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五個願望

回去的一路上, 梁栖月難得的沒有主動跟他說話,像個鹌鹑蛋一樣窩着。

沈既望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樓下就要離開,走之前衣服下擺又被人抓住。

梁栖月從殼裏冒出個腦袋來, “你這件外套……”

沈既望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麽:“明天你跟你哥去吃飯,讓他帶回宿舍就行。”

“不是。”梁栖月心裏想的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我是想說,這件外套可不可以不還給你?”

沈既望:“??”

“不還給我?難道你還想抱着睡覺?”

梁栖月瞪大雙眼, 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沈既望:“……”

他被氣笑,轉過身來,面對着她站立着, 雙手叉腰, 氣勢很足,擺着一副要“好好教育”她的姿态。

“梁栖月。”

“到。”

“你是女生。”

“當然。”

“……”

“你一個女生要抱着一個男生的衣服睡覺是要幹嘛?”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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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栖月:“睹物思人啊。”

沈既望:“我人現在不是在你面前?”

梁栖月瞪大雙眼:“所以你的意思是……”

沈既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 他臉上閃過幾分不自然,低聲罵了句“操”,糾正着:“不是, 我的意思是……”

他突然詞窮,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去制止她。明明該理直氣壯的人是他。

沈既望咬咬牙,舌頭頂了下腮幫, 有些懊惱。

梁栖月第一次見他這麽啞口無言的樣子, “噗呲”一聲, 終于忍不住笑了出聲。

沈既望聽到她的笑聲時還有愣, 臉上帶着幾分茫然。

梁栖月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只覺得他超級可愛的。

“好啦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 衣服等我洗幹淨了就還給你。”

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樣。

“反應你人遲早都是我的, 一件衣服而已,以後我想要多少件都可以的。”

但是最後那件外套梁栖月并沒有親自去還,而是如他所願,洗幹淨了之後交給梁肆代為轉交。

梁肆拿到那件屬于男生的外套時,腦子裏閃過各種五花八門的想法。

回去宿舍後,一見到沈既望就揪住他的衣領,厲聲問道:“你的衣服為什麽會在七七那裏?”

隔壁床的武傑聞到吃瓜味道,過來湊熱鬧,跟梁肆站在同一陣線上,指着沈既望說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溫奕清則是補了句:“該負責的就要負責。”

沈既望:“……”

三句話直接把他的罪定了下來。

梁肆聽到他們說的話更加惱火,任憑沈既望怎麽解釋他也不聽。

沈既望:“那你就去問你妹,她說的話你總信了吧?”

梁肆就真的去問了梁栖月。

沈既望原來想着這件事應該就能這麽過去了,結果他剛準備出門,脖子突然被人從後面勒住。

梁肆惡狠狠的語氣傳來:“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

沈既望瞥了眼他的手機,屏幕顯示着他剛才跟梁栖月的聊天記錄。

【LS】:他的衣服為什麽會在你那裏。

【叉燒它媽】:是我心甘情願的。

沈既望:“……”

“是我心甘情願幫他洗的衣服啊,有什麽問題嗎?”梁栖月對電話那邊的梁肆解釋着。

沈既望坐在椅子上,兩邊肩膀被人武傑和溫奕清按住不能動彈,看着旁邊正在打電話的梁肆,一副“聽到了吧,老子是被冤枉”的表情。

梁肆抓住問題所在:“你為什麽要幫他洗衣服?”

梁栖月:“因為他把衣服借給我穿了呀。”

梁肆:“他為什麽要把衣服借給你?他有這麽好心?”

沈既望聽到這裏,忍不住開口:“你這話……”

“閉嘴。”梁肆瞟了他一眼,“嫌疑人沒資格說話。”

沈既望:“……”

電話那邊的梁栖月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時語氣都變得有些凄怆,抑揚頓挫道:“那天月黑風高,冷風飄飄,一路上行人稀少,只有我和十六哥兩個人……”

梁肆:“說重點。”

“……”

梁栖月知道梁肆那邊開着擴音,她剛才還聽到了武傑說話的聲音。

畢竟還有別的男生在場,她也就沒說實話,避重就輕地回答:“所以他怕我冷,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了借給我穿。”

武傑聽完後驚嘆道:“沒想到十六你居然是這麽體貼的一個人。”

溫奕清:“我們以前可從來沒見過。”

武傑:“我們家十六長大了。”

溫奕清:“甚是欣慰。”

武傑:“都學會拱自己舍友家的白菜了。”

溫奕清:“不錯不錯。”

沈既望、梁肆:“……”

南城進入十二月後,寒潮來襲,強冷空氣出現,氣溫下降了不少,一夜入冬。

梁栖月昨天還穿着短袖,今天身上就換成了毛衣。

她從小在南城長大,早就習慣了這種比變臉還快的天氣。

陶宜和阮婧是外地人,對此十分不解。

陶宜:“我秋天都沒見過,怎麽一下子就變成冬天了?”

