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石頭蛋異常的興奮，自然第一時間就引起了封不厭的注意。他低笑一聲：“看來你很喜歡布魯諾斯。”
回應他的，是石頭蛋格外歡快的晃動頻率。
封不厭熟練地翻身躍入駕駛艙。
布魯諾斯從設計之初便是單人機甲，駕駛艙內只有一個駕駛主位，駕駛位旁圍着一圈操作面板，除此之外并沒有多餘的位置。
封不厭調整好坐姿，随手把石頭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還伸手輕拍了一下：“坐穩了，可別亂動。”
楚時時：“咦惹。”
零零叭：“……宿主？”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是又澀起來了。
楚時時指指後側下方，毛絨布包松垮地滑落了半截，透明蛋殼外側和他所指的部位挨得極近。
藍尾巴小人魚羞澀道：“這個位置，真的是我能靠的嗎？”
零零叭：“……”
雖然它不是很想懂，但這次它真的懂了。
話是這麽說，但楚時時到底還是聽話地沒有亂動。
操控面板一側的光幕上，咻得跳出一個虛拟影像：“封哥，機甲已自動啓動三號飛行模式，是否更改。”
“不改。”封不厭擡手在操作面板上飛速輸入指令，戴上同感頭盔，将精神力接入到機甲之中。
虛拟影像是一頭帥氣的銀狼，狼眸是泛着些許機械質感的蒼藍色。明明是兇猛野獸的形象，卻無端端給人一種內斂的溫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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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魚顫着耳鳍：“他好帥。”
零零叭看了一眼正在開機甲的封不厭，又看了一眼操控面板中的虛拟狼影，一時之間不知道宿主是在說誰帥。
布魯諾斯的飛行速度非常快，卻也非常平穩。楚時時躺在蛋殼中，連一丁點晃動都沒有察覺到。
零零叭默默收起新買的、還沒來得及拆封的暈車藥。
藍尾巴小人魚很快就适應了輕微的失重感，開始扒拉在蛋殼內壁上，仰頭看向前方的外景光幕。
布魯諾斯載着他們越飛越高，高到楚時時幾乎以為他們要離開獵人星的範圍，才終于停止繼續升空，轉而向遠方飛去。
說來慚愧，上一世的楚時時雖然是赫赫有名的機械大師，設計制造的機甲多為在戰場上赫赫有名的名機，但他卻從來沒有親自駕駛過機甲。
坐在機甲駕駛位上，從駕駛艙內向外觀察這個世界，更是楚時時從未有過的體驗。
這是和做星船完全不同的感覺，哪怕布魯諾斯真正的操控者是封不厭，楚時時卻依舊有一種，整片天空、甚至整個宇宙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覺。
操控機甲這件事，本就像是有魔力一樣，讓人上瘾而不自知。
楚時時仰頭看着光幕，直到脖子酸得不行才重新低下頭，往後靠在了蛋殼內壁上。
從下往上看的視角果然還是有些怪，如果他能稍微高一點——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劃過，藍尾巴小人魚就驀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視野真的升高了，一直升到和外景光幕齊平的位置才停下。
“怎麽動來動去這麽不安分？”封不厭捧着石頭蛋，“是坐在我腿上不舒服？還是說……”
他瞅了一眼身前的外景光幕，若有所思猜測道：“難道你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石頭蛋晃了晃，封不厭感受着它晃動的頻率，猜測這應該是肯定的意思。
光幕之上的布魯諾斯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被封不厭捧在手中的黑石頭：“封哥，這是？”
“我的寶貝小石頭。”封不厭笑眯眯炫耀，“怎麽樣，是不是很可愛？”
藍眼睛銀狼可疑地沉默了兩秒：“封哥，我只是一個智能系統，無法帶入人類的眼光，分辨它是否可愛。”
封不厭點點頭：“嗯，我懂，那就以一個智能系統的眼光來說說看吧。”
布魯諾斯：“……”
“行了，不逗你了。”封不厭沒憋住笑道，“覺得不可愛也沒關系，我覺得可愛就行。”
蛋殼裏的小人魚驚嘆：“他也太惡趣味了吧，竟然連智能系統也不放過！”
同為系統的零零叭慶幸不已，還好當初的他沒有直接綁定成為封不厭的系統。
小人魚繼續蜷尾巴：“他好壞，我好愛。”
零零叭：“……？”
算了。
他現在的宿主看起來也不太正常，誰也不笑誰。
布魯諾斯似乎已經對封不厭時不時的逗弄習以為常，整頭狼顯得相當平靜，甚至在光幕中趴了下來，微微側身，也看向了外景光幕。
