:“我算是發現了,老天爺為什麽讓你長成這樣?”直接下結論:“彌補你那張嘴!”

遠遠的,身後哀嘆一聲,“……唉……帶上師爺準備賬本,指揮人手搬金子。”

龍慕立馬沖回來,“從哪兒搬?”

蔣啓鴻一攤手掌,表現得很無辜,“體仁,我能說話了?”

氣得龍慕掉頭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一個衙役飛奔而至,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老爺,城西裏長禀報,鹽商會長陳浩東致死人命……”

“致死人命?”龍慕神情陰郁地站起來,國壽期間,居然死了人了?這不是觸皇太後黴頭嘛,要是讓上級知道了這官兒還當不當了?

匆匆趕到陳府門口,好家夥,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當街一橫,周遭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六個披麻戴孝的小夥子痛哭流涕破口大罵,陳浩東撐着瘦骨嶙峋的小身板顫巍巍站在風口裏,咳一聲能抖三抖,他居然還真弱柳扶上風了。

龍慕看見他就想起駱封,想起駱封就心頭火起,掀開轎簾吩咐:“押回衙門,升堂審案!”

時隔不久,漆黑的大棺材橫到大堂上去了,狀紙一呈,供詞一述,陳浩東急得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往下滴,急不可耐地辯駁:“小的不認識他們!”“小的沒打他父親。”

年紀最大的孝子一口啐在他臉上,厲聲質問:“家父只是幫你掌管鹽務買賣,賣身給你了?你拖了七年工錢,難道不該讨要?同是大明子民,活活被你打死,還有天理嗎?”

陳浩東氣苦不已,向前跪行幾步,還沒來得及說話,龍慕笑了起來,“陳浩東,世人皆傳你極為吝啬,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一根簽子扔下來,“把陳浩東押進大牢,日後詳審。”

陳浩東大驚失色,剛喊了聲“冤枉”,一板子拍在後背上,被人拖拖拽拽下堂而去。

龍慕對師爺說:“傳仵作,開棺驗屍。”

堂下孝子突然挺直腰板,原本還淚眼婆娑,臉色一轉,居然破涕而笑,說:“知府大人,我家公子吩咐小的,說您一眼就能認出小的來。”

龍慕一愣,定睛細瞧,好家夥,蔣初的小厮!

“他到底想幹什麽?”

小厮笑容滿面地搖頭。

“他到揚州是來幹什麽的?”

小厮光笑,就是不說話。

“他做這些傷天害理的勾當就不怕天打五雷轟?”

小厮笑說:“我家公子說知府大人勒令他盡快升上內閣首輔……”

沒等他說完,龍慕拂袖而起朝後衙走去,小厮跪行幾步,“知府大人,我家公子吩咐小的向您禀報,過些時日他親自向您賠禮道歉。”

“他現在在哪兒?”

小厮态度極其良好,就是……就是搖頭三不知。

龍慕憤恨:你還拜什麽龍王爺啊,遲早要去拜閻王爺!

那麽,禦史大人現在到底在哪裏呢?

——還能在哪兒啊?隔着一道牆,就在隔壁,禦史衙門大門口!

穿着便服坐在影壁旁邊。

臨近中午,一陣吹打喝道聲遠遠傳來,一乘官轎快速穿過府前路來到衙門前,禦史大人擡起眼睑唇角漸漸揚起一道弧線,提袍下臺階,走至轎前深深一禮,“巡鹽使大人別來無恙?”

轎簾掀起,駱封下轎,一揖到地,“承蒙禦史大人挂念。”

蔣初拉住他的手,“巡鹽使大人,下官正要拜會大人,有一事懸心多日難于抉擇,不知巡鹽使大人能否指點一二?”

“不敢當,不敢當!”

倆人進了禦史衙門,在紫藤架下對面而坐,蔣初為他斟上茶,從袖子裏掏出張紙遞了過去。

駱封疑惑,皺着眉頭看了兩眼,“典契?資産似乎……極其有限。”

蔣初笑了笑,“駱兄,不想知道是誰家的資産?”

駱封欠了欠身,“願聞其詳。”

蔣初還禮,“在下乃湖州人氏,就此典契的房産田産地址而言……如不出所料,應該是孔總兵的祖宅田産。”

“什麽?”駱封瞬間挺直後背,撿起典契迎着惶惶烈日盯了半柱香的工夫,又過了好半晌才緩緩放下來,“敢問蔣兄,此典契從何處得來?”

蔣初幽幽長嘆,“不瞞大人,在下于多年前染上了賭博的惡習,一直諱莫如深,從不敢涉足教坊司轄下的寶局,唯恐有心人士四處宣揚,在下身敗名裂事小,若如致使家族蒙羞豈不罪孽深重?至今只敢履足于風化之地。”

駱封又撿起典契,眯起細長的丹鳳眼,問:“從賭場裏得來的?”

蔣初端茶杯淺淺抿了一口,“前幾天,在玲珑巷寶局,從喬晨手中贏過來的。”

駱封一驚,擡起頭來,“喬晨?漕幫幫主長子?”

