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翻車
謝氏夫婦超額完成任務。
只花了不到五天的時間, 就在福利院裏組建好了一個全新的兒童樂園。
兒童樂園開放的這天上午，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樂園的門還鎖着, 門前拉着一條紅色的帶子——用來剪彩的, 福利院擁有獨特的儀式感。
謝氏夫婦和溫老師坐在旁邊等待，等不及的小朋友們擠在門前，蹲在地上從底下的門縫偷看，扒在門上偷看, 迫不及待要進入屬于自己的樂園, 先看一眼也可以。
容容和朋友們一樣, 也蹲在地上, 歪着小腦袋, 從門底下偷看：“看不見……”
刺刺抱着手，擡起頭, 假裝自己不是很想看的樣子：“毛茸茸，等一下就可以看了。”
他轉過頭，忽然看見——
“這邊有窗戶！”刺刺一個箭步沖上前，還不忘拉上容容。
其他朋友聽見這句話，也連忙跟着跑過去。
一群人站在窗戶底下，踮着腳，擡起頭，望着高高的窗臺。
“刺哥, 我們太矮了，看不見啊。”
刺刺想了想，舉起兩只手, 跳起來, 麻溜地扒在窗臺上, 準備爬上去看看。
這時，他們身後傳來溫老師清嗓子的聲音：“咳咳。”
容容拉了一下刺刺，小聲提醒他：“刺刺，溫老師教過我們的，不可以在沒有安全防護的地方爬高高。”
刺刺回頭看了他一眼，松開手，從窗臺上跳下來，拍了拍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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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反過來安慰他：“等一下就可以看了。”
“這明明是我剛才跟你說的話。”
容容摸摸自己的小腦袋，這時，刺刺又看見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這是什麽？”刺刺跑上前。
兒童樂園的門口兩邊，放着兩個高高的、橢圓形的東西，但是它們被紅布蓋住了，小朋友們看不見這是什麽。
小朋友們回過頭：“老師，我們可以看一下這個東西嗎？”
溫老師笑了笑：“你們問問姨姨和叔叔吧？這是他們為大家準備的。”
謝夫人擺擺手：“現在還不行，要等一下才能看。”
“好吧。”小朋友們有點失望地轉回頭。
既然不能直接看，那就猜測一下好了。
他們圍在這個東西旁邊，七嘴八舌地讨論。
“我覺得是柱子，福利院門口也有兩個柱子。”
容容蹲在地上，雙手捧着臉，嗯，他說的很有道理。
“你傻啦？柱子是長長的、高高的，這個東西是高高的、圓圓的，根本就不一樣。”
容容點點頭，嗯，他說的也很有道理。
“我覺得是招牌，這裏寫着‘兒童’，這裏寫着‘樂園’，合起來就是‘兒童樂園’。”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多，容容跟着轉頭，變成搖頭晃腦的小向日葵。
他們講的都好有道理啊，容容暈暈了。
忽然，刺哥“橫空出世”。
“我知道！”刺刺高高地舉起手，“我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朋友們擡起頭：“刺哥，這是什麽？”
“這是石獅子！”刺刺自信滿滿，“我見過的，在古鎮門口。”
“嗯？”
朋友們回想了一下，古鎮門口，石獅子！
他們也想起來了：“刺哥，你好聰明！”
刺刺叉腰：“石獅子就是鎮壓壞人的，如果有壞人出現，石獅子就變成真的，然後嗷嗚——”
刺刺舉起小手，對準“小倉鼠”容容。
