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勝利各種囧】
營帳之內的氣氛，似乎有些緊張。百盛踱步走了幾圈，最後停下來，轉向一旁的紫堇問道：“防守布軍圖和路線圖都有了，不知監軍大人究竟還在猶豫什麽？”
紫堇看着詳細的布軍圖，沉思不語。
“我可不想讓大好的時機如此白白浪費。”見紫堇不答，百盛一皺眉，自顧自的說道，“既然監軍大人并沒有任何意見，我看趁着夜黑，我們馬上就能夠行動、奪取霍州。”
“原将軍怎麽看？”沉默許久，紫堇終于開了口，卻是對另外一旁的原焰說的。
“我看過布軍圖和路線圖，的确是攻入霍州的最佳方式。”原焰慢慢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頓了頓，看着紫堇道，“所以我……我同意百将軍的看法。現下時機大好，狄肜也不在霍州，若是失次良機，怕是再無機會了。”
紫堇深蹙着眉，快速和身邊的穆青對視一眼，思索着終于将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可是，這樣的好機會你們難道不覺得太過詭異了嗎？”
“狄肜是何等聰明的人，他怎麽會如此疏忽大意？先且不說布軍圖和行軍路線是不是有問題，僅僅是狄肜身為領軍不在軍中這一點，就很讓人懷疑了。”
“哼，狄肜那家夥……四年前我不曾怕他，四年後我依然不會怕他。”百盛輕哼一聲，滿是對對手的輕蔑。
紫堇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她總算明白了軒轅舒一開始沒有派百盛到這邊來的原因了：這個人不僅剛愎自用，還是個有勇無謀的武夫。
百盛說的，是四年前與狄肜桶狹關戰役的對決。但是以紫堇所知，那一次戰役狄肜是占了絕對的上風。只要狄肜願意，最後的結果絕對不會是兩兩平息。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狄肜在勝利的關鍵時刻退了兵呢？紫堇很好奇。可是書上沒有寫，她自然也是無從知曉那些往事的真相了。
哎，真是可惜了他一副滄桑美大叔的外表了……
“監軍大人若是有所擔心，那就不要參與此次的戰事，我百盛自會奪取霍州交還于陛下。”見紫堇一副神游太虛的迷茫神情，百盛下了最終的決定。
他是軍中最高的将領，而紫堇不過是皇帝外派的一個監軍，負責監督軍中事務而已。說道領軍派兵，她本就沒有實權，又哪能過多說上話呢？
紫堇無從反對，百盛自然是開始下達進攻的命令了：“穆青，由你帶一萬精兵先行探路，我随後就到。”
“之後由我帶十萬兵由這條路進入霍州，發動總攻。林副官、張副官，你們負責補給軍料，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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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兄，你帶五萬兵力從這條路圍追堵截逃兵，西漠賊一個都不能放過！”
“啪！”在百盛終于分配好各自的任務時，一個突兀的破碎聲插了進來。衆人紛紛回過頭去，只見丁香驚詫地看着地上碎掉的杯子，意識到衆人的目光後，又一臉慌亂地擡着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是誰？軍中何時有了個小丫頭？”百盛陰着臉問道。他的布軍難道給這個外人給聽去了？若是洩露了，又怎生是好？
見百盛臉上有了殺機，紫堇心下一緊，連忙道：“百将軍，這是我的丫鬟，還請放心。”
“出門行軍竟然還帶着丫鬟？監軍大人真是好雅致啊！”百盛說的有些咬牙切齒，他生平最看不慣這種喜歡風花雪月的人了。
“過獎了。”紫堇起身，并無半點尴尬，“我看将軍的攻略很好，也無需再做更改了。那我就先回營休息，靜待白将軍的好消息了。”
拱手間的空檔，紫堇以只有一人可聽的聲音道：“青兒，出征萬事都要當心，我懷疑其中有詐。”
“是。我知道了歐涅醬。”穆青也是以一種很小的聲音應答，而他們表面上，沒有任何的異樣。如同最陌生的人一般。
走出百盛的營帳，紫堇回過頭，只見丁香呆呆愣愣地慢悠悠地走着，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越走越偏離軌道的感覺。
“丁香？丁香！！”拉住她的胳膊，終于喚回了走神小孩的心智，紫堇皺着眉看着她，問，“丁香你怎麽回事？”
“啊？啊……”雖然回神了，但丁香顯然有些心不在焉，“沒、沒什麽的。”
“沒什麽？沒什麽會突然闖入将軍營帳？我跟你說過不許去那裏的，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百盛雖然是個有勇無謀之人，但并不代表他傻。軍中有一個陌生人，若是以後有任何的失誤，丁香必定是一個受到懷疑的對象。
