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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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戰隊的兩輛吉普車掉轉一百八十度離開城區, 解說員這回沒表示驚訝,反倒露出滿臉姨母笑。

“這個……怎麽說呢?”解說A嘴角瘋狂亂他媽上揚,道, “說到會,還是談神會, 我就奇怪, 以前談神怎麽會給人注孤生的印象呢?我對他過去啥樣怎麽都記不起來了呢?以後誰再跟我說談神直男高冷,我可不服氣啊。”

“上一局大家還在賽場上短兵相接、快意恩仇是吧?三槍就把老婆粉爆頭擊倒。”解說B蜜汁微笑,說,“這局就打得瞻前顧後, 彬彬有禮,連身都不敢近, 雖然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 但是Talk爆發出來的驚人求生欲和覺悟力, 我想還是值得廣大男性同胞學一學的。”

解說A:“對,尤其是屏幕前的一些單身人士,想想為什麽自己沒老婆,別人有。”

解說B:“哈哈!一字之差,謬之千裏, 是老婆粉吧喂!”

解說A:“清醒點!誰會給老婆粉跪搓衣板!”

現場觀衆都躁起來了,興奮得不得了, 只聽滿場此起彼伏呼喊着:“說唱!說唱!說唱!——”

桑野隐約感到臺下聲音大了起來, 但專業的隔音耳機讓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更不知道談默曾經來過又走了。

四個人在空地上分配好物資。

桑野看了眼圈形,道:“備車, 我們繞弱側路線進圈。”

所謂弱側可以簡單理解為人少的地方, 不用跟其他隊伍紮堆, 競争力弱。

“打這麽保守?”奇跡訝然,“不像你的做派啊Song神,而且大家也沒幾個在認真運營的吧就是說……”

桑野“咔咔咔”地往槍上裝消焰器和瞄準等配件,搞了把滿配M762出來,他掃視一圈槍杆,聲音低低的,若有所思:“我要活到最後……”

“咋了?”奇跡不習慣,問,“咋一下子支棱起來了?”

桑野抿了下唇,聲音微微咬着,發起狠來:“沒有他,我一樣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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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友紛紛看向他:“…………”

“哈?”奇跡萬分困惑,“誰?”

桑野意識到自己失态,繼續冷臉:“你別管。”

好了,現在連隊友都看出來“拽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了。

桑野憑借滿腔燒不盡的怨怼,以及在全場選手中少有的那股較真勁兒,一路帶隊闖進第六圈。

可奇怪的是地圖越縮越小,他卻沒再遇上“我老公”那隊人,直到右上角蹦出來一連串的系統信息,顯示“我老公”戰隊沒能順利進圈,在圈北側被另外兩支隊伍點死了。

“可惜了,還想跟隊長們對兩槍呢。”南北感嘆,又話鋒一轉,道,“咦?你說他們為啥不從我們這邊過?另一邊不僅有wuli戰隊,還有幾個強隊等着,我們這兒人少不說,他們四個跟我們對上,還能沒有勝算?Song,你說我分析得對不?”

“不僅如此啊……”奇跡趁機抖機靈,笑道,“Song神還會輕輕地殺,光憑這點,難道不比走另一邊強嗎?”

南北覺得這個梗好笑,正要應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

聽到少年冰凍的聲音,兩人倏地一下噤聲。

接着,就聽桑野冷冷地澄清:

“我是個殺手,我沒有感情。”

“…………”

隊友們在短暫沉默後,都默默別開臉,全在忍笑。

就連星星這麽社恐的孩子都洩出了“噗”的一聲。

拽爺面無表情說出自己是個殺手的時候,透出一種詭異的萌感,瞬間都不可怕了呢。

就在隔着一個舞臺、“我們有老婆粉”戰隊的對面,一排四人百無聊賴地等着退場。

芳芳拍了下鼠标,氣不過,沒忍住碎嘴道:“談默,你過分了啊,帶我們繞的什麽鬼路線?再不好好指揮,下把把你踢出去。”

談默一手捉住桌上的礦泉水瓶,目光透過設備的空隙望向對面,半晌,在燈光昏暗間輕眯一下眼。

對面位置的少年正專注面對電腦,不過神色依舊冷感。

就算他已經避開了面對面沖突,似乎也沒能叫對方高興點。

談默嘆氣一聲,耷拉下腦袋,靠回椅背。

——小男孩的心思真的好難猜。

“呵。”芳芳見談默愧疚地低下了頭,內心裏感受到勝利的自滿,冷笑一聲,“知道錯了?知道錯了下把就好好打。”

談默坐起身收拾東西,看到沒看芳芳一眼,淡聲道:“懶得理你。”

芳芳:“???”