“把它吃掉！”
小倉鼠容容：“我不是壞人！”
刺刺張大嘴巴：“把毛茸茸吃掉！”
這時，溫老師站起身：“好了，小朋友們排好隊，要開始剪彩了。”
“好。”
刺刺把容容拉起來，兩個人站在一起。
小朋友們站成一排，謝氏夫婦和溫老師站在中間，彩帶是紙做的，不需要動用危險的剪刀，用手就可以撕開。
非常安全。
他們的另一個老師王老師，拿着相機，站在他們面前：“小朋友們，茄——”
眼看着小朋友們深層的記憶馬上要被喚醒，這裏馬上要變成一片哭泣的海洋，王老師緊急剎車。
“小朋友們，耶！”
他們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舉起小手：“耶！”
王老師松了口氣，給他們拍照。
拍了照片，要挂在福利院資助人的那面牆上。
王老師放下相機，溫老師對他們說：“小朋友們現在可以剪彩了，撕完紙帶，垃圾不能随地亂丢。”
“好！”
容容還沒剪過彩呢，這是第一次。
他捏着小手，輕輕地、慢慢地、把紙帶撕開。
他旁邊的刺刺：歘！
兩個人捏着同一段紅紙帶，有點迷惑。
“刺刺？”
“毛茸茸？”
剪彩很快就結束了，小朋友們站在門口挂着紅布的兩個“石獅子”旁邊，準備揭開紅布。
“姨姨，可以開了嗎？”
“可以。”
刺刺和容容連忙跑上前，和朋友們一起揪住紅布，把紅布扯下來。
刺刺一邊扯，一邊對容容說：“毛茸茸，肯定是石獅子……”
他話音剛落，紅布掉在地上，露出了兩個——
小豬佩奇兒童搖搖車。
刺刺：“……”
怎會如此？
誰會在大門口擺兩個兒童搖搖車？
還是粉紅小豬的，粉紅小豬能一口吃掉壞人嗎？
刺刺在這邊震驚，容容在那邊兩眼放光，變成亮晶晶的星星眼：“哇！”
是他最愛的搖搖車！
謝夫人說：“這是容容的願望，有一輛搖搖車，還有一輛買一送一，擺在門口玩，最有感覺。”
容容一臉崇拜：“謝謝姨姨。”
“不客氣。”謝夫人對其他小朋友說，“一起進去看看吧，你們的願望也在裏面。”
小朋友們推開大門，進入缤紛的兒童樂園，在裏面找到自己前幾天許下的願望。
滑滑梯、小火車，還有直升飛機。
他們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哇”，然後迅速沖進去，進入玩具的海洋。
只有容容蹲在搖搖車旁邊，摸摸自己最愛的搖搖車。
刺刺拉着他：“毛茸茸，我們進去吧。”
“不行。”容容從小口袋裏拿出一小段紅紙，“我還沒有剪彩完呢，刺刺你先進去吧。”
刺刺：？？？
容容蹲在搖搖車旁邊，兩只小手捏着紅紙，慢吞吞地撕。
刺刺看了一眼樂園裏面，在他身邊蹲下，單手撐着頭，等他剪彩剪完。
毛茸茸，好麻煩，沒辦法，還是等他吧。
刺刺盯着他的小肉手，就像慢鏡頭一樣，一點點地撕。
終于，容容剪彩完畢：“耶！完成！”
刺刺拿過他手裏的紅紙：“我去丢垃圾。”
他把紙揉成一團，踮起腳，丢進垃圾桶裏，然後牽着容容的手，和他一起走進兒童樂園。
朋友們已經在玩耍了，看見他們終于進來了，朝他們揮揮手。
“刺哥、容容，快點來玩！”
“來了。”刺刺拉住準備進海洋球池的容容，“我們要先逛一圈，然後先玩最好玩的。”
容容想往門口走：“最好玩的是搖搖車。”
“才不是呢。”刺刺拉着他走到旁邊去，看了看四周。
容容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知道了，刺刺，你在找你的挖掘機，我幫你一起找吧。”
糟糕，被看穿了。
刺刺點了點頭：“……嗯。”
兩個人很快就發現了一輛黃色的小卡車，帶着車門，雙人座椅，最重要的是，它有一個長長的、大大的爪子！
挖掘機！
刺刺拉着容容，快步跑上前。
“就是它！”
刺哥夢中的坐騎！酷炫狂霸！