天色将暗未暗，整片天空透着有些暗的暖光，很是漂亮。
楚時時盯着外景看了很久，直到那一抹暖光消失在天際之後，他才收回視線看向了一旁的布魯諾斯。
銀狼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睛，不知是在小憩還是在閉目養神，不過對方只是一個智能系統，不需要休息，楚時時猜它哪怕閉上眼睛，也依舊能感知到機架內外發生的事。
就比如現在——
黑石頭像是坐不住了似的，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若不是封不厭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托住，石頭蛋就會啪叽掉下去。
看似睡着了的銀狼驀的睜開眼睛，藍眸望向了不老實的大黑石頭。
“怎麽又不老實了？”封不厭輕挑眉，“不想看了？”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石頭蛋竟然沒有動靜。
蛋殼裏的系統光團晃了晃：“宿主，封不厭在和你說話呢。”
忙碌的小人魚顫了顫耳鳍，後知後覺地晃了一下尾巴，随即繼續埋首研究着身前的光屏。
封不厭：“……？”
是他的錯覺嗎？
怎麽感覺小石頭這次晃得……有點敷衍？
楚時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擡頭驚喜道：“成了！”
零零叭納悶：“什麽成了？”
與此同時，巨狼虛影突然站起身：“封哥，收到了一份請求通話的申請信號。”
封不厭微微蹙眉：“請求通話？”
只有首次聯絡之人才需要進行申請，熟識之人早已被他列入通訊名單之中，可以進行遠程通話了。
他看了看附近，肉眼可見之處并沒有其他機甲：“信號來源？”
銀狼垂眸似在沉思，片刻後它微微一愣，遲疑道：“定位是……來源于機甲內部？”
封不厭也一怔：“……機甲內部？”
他擡眸在駕駛艙內掃視一圈，最終視線落在了那顆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動靜的黑石頭上。
“小石頭？”封不厭試探問，“是你嗎？”
石頭蛋晃了晃。
封不厭沖銀狼點點頭：“接通。”
布魯諾斯好奇地看了一眼石頭蛋，虛影前方又彈跳出一塊新的虛拟光幕。
陌生信號：【同志們好.jpg】
看着熟悉的熊貓頭，封不厭嘴角一擡：“喲嚯，小石頭不錯嘛，還知道給布魯諾斯發聯絡申請。”
一開始短暫的驚訝過後，封不厭并沒有覺得太過意外。
他早就猜測到石頭蛋內是一個智慧生物，只是沒想到對方的智慧程度，比他所以為的要更高。
能反過來操控眼線機甲的程序，并且很可能熟知機甲的相關模式——
封不厭眼底劃過一抹異色，他托起石頭蛋左看看右看看，像是看見了什麽稀罕物件一樣。
“沒想到你還是塊深藏不露的石頭。”他彎起眼睛，表情顯得相當愉悅，“怎麽前幾天沒想着給我的終端發聯絡申請？”
歡快顫動的石頭蛋微微一僵，小人魚抱着尾巴略有心虛：“這不是沒想起來嘛……”
零零叭吐槽：“難道不是因為布魯諾斯太帥了嗎？”
系統光團不出意外地得到了來自宿主的羞澀視線。
布魯諾斯看着光屏上的熊貓頭，又看了一眼掉落在封不厭腿上的熊貓頭包包，陷入了屬于智能系統的疑惑沉思。
……熊貓頭，莫非是最近人類世界的新型潮流嗎？
封不厭掏出終端，在石頭蛋前方晃了晃：“加個星聊？”
藍尾巴小人魚顫着耳鳍：“這樣不好吧，發展太快了吧！”
手裏的動作卻絲毫沒停，機甲通訊光幕上很快出現一個新的熊貓頭：【來呀，快活呀.jpg】
并附上了星聊號二維碼。
零零叭簡直嘆為觀止，這就是人類所說的口是心非嗎？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
不過……
“宿主，你從哪兒來的星聊號？”
“剛注冊的，用的眼線機甲的系統ID。”小人魚用漂亮的藍眼睛深情款款地看向系統光團，“你不會讓厲年發現的，對吧？”
明明沒有心，零零叭卻莫名覺得自己有些心梗，機械音中仿佛都帶上了些許咬牙切齒的感覺：“不喁稀団。會。”
它收回之前的話，攤上這麽個見色起意的宿主，它還不如和封不厭綁定在一塊呢！
封不厭迅速掃碼申請好友，對方幾乎秒同意。這是個空白的、什麽都沒有的新賬號。
他掃了一眼賬號詳情，在好友備注裏填上：寶貝石頭。
封不厭并沒有隐瞞的打算，甚至終端光屏依舊大剌剌地擺在石頭蛋前方。
看見他備注全程的小人魚蜷起尾巴：“诶嘿嘿。”
系統光團啪叽撞癟在蛋殼內壁上。
算了算了。
已經沒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零零叭：算了，躺平擺爛.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