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訓練各種囧】

行軍一日,不過是白晝與黑夜的交替。

剛入夜,天便已經黑了個透。紫堇站在一衆六列五行人面前,踱步走了兩圈。那些人雖然衣着稍顯淩亂,卻個個精神抖擻,站得筆直。

穆青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等到一個小兵跑來,将紫堇需要的東西奉上,她才輕咳一聲,開口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飛虎隊的一員。”

“作為一名軍人,最重要的就是無條件服從上司的命令。作為一名飛虎隊的成員更是如此。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保家衛國的熱血,令衆将士毫不猶豫地整齊答道。

“很好。”紫堇點點頭,繼續道,“我已經将你們今後的體能訓練交給了原焰将軍。我相信,今天白日裏,他已經給了你們最好的訓練了。從此以後,在戰争結束之前,只要你們活着,就要繼續這樣的訓練。你們能夠堅持下去嗎?”

“能!”

“嗯。”紫堇淡淡應答道,話鋒一轉聲音陡然升高,“但是,戰争并不僅僅是要求你們有強健的體魄,靈敏的反應,以應對各種突發狀況。你們更是要有高度的集體意識,還要有随時犧牲的準備。”

“所以在到達青州之前,我要給你們做些特別的訓練,讓你們成為真正的特種兵!”

衆軍士的表情有的迷惑,有的興奮。有人問紫堇道:“監軍大人,什麽是特種兵啊?”

“這個……”紫堇稍稍想了想,才答,“特種兵呢,和普通的士兵的任務不一樣。你們以後将會負責對西漠軍的襲擾破壞、敵後偵察、竊取情報等等任務。總而言之,你們将會成為整場戰争的英雄!”

戰争之後,你們便是英雄!

這樣的話一出口,紫堇便後悔了。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将功成萬骨枯!站在戰争頂端的人,永遠都不會是這些一臉期待的人。而她,又憑什麽給下他們許諾呢?

她不過是要将他們推入死亡的幫兇而已。

“歐涅醬?”穆青見紫堇慘白的臉色,連忙上前虛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趁着衆人還未注意,他小聲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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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有些不舒服。”紫堇笑了笑,有些無奈。

走到這一步不是她所願意的。歷史是勝利者的歷史,而她在這場戰争中又扮演着怎樣的角色,她不知道。可,終歸還是要繼續走下去的。

穆青沉默着,低聲道:“歐涅醬不舒服的話,今日的訓練……”

“不。”紫堇深吸一口氣,笑着摸了摸穆青的頭,卻說了一句不相幹的話,“我的命交予青兒守護,那麽他們的命,就由我來守護吧!”

“監軍大人,這是什麽啊?”有人又開始了好奇寶寶的發問,擺弄着分配到自己手中的那一條繩索,滿是不解。

“這就是我給你們的第一項訓練。”紫堇看着衆人,耐心解釋道,“我們飛虎隊是一個整體,是一個團隊。而一個團隊最重要的是團結心,也就是我之前說的集體意識。”

“現在我要給你們做的這項訓練叫做‘兩人三腳’,一般來說是兩個人綁在一起,使其步伐一致、培養默契的運動。”

“現在先由我和青……穆少将一起為大家做個示範。”紫堇一個示意,穆青便會意地點點頭,用一根繩子綁在了自己和紫堇的一條腿上。

一聲令下,紫堇和穆青相互挽着胳膊,在紫堇的口號聲中順利地走到了預定的目标處。

“大家看好沒有?你們今晚的目标是,走到那邊的那棵樹下。”紫堇走回衆人面前,而穆青則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手中還拿着繩索。

“但是我必須要說的是,你們現在不僅僅是兩個人,更是一個整體。左右兩面都必須相互協調,相互配合,只要你們中任何一個人亂了腳步,都會影響到整個隊伍。所以,你們所做的比我之前示範的更加有難度。”

“有信心嗎?”

不同于以前整齊的回答,衆人皆是輕笑出聲。甚至有人高聲笑道:“監軍大人,這也太簡單了吧?我們的訓練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戲啊!”

紫堇眼眸一沉,還未及說話,身後的穆青卻是冷聲道:“你們是大人的屬下,就應該聽從大人的安排,而不是質疑。身為軍人,不該質疑長官的任何命令。難道之前你們的誓言,全部都只是空話嗎?”

那人本想反駁一句,被穆青一掃眼過去,看得他心頭發毛。一時間大家皆是靜默下來。

“既然沒有人反對,那麽就開始吧。”沒有任何指責和埋怨,紫堇淡淡吩咐着。她伸手拉過穆青,站到一旁拍了拍他的頭頂,悄聲道:“青兒,看着吧。”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大家先後将自己手上繩子綁在了腿上,左右貼合太緊,他們不得不把胳膊搭在了身旁的同伴身上。

一聲令下,衆人邁開了腳步,卻還是有人慢了半拍。而正是由于這半拍,整排隊伍受到了多米諾骨牌效應,混亂被放大,一時間各個都亂了陣腳,最後竟是倒成一團。

“看我做什麽?今日若是你們連這一點訓練都無法過關,我又何必讓你們上戰場去送命呢?”紫堇見衆人驚愕地回望着自己,淡淡道,“在戰場上,人命是如同蝼蟻的。你們若是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拿自己性命攸關的訓練開玩笑,我又能如何?”

“不過是……證明了你們只是懦夫而已!”