刺刺拉開車門：“毛茸茸，快上車，刺哥帶你兜風。”
容容有點猶豫：“可是我想先玩搖搖車。”
“你說你要和我一起兜風的。”
“我說了嗎？”容容摸摸自己的小腦袋，想不起來了，“我沒有說……”
“反正你說了，上車！”刺刺大方地把容容推上副駕駛。
刺刺坐到車上，按下按鈕，開車！
刺哥人生中的第一輛豪車，雙人座挖掘機。
刺刺帶着容容兜風，握着方向盤，滴滴地按喇叭，向朋友們宣布自己來了。
朋友們擡起頭，看見一輛挖掘機緩緩從他們面前經過，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坐在車裏的人。
刺哥出行！還有毛茸茸！
太酷了！
“刺哥，可以給我玩一會兒嗎？”
“還不行，我和毛茸茸約好了要一起兜風的，等我們兜完了再給你們玩。”
“好吧。”
刺刺負責開車，容容負責看路。
“刺刺，前面有沙坑，你最喜歡的。”
是兒童樂園專用的五彩小石頭，亮晶晶的。
刺刺直接把挖掘機開到裏面去，熟練地推了一下操作杆。
挖掘機前面的爪子放下來，成功鏟起一堆小石頭。
機器原地轉身，轉了一圈，把小石頭放到另一邊。
挖掘機熟練操作者——刺哥。
刺刺的爸爸媽媽站在旁邊，看着他們玩耍，二臉欣慰。
小幼苗福利院兒童樂園開放的第一天，容容和刺刺不是在挖掘機上轉圈圈，就是在搖搖車上搖來搖去。
大玩特玩，玩了一整天，把沒玩過的三年都補回來。
容容從搖搖車上下來，站到地上：“有點暈暈……”
刺刺拉住他：“毛茸茸，再陪我玩一次。”
容容搖搖頭：“你自己玩吧，我想休息。”
“那我也不玩了。”
兩個人坐在角落的紅蘑菇凳子上，說悄悄話。
容容摸摸自己屁屁坐不滿、光滑的紅蘑菇凳子：“刺刺，你爸爸媽媽真好。”
刺刺矜持地說：“還行吧。”
這時，刺刺的爸爸媽媽正收拾東西，仿佛準備要回去了。
“叔叔姨姨要走了。”容容站起來，“我們要去跟他們說‘拜拜’。”
刺刺拉住他：“等一下再去，溫老師在和他們說話。”
“好。”容容重新坐回蘑菇凳子上，忽然想起什麽，“對了，刺刺，你上次說，你可以給他們加一百分。”
“……有嗎？”
“有，我聽見了。”
“好吧，那就給他們加一百分好了。”
“耶。”容容露出笑容，“那刺刺，一百加五等于幾呀？”
“等于……”
糟糕，刺刺也不會算三位數的加法！
“等于……”刺刺迅速思考，迅速得出結論，“等于一百五！”
刺爸刺媽含淚血賺四十五，謝謝你，不會算數的刺刺。
容容又問：“一百五比一百大嗎？”
“那當然了。”
“那你應該喊他們‘爸爸媽媽’了，上次你說，只要他們攢到一百分，你就喊他們……”
容容話還沒說完，溫老師就在不遠處喊道：“小朋友們，叔叔姨姨要回去了，快來跟他們說‘再見’。”
小朋友們一聽這話，立即放下手裏的玩具，跑過去感謝“大恩人”。
容容也準備拉着刺刺過去，但是刺刺反而拉住了他。
“我們等一下再過去吧，現在人太多了。”
容容眨巴眨巴眼睛，很快就明白了：“刺刺，你很害羞。”
“才沒有。”
沒一會兒，其他朋友都說完“再見”，回去繼續玩耍了。
容容拉着刺刺，走上前。
“叔叔姨姨，拜拜。”
刺刺的聲音小得聽不見，容容捏捏他的手，鼓勵他。
可是刺刺好像沒有被鼓勵到，他像小豬一樣，哼了兩聲，在最後才擡起頭，提高音量：“……拜拜！”
謝先生和謝夫人也不在意，笑了笑，讓他們在這裏好好玩，就離開了。
他們走了，容容轉過頭：“刺刺，你怎麽不喊呢？”
刺刺認真說：“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那你要什麽時候才做好準備呢？”
“反正沒那麽快。”刺刺反過來問他，“你為什麽一直關心他們的事情？你又沒有爸爸……”
話還沒說完，刺刺就有點後悔了。
嘴快了，他不該對毛茸茸說這種話的。