阮婧:“我們宿舍昨天不是還開着22℃的空調嗎?”

陶宜哭喊着:“現在買羽絨服還來得及嗎。”

“估計來不及。”梁栖月指着自己手機上顯示的天氣預報,一臉微笑,“因為不需要,下周就升溫了。”

“……”

陶宜:“靠,我剛把夏天的衣服放好。”

梁栖月笑笑不說話,聽着陶宜罵罵咧咧的聲音,做完了老師布置的作業。

她翻開自己的備忘錄,打了個勾,又瞄了眼後面的待辦事項。

這個月的16號被她标記了起來,那天是沈既望的生日。

生日自然要送他禮物,可梁栖月冥思苦想不得果,就問宿舍裏的其他兩位舍友。

“你們說,送什麽生日禮物給男生能讓他印象深刻點?”

阮婧一語道破:“你直接說送什麽禮物給沈既望。”

梁栖月摸了摸鼻子,坦然承認:“好吧,是送給他的。”

陶宜衣服都先不收拾了,湊過來在她耳邊嘿嘿地笑了兩聲:“印象深刻?要不把你自己送給他?”

梁栖月被她的想法震驚到,去撓她癢癢,直呼其名:“陶宜!”

陶宜左閃右躲的,馬上求饒:“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陶宜回歸話題,提了不少建議,是她之前給她男朋友送過的,什麽手表、打火機、皮帶、剃須刀,都是一些貼身物品。

梁栖月聽完後震驚:“他一年不是才一次生日,你怎麽送了他這麽多東西?”

陶宜:“不是非要生日那天送的,平時也可以送啊。”

梁栖月:“那他也有送你禮物嗎?”

陶宜:“有啊。”

阮婧:“你說的禮物是他從娃娃機裏夾出來的史迪仔?”

梁栖月:“……”

她又想到之前去南體看陶宜男朋友打比賽那一次。

其實從一些小事往往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

加上剛才聽陶宜說那些禮物的牌子,都是好幾百的。

反觀她男朋友,只是送了一個娃娃,而且還是從娃娃機裏夾出來的。

這對比不能太明顯,一個上心一個敷衍。

“陶陶,你男朋友他……”

梁栖月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陶宜打斷,“哎呀,話題怎麽變成我男朋友了,不講他了,你快想想送什麽禮物給沈學長啊。”

梁栖月的注意力被她帶了回來:“我想送點跟別人不一樣的。”

阮婧聽到她這話後說道:“不一樣的,那就只有自己做的了。”

一語點醒。

梁栖月腦海裏瞬間有了個主意。

一到周末,她就回了一趟家裏,帶了些東西回來。

“所以你是打算給他織圍巾?”陶宜看着她從行李箱拿出來的毛線和棒針,問道。

梁栖月:“不是織圍巾,是織毛衣。”

陶宜:“毛衣很難織吧,感覺現在很少人會這個了。”

梁栖月:“我會。”

她媽媽以前經常給她爸爸織毛衣,還會在一旁教她怎麽織。

梁仲遠那時候就會在一旁拍她們的視頻,說是當做紀念。

後來她媽媽去世,梁栖月無意間看到梁仲遠會翻看着他以前拍的那些視頻。

于是梁栖月就代替了她媽媽的這項工作,每年都會給梁仲遠織一件毛衣。

梁仲遠有個單獨的衣櫃,裏面放的全是梁栖月和她媽媽織的毛衣。

她給梁仲遠織毛衣用的材料都是她精心挑選過的,穿着會很舒服。

所以她特意把材料從家裏帶過來,打算給沈既望也織一件。

金融系的學生最近都有一個愛好,下課後會在教室裏停留一些時間,沒什麽目的,純粹是想看梁肆的妹妹怎麽當着他的面追他的舍友兼兄弟。

可是最近這幾天下課後都見不到梁肆妹妹的身影了。

這一點讓愛看戲的幾個學生不得不懷疑:

“梁肆的妹妹是打算放棄了?”