一幹人皆是不語,紫堇頓了頓,接着緩緩道:“戰局從來都是變幻莫測的。我能夠做到的是,不過是将準備做到萬全,讓你們在戰場上有能夠全身而退的能力。可……你們終究是不服的吧?”

“嘴上說着服從命令,心裏卻還是看不起我這個小個子是不是?”

紫堇的一席話講得衆人是啞口無言。也許之前的确是有人心存不服,而此刻,他們都對紫堇感到由衷的敬重。

“我說過,你們若能堅持下去,便留下接受我的訓練。若是不能……領二十軍棍離開軍營吧!”話音落地,紫堇轉過身離去。

“歐涅醬,你還好吧?”穆青一步跟上前來,見紫堇臉色不好,猶豫着還是問了。

“嗯。”紫堇的聲音裏多了份受了委屈的鼻音,未等穆青再次開口,她又道,“青兒,給我借樣東西。”

“?”

紫堇停下腳步,轉身抓住了穆青的手臂,将他的手掌迅速擋在了自己的眼前。

在夜光中閃耀的,那是什麽?手心中冰涼的觸感,那是什麽?

“青兒,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想再堅持下去了。這一切本來都與我無關的。可是,我已經答應了軒轅舒,我用此換了我認為值得的事情。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必須背負的責任,我別無他法。”

穆青沉默半晌,然後很清晰地說:“歐涅醬,你還有我。”

抓住穆青手臂的手指輕輕顫動着,穆青有些緊張,不知聽到這話的紫堇會有怎樣的反應。等了好一會兒,紫堇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她仰起臉來,輕輕拍了拍穆青的頭,複而又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果然還是我們家青兒可愛。”

“歐、歐涅醬……”見紫堇破泣為笑,穆青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只是被紫堇一捏臉頰,被捏過的地方立馬就紅透了,“我、我已經不是孩子了。”

“是不是孩子,我都可以捏你的臉啊!”紫堇笑得一臉無辜,“我家青兒的臉,又滑又嫩,來來來,我還要捏……”

說着,紫堇邪惡地笑着撲向穆青,伸手就往他的臉上去。穆青無法甩開紫堇,也就無法避開紫堇神來的魔爪,就在他準備接受現實的時候,一聲怒吼道:“你們在幹什麽!”

兩人雙雙回頭,只見丁香怒氣沖沖地跑了過來,邊跑還邊道:“分開分開!別靠的那麽近!”

“丁香,你怎麽來了?”紫堇看着氣得臉頰鼓鼓的丁香,問道。

“哈?你嫌棄我、不讓我來就算了,現在居然和他摟摟抱抱成什麽樣子?”丁香瞪着紫堇,不滿道。

“小鬼。”紫堇揉了揉眉心,無奈道,“你那一副老媽子的聲腔是哪裏學來的?”

“要、要你管!”丁香又是瞪了紫堇一眼,轉了轉眼,又道,“我是你的通房丫鬟,我、我就不能管你嗎?”

一般只有主人才管丫鬟吧?怎麽在我這裏就反了過來?

見丁香一副“你解釋啊,諒你也說不出你是女人的話”的表情,紫堇瞟了一眼神色黯淡的穆青,知道他又對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懷了。她嘆了一口氣,對丁香反問:“你确定你是我的通房丫鬟?”

“當、當然。”看到紫堇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丁香這個時候才不會示弱,硬着頭皮道。

“你這小鬼才幾歲?又有幾兩肉?我才不好你這口呢!”聽她這麽說,丁香正想反駁,紫堇卻是接着道,“不過呢,軍營中女人稀少,你雖然小,有沒有肉,應該還是有人好你這一口吧?要不要我把你送給別人呢?”

“你!”丁香被紫堇的話氣得不行,卻見紫堇對穆青道:“青兒,待會他們若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務,便讓他們來見我。否則……便将他們遣散了吧!我累了,先回去了。”

見紫堇走遠,丁香才轉而瞪着穆青:“喂,是你對那個……公子告狀,所以她才把我扔在別的營帳裏吧?你不要以為……”

一直低着頭的穆青在這一刻擡起頭來,一雙駭人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丁香。而丁香的氣勢一點點消散,最後留下一句:“你給我記住!”便跑掉了。

夜色茫茫,連半點星輝也無。

兩匹馬奔馳在偏僻的小道上,馬蹄聲陣陣,如同急急的戰鼓聲。那兩人的身形隐藏在厚厚的大麾下,連面容都被鬥笠擋住,根本無法辨別。

一聲鷹嘯響徹雲霄,一騎當先的人當即勒住了缰繩,烈馬嘶叫了一聲,前蹄高擡後才堪堪停住。

“大人?”後面的人禦馬出好遠,立馬勒馬回程。疑惑,在見到一只通體雪白的蒼鷹親昵地停靠在他的肩膀上時,越盛。

那人從大麾下伸出手摸了摸白鷹的羽毛,最後在它的腳下取下一張信箋。草草看過之後,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他的嘴角勾出一個弧度,不似平日。

“大人,是不是霍州出了什麽事情嗎?”見到那人的笑,他的眼皮一跳,直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不。”那人淡淡否認道,擡頭看着白鷹離去的天空,如同黑色幕布上的白色光芒,“只是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嗯,關于這一章我真的很抱歉……因為壇子沒事的時候,喜歡用手機在存稿箱裏打對話的草稿,然後某天在床上打草稿的時候太累了,再然後按錯鍵變成了直接發表……第二天早上我發現時,已經有了6個點擊了……看過的童鞋我對不起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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