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意外 《紅玫瑰與白玫瑰》第五場
《紅玫瑰和白玫瑰》第五場——
霓虹燈, 五色斑斓的光彩從酒吧舞臺中央玻璃球上黏黏膩膩跟着吵鬧的BGM折射在四處,黑暗與光線交錯中迷亂扭動的人們身影在角落糾纏在一起。
一杯酒精爆炸,斑駁深藍的雞尾酒被推到希恩面前, 身邊不知道是第幾位前來搭讪的雌蟲。
“心情不好, 要不要喝點?”
那只雌蟲并沒有像前幾位那麽莽撞表明自己的目的,而是保持安全距離,撐着下巴,一雙多情眼淺笑着看向希恩。
希恩已經有些微醺了,不太能聚焦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拿起那杯酒就灌了一大口,結果濃烈的酒精刺激着喉嚨, 他一大半酒在咳嗽中噴到了那只雌蟲臉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希恩用手背擦了擦嘴,脫手的杯子重重磕在桌上搖晃幾下被雌蟲伸手穩住了,
雌蟲昳麗的臉蛋動作間隐在暗處,他從上衣拿出一張疊地方方正正的手帕簡單處理了下水漬,希恩在一旁漠然看着,然後漬嘴說了聲,“窮講究。”
沒伸出去的紙巾被攥在手裏,被酒沾地濕漉漉的,理智在BGM切換的間歇中爬出來, 他帶着犯錯誤的心虛餘光瞥了雌蟲一眼,見他正向服務員說着話,無處停放的目光又轉回到杯子上發起了呆。
從未來過酒吧也不知道這裏會這麽吵,喝酒也是頭一回, 聽說會緩解疼痛, 所以他偷偷背着所有人來到了這裏, 一踏進來他就後悔了,可是那又怎麽辦,不想回家,又不想跟文森一起,怕他會鬧着自己跟蘭佛德分手。
即使知道了所有事,他還是不争氣地舍不得蘭佛德。
眼眶一酸,希恩拿紙擤鼻涕,将委屈又憋回身體裏,正難受着突然一股甜膩的牛奶味鑽進鼻中。
他眨了眨眼看向面前杯中蕩漾的乳白牛奶,
那只雌蟲又用種帶着笑意的調子道:
“喝點?”
希恩定眼看了看杯沿上的熱氣,模樣帶着傻氣,應該是喝醉了。
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雌蟲似漫不經心朝暗處窺視的視線看去,眼中露出不是善類的暗芒,那些心懷不軌的雌蟲們都是這片混熟的,知道這人不好惹,心裏遺憾地尋找下一個目标。
不着痕跡做完這些後,雌蟲将熱牛奶塞到希恩手裏,語氣中帶着不容拒絕的口氣,
“把它喝了,不然暈暈乎乎的我還怎麽帶你回家幹壞事。” ?
希恩有些驚愕地擡頭看向雌蟲,在蟲星極其少見的黑色瞳孔被放大,像只受驚的狗狗似的,顯得雄蟲又乖又讓人想欺負。
雌蟲再添了把柴火,故作惡狠狠道:“你沒聽錯,喝了就得跟我回家。”
說着他沒忍住伸手捏了捏雄蟲帶着軟肉的腮幫子,一時沒注意輕重,等停手那片皮膚已經泛紅了,被捏的希恩後知後覺感到疼了,往後縮了一下。
“你有病?”他捂着疼痛的地方,生氣地看了雌蟲一眼。
可是他以為的兇狠在雌蟲眼裏只是張牙舞爪的虛張聲勢,一點都沒被震懾的雌蟲不收斂,反而挑了挑眉:
“是有病啊,不然怎麽會搭理你這個酒鬼。”
他的話刺破了希恩虛假的堅強,沒由來眼圈紅了一度,為了掩飾他将牛奶咕嚕咕嚕一口幹沒了。
“這就對了嘛。”雌蟲拿出幾張錢票子遞過去買單,又伸手拿起雄蟲那桌的酒單子看了好久眼,帶着佩服道:
“合着你喝的這些低度數酒都是別人請的,我看你喝了差不多有一升水吧,不去上個廁所再走?”
