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七個願望
梁仲遠發現自己女兒放假後的這幾天都特別開心的樣子。
他早上煮好早餐想去叫她起床, 發現她人早就醒了，蹦蹦跳跳地從二樓走下來，抱着個手機在那裏傻樂着。
她吃早餐的時候也不專心, 一個雞蛋吃了半天，隔十幾秒就去看手機, 動作頻繁。
“在等誰的消息呢。”梁仲遠不經意地開口。
“等我的……”梁栖月口裏的“男朋友”三個字在看到自己爸爸那張臉後卡住。
梁仲遠看出了她臉上的猶豫：“嗯？不能告訴爸爸嗎？”
兩父女之間向來沒有芥蒂，梁栖月本來也沒打算瞞他, 只不過是沒想到要這麽快，兩人在一起才沒多久。
“爸爸，我談戀愛了。”
梁仲遠對她的這個答案卻不是很意外，他又給她剝了一個雞蛋, 放進她的碗裏, 問道：“是沈家那小子？”
“嗯。”梁栖月點頭。
她看着碗裏的雞蛋，外面的蛋白光滑又白嫩, 裏面是空的，蛋黃被她爸爸挑了出來。
“爸爸，我很喜歡他, 想帶他回家見你的那種喜歡。”
就是以後想跟他結婚的意思。
梁仲遠聽到這，臉上的表情淡了些。他喝了一口桌上放着的牛奶後才回答她：“七七，爸爸現在還不想見他。”
梁栖月：“為什麽？”
梁仲遠：“爸爸希望他以後來見我, 不是你拉着他來的, 而是他主動提出想要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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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提出主動要見未來岳父, 他才能感受到他的真誠。
梁栖月感覺梁仲遠好像話中有話：“爸爸, 你是不是不想我談戀愛？”
梁仲遠對自己的女兒一向都是說實話的，“不是。雖然沈家那小子我是不太喜歡, 但是我不會反對你們談戀愛。”
梁栖月趁機問道：“你為什麽不喜歡他, 你才見過他一面。”
梁仲遠梁仲遠在商場這麽多年, 見過形形色色的不同人。
“一面就足夠看得出，他心不定。”
心難以定下來，就沒人可以拘束他。
他如何放心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他。
梁栖月：“那如果以後我要跟他結婚呢？”
梁仲遠在談生意上一向是個經驗老到，對梁栖月用了迂回的戰術：“結婚對你來說還太遙遠，等到了那一天再說。”
“不過爸爸現在有話想對你說，你聽好了。”
梁仲遠難得有對她這麽嚴肅正經的時候，他看着自己的女兒，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女孩子不管多愛一個人，都不要為了他失去自我。”
“要先愛自己，再愛別人。”
早在學校放假之前，梁肆早就安排好今年寒假去海南三亞玩，三天兩夜。
時間定的就是今天。
梁栖月吃完早餐後準備出門，梁仲遠走到玄關處送她，摸着自己女兒的腦袋，有點依依不舍，“出去玩得開心點。”
“知道啦爸爸。”
下了樓，梁栖月以為來接她的人只有梁肆，卻發現門口停了兩輛車。
那輛黑色的牧馬人低調地停在了梁肆保時捷的後面，駕駛座的車窗降下，露出沈既望的半張側臉。
兩人自從除夕夜那天後就沒再見過。
剛确認關系就異地了一段時間。
沈既望忙着在醫院照顧他奶奶，梁栖月則是去了不同的地方走親戚，所以兩人都是用微信交流。
眼下看到他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梁栖月方才覺得想念的感覺這般強烈。
隔着一大段距離，沈既望遙遙一望，她只是對上一眼，就會被他的那雙眼睛蠱惑到。
他漂亮的腕骨上依舊戴着常見的那個黑色機械手表，手臂線條流暢，肌膚冷白幹淨。
手往車窗外伸出後，兩指屈起，朝她做了個勾手的動作。
意思是讓她過來，坐他的車。
