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個願望

後來慕霖不知道是不是被梁栖月說的那句話影響到, 那瓶可樂他喝了一口就沒再動過。

他目光看向沈既的面前的那瓶酒,被沈既望一個眼神制止住。

慕霖知道自己酒量差,而且明天還有課, 不能喝酒,啤的也不行。

第二選擇本來還可以選雪碧的, 但是剛才他對人冷嘲熱諷,現在轉頭去喝, 豈不是容易打自己臉。

慕霖就這麽渴着吃完了整頓燒烤。

快結束的時候,梁栖月去了一趟洗手間。

慕霖想趁機去附近的便利店買瓶礦泉水解渴,沈既望似乎是發現了他的意圖,把那瓶可樂往他面前推了推, 讓他別浪費。

慕霖咬着牙, 別扭着:“我不口渴。”

沈既望一眼就揭穿他:“你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怕什麽。”

慕霖:“……”

有道理。

而且他又不經常喝可樂, 只是偶爾喝而已,他怕什麽。

慕霖果斷地拿起那瓶可樂,對着瓶嘴猛灌, 怕喝得慢待會會讓梁栖月看見。

喝完後他還“威脅”着沈既望,“不準告訴她。”

結果根本不用沈既望說,梁栖月剛回到這邊, 就聽到慕霖打了個嗝, 時間長達幾秒, 還是帶氣了那種。

她目光緩緩落到桌子上已經空着的可樂瓶, 眼神幽幽,臉上明晃晃地寫着“哇你好厲害居然喝完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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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霖氣得又打了好幾個嗝。

……

慕霖跟沈既望不在同一間學校, 他在南城公安大學讀, 跟南清大學在反方向, 結完賬後三人就分道揚镳。

離開之前慕霖還語氣不滿地跟沈既望說道:“下次我才不要和她一起吃東西,反正有她沒我。”

梁栖月不甘示弱:“我也是,有我沒你。”

慕霖:“你——”

沈既望開口:“你幾歲了。”

他這話是對着慕霖說的。

慕霖睜大眼:“我幾歲你不知道,我還比你大一歲!”

沈既望指着梁栖月說:“她比我小兩歲。”

意思是你這個年紀最大的跟年紀最小的計較什麽。

慕霖換了個說辭:“那也是她不懂尊老愛幼。”

梁栖月辯駁:“你也沒有愛幼啊。”

“……”

慕霖今晚不知道是第幾次被她的伶牙俐齒氣到,捂着胸口大喘氣。

梁栖月覺得沈既望的這個朋友真的很好玩,喜怒哀樂都能在臉上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年紀比沈既望還大,模樣倒是看着很幼,性格也很好拿捏。

她從小就跟梁肆的鬥嘴成長出來的,像慕霖這樣沒受過什麽社會毒打的小少爺只有讓她欺負的份。

但她不想因為自己讓沈既望難做,而且今晚也是她厚着臉皮跟過來的,所以梁栖月見好就收。

她收起自己臉上的笑,佯裝有些委屈地說道:“對不起,我跟你道歉。剛才不應該拿你喝可樂的事情說你。”

“還有你生日那天我說的那句話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她連着說了兩聲對不起,道歉态度誠懇,把兩人從見面起就産生的矛盾直接攤開來講。

慕霖不知道她這是唱的哪出,怎麽一會兒功夫就變臉了。

他張了張嘴巴,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沈既望這回充當着和事佬的角色,看向慕霖:“人家都跟你道歉了,你倒是說句話。”

慕霖下意識就回:“說什麽,說沒關系?”

梁栖月接過話,順着杆子往上爬:“好的,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這個“您”,慕霖怎麽聽着有些不太順耳呢。

不過話都說出口了,他也不能收回去,咬咬牙,自己把這口氣吞了下去。

“算了,小爺原諒你了。”

畢竟好男不跟女鬥。

何況還是一個比他小幾歲的女生,就是個小……

想到這,慕霖想起剛才沈既望喊她什麽,小朋友?

這個詞他好像什麽時候從沈既望的口中聽過。

他看着眼前的兩人,梁栖月擡起手擋在唇邊,仰着腦袋在跟沈既望說着話,很小聲的那種。

兩人身高有明顯的差距,沈既望配合着低下頭顱,俯下身來,耳朵對着她的方向。

她不知道說了句什麽,沈既望倏地笑了下,眉眼間有慕霖少見的那種笑意。

慕霖察覺到剛才梁栖月說完那句話後,沈既望看了他一眼,他心中警惕:“又說我什麽壞話呢?”