這男人這麽瞬息萬變的嗎???

場上,圈型越縮越小,桑野和星星兩人闖入了決賽圈。

剩下共有四支戰隊,其中有兩支滿編。

桑野不停在反斜坡處來回移動位置,尋找可突破的信息,打算攻下坡上的那隊人。

坡上那隊人開始抽靶,朝他這邊掃射,不過好在有掩體,彈片飛射到岩石上散開。

桑野掐準了時間,聽聲音等待對面換槍的瞬間,側拉身位,幹淨利落地将一人爆頭。

不過對面人多勢衆,桑野緊接着便看到兩人從山坡的視平線上冒出三級頭。

以桑野現在的位置和狀态,最好的結果是換一個,然而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他看準了一個人便甩開鏡,對着一陣掃射。

可預期中的強勢火力并沒有到來,另一人只朝桑野開了一槍,不過刮了下痧,就被一發帶着硝煙的子彈射穿腦袋。

桑野稍稍一頓。

談默不在,他都快忘了背後有隊友了。

桑野上前,補槍把人收下。

星星從圈邊的車子後方探出腦袋,手裏還端着把狙·擊·槍。

桑野給自己打了一劑藥:“你開槍很準。”

星星小小地嗯鴨一聲:“你也很穩。”

【兩個小朋友商業互吹好有愛吖,看得老母親愛心都泛濫了。】

【他倆一個白毛,一個粉毛,年齡又差不多,适合搞個組合。】

【搞什麽組合?殺馬特組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前面說殺馬特的那個別走!】

解說A津津樂道:“看這兩個進決賽圈蠻有意思的,跟那群老油條相比,他們好像未成年打工。”

解說B笑呵呵:“哈哈,不過看到這兩位小将也挺感慨的。Song是WLG的新晉突擊手,有小Talk的稱號,Aster作為catch22的狙擊手,也是今年新入隊的,遠距離戰鬥很強,他們倆在賽場上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和風範讓人驚訝,也讓我看到一種欣喜的更新換代。”

解說A:“是的,兩名小将未來可期呀,我們再看目前的戰況,場上還剩三組人,wuli隊跟小派所在的隊伍打得不可開交,都沒有工夫管Song和Aster,現在或許就是他們進圈的好時機……”

結果話都沒說完,從側斜方拉出來的一條槍線将星星擊倒在地。

解說B:“哎呀!JunX對兩個小朋友來了個偷襲!Song反應速度很快,沒機會找掩體了只能對槍!JunX在樹後瘋狂peek輸出,他們……唉!”

桑野面前的屏幕暗下來,整個戰鬥只持續三秒不到。

桑野有點不甘,但也承認對面确實強。

等他摘下耳機,正好聽到場館裏解說員的聲音。

“加入國際友人後,感覺夏季賽都要卷起來了,哇……很期待一周後JunX在正賽中的表現,曾經洲際賽冠亞軍團隊的選手聚一起,不知道會碰撞出怎樣的精彩瞬間。”

“JunX一直打得都是突擊位,身法意識都是世界級別的,我記得去年洲際賽上,JunX差點就要取代談神奪冠了,最後還是WLG以微弱的優勢勝出……”

桑野不免冷笑一聲。

雖然那人很強,但怎麽可能取代Talk?

就在這個時候。

——“我還以為你會哭……”

聽到旁邊響起微弱的聲音,桑野偏過臉看去:“什麽?”

星星的手指尖有些縮在袖子裏,擡手撓了撓一頭粉毛,垂着眼說:“我以為你會哭,但是你沒有……所以你不是輸不起的人。”

桑野輕蹙眉,覺得這小孩莫名其妙:“誰說我輸不起?”