梁肆看到梁栖月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身後看，轉過頭去的同時，沈既望手指的動作已經停住。
兩人在梁肆的眼皮子底下進行了短暫的視線交流，隐秘又暧昧。
梁肆：“看你的魂都被某人勾去了，是要坐他的車？”
梁栖月給自己找着理由：“我喜歡黑色的車。”
開着紅色保時捷騷得一批的梁肆沒想到自己輸在了顏色上。
“沒眼看。”
梁肆留下三個字自己就開門坐上自己的車。
梁栖月一臉欣喜地朝着沈既望那邊的方向小跑過去。
他人剛才已經從車內下來，動作自然地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又幫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你先上車。”
沈既望把她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沒一會就回來了，上了車後，發現梁栖月正呆呆地盯着他看。
他突然傾身靠近，梁栖月下意識往後躲。
“你、你幹嘛呀，我哥還在……”
沈既望眼裏蓄着笑，手伸向她背後，碰到她的後腦勺，“哦，然後呢？”
梁栖月：“他會看到啊。”
“看到什麽。”沈既望扯過她後面的安全帶，從她肩膀往下繞過，動作緩慢，像是故意讓她看清楚，“看到我幫你系安全帶？”
梁栖月：“……”
伴随着安全帶“咔噠”一聲響落下，刺耳的鳴笛聲突然響起，梁栖月捂住自己的耳朵，朝聲源看去。
梁肆坐在另一輛車的駕駛座上，隔着車前的玻璃窗将兩人剛才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雙眼就快要冒火。
沈既望的手機也傳來新的微信消息，梁肆發來的。
他看完後笑了下，給旁邊的梁栖月看。
【別對我妹動手動腳的，臭男人。】
梁栖月：“……”
她問沈既望：“要不要跟他解釋一下？”
沈既望已經在開車了，目光直視着前方的道路，單手握着方向盤，卻很穩，口裏吐出兩個字：“随你。”
梁栖月聊天框打了一大段字又删掉，最後給他回了句：【哥，是我先對他動手動腳的。】
梁肆看到這句話簡直要吐血。
真是女大不中留。
……
兩人開車繞了一段路接武傑和溫奕清一起去機場。
梁肆本想讓他們其中一個人去坐沈既望的那輛車，結果他們都不肯。
武傑的說法是：“當人電燈泡這件事我做不來。”
溫奕清的理由就比較合理些：“十六開車太快了，我不習慣。”
兩人一直致力于撮合沈既望和梁栖月，是他們的頭號CP粉。
梁肆：“那你們開，我去坐十六的車。”
武傑：“放你去當電燈泡這件事我也做不來。”
溫奕清：“武傑開車太慢了，我不習慣。”
梁肆一眼識破：“說吧，沈十六給了你們什麽好處。”
武傑：“一整套限量的游戲裝備。”
溫奕清：“他答應幫我完成教授交代的暑假作業。”
梁肆：“……”
兩個叛徒。
機票是一起買的，不巧的是，梁栖月和沈既望的位置空了一個，中間坐的人剛好是梁肆。
沈既望坐在靠機艙的那一邊，梁栖月站在走道邊，看看梁肆，正想開口跟他換位置，他卻像有讀心術一樣比她先開口：“不換。”
說完毫不猶豫地坐在了沈既望旁邊的位置。
沈既望看着一臉委屈巴巴又被氣到的梁栖月，對梁肆說道：“兄弟，你這麽黏我啊。”
梁肆冷哼一聲：“激将法，對我沒用。”
沈既望：“……”
梁栖月說的話直接很多：“換個位置又不會少塊肉。”
梁肆：“不好意思，我會。”
梁栖月：“……”
飛機即将起飛，空姐在提醒大家盡快落座，梁栖月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了別人，狠狠地踩了下梁肆的腳，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
梁栖月坐飛機跟平時坐車一樣，時間一久就容易犯困。
梁肆見她睡着了，才動身起來去上洗手間。
