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庭審 共同的敵人

第二天, 天氣一改之前大雪漂泊的寒冷,難得明媚。

約定地點的公園石階被太陽烘烤地熱烘烘,霍祁東蹲坐在一顆郁郁蔥蔥的大樹底下, 從樹葉縫隙透過的暖光烘地他昏昏欲睡。

而打扮精致的埃維斯坐在旁邊的欄杆上, 穿着短褲的大白腿在空中晃了晃,頻繁的幅度表明他現在極度不耐煩。

“那只叫卡特的雄蟲到底還有多久到?”埃維斯低頭看了看手表,淺淡的金眸快要冒火了:

“他快遲到十分鐘了!真是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被吼清醒的霍祁東有一刻是發懵的狀态,他低頭看了眼星網界面上五分鐘前和卡特的對話,懶懶打了個哈欠:

“快到了吧。畢竟是比你快大一輪的雄蟲,體諒一下他腿腳的不利索吧。”

霍祁東知道卡特愛遲到的尿性,特意将法院提審的時間說早了一個小時。

倒是埃維斯,他甚至比霍祁東來的更早, 打扮漂亮地像只剛開屏的小孔雀,但在意識到偶像尤斯并沒有一起跟來時,他興奮的臉色立馬垮了下來,要不是他哥伊瑟特意叮囑過,可能立馬就甩膀子走人了。

“你可別忘記答應我的事兒啊。”埃維斯再三确認了霍祁東答應他可以進組探班的事,他才露出勉強的表情留了下來。

霍祁東扇了扇悶熱的後脖頸,白色的長衫已經被曬出的汗浸濕了一大片,他看了看星網提示的氣溫度數——25℃。跟昨天飄雪的天氣比起來,像是兩個時空。

兩只雄蟲聚在一起由于沒有共同話題, 說不上幾句話就各自尴尬地低頭做自己的事了,這種莫名和諧的畫面在公園裏特別的招人。

中午從旁邊法院大樓出來消食散步的職工們不約而同停在了附近。

這裏有兩只雄蟲閣下,還是未成年的!

怪不上霍祁東長的嫩,本來就是少年感十足的面容, 加上幹淨的奶狗氣息, 遠遠看上去, 用霍祁東在藍星朋友形容他的一句話就是:像個在校的大學生,特別迷惑人——看上去極其好騙實際卻是一個千年老狐貍,被他陰了還會開開心心給他數錢的那種。

這種氣質偏偏又特別招人喜歡,所以更多的目光停留在了霍祁東身上。

“你有沒有覺得那只雄蟲閣下很眼熟?”其中一個穿着中級審判官制服的雌蟲拿着咖啡靠在路燈杆上,帶着疑惑指了指霍祁東那邊的方向。

雖然只能看到側臉,但他的同事眯了眯眼睛,也附和道:

“确實,這位閣下特別像最近帝都熱播電視劇的男主角。”

“我想起來了,是希恩!”

話音剛落,一開始說話的雌蟲斬釘截鐵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劇烈的動作下咖啡漬灑在了袖子上,他也沒察覺,只是快速用星網拍攝了幾張照片,生怕一眨眼眼前的雄蟲就消失了。

最後一張時,雄蟲似有所察,轉頭看了他一眼,就在雌蟲覺得自己緊張地無法呼吸時,霍祁東就又收回了目光,似乎剛才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回望。

霍祁東也不瞎,周邊雌蟲聚集的越來越多,就在他打算再次催促卡特時,他上空轟隆隆一陣類似機車轟鳴的聲音剎那間從頭頂罩過來。

“……”

遲到的卡特從飛行器上跳下來,面對兩只雄蟲的臭臉他仿佛沒看見般,捋了捋被風吹淩亂的頭發,由于沒有鏡子,他對着霍祁東道:

“我這造型怎麽樣?花了我老長時間做的,這次一定能把馬丁那家夥比到泥潭裏去。”

“tmd,就為了做個造型,讓我們在這兒等半天。”

埃維斯年輕氣盛,瞬間不幹了,挽着袖子一副要給卡特好看的架勢。

霍祁東見狀,隔在中間,左邊拉右邊推地拉偏架,一不小心就将卡特一屁股撞到在了地上,嘴裏還在勸和:

“先別氣,大家和氣點。哎喲,卡特閣下你怎麽坐地上了,沒事吧?”

卡特被一頓操作弄得有些懵,被拉起來後,覺得霍祁東是故意的,但對上對方真摯的關心,他堵在喉嚨的憤怒吞了吞,嗫嚅道:“剛崴到了。”

霍祁東抿了抿憋不住要上翹的嘴,做個和事老将兩只雄蟲拉在一起,互相介紹道:

“卡特,認識一下,這只未成年的小雄蟲叫埃維斯。”注意到埃維斯警告的目光,霍祁東笑着補充一句:“是快成年了的雄蟲。”

在介紹卡特時,埃維斯挑了挑眉,擺手道:

“這位就不用介紹了。我知道。”

卡特還自豪着自己名氣大,這邊埃維斯一句話将他氣地面色漲紅,

“腿腳不利索的卡特閣下嘛。是吧,卡特大……叔。”

芳齡26的卡特咬了咬後槽牙,想反咬回去,卻盯着對方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無從下嘴回怼。

最後還是霍祁東打圓場,

“好了好了。既然到齊了就走呗,我想馬丁那家夥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我們了。”