希恩瞪了他一眼,但沒反駁,起身自顧自找廁所去了。
“廁所在右邊。”
雌蟲一句提醒讓希恩邁向左邊的腳步收了回去,沒底氣補了句:“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希恩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所以沒法說他多管閑事。
“我叫安迪,安迪·佩裏斯。”雌蟲手扶在臉側,眼眸潋滟漂亮極了。
看着雄蟲邁着虛步離開,安迪搭在沙發上的手不耐煩地點了點邊緣,隔了一會兒,他發了個消息給星網上一個賬號。
再等了一會兒,他看了眼手腕的表,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就算是上個大的時間都夠了。
不會掉廁所了吧。
這麽一想,他還覺得極有可能。
到底還是不太放心,安迪起身去尋,站在雄蟲标志的廁所前邊,他攔住了一只剛出來的雄蟲,
“不好意思閣下,能問一下裏面還有雄蟲嗎?我的雄主喝醉了去上廁所,我怕他倒在裏面。”
安迪撒起謊來氣都不帶喘的,那只雄蟲也算是好心人,相信了他,還特意返回去看了眼,最後搖頭道:
“裏面沒有人。”
安迪這下皺了皺眉,心想那雄蟲不會借着要上廁所跑路了吧。
就算有這可能,但他還是在附近找了找,在路過酒吧後門的走廊時,他聽到一聲輕淺的悶哼聲。
從門外後巷傳來。
安迪原本打算離開的腳步停頓下來,朝着門走去。
酒吧的後巷沒有正門那般幹淨體面,堆滿了各種垃圾,滿地污垢在前夜雨水的沖刷下堆在坑坑窪窪的污水中,即使寒風從外面刮來,沖淡氣味,但希恩還是被惡臭嘔地要吐出來。
将他束縛的雌蟲怕他發出聲音,手死死扣在雄蟲嘴上,更不舒服的希恩就算發力掙紮也推不動雄壯的雌蟲。
他暈乎乎從廁所出來,正如安迪所想正要跑路的他好死不死被一只心懷歹意的雌蟲盯上,一只優質喝醉的雄蟲,還是獨身的,雌蟲就算冒着極大風險也想跟這只合眼緣的雄蟲“抱一抱”。
希恩被拖進後巷時還是懵的,現在也差不離,這裏哪哪都不舒服,不僅是氣味,貼近自己的炙熱體溫也讓他極度排斥。
那雌蟲低頭看向懷中的希恩,精致的臉蛋被散落的頭發遮擋一半,他伸手想将雄蟲的頭發捋到後面,結果雄蟲不知哪兒爆發的力量,打落了那只手,側着臉掩飾般的後縮。
雌蟲也是個暴脾氣,一再被打擾興致,手中攥住希恩的力度也加大了,正要強制幹壞事,一道強有力的勁道順着呼嘯的風砸向他的臉。
被打的後退幾步,雌蟲扶着牆才堪堪穩住身體,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蟲化的猩紅眼睛看向來人。
安迪并不在虛的,松了松手腕,手朝前方招了招,幾乎下一秒,後巷出口走進來幾個身強體壯的黑衣保安,安迪指着雌蟲,語氣冷然道:
“就是他猥亵雄蟲,等警察來了麻煩告知事情原委了。”
處理完這些,他蹲下來看着受驚蜷在角落的希恩,帶着責備道:
“還亂跑不?不知道自己跟個香饽饽一樣嗎?”說完,他的聲音倒又變得溫柔不少,
“不逗你了,走吧,送你回家。”
正經下來後,他身上有着醫生對患者的溫柔耐心,希恩有些猶豫,但還是伸出手搭在安迪手上。
“謝謝。”
他吸了吸鼻涕,到底沒讓眼淚再落下來,道謝的态度倒是蠻真誠的。
安迪聽着笑了下,忍了忍沒再逗他。
安迪很有分寸地招了一輛出租飛行器,問了希恩家的地址便跟司機叮囑幾句。
希恩站在旁邊,手中拿着莫名其妙出現的卡片,好像是張學生證。
他湊近想看清,但酒精讓他即使挨近了都認不出幾個字。
“大四…軍什麽校……醫學生…”
他正看着呢,那卡片就被安迪抽走,嘴裏還嘀咕着希恩什麽時候拿走的。
“走了,下次再見哦。”
安迪在窗戶外的身影越來越遠,希恩犯迷糊地用額頭貼在玻璃窗上,冰涼沁在皮下,他呼了一口氣,望着烏泱泱的月色發呆。
星網通訊的鈴聲在不停震動,他緩慢眨了眨眼睛,沒動作。
司機在前面放着廣播,裏面主持人字正腔圓的聲音在電磁幹擾中有些失真,一會兒遠一會兒近傳進耳中。
“蟲族帝都氣象臺預計從今晚開始,有新一股較強冷空氣即将來襲,這也将是今年下半年以來最強的冷空氣……”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的廣播詞選取自中央氣象臺詞,
也是為後面氣氛鋪墊啦。
謝謝大家支持,愛你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