結果回來就看見自己原本的座位被沈既望霸占了。
男生坐姿随意，後背貼在椅背上，黑色短發幹淨利落，眉眼清晰而深刻，垂眸認真地看着手中的財經雜志，一邊的肩膀多了個腦袋，梁栖月閉着眼睛靠着他，睡得很香熟的樣子。
見梁肆回來，沈既望擡起眸來看了他一眼，手指指了下自己剛才坐的位置，又點了下手機，示意他看消息。
【叉燒它爸】：你也不想你妹被吵醒吧。
沈既望的這句話剛好抓住梁肆的命脈。
梁栖月睡眠一向很淺，兩人如果要換回原來的位置，動靜太大，她會醒。
她還有點起床氣，到時候挨打的人肯定是梁肆，沈既望什麽事都沒有。
梁肆可不想這麽便宜沈既望。
但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來做。
……
梁栖月本來是仰着腦袋往後靠的姿勢睡着的，迷迷糊糊間好像有人碰了一下，然後就腦袋就不受控制地偏向旁邊。
期間旁邊的人好像還調整了一下姿勢，坐直了身體。
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成功降落在三亞機場。
梁栖月一睜眼就看到沈既望的那張臉，也不知道他的位置是什麽時候，又是怎麽換到自己旁邊的。
沈既望見她睡眼惺忪的樣子，嘟着嘴巴，眉頭還未完全舒展開，伸出手，點了下自己的唇角，“你流口水了。”
“啊什麽！”
梁栖月一下子就醒了，擡起手背擦着自己的臉。
已經解開安全帶起身離開的沈既望慢悠悠地補了一句：“騙你的，沒有。”
梁栖月：“……”
三亞這個地方屬于熱帶氣候，一年四季如春，這個時間是來旅游的高峰期，天清氣朗，風輕雲淨。
這次來三亞除了露營以外，幾人還打算參加一個沙灘音樂節的活動。
武傑之前就幫他們在網上買好了票，行李先放酒店那邊寄存，到了時間後就準備進場。
今天來的人很多，擠來擠去的，梁栖月起初走在沈既望的旁邊，差點被人群沖散。
她慌亂中想伸出手去抓他的，女生柔軟的掌心碰到他的手背。
沈既望察覺後，反手一握，直接牽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拉，往自己這邊靠攏。
手指陷入指縫，擦過肌膚，而後變成十指相扣。
梁栖月愣了下，額頭撞到他的肩膀，整個人都撲進他的懷裏。
他身上的薄荷味清爽冷冽，熟悉又好聞。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有沒有事？”
梁栖月沒說話，搖了搖頭。
沈既望：“跟緊我。”
盡管沈既望不太喜歡這種人多的地方，但他還是沒有放開牽着她的手，一路往前走去。
有風吹來，像夏天一樣的涼意，高大的椰子樹碩果累累，常青的葉子在随風擺動。
周圍是沙灘、太陽、微風，還有少年少女盛大的歡呼聲。
他黑色頭發揚起又落下，露出精致帥氣的臉龐，是人群裏耀眼的存在。
回頭看她時，梁栖月只想到一個詞。
一眼萬年。
梁栖月盯着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他的手指修長，幹淨冷白，握着她的手時因為用力手背有淡色青筋冒出，勾人的禁欲感。
跟上次的擁抱不一樣，他的手很大，這樣牽着她的時候，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掌心的力量，将她一開始的緊張感慢慢壓了下去。
伴随而來的，是一陣酥麻感從指尖流出，直接竄進她的胸口。
原來，跟喜歡的人牽手是這樣的感覺。
男生的心思跟女生的不同，沈既望看向被自己完全包裹在掌心的小手，突然笑了下，一臉痞氣，沒個正形。
“我女朋友的手，還挺軟的。”
作者有話說：
梁肆抓狂第二天：別對我妹動手動腳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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