沈既望原封不動地轉告:“她在誇你,說你可愛。”

慕霖:“……”

“可愛?”他雙手叉着腰,看向梁栖月,“誰他媽可愛了,換個形容詞。”

梁栖月不解:“帥也用來形容女生,為什麽不能用可愛形容男生。”

沈既望幫腔道:“确實。”

慕霖又炸了:“你幫她說話,你又幫她!”

“沈十六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

梁栖月覺得慕霖的臺詞和演技應該可以考慮進軍一下娛樂圈。

沈既望甩出一句渣男語錄:“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梁栖月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配合着,朝沈既望的方向靠近了些,兩人距離拉近,站在一起像對金童玉女,茶裏茶氣地說道:“他已經不愛你了。”

慕霖被他們兩個氣到,扭頭就走,再見也不說一聲。

梁栖月看着他頭也不回的背影,心想着會不會玩得太過火了,對沈既望說道:“我們要不要追……”

“不用。”沈既望轉了個身,自己很清楚慕霖的性格,“他知道我們在開玩笑。”

梁栖月看着慕霖漸走漸遠,這才跟上沈既望的步伐,“那你這朋友脾氣很好耶。”

沈既望:“嗯,他從小就這樣。”

家庭和睦,父母疼愛,無憂無慮地長大,所以才會養着這般性子。

……

夜色太晚,離十一點半的門禁還有半個小時,進了學校後,沈既望陪梁栖月走了一段路。

距離女生宿舍樓還有一百米的時候他才停下腳步,讓她自己走過去。

這段路道路通暢,路燈光亮充足,還有一兩對情侶牽着手走過,很安全。

梁栖月跟他揮揮手,她剛走,沈既望就拿出一整晚都放在褲兜裏的煙盒。

他剛把一根煙含在嘴裏,掌心攥着一個打火機,火焰從裏面冒出來又瞬間被熄滅。

梁栖月不知道為什麽又返回來,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牙齒輕咬着嘴裏的那根煙,強忍住了那股煙瘾,問她:“怎麽了。”

梁栖月語出驚人:“十六哥,我送你回宿舍吧。”

“幹嘛要送我。”沈既望失笑,“那我剛才送你這段路豈不是白走了?”

梁栖月盯着他嘴裏的那根煙,直言道:“因為你好像,不會在我面前抽煙?”

沈既望挑了下眉,沒說話,只是把煙從嘴裏拿下,捏在手裏。

“準确來說,是不會在女生面前抽煙,對吧?”梁栖月順着往下說,“那我以後經常出現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就不會經常抽煙了?”

梁栖月靠近他的時候,總是能聞到他身上那股薄荷混雜着煙草的氣息,不難聞,但抽煙對身體不好,她擔心的是這一點。

沈既望把她的這句話聯系起來,理順邏輯,她本來要回去了又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還要送他回宿舍的這一番舉動,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沈既望低頭看她,夜色下,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如墨般漆黑,跟天上的星星一樣耀眼,眼裏含着不明深意的笑:

“妹妹,你是不是有點有恃無恐啊?”

梁栖月被他那雙眼睛蠱惑到,慢了半拍才回:“是啊。”

沈既望:“那你怎麽會覺得,我回了宿舍之後就不會抽。”

“難道你要跟着我回宿舍?”

梁栖月聽他這麽一說,還有點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那我去問問你們宿舍的宿管阿姨,問女生不能進男生宿舍?”

“不能。”沈既望直接擡起手彈了下她的腦門,想讓她清醒一下。

梁栖月“哎喲”了一聲,捂住自己的額頭:“疼。”

沈既望:“我沒用力。”

梁栖月的表演開始即結束,乖乖放下了自己的手。

女生宿舍那宿管阿姨在催促着樓下那些難舍難分的情侶,一口粵語夾着普通話:“還在這裏依依邑邑,快點翻上去!”

