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憶?NO!】
床上的人突然呻吟了一聲,似乎不堪忍受身體上的疼痛,只是這輕輕的聲響,卻将正在天人交際、準備先殺人滅口再毀屍滅跡的紫堇給吓了一大跳。
她吞了一口口水,望了望床上的那一坨黑色,自言自言道:“還是先将血跡洗掉再說吧……”
被追殺的人?追殺者可能還在附近呢!她才不想惹禍上身。
蹑手蹑腳的跑出房門,将一路上留下的血跡或是掩埋或是清洗,心中的大石頭終于放下。紫堇呼出一口氣,站在夜色中望着自己的小小昏黃燈火,心道:這下好了,不用擔心被壞人找到了……等等,要是,這個人是壞人怎麽辦?
突然萌生了要跑路的念頭,可是瞬間又消滅了:我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诶!該走的人該是那個來路不明的人才對吧!
——等他醒了,馬上趕他走!
這樣下定決心,于是乎,紫堇又站在床邊,擰着眉自言道:“既然要他醒了才能趕人,還是順手救他一下吧……”
“真是奇怪,我為什麽要救這個人啊……”紫堇嘟嘟嚷嚷,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麽自己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可是既然得到了結論,那就先這麽做吧!
她将燒好的熱水倒來,準備将他這一身的血衣給先換下來。哪知衣服裏的血層層滲透,全都糊在一起。紫堇一蹙秀眉,心生一念,嘴角浮起一抹奸笑。
翻箱倒櫃,她找出剪刀。刀刃上亮光一閃,紫堇就舉起剪刀走向床上的黑衣人。
“诶……怎麽有種磨刀霍霍向豬羊……不對,是磨刀霍霍向美男……”紫堇眯起眼睛,整個人幾乎都湊到那人臉上,“長得的确不錯。嗯,把他賣到X樓應該有不少錢吧?”
那人不過二十幾的模樣,眉宇間卻又一種英武之氣。他的睫毛很長,像是一把展開的小扇子,鼻梁高挺,嘴唇不厚不薄,嫣紅兩片。再配上那小麥色的膚色,英氣十足,也算得上是帥哥了。
她一個勁地想入非非,吸了一口口水,嘿嘿笑了起來,床上陷入昏迷的某人,微不可見地抖動了一下。
紫堇将那人的衣服剪開,春光乍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繼而歡呼:“哎呀,腹肌、有六塊腹肌诶!”“精而不瘦,上好的肉啊!”“倒三角體型?”“哇,好X”
歡呼完了,紫堇只覺得一陣空虛,心裏酸酸澀澀的,想要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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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大同朝,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所以養出了這樣自言自語的壞毛病。
“所以你運氣好,姐心情不錯才願意救你的,才不是因為我一個人在夜裏怕的慌呢……”紫堇哼唧唧道,目光落在那人的脖頸間,那裏有一塊溫潤的玉佩。
紫堇将那玉佩扯下來看了看,不知道上面是個什麽佛像。紫堇将那玉佩随手放在床邊,手上便開始不停的替那人擦洗身子。
他受的傷不輕,都是刀劍所致,皮開肉綻、深可見骨。而這人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古銅色的軀體上,擠滿了新傷舊疤,像是一個個勳章一般,昭示着那些浴血的過去。
清洗完傷口,紫堇便從地窖裏扒出一壇子烈酒,再蘸在那些縱橫交錯的傷口上,算是消了毒。
昏迷中的人似乎感受到這一刺激,肌肉一收,紫堇便放輕了手中的力道,像是哄孩子般道:“你忍忍吧!受了這麽多傷,難道還怕這點疼?”
似乎聽到了紫堇的話,那人漸漸放松,只是身體漸漸發燙,如同烙鐵。
“這剛剛受了傷抵抗能力差,怎麽可以吹風?”紫堇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什麽,苦着臉看着那人,“好像發燒了……”
“我的命苦哦……”紫堇抱怨一聲,把被子給他蓋上,還是起身去找藥。
穿過來兩年,那些消炎藥的保質期早就過了,而能用的,她也早就用完了。這大晚上的,難不成還要去城裏面請大夫嗎?
“啊,有了。”愁眉苦臉半晌,紫堇靈光一閃,“先煮碗姜湯什麽的,電視上經常這樣嗎?”
紫堇從地裏挖了一大塊生姜,洗淨切絲,再沸水煮熟,鼓搗了大半天終于弄好。
她扶起那人,将姜湯灌進他的嘴裏。不知怎麽碰到傷口,他肋下又開始滲血,止也止不住。
紫堇心中一慌,也不管什麽保質期不保質期的,将什麽消炎藥都喂給他,又翻出一瓶只剩得丁點的雲南白藥給他敷上。突然想起白及可以止血,又去花圃扯來幾株白及洗幹淨,烘幹磨粉再給他敷一層。
弄了半天,這大半夜也就過去了。
耳邊是稀裏嘩啦的聲響,紫堇微微一動,只覺得全身酸痛,睜眼才發覺自己趴在床邊睡了一夜。
她伸手探探那人的體溫,自言道:“嗯,熱度已經降下來了。哼,命可真大!”