星星看他一眼,并未意識到問題,耿直道:“Talk打你的時候,你就好像要哭了……有點輸不起的樣子喔。”

桑野被刺激得一激靈,臉燙,下意識反駁:“我那是……”

他情緒繃不住必然不會是因為Talk打他,而是因為Talk幫着別人打他,這兩種感覺是很不一樣的。

然而桑野不會閑的沒事把心裏話對另一人講,這不是一個酷蓋能幹出來的事,再說……

他自己都理不清、講不明白那種差距和失衡感。

然而此刻面對星星探究的眼神,桑野不耐蹙眉,冷冷甩了句:“我像會哭的人嗎?管好你自己。”

“…………”

星星抿了抿唇角,露出有點勉強的微笑。

他上一局的時候都看到了,眼淚花花在桑野的眼睛裏打轉。

果然,年少都愛裝逼。

桑野倒是像經星星提醒了什麽,眼神朝着對面的座位飄去,然而那邊一隊人早走了。

這時一局比賽正好結束,工作人員匆匆走進來叫桑野,說中場休息時間要接受一下采訪,讓他跟着走一趟。

全明星賽的采訪環節是邀請人氣最高的幾位選手完成。

桑野也在其中,并且是唯一一個新面孔。

他來到演播室,果然看到了談默。

不過談默身邊有幾個人,在聊天,他們似乎已經都接受完采訪了。

桑野隔着段距離朝那邊望了眼,就自己靠到牆邊上去了。

接下來進到綠色影棚裏接受采訪的選手是NSN的李俊顯,還帶了個翻譯進去。

等在外面的人能通過挂牆上的顯示屏看到裏面選手的采訪過程。

“JunX已經入住NSN基地了吧?”女主持人笑語吟吟,親和力拉滿道,“可以給我們秀一句中文嗎?”

翻譯湊到李俊顯的耳後,小聲地說了幾句話。

李俊顯聽完,“喔~”了一聲,笑出了眯眯眼,擺手,用韓文回答了一句。

翻譯依據他的意思道:“真是太抱歉了,我不會說中文。”

女主持人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看得出有點尴尬。

坐在外面的選手中,有兩個人變了下臉色,嘴唇微微翁張着沒出聲,但看表情不像說了什麽好話。

這一看就是很沒誠意的外援,讓他秀一句中文,也不求他說得跟新聞主持人一樣标準,簡單的“你好”總會說的,但偏要端着架子不願意開口。

“西八……”桑野聲音含在嘴裏,不想看了,剛想拿手機,手頓了一下,才想起比賽結束後就直接過來了,沒有回休息室拿手機的機會。

桑野有點不習慣地攥了把空落落的掌心。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人站到了他身旁。

桑野瞥見是談默,站直了一下身,明顯局促了,但是他很快又想到,自己好像還在生氣,在經歷過之前的不愉快後,不能再像往常那樣輕松地打招呼了,反正目前是不行。

于是,環繞周身的空氣就變得有些緊繃了,還透出絲絲別扭。

談默卻神色如常,他似乎就是看準這裏空,所以遠離人群來這兒站一會兒。

就見男人閑散地背靠在牆上,一手抄兜,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電視屏幕。

桑野的眼神卻有些亂飄。

什麽意思嘛……

不理我咯?

站在你身邊都不跟我說話咯?

少年嘴裏頂起一團氣,微微鼓起一邊白嫩的臉頰,想了想,往牆邊一扭身,拿手指摳着牆上一塊翻起來的皮。

就在這個時候,女主持人溫婉的聲音又響起了:“全明星賽應該是你第一次接觸PCL賽事吧,都說第一次容易讓人記憶猶新,請問初次踏入PCL舞臺,你有什麽感受呢?”

李俊顯好笑了一下,又忍住,說了句簡短的韓語。

翻譯說:“太容易了,以至于有些不适應。”

女主持人的表情又尬住了。

直播間裏刷出成片的“???”,還有不少觀衆要求這位選手好好說話。

桑野不禁将目光再次投向顯示屏。

女主持人問:“什、什麽意思呢?”

李俊顯似乎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又或者是仗着自己語言不通在裝瘋賣傻,他陷入回憶的樣子,用韓語道:

“我第一次見到選手Talk的時候,感到很驚喜,以為他代表了PCL賽區的實力,但是後來才發現,Talk就是TOP,他之後是斷層,沒有人再能超越他,我今天來參加這場比賽,也切身感受到了,就是那樣,沒錯,我猜想的沒有錯,雖然今天的比賽大家玩得很輕松,但跟其他選手正面沖突的時候,他們幾乎沒有帶給我壓迫感,這也是與我在PKL賽區感受最不同的地方……你知道的,PKL高手很多,幾乎不給你任何喘息的機會。”

直播間已經成了國罵現場了。

外面好幾個選手都在用鼻子噴氣。

一人沒忍住道:“既然看不上這兒,滾回家去吧!”

旁邊的工作人員苦笑着朝他“噓”了一聲,怕惹事。

女主持人趕緊岔開話題,道:“那這麽說,你對Talk印象還是挺深刻的,能夠同臺共技,今天應該玩得挺愉快的吧?”

