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夏靜當晚果然消失了,不過第二天中午就跟了一個人回來,當時小白在泡溫泉,尚遠跟人在另一個院落談公事,沈瑜倒是陪着小白泡了好一會兒,不過被一個電話叫走了,所以留下小白一個人在溫泉裏泡得幾乎虛脫。
小白不知道夏靜為什麽就這樣沖了進來,自己幾乎是□的啊,她怎麽好意思?就連跟着她來的那個男人都出聲罵她了。
“靜兒你先去前面等着,這不是你該看的,仔細髒了眼!”
夏靜氣呼呼走了,男人這才瞟了小白一眼,“你穿好衣服到我的院裏來,我是尚遠的叔叔,有些話,想跟你一個人說。”
小白點頭,等男人走了才趕緊起身,迅速穿好衣服,然後找人問了尚遠叔叔的院子在哪,又告訴那人自己可能晚些回來吃飯,要是有人問起,請他替自己說一聲,那人點頭應了,小白沖他笑笑,散步一般背着手去了尚遠叔叔的停楓苑。
跟尚遠的義字樓不同,停楓苑是仿古式,小白覺得可以用來拍古裝劇了,就連領他進去的人都有點古人風範,害得那人轉身時,小白差點跟他說兄臺慢走。
站在紅漆雕花的門邊,小白估算着這個時候沈瑜應該在廚房交代飲食,尚遠那邊應該還沒談妥,看那個來找尚遠的人一臉青黑就知道事情肯定麻煩,所以不是一時三刻能談妥的,那麽一切只好聽天由命,希望那個傳話的人不要真的到了飯點才替自己傳話,不過也沒什麽啦,沾了黑都沒有好下場,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小白安慰好自己,然後擡手敲門,裏面是尚遠叔叔很沉悶的一聲“進來。”
小白低頭進去,正考慮着要怎麽稱呼這一位,尚遠叔叔善解人意地說話了。
“你不用想着怎麽稱呼我,你這樣的,我不是沒見過,叫你來只是交代你一件事,給你三天時間,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你要讓尚遠隔絕你們這種人,就是這樣,你可以走了。”
“好。”小白退出門去,循着舊路出了這個院落,在門邊撿了兩片楓葉,紅得煞心,明明是暖色調啊,怎麽會看得人心寒?
小白在半路遇到了夏靜,先是吃了這女人一嘴巴,然後被她身邊的兩個男人好好的打了一頓,真的打得很好,一點也看不出來,連衣服都沒弄皺一下,小白有些佩服了,原來打手也是一門技術活!
小白蹲着歇了一會兒,感覺挨打的地方不是那麽疼了才試着站起來,眼前一跳一黑的,胃裏翻得厲害,會不會走上幾步腸子就斷了?小時候跟父親進城買年貨,親眼見過一個被手推車撞了一下的人,當時還笑着說沒事的,轉眼就口鼻流血倒在了地上,父親說那人是被撞破了內髒,不動不覺察,一動就要命。
小白此時也不敢動,生怕一下就死了,這個地方,連個交待遺言的人都沒有,其實,哪兒都沒有,不過,連遺言都沒有呢……
小白拄着膝蓋笑起來,挨打的地方也跟着疼,又覺得疼痛挺好的,說明還活着,還可以繼續堅持,哪怕多活一秒也是好的,總之要努力活,因為答應了媽媽,要活下去。
“怎麽了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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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瑜的聲音,小白擡頭沖他笑,沈瑜卻皺了一下眉,快步上來扶住小白,目光在小白身上巡視一遍,随即打橫抱了小白,“別動,別說話。”
小白被沈瑜的嚴肅吓了一跳,于是乖乖随沈瑜把自己抱了回去,上樓進了卧室後,沈瑜把他放在床上,然後解了衣服給他仔細做了檢查,卻沒說檢查結果就出去了,小白心裏害怕,自己試着在身上各處按了按,沒覺得太疼啊,又試着動了動,也沒有異常啊,除了胃疼。
“誰打的?”尚遠一進門就這樣問。
小白搖頭笑,又想起尚遠說過不能騙他,趕緊點頭說:“我不認得的人,應該是誤會。”
“你能跟這兒的人有什麽誤會?趕緊實話!”尚遠一屁股坐到床邊,黑着一張臉。
小白想了想,帶了笑說:“我應該是得罪了夏小姐,昨天我說你們連名字都是一對的,她當時就不高興了,可能一直氣到現在吧。”
“那你知不知道,你那樣說,也得罪我了?”尚遠掐着小白的臉,似笑非笑。
小白搖頭,心想,你們兩口子真難對付,好話屁話,油鹽不進!
“我是我,她是她,別把我的名字跟她扯一堆!”尚遠警告般拍了拍小白的臉頰。
小白還笑着,心裏卻莫名其妙難受,嘴上也莫名其妙忘了把關。
“你不是她未婚夫嗎?別人嘴上不說,那你們的婚帖上,名字總在一堆吧?”
小白說着還翻了個白眼,随即才知道害怕,卻聽尚遠大笑,小白只能跟着笑,尚遠又似乎不高興了,“你剛才那樣就挺好的,以後不許裝,你又不是賣笑的,我也不是鬼,你沒必要看我臉色活着,記住了?”
小白怔了怔,暗裏咬了咬牙,那就這樣吧,豁出去了!
“你那天說,我可以假裝你是我的朋友,現在還可以嗎?”
“可以啊!”
“那要是朋友的話,假裝我是借你的山莊度假,可是突然有事不得不回去……”
“不行!”
“哦。”小白垮了臉,好不容易豁出去的決心徹底坍塌。
沈瑜拿了一些藥進來,內服外用的都有,交代了用法就出去了,小白自己開了藥酒抹傷處,尚遠看了一會兒,不耐煩地搶過去,“你咋笨成這樣?搞得一床都是,晚上還能睡嗎?躺好了我給你抹吧,除了潤滑劑,你還會抹什麽?剛才你說有事要回去,什麽事?”
“哈?”小白扭頭,尚遠正抹到他肩背處,順手拍他臉頰一下,“看什麽看,嫌老子侍候得不好嗎?告訴你,我只照看自家兄弟的,你今天福氣了!”
“謝謝。”小白乖乖趴着,感覺尚遠的力道果然很好,慢慢地,藥力舒散開來,痛感減少,只有熱辣辣的感覺,卻似乎燒遍了全身。
“舒服吧?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就打不贏,用咬的總行吧?活得連畜牲都不如了,還敢說要回去,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求我罩着?沒要你開口我就罩你了,你居然說要回去,野狼都養得家,你還真的畜牲不如啊!”
尚遠說着斥責的話,用的是感嘆調,小白習慣性擺出感激的笑,心裏卻莫名酸緊。
也許,這個人的黑,沒有我想像的可怕;也許,這個人的好,沒有我想像的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