“放棄也正常,也不看她追的誰,兩年了都沒人能追得到。”

“也是,哎走了走了,去吃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幾個同學剛才就坐在後排,說話的聲音沒有克制,剛好落入站在教室後門還沒走的沈既望和梁肆耳中。

梁肆偏頭看了沈既望一眼,有點幸災樂禍:“希望如此。”

他的态度一直如此,就沒想過沈既望會跟梁栖月在一起。

人群中突然躁動起來,十分默契地讓出一條道,剛才被讨論着的女主角出現。

沈既望剛一擡眼,就看到出現在面前的梁栖月,眉梢一揚,眼裏有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浮現。

梁栖月也看到了他,沖他甜甜一笑,而後朝他身後跑去,一把抓住梁肆的手臂拉着人就要走。

“哥,我找你有事!”

沈既望:“……”

他嘴角瞬間抿成一條直線,看着小姑娘來去匆匆的背影,不一會就不見人了。

……

決定給沈既望織毛衣後梁栖月就不像前段時間那樣經常出現在他面前了,一方面是織毛衣需要時間,另一方面她最近作業比較多。

她這幾天要交好幾份畫稿,有時候畫一會就織會毛衣,織累了又去畫下圖,一兩個星期下來,手過度使用,就會很累。

而且時間不太夠,她想着就把毛衣改成了馬甲,就不用織兩條袖子了。

好不容易織到一半,她才猛然驚醒,自己好像不知道沈既望的尺碼,萬一織大了或者織小了,他不合身怎麽辦。

但她又不想讓沈既望這麽快知道她給他準備的禮物,情急之下想起了梁肆。

梁肆的身高身材和沈既望都十分相似,找他來試衣服最合适不過了。

把人抓走後,梁栖月帶着梁肆來到了體育館的男更衣室裏。

此時此刻,她正在勸說着梁肆試穿一下她的半成品。

可梁肆死活不肯穿,眼睛死盯着那件馬甲:“原來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還以為她良心終于發現自己這個哥哥比某人重要了,結果又是為了沈既望。

梁栖月:“對啊,你快試試。”

梁肆:“不試。”

梁栖月:“哥!”

梁肆:“叫爸也沒用。”

梁栖月:“……”

梁栖月:“我回去告訴我爸,你想篡他位。”

梁肆:“那我也回去告訴二叔,你給別的男人織毛衣。”

梁家人都知道,梁仲遠每年冬天身上穿的毛衣都是自己女兒一針一線織出來的,他可寶貴了。

這待遇向來只有他一個人擁有,連梁肆都沒享受過。

但是現在,有人比梁肆先一步得到了這個待遇。

梁栖月居然給沈既望織毛衣當他的生日禮物,梁肆知道後心裏很不是滋味。

梁栖月:“那我回頭也給你織一件行了吧。”

“也?”梁肆冷笑着,“不行。”

“要是你沒給沈十六那家夥織毛衣之前說這句話,我還會考慮一下。”

現在先給沈既望織了,再給他織,那就是地位問題了。

他在梁栖月的心目中的地位已經排在了沈既望的後面。

梁栖月見硬的來不行,馬上轉變态度,聲音都變軟了些:“哥,你就幫幫我嘛~”

然而她的撒嬌都對梁肆沒用了,他态度依舊冷硬:“不幫。”

梁栖月也是個有骨氣的人,沖他哼了一聲:“不幫就不幫。”

“我有別的辦法。”

“什麽?”

“我找武傑哥,他一定會幫我的。”

“……”

武傑這人十分上道,當天晚上就把沈既望的三圍發了過來。

還配了一個苦兮兮的表情。

【武傑】:妹妹,我差點被十六當成變态。

【叉燒它媽】: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叉燒它媽】:等我日後成為你弟妹,我讓沈既望喊你哥。

【武傑】:好好好!我還要讓他叫我爸爸!

【叉燒它媽】:……

梁栖月想不明白,他們男人對叫爸爸為什麽有這麽深的執念。

手機突然響起,梁栖月看了下來電顯示,居然是沈既望打給她的。

“喂~”

“你們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幹什麽。”

沈既望在武傑那邊問不出什麽結果,又被吊着胃口,索性直接就來求證當事人。

梁栖月:“沒有啊。”

沈既望:“怎麽,你們有什麽秘密是我聽不得的。”

梁栖月聽到他這句話突然笑了下,笑聲如銀鈴,清脆悅耳。

“十六哥,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沒等他說話,梁栖月自己就繼續接了下去,語氣調谑:“就是酸酸的。”

“你是不是吃醋啊?”

作者有話說:

沈既望:絕、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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