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翌日一早,秦無雙叫了輛馬車,運了15袋水泥,她坐在馬車前面,一起往鄉下去。

到了鄉下,先将水泥放到村長家裏。

村長看到她來了,招呼家裏人拿工具。

他的媳婦、兒媳婦以及孩子們每人一把趁手的工具。

秦無雙愕然,“只有你們一家嗎?”

村長笑,“只有十畝地,我們一家三天就能幫你整完。”

秦無雙知道他是想讓自己家賺這筆錢,也沒有說什麽,不過還是提醒他,“我已經定了磚,待會兒就過來,你幫我找幾個壯勞力,幫我建豬圈。工錢跟開荒一個價。”

村長眼睛一亮,“行。”

他去村裏叫了幾個壯勞力,又是推板車又是推小車,跟在後頭一塊往山腳走。

秦無雙看着這山,突然想起一件事,“這山有沒有野豬之類的猛獸?”

村長哈哈大笑,“咱們這山從來沒有那些。頂多有野兔野雞。這幾年見得也少了。”

衆人也點頭稱是,“咱們最多進山挖點竹筍,撿點蘑菇。”

大家成群結隊往山腳走。到了地方,秦無雙沿着路旁開始測量,她要把五畝養豬場建在荒地中間,左邊有五畝,右邊有五畝,不能太靠近馬路。

測好位置後,幾位壯勞力負責平地。

村長讓一位作頭過來詢問秦無雙怎麽蓋養豬場。

秦無雙從現代買了一份圖紙,這圖紙是一家養豬場一模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現代需要環保,需要購買污水處理設備。但是她根本沒辦法把這套設備弄過來。不說鄉下根本沒有電,就說它的科技發展程度,她也不能帶過來。

她只能用比較土的辦法。單獨劃分一個發酵點,每次将豬糞倒在這個地方,然後蓋上塑料膜布這樣就能發酵,三個月後就可以當有機肥。

當然這些操作不用她教,村民們都會。

秦無雙說了一遍自己的想法,作頭就知道該怎麽幹了。

她給的這圖也清晰明了,一看就懂。

他帶村民們去整地。村長的家人們則在旁邊割草。

這時候開荒非常簡單,要麽用鋤頭或耙子人工刨土,要麽用黃牛在前面,人在拉着犁頭,這種一次只能一趟,但是要省力得多。

小孩子們拿不動鋤頭,他們就跟在後頭清野草。

沒一會兒,孩子們的籃子就滿了,他們就将野草倒在一邊,然後拎着空籃子繼續翻找。

他們拎的籃子是那種竹編的小籃子,而是藤條編織,有的甚至可坐進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光這籃子就有七八斤重。

秦無雙在邊上沒事可幹,看地裏有不少鮮嫩的荠菜,就拿起一把鐮刀挖起了荠菜。

她挖的時候很認真,沒注意有個小女孩拎着籃子靠近。

一扭頭發現了對方,沖對方笑了笑。

小女孩腼腆地低下了頭,但實在好奇又小心翼翼看着她,沒話找話,“你怎麽割這麽多荠菜?你的養豬場不是還沒蓋好嗎?”

秦無雙愕然,随即笑了,“我挖的野菜不是給豬吃的,是給我自己吃的。”

小女孩驚訝地睜大眼睛,顯然不敢相信她居然也會吃野菜,“你那麽有錢。我爺爺說你是城裏人,住着大房子,兩層高,頓頓吃大米飯,你也吃野菜嗎?”

秦無雙不知該怎麽解釋,這野菜很有營養。可是……她說這些他們應該不信吧?

看着小姑娘皮膚黝黑,穿着打滿補丁衣,做慣農活的熟練,這麽點的孩子在現代應該在學校安心讀書,可她呢?連受教育的權力都沒有。她突然想做點什麽,于是她想了想,“我很喜歡吃荠菜,你把割到的荠菜收到一起,等我走的時候,我給你錢。”

小女孩先是一喜,随後又一臉擔憂地看着她,“你要這麽多吃得完嗎?”

“沒事兒,我可以做成醬菜。這麽鮮嫩的荠菜只有這時候才有。再過一段時間,開了花,就老了,那就不好吃了。你說對不對?”秦無雙笑眯眯問。

小女孩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她說的話,不過她緊接着又補充,“我爺爺說了豬也愛吃。”

想到爺爺的囑咐,她苦惱地撓了撓腦袋,“可我爺爺說讓我割了喂豬,我到底要聽誰的?”