沈既望看着眼前的女生,跟她擺擺手,“聽到沒,快回去。”

然而梁栖月依舊站着沒動,目光有些執拗地看着他,看着他手裏的那根煙。

沈既望敗下陣來,直接把那根從頭到尾都沒點燃的煙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動作看不出猶豫。

“行了吧,回去。”

……

沈既望回到宿舍後就去洗澡。

男生洗澡的時間向來很快,只過了一會,他就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

身上穿着寬松的家居服,趿着拖鞋走到自己的床位那裏,卻看到隔壁床的溫奕清在盯着自己看。

更明确一點的方向是指着他椅背挂着那件剛換下來的衣服,溫奕清問:“你這衣服的衣角怎麽皺成這樣,都成一團了。”

溫奕清平日裏是個細節控,總能發現一些很微小的事情。

沈既望聽聞,懶懶一笑,拿起那件衣服往陽臺那邊走,扔進洗衣機裏。

被人揪着不放一晚上,能不皺嗎。

“被某只貓抓的。”

他剛說完,門口那裏傳來武傑的聲音:“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

梁肆跟在武傑身後進來,關上宿舍門才開口道:“你這幸災樂禍的樣子明天上課可別在他面前出現。”

溫奕清問:“你們在說誰?”

武傑一坐下先是喝了口水,才開始跟他講:“我們班那個體委啊,我跟你們說,你們剛才沒在樓下,錯過了一場好戲。”

“上個星期我們出去吃宵夜的時候不是碰見過一次他和他的女朋友麽……”

梁肆糾正着:“不是女朋友。”

武傑:“對對對,我說錯了,不是他女朋友,是他劈腿的對象。當時我就說他肯定有翻船的一天,結果,剛才就應驗了!”

他們班的那個體委長得不賴,會唱歌會跳舞還會打籃球,技能還挺多的,但人不行,是個海王。

大一剛開學就加了全班女生的微信,到處撩妹。

原本以為他大二談了個女朋友心就定下來了,結果死性不改,跟人談着的時候還養着魚。

前幾天他在美院的女朋友去外面寫生,人不在學校,他就跟隔壁藝校的女生勾搭在一起。

結果今天他女朋友突然回來,原本是想給自己男朋友一個驚喜,卻撞見兩個在宿舍樓下抱在一起,當即就吵了起來。

吵架聲引得不少人來圍觀,而且這裏又是男生宿舍,體委一時面子上挂不住,朝女朋友吼了一句:“我就是受不了你了,我平時抽根煙都被你說一整天,有你這麽管着人的嗎,事真多!”

其實是因為他看上了藝校那個女生的家境,比現在的女朋友好。

權衡之下,幹脆趁着這個機會提出分手,還把責任賴在女方身上。

女生沒想到自己對他的關心最後會換來這一句傷人的話,生氣地扇了他一巴掌,留下兩個字:“分手!”

體委不以為意,結果剛氣走一個,左臉又挨了一巴掌,是那個藝校的女生打的。

“知三當三這件事我做不來,就當我之前瞎了眼。”

圍觀群衆見證了一場“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鬧劇。

沈既望聽完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前幾分鐘好像才發生過似曾相識的。

武傑不知道他此刻的內心想法,還在那裏繼續說着:“這體委也不怎麽懂女人心啊,人家不讓他抽煙是關心他,喜歡他,才會這樣管着的,他還嫌棄人家管太多。”

沈既望聽到他這一句話眉心一跳。

平時從不參與這種八卦話題的他多問了句:“女生管男生抽煙就是喜歡他?”

武傑:“不然呢?要是那個女生不喜歡這個男生,管他抽煙幹嘛,還不是擔心抽煙有害健康。”

道理他們男生都懂,但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哎,不對勁啊——”武傑突然反應過來,看向沈既望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怎麽是十六你問這個問題,有人管你抽煙的事了?”

沈既望剛要否認,武傑先一步截住他的話,“不可能不可能,誰敢管你沈少爺啊,誰管得住啊。”

沈既望笑笑,對武傑說的話不予置否。

确實,有些事連他奶奶都管不住他。

進門後只說了一句話的梁肆聽到沈既望剛才的話後,低頭看着自己手機前幾分鐘前收到的微信消息,梁栖月發來的。

【七七】:梁肆哥,十六哥沒在宿舍裏抽煙吧?

操。

他就一晚上沒見梁栖月,這兩人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說:

梁栖月: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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