“是啊,聽說今年恩科剛中了秀才。”蔣初眉心緊蹙,撫着額頭欲言又止。

駱封傾過身去,“禦史大人,莫非還有隐情?”

蔣初端起茶壺,慢條斯理地将茶杯沏滿,端杯吹皺茶水,又慢吞吞放下,駱封等得眉頭大皺。

又遲疑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說:“巡鹽使大人,孔總兵為人正直穩重,以您之見,他會不顧體統與人賭錢以至于致使家産盡失?”

駱封思慮片刻,眉梢一挑,“孔琪?”

“所言甚是,在下也是如此猜測的。所以……”蔣初打開茶盒,用茶匙挑了些龍井放入壺裏,輕輕搖勻,“巡鹽使大人請用茶。”

駱封在旁邊等得臉色糾結之極,“禦史大人……”

禦史大人拍了拍他的手背,“駱兄,在下思慮至今依舊不知該如何處置。交給孔琪?誰能言之鑿鑿地擔保他不會再次輸出去?交給孔總兵?唉……如若他一氣之下責打其弟,孔總兵……”長長嘆息,“孔總兵自小命運多舛,至今只剩下這個弟弟……”委實說不下去了。

不說沒關系,我們的巡鹽使大人已經聽明白了,一把握住蔣啓鴻的手,“禦史大人不必左右為難,交由在下代為處理如何?”

蔣初急忙起身,一揖到地,“多謝大人!您實在是救我于水火之中。”

駱封慌忙起身還禮。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駱封原本打算殺進知府衙門興師問罪的,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龍慕連點風聲都沒聽見,人家腳不沾地又走了。

蔣啓鴻站在門口目送官轎絕塵離去,轉身問小厮,“知府大人怎麽處置陳浩東的?”

“押進大牢了。”

“嗯。請知府大人簽發一張監牢探視文牒。”

“是。”小厮走了沒兩步,蔣初又将他叫住,思慮片刻,說:“謊稱你是陳府家丁。”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來說說我們的巡鹽使大人。

官轎直奔府學,師生們驚詫莫名,紛紛跑出來列隊迎接,駱府家丁往前跨了一步,“喬晨,上前說話。”

喬晨吓得腿肚子直轉筋,跌跌撞撞跑了過來,一頭跪倒在地。

家丁蹲下身體,冷笑,悄聲說:“大人請你喝茶!”

喬晨唯唯諾諾地跟在隊伍後面深一腳淺一腳的走。

府學儒生們面面相觑,心裏別提多不是滋味了:這年頭還有沒有天理啊!鬼魅橫行牛馬當道啊!這喬晨不學無術胸無點墨,連《大學》都背不周全,他靠什麽中的頭名秀才啊?朝廷大員接二連三召見于他,他何德何能啊?瘦得跟皮猴子似的,呃……倒也不能冤枉他一無是處,聽說常年征戰賭坊,輸得一手好牌九!

剛進駱府,駱封從轎子上下來,一腳将喬晨踹翻在地,厲聲質問:“說!孔琪怎麽回事?”

喬晨猛一擡頭,脖子“咔吧”一聲脆響,“大人……大人……”

“仗着這些年為我做事,你為非作歹以為我不知道?如今居然把主意打到官家頭上來了,孔琪是孔總兵的弟弟!”

喬晨見瞞不住了,頭磕得山響,哆哆嗦嗦把搶奪孔琪的應試卷宗參加科考的事說了。

駱封冷笑,“就這些?本事不小啊,學會避重就輕了!”

一聽這話,喬晨心裏“撲通撲通”跟擂鼓一般,看來這關是過不去了,支支吾吾哆哆嗦嗦地坦白将孔琪摁床上給收拾了。

話音未落,駱封腦袋一陣眩暈,倒在椅子裏緩了很久依舊氣息急促,飛起一腳踹在他臉上,指着他的鼻子,氣得手直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喬晨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被駱府家丁好一頓拳打腳踢,打得遍體鱗傷血流不止。駱封疲倦之極,閉着眼睛揉了揉太陽穴說:“別讓我看見他。”

趁着夜色墨黑,駱府家丁駕車飛馳出城,将奄奄一息的喬晨扔進了大運河裏。

馬車剛走,十幾個黑影突然從蘆葦叢中沖了出來,噗通噗通跳進河裏,不一會兒,将喬晨拽了上來。

而巡鹽使大人則連夜乘轎來到總兵府上,孔瑜正在院裏練劍,家丁來報:“老爺,駱大人到。”

孔瑜跟沒聽見一樣,停手收劍,撿手巾擦了擦臉,轉身進屋,身後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總兵大人……”

孔瑜腳步沒停,掀簾子進屋。

駱封嘴角噙笑,不緊不慢地說:“總兵大人還想要祖宅嗎?”

孔瑜一愣,轉過頭來,“什麽意思?”

駱封走過來,攔腰抱住他,輕輕吻上嘴唇,“你湖州祖宅的房契在我這裏。”

“什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