轉頭一看天,明明昨天已經是大好的天氣,今天卻突然下起了大雨。淅瀝瀝的,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濺起無數泥土。
“啊,怎麽又下雨了?今天說好要把花送到花圃的呢……這人果然不詳。”紫堇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去抓些藥回來,免得死在我這裏晦氣得很。”
紫堇撐傘走到小廚房,架鍋煮了點粥,又把昨晚的剩飯熱了熱吃下。回房換了身衣裳,也懶得過多打理,将一直遺忘在角落裏的十八學士用布一包,又撐傘出門了。
因為下雨的緣故,紫堇無法帶着竹棍出門,這次進城磕磕碰碰卻是花了一個時辰。到花圃的時候,只有李管事一人,而其他人因為天氣沒有上工。
李管事見到紫堇有些驚愕,一時說不出話來。
紫堇沖他一笑,将傘收了,把花盆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撸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
這雨大得很,幾乎将她身上的衣裳都澆透了,不管怎麽擦還是濕噠噠的一片。
李管事終于回過神來,有些不可思議道:“喲,堇公子怎麽這大雨天的還來?”
“沒辦法。”紫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笑,“誰讓我昨天答應過李管事要送花來呢?人總不能出爾反爾失信于他人吧?”
李管事似乎沒有想到紫堇會做到如此程度,連連将她迎進去,找了塊帕子給她擦臉。
“哦,李管事,你快看看那花兒吧!也不知道這雨有沒有把花打落了呢……”紫堇擦着臉對李管事嘿嘿一笑,李管事嗨了一聲,遞了杯熱茶給紫堇:“還管什麽花啊,堇公子。你這份心,老李我是領了。”
然而,當看到花的那個瞬間,他又幾乎說不出話了。
“這……這是……”李管事驚愕地看了看花,又看了看紫堇。
紫堇慢慢走近,一指那花笑道:“這花名叫十八學士,是茶花的一種。株上共開十八朵花,朵朵顏色不同,紅的就是全紅,紫的便是全紫,決無半分混雜。而且十八朵花形狀朵朵不同,各有各的妙處,開時齊開,謝時齊謝。李管事可是見過?”
這株茶花本是紫堇一時興起,想起天龍八部中段譽之話而特意嫁接栽培,沒想到還真讓她給成功了。
“這……”李管事看着十八學士喃喃道,“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花,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美麗的茶花,真是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啊!”
紫堇很是滿意李管事的反應,微微一笑:“不過是鄉野小花,還請李管事不要嫌棄才好。”
“不會不會,怎麽會……”李管事連連幹笑,對紫堇卻是刮目相看,心中的小算盤也打得铮铮響,“公子的花天下無雙,不知公子除了此花可還有別的?”
“那倒是沒了。”紫堇看了看天,雨似乎小了一點,便一拱手,“李管事,我還有事要先回去,就不久留了。”
李管事想留住紫堇,紫堇卻已經離開。李管事看着那盆十八學士,心中一忖:看來,這事情還得跟老爺子說一下啊……
雨後的空氣十分清新,還帶着青草的味道,很是好聞。只是天還有些陰沉,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下起雨來。
紫堇一路哼着小曲兒,雖然腳下慢悠悠的,可那心情簡直要好到雲霄,不消一會,她便到家了。
剛走進房門,一道亮光閃過,卻是一把利劍架在脖頸間。紫堇一個激靈,汗毛倒豎,當場驚住。
“好漢……我沒錢。”紫堇不知來着何人,只能睜着一雙無辜的眼,連連求饒。
“你是誰?”那人的聲音很是沙啞,又有那麽一點磁性。
“我是這屋子的主人……”紫堇雖然看不清這人,可又覺得他很熟悉,像是見過一般。
她的目光越過那人,落在床上。那裏一個鬼影都沒有。
——原來是那個要死不活的人!他居然敢恩将仇報?還有,他哪裏來的劍?難道他是哆啦A夢?裝在他的四次元口袋裏嗎?
“那……我是誰?”那人又開口了,帶着些不确定。
紫堇幾乎咬牙切齒,聽到這麽一句卻是一愣,立馬在心裏淚流滿面:這句話該我問你吧?
等等……他說這句話,怎麽這麽耳熟?好像八點檔的電視劇的常設劇情?難道……
“你失憶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抽上來了嗎?失憶神馬的好狗血啊……我先噴自己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