容容好像沒有放在心上，摸摸腦袋：“對呀，因為我沒有爸爸媽媽，所以我希望茄子有，希望刺刺也有，希望大家都有。”
刺刺拉住他的手：“對不起，毛茸茸。如果晚飯有番茄，我會給你吃的。”
背景裏的番茄：？？？
叉起腰，氣鼓鼓！
刺哥，你自己哄容容就行了，為什麽要拿我哄他？
容容繼續說：“茄子是好人，茄子的爸爸媽媽也是好人，所以他們很搭配。刺刺是好刺，刺刺的爸爸媽媽也是好人，也很搭配。”
刺刺下定決心：“好吧，我會努力的。”刺刺摟住他的肩膀，拍拍他：“毛茸茸，你放心，刺哥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刺哥的爸爸媽媽，就是你的……”
容容推開他：“我不要，我有爺爺！還有三個！”
容容一點也不可憐！
兒童樂園建好之後，很快就成為了小朋友們最愛去的地方。
溫老師拟定了兒童樂園玩耍規範，每個月老師給他們發券，每個人憑券入場，玩耍不能超過規定時間，要愛護玩具，不搞破壞。
從小養成好習慣。
這天上午，刺刺摟着容容，坐在樂園門口的搖搖車上：“我是收票的，快把票給我！”
刺刺扭過頭，對容容說：“我們收票，下次想玩的時候，再把票交給溫老師，我們就可以玩兩次了。”
刺哥有勇有謀，大聲密謀。
容容乖巧點頭，刺刺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溫老師站在他們身後，一臉迷惑，低下頭，看着他們兩個：“誰才是收票的？”
刺刺和容容試圖“謀權篡位”，被溫老師當場抓獲。
溫老師伸出手，捏着他們兩個的衣領，把他們從搖搖車上提下去。
就像捏着一只小倉鼠和一只小刺猬。
小倉鼠和小刺猬和朋友們一起，挨挨擠擠地跑進樂園裏玩。
一進去，刺刺就拉着容容直奔挖掘機：“快！”
朋友們都跑得慢，追不上他。
番茄小聲說：“刺哥，你都玩好幾天了，每次都是你和容容在玩，我們都沒玩過。你上次明明說你和容容兜一圈就給我們玩，你說話不算數。”
刺刺停下腳步，回過頭：“啊？”
容容小聲對刺刺說：“好像是真的。”
“那……”刺刺想了一下，“好吧，那我們一起玩。”
朋友們重新高興起來，跑上前，簇擁着刺刺和容容：“謝謝你們。”
朋友們輪流坐上挖掘機，刺刺教他們怎麽玩。
“這邊是開車，往前、往後，這裏可以轉，這裏是放鈎子，然後把沙子鏟起來。”
好複雜啊，朋友們都不太會。
他們看着刺刺：“刺哥，你玩一次給我們看看吧。”
“好！”刺刺跳上車，朝容容招招手，“毛茸茸！”
容容也上了車，刺刺一邊熟練地操作挖掘機，一邊解說：“這樣就是往前，然後挖沙子。”
朋友們：“哇！”
“如果要多挖一點，那就把爪子放深一點。”
朋友們看着爪子裏的小石頭：“刺哥，再多點！再多點！”
“好，裝滿。”
刺刺繼續操作，卻發現爪子裏永遠都裝不滿，只能裝一點點。
刺刺嘗試了很多次，最後從車窗裏探出頭：“你們直接把石頭放進來，然後我把石頭倒下來，肯定很好玩。”
“好！”
朋友們幹勁十足，在挖掘機前面蹲下，小手捧起石頭，放進爪子裏。
刺刺探出頭：“多裝一點，石頭掉下來的聲音特別好玩。”
“好！”
容容也探出小腦袋：“等一下你們要走遠一點，不然會被石頭砸到的。”
“好！”
朋友們往爪子裏裝了滿滿的石頭，塞得滿滿的，都冒尖了。
刺哥指揮他們：“你們走開！”
“好。”朋友們跑到外面去，躲在泡沫後面。
刺刺啓動挖掘機，擡起爪子。
挖掘機發出“咔咔”兩聲，刺刺和容容感覺自己正在往前滑。
“刺刺，我坐不住了。”
“我也是。”
前面的爪子和石頭太重了，刺刺和容容太輕了，被石頭帶着往前滑，忽然，“嘩啦”一聲，石頭帶着爪子倒在地上，“嘭”的一聲——
挖掘機翻車了！
朋友們驚呼：“容容！刺哥！溫老師！”