帝都第一法院門外。

霍祁東這次好歹記住了戴口罩,給不情願的卡特也硬套上後,他們才踏進法院裏。

雄蟲,還是三只雄蟲一起來法院,法院大廳辦事人員在驚訝後,還是根據霍祁東出示的旁聽資格單,給三只雄蟲發放了通行證。

“閣下們,請跟我來。”

帶路的工作人員将他們領到了第三庭審室,黑漆的木門在推開時,輕微的聲響回蕩在肅穆的房間裏。

裏面的位置幾乎已經坐滿,法官是一只年老的雌蟲,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嚴肅的氣氛彌漫在這間不大的庭審室。

三只雄蟲的出現并沒有引起太多注意,每只蟲都忙活着自己手中的事,即使這次元兇已經找到,但也牽扯到這個元兇的雄主是否也要蹲大獄的。

霍祁東拉着兩只雄蟲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剛坐下,中間的通道小門被推開,從裏面押送着走進來一只高大又頹廢的雌蟲,他強壯的手臂被鎖上手枷,高大如山的背脊佝偻着,一眼望去顯得格外滑稽。

他認出了對方确實是那晚襲擊他和迪雅的雌蟲,只是沒想到才過了短短一段時間,他整個身子就走了形,眼珠子深深凹陷在烏青到發黑的眼眶,沒有生氣。

“漬,好醜。”卡特在旁邊漬了一聲,嫌棄着馬丁現在的審美水平。

“這只雌蟲是他的雌君?”

聽到上面法官助理的開庭宣詞,不只是霍祁東就連另外的兩只雄蟲都驚訝了一下。

能匹配商務部處長的雄子,這只雌蟲的身份應該也不低。可是即使是常年混跡貴族圈的卡特也不知道這只雌蟲的來歷,甚至他從不知道馬丁居然有過雌君。

很快,當那只雌蟲被審問是否承認所有罪行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雌蟲終于開口了:

“我想見雄主。”啞到極致的聲音仿佛幾天沒有碰過水,若不是蟲族聽力一向很好,幾乎聽不懂他的意思。

這種僭越的要求,讓在場的執法人員都皺了下眉,但奈何那只雌蟲在說完這句話後,就不再開口,耷拉着眼皮,無神的盯着桌上的認罪書。

也許早就知道對方的要求,雌蟲這邊的律師只是象征性讨論了一會兒,就遞交了馬丁閣下提前上庭的申請。

要說這只雌蟲被捕,有很大一原因就是馬丁從嫌疑犯轉做了污點證人,将所有的罪行都推給了他的雌君,偏偏馬丁說的話還有充分的證據。

其中一條最讓人震驚的是,這只雌蟲在嫁給馬丁之前的身份是被全星際通緝的前星盜團老大——海威。

很明顯,馬丁從一開始就留有後手——推出棋子頂罪,這種道理霍祁東他們知道,這只混跡了大半輩子陰暗場的星盜老大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在馬丁上來之前,保衛人員又在海威身上加固了幾條特質枷鎖,期間海威都乖乖聽從,在一切準備落地後。

馬丁悠悠蕩蕩從證人通道出來,臉上并沒有一絲愧疚或者羞恥,反而紅潤的臉色預示着他在監獄關押的這段時間過得很好。

他一屁股坐在隔海威老遠的椅子上,表情看上去十分不耐:

“你們有什麽要問的,我不是都一一說了嗎?整件事我根本不知道,誰知道他為什麽就突然發神經去攻擊別的雄蟲。”

“哦,對了。那違禁藥就更不關我的事了,他是星盜,獲得這藥的法子多了個去了,可別冤枉我啊。”

馬丁将自己摘了個幹淨,而話題中央的海威從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的,只是在馬丁剛出現時眼眸才有了絲波瀾,只是很快這絲不一樣的波瀾在馬丁一連串發言中暗了下去,直至猶如死水。

“好不要臉。”霍祁東嫌惡地看着還在表演的無恥之徒,心裏後悔上次打輕了。

“我拳頭有點癢了。”許是透過海威,看到了同樣體格,憨壯的萊西,埃維斯拳頭攥緊,眼神壓火的看着馬丁。

一旁的卡特皺了皺眉,他沒霍祁東那般知道得多,也不像埃維斯那樣有愛的雌蟲,他單純看馬丁感到厭惡,于是同樣附和地點頭。

後排三只雄蟲的怒火将前面的雌蟲搞得屁股都差點坐不穩,惶恐地端坐在位置上,假裝自己沒聽到後排的交談。

那怕他就是馬丁家的保镖……

舞臺上的戲碼還有落幕,馬丁在說完這一段話過後,海威只是從嘴裏冷冷笑出一聲。

像是出閘的洪水的信號,一聲哀鳴後,止不住的嗚咽從喉嚨溢出,他猛然擡頭,猩紅的眼眸一閃而過,觸到馬丁後,像是要将疼痛刻在骨髓,認罪書在他手底下被**得不成樣子。

半響,他幹裂的嘴唇張合道:

“法官,我認罪。”沒人注意到海威垂下頭那一瞬間,露出的駭人表情。

一錘定音,這一場襲擊案終究還是按照某些人的想法落下帷幕。

前排的馬丁保镖籲了口氣,再回頭後面的三只雄蟲已經不知何時離開了。

他擦了擦冷汗,卻感到一股不詳的氣息籠罩在心頭。

專業通訊機中,一直保護馬丁的同伴突然着急忙慌地聯系他道:

“馬丁閣下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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