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白在XX市呆了兩天,之後便去了另一個城市,當然不是沖着什麽風景名勝去的,而是江明遠發短信說找到阿冉了,小白直覺不對勁,因為江明遠那條短信透着頹喪情緒——我找到他了,在YY市。

以江明遠對阿冉那麽濃烈的愛,完全應該在短信裏高叫歡呼,然而卻是這般平靜到低沉的通告,小白簡直懷疑江明遠發這條短信時會不會在哭?

十三個小時的火車,小白坐得雙腳腫漲,但是卧鋪太貴了,不過現在看來不該買硬座的,因為一出站就看到了江明遠,本來只是短信告知他自己來了,沒有要他來接站的意思,現在看來,他是有多迫切希望自己的到來,那就表明有事需要他幫忙,所以應該買卧鋪,那樣才能保持良好的狀态,才能很好的幫忙啊!

“累了吧?”江明遠要幫小白提包,小白拒絕了,跟着坐上出租車,見江明遠明顯的瘦了許多,眼眶下是兩個黑黑的眼袋,到底是遇上了難腸的事,還是阿冉怎麽他了?

“你這狀态比我還糟啊!到底咋了?”小白說了這話就是一個寒顫,實在的,他心裏有預感,不祥的預感。

江明遠果然勉強地笑了一下,“我沒事,你今天累了,我在酒店也給你訂了一個房間,你休息好了再說。”

“哦。”小白低了頭,感覺心在胸腔裏跳得緊,直覺不是江明遠怎麽了,而是阿冉……

到了酒店後,江明遠把小白領到訂好的房間,小白去洗澡,出來後,江明遠已經叫了吃的,小白心裏憋悶,胡亂吃了兩口,見江明遠還在保持着勉強的笑,不由惱火起來。

“你笑得很難看你不知道嗎?到底怎麽了?阿冉他……怎麽了?”小白說到後頭已經開始哽咽。

江明遠人是沒笑了,卻還是悶着,小白一看這情形,不由全身崩緊,然後聽見自己的心跳在腦門上蹦跶。

“江明遠你要急死我啊?是不是阿冉……他到底……”小白說不下去了,生怕事實跟自己想的一樣。

江明遠見小白哭了,頓時慌了神,扯起紙巾就往小白臉上抹,嘴裏連聲道歉,“對不起啊小白,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麽說,其實我也不清楚真實情況,我只知道阿冉好像惹了不該惹的人……”

“黑社會?”小白問出這話,倒把他自己愣住了。

江明遠也愣了一下,然後點頭,“應該就是吧,我前天才得到消息說阿冉在這兒,因為之前在的地方離這兒不遠,所以我昨天就到了,又因為怕惹阿冉不高興,所以我沒敢露面,我以為阿冉只是在那家酒吧工作,後來見他被一個人帶了出去,我才聽調酒師說那個人是放高利貸的……”

“阿冉借高利貸?為什麽啊?”小白難以置信,因為他了解阿冉的脾氣,阿冉是絕不會跟人借錢的,更別說高利貸了!

江明遠比小白更清楚這一點,當初他要借錢給阿冉脫身,阿冉氣得連續三個月不理他,可是阿冉脫身後竟然借起了高利貸,江明遠初聽時也跟小白一樣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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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奇怪啊,所以一直坐到調酒師下班,然後請他吃宵夜,也才聽他說了阿冉借高利貸的原因,只是我依然不敢相信,要我怎麽信啊?阿冉不可能吸毒的,我不信!”

江明遠抱了頭埋在膝上,小白整個人都傻掉了,他比江明遠還不肯相信阿冉會吸毒,因為阿冉的父母就是吸毒而死的!

“不可能!阿冉絕對不會碰那種東西!絕對不會!”小白紅着眼睛低吼。

江明遠悶着腦袋吸鼻子,啞了聲音說:“我也不信,所以我懷疑有人逼他,調酒師雖然沒有明說,但也隐晦地透露了這種意思,大概是說阿冉被什麽人看上了,那個人為了得到阿冉就用了一些卑鄙手段,阿冉是被那個人害了,我好後悔啊,如果我早點離婚,就不會這樣了……”

小白氣得踢他一腳,“你以為你是神啊?現在不是追悔的時候,阿冉住哪?我去找他!”

“不要去!”江明遠抹了一把臉,見小白要怒,忙抓住小白揮過來的拳頭,“你要不能打死我就別白費勁了!不讓你去,是因為那些人極有可能就是黑社會,早上我去的時候,門口還守着兩個光膀子滿是紋身的人,我怕我的出現會讓阿冉的處境更糟,所以沒敢按鈴,在樓道裏蹲了半天才聽他們說要去吃飯,其中一個進屋不知幹了什麽,然後兩個人就一起下了樓,我也才能見到阿冉,可他好像被打了什麽藥,神智不太清醒,他只是叫我走……他說邱浩不會放過他……”

“邱浩就是害了阿冉的人,這個邱浩一定是黑社會,咱們報警!”小白忿忿握拳。

江明遠哽咽搖頭,“不行的,阿冉在他們手裏,而且聽調酒師的意思,這幫黑社會應該有厲害的人在明面上罩着,要是報警能解決,阿冉早就自己報警了。”

“都沒試過,怎麽知道不行?再說阿冉也許來不及報警,他叫你走,可能就是叫你去報警的!”小白站起身來,“我現在就去報警,你先去阿冉那兒盯着,不要讓他們發現了,我這邊帶着警察去,你那邊用手機跟我保持聯絡!”