李俊顯卻是惋惜似的嘆氣一聲。

主持人眼皮一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這韓國人說:

“我不是對他印象深刻,我是對錯過的洲際賽冠軍和世界總冠軍還抱有遺憾,我一直都覺得,要是有Talk那樣的運氣,就算實力不如我的人,也是可以輕松奪冠的,我這兩年際遇不太好,遇上了不太好的團隊,各種原因之下,來到了NSN,而這次夏季賽就是我的第一站,很高興能再次遇上Talk,比我想象中要快,我想,我可以從這裏開始取代他,界定PCL賽區新的TOP高度。”

衆人嘩然,這才知道,這人可能不是來援助PCL的,而是來砸場子的,看來他對于這次夏季賽勢在必得,對Talk的針對性也毫不遮掩,并且底氣十足,不然不敢公然在采訪時就直言出來。

有些人看向談默,而男人還是那麽淡然,仿佛李俊顯說的人不是他。

因為談默就在身旁,桑野抿了唇角,沒說話,但是投向顯示屏裏人的眼神變了。

那是想刀一個人的眼神。

女主持人已經提快了語速,趕緊問完最後一個問題:“除此之外,你在這次比賽中還有印象深刻的選手嗎?”

李俊顯地看向翻譯,不确定地發了一個音:“Song?”

女主持人:“Song?WLG的Song?怎麽了?”

桑野看着,也想知道自己怎麽了。

李俊顯确認後,又露出那種看不出意義的笑,有些眯着眼,嘴裏吐出了一堆韓文。

桑野一個字都聽不懂。

翻譯也沒有同聲傳譯成中文。

然而不知是不是錯覺,一旁談默的表情變了,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壓也越來越低。

李俊顯笑眯眯地說完。

翻譯卻遲遲沒有翻譯,表情為難一下,道:“期待與他賽場上再次見面。”

這就沒了?

桑野明顯不信,剛剛那韓國人都快說出千字小作文了。

他眼神朝旁邊瞥一下,心中暗暗跳動一下,借着這個契機搭話:“他剛剛說什麽?”

不料談默依舊冷着臉,甩回一句:“沒什麽。”

桑野氣息滞澀一瞬,看着談默,漸漸擰起眉,眼底閃爍的情緒中混雜着氣惱和傷心。

喔!

話都不跟我好好說了!

開始對我不耐煩了!

演播室裏除了談默,顯少有人再能聽得懂韓語,但是網上就不一樣了。

【我聽他說話語氣怪怪的,一直把漂亮漂亮挂在嘴邊,這已經構成性·騷·擾了吧?同性之間也是可以性·騷·擾的。】

【說了啥呀?彈幕裏有沒有野生字幕君?】

【韓語專業前來報道,JunX原話:(指Song)長得很漂亮,正好是戳中我審美的那一款小男生,真的是人間少有的漂亮,賽場不适合他,建議轉行去當練習生,我一定會支持他,甚至給他花很多錢應援,我挺期待這次比賽中能再跟他相遇,看到他我心情就會很好,但我不能保證不把他打哭喔~哈哈,如果他哭了,那張臉應該會更漂亮吧,這樣我心情可能會更好,想看他哭着求我別殺他的樣子呢。】

【咦……這已經上升到意淫層面了吧。】

這時李俊顯從演播室裏旁若無人地走出來,對其他人視而不見,唯獨在看到桑野時笑着朝他眨了下眼。

桑野沒好臉色給他就是了。

談默冷眼看着李俊顯走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桑野被工作人員叫進錄播室裏。

談默本想跟少年進一步解釋李俊顯的那些話毫無意義,沒什麽好聽的,但是看他離開,只能暫且作罷。

桑野壓下滿腹委屈,坐在了主持人對面。

女主持松了好大一口氣,立即重新戴上熱情洋溢的笑容。

然而給桑野做采訪時,她連開場介紹都省了,迫不及待拿來自己的手機,道:“Song,請你回答網友的幾個問題,大家非常想了解。”

桑野維持一貫冷冷淡淡的樣子:“嗯。”

“首先。”主持人自手機上擡頭,眼睛亮得不正常,“Talk跪搓衣板是你平時培養出來的習慣嗎?”