門口的溫老師聽見他們在喊“老師”，感覺不對勁，迅速沖進來。
挖掘機倒在地上，刺刺推開車門，拉着容容，從翻掉的車子裏鑽出來。
溫老師跑上前，把他們兩個抱出來：“哎喲，怎麽回事？你們兩個怎麽了？”
刺刺捂着自己的小腦袋，容容也捂着小腦袋。
容容小聲說：“翻車了……”
溫老師一手抱着一個，把他們兩個抱出來，放在小凳子上，心疼地摸摸他們兩個的小手：“來，老師檢查一下。”
容容和刺刺放下小手，溫老師被吓了一大跳：“這麽大的包？哎喲，疼不疼啊？老師給吹吹。”
翻車的時候，容容和刺刺跟着往前一倒，就撞在車前面了。
兩個人的額頭都鼓起一個大包。
其他小朋友害怕地站在旁邊，不敢靠近，只敢偷偷看一下。
對不起，刺哥，對不起，容容，我們不是故意的。
溫老師把他們兩個抱起來，囑咐另一個老師看好其他小孩，自己抱着容容和刺刺直奔醫務室。
醫務室裏，溫老師抱着兩個小孩，醫生阿姨正在給他們檢查，塗一點藥。
“小朋友閉上眼睛，沒關系，很快就好了。”
容容緊緊閉着眼睛：“好痛……”
“沒關系，沒關系，不要皺眉，放松放松，阿姨輕輕的，塗藥。”
刺刺也緊緊地閉着眼睛：“一點都不痛……”
眼淚都飚出來了。
為了防止他們掙紮，溫老師一邊抱住他們，一邊安慰說：“沒關系，沒關系，容容和刺刺太勇敢了。翻車的時候，是刺刺把容容救出來的，是不是？刺刺太勇敢了，容容也很勇敢，都沒哭……”
容容吸了吸鼻子，帶着明顯的哭腔：“嗯，我沒哭。”
上完藥，溫老師拿了兩個糖果給他們吃：“我們在這裏坐一會兒，我通知了你們的家長，他們馬上就過來了。”
容容和刺刺眼裏含着眼淚，嘴裏含着糖果，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嗯。”
容容想到爺爺，就忍不住眼眶紅紅。
沒多久，成知近就先到了。
他推開門：“小陛下？”
容容睜開眼睛看見爺爺，本來依靠糖果忍住的眼淚，沒忍住嘩啦啦地流：“爺爺！”
刺刺轉頭看着他，不明白，為什麽容容剛才明明都不哭了，爺爺一來，他就哭了。
成知近沖上前，抱住他，看看他的小臉蛋，心疼得要命：“小陛下，痛不痛？”
“好痛，特別痛！”
再過了一會兒，楊辨章和衛平野也趕過來了，一看也是心疼得不行。
衛平野在他面前單膝跪下，捧着他的小臉蛋，左看看右看看：“哎喲，爺爺滴小陛下，怎麽變成這樣了？爺爺看看，包比臉還大，怎麽就摔成這樣了？”
容容一邊哭，一邊吃糖，一邊說：“翻車了……我和刺刺開車，車翻了……”
刺刺聽見他提起這件事情，也沒忍住揉了揉眼睛。
衛平野震怒：“哈？車翻了？咋會這樣咧？”
容容一哭，兇狠的衛平野又立即軟和下來：“小寶寶太可憐了，不哭不哭，爺爺吹吹就好了，爺爺給容容買葡萄幹吃，買喵仔牛奶，喵喵喵——”
爺爺們越哄，容容哭得越兇，真的很痛！
因為爺爺們都愛他，所以會耐心地一直哄他。
而爺爺們越哄他，越說他是小可憐、小寶寶，他就哭得越厲害，越委屈，真的變成了小可憐。
刺刺看着大哭的容容，還有忙着哄他的爺爺們，又揉了揉眼睛。
這時，醫務室的門又一次被推開。
刺刺的爸爸媽媽緊急沖進來：“刺刺呢？”
刺刺擡起頭，看着他們，仿佛是被容容傳染了，也對着他們大喊：“好痛啊！”
刺刺媽媽抱住他，和爺爺們的流程一模一樣，看看他的臉，給他吹吹：“哎喲，小可憐……”
刺刺媽媽好像吹到了刺刺的眼睛裏，刺刺沒忍住紅了眼睛，真的變成了小可憐。
只有在愛自己的人面前，才會變成小可憐。
“我在毛茸茸和其他人面前丢臉……太痛了……”
“沒事，沒事。”
“……爸爸媽媽！”
刺刺加入容容，小可憐高音表演，現在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