“對、對不起……”丁香小聲地道歉道。
對不起？這是丁香會說的話嗎？是那個吵着要殺西漠人的滿是仇恨的小女孩會說的話嗎？
“丁香你沒事吧？我覺得……”覺得你有些變了。紫堇怔怔地看着她，心中的異樣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沒事。我沒事。”丁香退了一步，連忙否認。她的眼睛轉了兩轉，從懷中掏出幾個果子扔在地上，嘿嘿笑道，“可能、可能是我之前吃了些不幹淨的東西，害得我一直拉肚子。所以、所以我才這麽奇怪的……嘿嘿，不要在意啦！”
目光觸及地上的那幾個果子，紫堇呼吸一滞，臉瞬間變得寡白。只是丁香沒有什麽心思，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她微小的變化。
“我們、我們回去吧？”知道自己犯了錯，丁香好聲好氣地對紫堇征詢道。
然而紫堇心事重重再也不看丁香一眼，徑直走掉了。
“大同十五年十一月十七日，百盛帶兵反攻霍州。西漠兵不敵我東靈大軍，慘敗。百盛百将軍由此人稱常勝将軍。”——《大同百聞》
“大同十五年十一月十七日，異世之人帶着神的旨意佑我東靈，百盛率大軍收複霍州，我東靈驅逐西漠蠻兵指日可待。”——《大同野史》
“大同十五年十一月十七日，奉承烈帝之命的百盛帶軍反攻霍州。駐守霍州的西漠兵并無任何抵抗，讓百盛得以順利入城。霍州收複。”——《大同紀事承烈帝》
戰火在黎明時分燃起，将原本白藍色的天染上了如血一般的殘紅。
丹霞峰下，有兩人駐馬而立，看着遠處的熊熊大火，不言不語。
有白鷹呼嘯而下，停在其中一人的肩頭。那人撫摸着白鷹的羽毛，從它的腿上取下一張白色的信箋後，拍了拍白鷹，那白鷹便有如通靈一般飛回廣袤的夜空中。
他摘下了頭上的鬥笠，長發一瀉而下，露出冰冷而堅毅的臉龐。那人正是狄肜。
見狄肜又是例行公事般的看完了信箋，再露出一個微笑，他身旁的下屬心頭一陣發麻。
天機太傅天天笑诶！你能想象一個一笑就會死人的人，每天在你面前笑的感覺嗎？就好像是卡米神就要遠離而去一般。【注：卡米神，西漠所尊崇的日光之神】
“大、大人。”下屬小心翼翼地喚道，生怕太傅大人一個不爽讓自己嘗嘗袖裏劍的味道。
“唔？”狄肜沒有給他一劍，而是應了一聲。他的眼睛還在看信箋，應該是第二遍了。
其實他很好奇，大人每天看的到底是什麽啊？不僅是由國主賜給大人的白鷹送來，更是每天一報。難道……難道是戰事的最新情況？
不過他當然沒有膽子問狄肜，您老人家在看什麽？可不可以給我也看看，大家一起樂呵樂呵？之類的話。所以，他只能問：“大人，現下真的不要霍州了嗎？”
其實從霍州直接往安臨城走，不是挺好的嗎？幹嘛非要……
“嗯，不要了。”簡單的回答，沒有任何解釋。狄肜将手中雪白的信箋揉在掌心，最後化為灰燼随風飄逝。
“我們的人都已經從霍州撤出，現在在三裏外的地方駐紮，若是今晚出發四日之後便能到達閩城。”下屬答道。
“嗯。”恢複了最初的冷漠，笑過的痕跡半點都無，狄肜突然問道，“納多，你已經成親了吧？”
“啊？”聽到這個問題，下屬心中一驚，太傅大人居然會問“你成親了吧”這樣的話？是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還是天要下紅雨了？卡米神，救命啊！
被狄肜冷冷的眼神一掃，納多咽了一口口水，肯定地應答了：“是，今年年初成的親。”
“……女人，是怎麽樣的？”
“哈？”這一次，納多無法掩飾掉自己內心的驚濤駭浪。什麽什麽？二十七年來潔身自好、除了親姐姐從不與女人有過多接觸的太傅大人狄肜，居然問自己“女人是怎樣的？”？果然是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吧！一定是的！
再次接受到狄肜的冷凍視線，納多覺得自己的心跳就要停止了。只好想了想自己家的那位，小心翼翼地回答：“女人啊，嗯，大多時候像是小貓一樣溫順，會很細心地照顧人……笑的時候，又好像沙漠裏的綠色花一樣美麗……”
納多瞟眼過去偷看狄肜，雖然他面無表情，但嘴角的弧度卻和平日裏大不一樣。納多突然有種預感——大人這次的不尋常，是因為一個女人！那表情分明就是思春的少年嘛！
難道……難道之前冒險去安臨城、令白鷹傳遞消息，都是因為一個女人？！
納多眼皮直跳，還正在犯傻呢，然後就聽到了狄肜低聲的自語：“每天叉腰罵人、可以打敗大漢、一頓吃掉一個男人吃的分量……果然是個很奇怪的女人。”
他的聲音很低，帶着點疑惑，還有淡淡的……思念。
作者有話要說：戰争真心不想去寫，所以就用歷史一筆帶過了。不好意思，不是專業的，所以……
另外，從這章有沒有看出什麽道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