江明遠呆愣着沒反應,小白氣得踢他一腳,“你倒是動起來啊!黑社會有什麽可怕的?他們也是人,也會痛也會怕的,阿冉還等着咱們去救呢!你再不動,我一個人去了!”

“我不是怕他們,我只是在考慮你說的方法,這樣吧,我先去那邊盯着,你這邊先用手機報警,确定他們真的出警了,你也不要現身,發短信告知我就行了,然後你跟在他們後頭一起來,當然還是不要現身,哪怕他們真的沖進去救出了阿冉,你也不要現身……”

“我是隐身了嗎?老叫我別現身別現身,我着急阿冉你不知道?”小白帶了哭腔吼。

江明遠一臉愧色,“我了解你的心情,可是小白,咱在這兒人生地疏,不清楚這個地頭上的水深水淺,所以不敢貿然行事,真能一舉救出阿冉自然好,可要是有個萬一……你知道嗎?今早阿冉除了要我走,還要我回去後,多照顧你一點,他說你是他唯一的朋友……”

“別說了!”小白心裏燒着火,腦海裏全是阿冉的一颦一笑,卻很快就換成了想像中阿冉被黑社會各種折磨的殘酷景象,他不能接受那麽美好的阿冉變得殘破不堪,更不能接受曾經的自己,是那麽可惡地用各種虛僞應付過阿冉,但是就算那樣,阿冉依然說他是唯一的朋友……這讓我怎麽受得起啊,阿冉?!

“江明遠我恨你!要是救不出阿冉,我會殺了你!”小白揪着江明遠的領口,臉上兇神惡煞,淚水卻噴湧不斷。

江明遠點頭,“放心,救不了阿冉,我殺了我自己。”

“你就是死了也要救出阿冉!”小白放開江明遠,狠狠地灌了一口飲料,然後要了阿冉的地址,“我現在去報警,你也趕緊去那邊,我還不信了,邪不勝正的事總該讓我碰到一回吧!”

小白說着就走,江明遠也即刻開始行動,但他疏忽了一件事,忘了再次交代小白注意事項,所以小白忘了他說的不要現身,所以他在那個地方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小白的消息,所以他知道了,那夥害了阿冉的人,果然厲害到沒人動得了,而小白,也被他們害了,卻似乎,是被自己給害了……

江明遠,你是有多該死啊?救不了自己愛的人,還害了他唯一的朋友,你真的該死!

江明遠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僵屍一般清算着手頭的資金以及可迅速兌現的資産,不管怎樣,先把小白弄出來是當前唯一要務,明明是去報警的人,怎麽就成了藏毒甚至販毒的人?

江明遠第二天就開始找人找門路,錢是送出去了,可是一筆一筆都跟扔了水漂似的,別說聲響,就是輕微點的波紋都沒起一個……

的确太深了啊,這個地頭上的水……

小白,你在裏頭究竟吃着怎樣的苦?

阿冉,我現在已經沒資格愛你了,非但救不了你,還害了你唯一的朋友,我想,我應該當面跟你坦白這件事,因為我已經受不了自我譴責,我來了,你罵我吧,象以前那樣摔着東西,罵我吧!

江明遠在接連營救小白接連無果而終的三天之後,十分無奈而凄慘地作了以上決定,很自然地,他在關押阿冉的地方毫無反抗地落入了地頭蛇,邱浩的手中,但他很快激烈反抗起來,因為他看到了正在吸毒的阿冉,這讓他痛心,另一個場面更令他難以接受——早知小白不是在監獄而是在這個地方受着這樣的苦,他又何必有那幾天的奔忙?

“邱浩你放開他!我知道你厲害,有本事沖我來!是我叫他報警的!你放開他!”

江明遠吼得幾乎噴血,他不能忍受邱浩當着阿冉的面強*暴小白,而且以此作為要挾的條件。

邱浩對江明遠的吼叫不屑一顧,繼續一面折磨着身下的小白,一面沖阿冉冷笑,“你不承認這小子是你朋友不要緊,他自己已經認了,不過你不認他,所以他應該是你讨厭的人,我幫你收拾了,你瞧我對你多好?還有這個自己跑來送死的,你也不認識吧?那不要緊,我幫你收拾!”

邱浩說着就朝手下示意,江明遠的一雙手臂被硬生生踩斷,人也痛得暈了過去,沙發上的阿冉頭都沒擡一下,顯然對江明遠的死活并不關心,只在小白發出一聲痛苦的□時,阿冉才微微擡了一下眼,帶了些許不耐煩說:“你不知道他跟我一樣是賣的嗎?我不認他,是不願意想起以前的日子,你要麽把他扔出去,要麽殺了,用不着做這種惡心的事來提醒我以前的惡心!”

邱浩愣了愣,然後大笑,從小白身上退了出來,一邊拿紙巾擦着下*身,一邊跟手下比了個殺的手勢,這時手機響了,手下看了一眼忙遞給邱浩,然後才拖起一身狼狽的小白往門外走,沒走兩步就聽邱浩抽了一聲冷氣,然後就被邱浩追上來一把揪住,手下在奇怪的同時卻聽到了邱浩手機裏傳出來的話音。

“我再說一遍,我是尚遠,方小白是我的人,邱大少要是動了他,最好現在承認,要是沒動,也請吭一聲,好讓我知道,再不出聲,以後也不用說話了。”

邱浩哪裏敢吭聲?卻不能不吭聲,但又怎能吭聲?可是見鬼,這個叫方小白的怎麽會是尚老大的人?即使是,又怎麽可能幹出報警這種事?

邱浩冷汗陣陣,百思不解,手機那頭卻一下就挂斷了,刺耳的盲音仿佛一把利刃,穿透的卻是邱大少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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