桑野坐高腳椅上往前栽了一下,連忙腳撐地支住,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

桑野結束采訪的時候,外面都沒人了。

他急匆匆來到舞臺上,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前,又快速瞅了眼對面,眼神躲閃地縮回電腦後,臉上持續高溫,一片緋紅。

奇跡問:“采訪怎麽樣啊?”

桑野套上耳機,聲音有些悶着,但語氣比之前軟了不少:“不怎麽樣……”

整個直播間就光看他臉紅和結巴了。

他到現在都沒平複下來。

不多時,第四局開始了。

“我老公”戰隊和“wuli”戰隊都跳了聖山,談默一改之前幾局吊兒郎當的模樣,手速極快地撿了把噴子,把還挂在半空中沒落地的李俊顯給抽了。

導播把談默的鏡頭切出來的時候,恰好聽到男人用低磁嗓音說出的優雅語言:

“媽的,廢話多。”

“嗷!”的一聲,彈幕發出尖叫。

【這一槍是替Song開的吧!】

【我說累了,說唱yyds。】

【哈哈哈!Talk居然會生氣,好難得。】

之後的一路上,談默避着桑野那一隊人。

在唯一一次的亂鬥中相遇,桑野明明有機會偷一下談默的隊伍,但是還被他有意放過去了。

于是在這種互不幹擾又互不侵犯的情況下,最後一次縮圈時,場上竟然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解說A興致極高:“這叫什麽?命運使我們相遇!wife和husband都剩唯一獨狼,即将展開1v1 Solo,看看到底會是誰更強勢呢?”

兩人在樹林裏,分別占據一棵大樹作為掩體。

桑野深吸一口氣,驟然回身拉栓,然而男人的速度竟比他更快,子彈飛速射來,打爛了他的護甲,桑野沒占到好處,反而掉得只剩血皮,連忙閃身藏至前方的岩石後,稍作調整。

解說A:“可惜Song已經沒有治療道具了,不然補一補恢複下狀态,還能再拼一把。”

解說B:“這局已經沒有懸念了,就看Talk什麽時候把人收了。”

桑野蹲在岩石後,心跳失速,現在Talk跟他solo,他只覺得刺激,并沒有不高興。

他也是現在才知道,之前Talk為了照顧他的情緒,玩游戲時都刻意躲開了他所在的位置,這讓他想到就臉發紅,甚至還有點愧疚,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了。

桑野聽到踩着草的腳步聲,知道談默在朝這邊走來,即便清楚這局自己已經毫無勝算的把握,但最後一槍他還是得打好。

——這是比賽。

桑野掐準了腳步聲和距離,側身、開鏡、拉栓一氣呵成,就在他慣性作用下要扣動扳機時,又硬生生地止住。

就見視野裏,男人端着槍朝這邊而來,槍口卻是朝下的,并沒有射擊的意思。

桑野茫然地張了張嘴,眼睜睜看着談默走到眼面前,他放下舉着的槍,擡頭仰視男人。

談默在他腳邊扔了一個急救箱。

——補血用的。

“……”

桑野明白過來什麽,臉上刷的變紅。

觀衆席此刻已經尖叫連連。

解說A捶桌子:“這都不殺!?還要救?這絕對是我在PCL賽場上看過最離譜的一幕!Talk,Song,你們确定要把友誼第一進行到底嗎!”

一陣輕微的莎莎聲響過後,談默把全頻道語音開了,聲音淡淡:“還玩嗎?”

大家現在不僅能聽到他們的聲音,還能看到兩人被單獨拉出來的鏡頭。

桑野原本白淨的小臉此刻紅得相當嬌豔,羞澀的情緒都快溢出屏幕了。

他沒去撿地上的急救包,搖搖頭,聲若蚊吶:“可以了……你開槍,打吧。”

談默不确定:“我打了?”

桑野知道此刻還有成千上百萬的觀衆在看着這場比賽,只想快點結束,他幾乎要埋下腦袋,聲音愈發小了:“嗯。”

談默卻還在問:“我真打了?”

桑野咬了咬牙,有點坐不住了:“嗯!”

談默擡起槍口,提前說好:“那你回去別跟我鬧。”

“……”

現場驟然爆發高聲尖叫,桑野戴着耳機都能聽得見。

他咬了咬牙,羞得要命,從沒像此刻這般一心求死,都憋出了一絲哭音:“你快點的吧!”

談默架好槍,拉栓,然而在開槍前一秒,又放下。

桑野心想又怎麽了?

談默翻出消·音·器,給槍口裝上,再次提起瞄準。

随着一記短促悶啞的槍響,給了桑野最溫柔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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