她想不出來,于是拎着籃子深一腳,淺一腳去找爺爺。

沒一會兒,她拎着籃子歡歡喜喜回來了,這次卻是叽叽喳喳,像只快樂的小鳥,沖着正在翻地的親娘叫喊,“娘,娘,東家說要荠菜,你不要割豬草了,我要挖荠菜。”

小女孩的親娘不敢置信,擡眼看秦無雙的方向,見對方點了點頭,她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笑着叮囑女兒,“那你要多挖些。”

小女孩響亮地應了一聲。

其他幾個孩子聽到妹妹的叫喊聲,紛紛乞求般地看着各自的娘,心思不明自了。

兩個媳婦無奈,丢下一句,“算了,不要你們撿了,心都鑽進錢眼裏去了。”

幾個孩子可不管大人們怎麽埋怨,他們拎着籃子蹦跳着跑到跑到秦無雙身邊,期期艾艾地問,“東家,你要多少荠菜?”

他們期待地看着秦無雙,而她也沒讓大家失望,“越多越好。”

幾個孩子興奮得不行,拿起鐮刀就開始挖野菜,一邊挖一邊道,“我挖得可快了,我一定給你挖多多的荠菜。”

秦無雙聽到這充滿童趣的話,沖他道,“那就謝謝你了。”

小男孩被她一聲謝弄得面紅耳赤,耳根子都紅了,另一個小男孩發現了這一幕,向姐姐告狀,“姐,你看哥臉紅了。”

那大一點的男孩直接蹦過去揍他,兩個孩子打打鬧鬧混作一團。

直到姐姐出來訓斥,他們才分開。

一直忙到中午飯點,秦無雙吃了早飯來了,肚子還不餓,村長的媳婦範小花過來邀請秦無雙去他們家吃飯。

秦無雙哪好意思在他們家白吃白喝,于是跟對方說這些日子在他家吃飯,付他們家銀錢,“做點瓷實的飯菜,讓他們吃飽了好幹活。”

其實在鳳凰街,兩個人也才吃一兩角錢。這時候的錢真的很值錢,一盤肉菜才五分錢。

只是想着他們為她開荒和蓋房子,使了大力氣,多付點錢給大夥改善夥食,這樣蓋房也能賣些力氣。

範小花喜滋滋應了,扭頭就去跟老頭子商量中午的夥食。

村長也不知說了什麽,範小花叫兩個兒媳回去準備。

秦無雙則繼續割荠菜。等了一個小時,她肚子餓了時,範小花颠颠跑過來招呼他們回家吃飯。

秦無雙也沒跟他們客氣。

一行人到了村長家,村長将幹活的村民往家請,飯菜就擺放在院子裏,桌椅板凳也是從鄰居家借的。

秦無雙被安排到男人那桌,上海是大城市,接受新思想比較快。

外面在倡導男女平等,于是女人也能上桌吃飯。

尤其是秦無雙這樣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傳統女性,坐到村長旁邊以示尊重。可能是怕她一個人坐太尴尬,村長媳婦坐在她旁邊。

婦女和孩子那桌卻率先動起了筷子,尤其是小孩子歡呼着,“今兒有豆腐吃,太好了。”

秦無雙這才注意到桌上确實有一盤豆腐,還是放到她面前。

除此之外還有白菜粉絲,炒蘿蔔絲,炒黃豆,綠豆芽,荠菜豆腐湯、煮紅薯以及玉米糙米飯。

上海地處南方,有不少水田,主食以米為主。但是米太貴了,他們要留着賣錢,平時都是吃紅薯。

今兒為了招待他們,特地做了玉米糙米飯。

這玉米就是秦無雙帶來的玉米,他們放進機裏磨成粉,還有不少玉米皮。

秦無雙吃的時候,有不少玉米皮沾到牙齒。這樣的糧食對她而言糙得沒邊,但對他們來說,卻是細糧,每個人吃得都津津有味。

秦無雙沒話找話,問他們家養了多少頭豬。

範小花笑道,“今年打算養三頭。這不已經抱過來了。咱們村今年都養了豬。多虧了東家,咱們才養得起。”

秦無雙搖頭說不用,不過她還是叮囑他們,“如果豬生了病一定要及時告訴我,我看看能不能找西藥治。可不能隐瞞不報,那後果可不得了。”

範小花一聽,呆了呆,“不能吧?只養了幾頭而已。”

秦無雙失笑,“這有什麽不可能的。”她跟大家科普一下常識,“人的身上帶着細菌,你家豬習慣了你身上的細菌,但是可能沒法習慣別人的,所以就容易生意。下次去別人家串門要記得換衣。”她頓了頓,“要不然我為什麽要把養豬場蓋得離你們村那麽遠呢。就是防止這個。到時候我請的人,不能到處跑,要一直待在養豬場才行。”

這時候沒有西藥,豬進得了瘟病後果不堪設想。就算她能從現代買藥過來,可那也要錢買,無疑是增加了成本。既然如此,那就從一開始就限制。

村長一聽,忙道,“是要注意些。”

秦無雙又補充,“除了這些,你們平時要少喝生水,燒開放涼再喝,這樣能少生病。”

範小花相當不能理解,爆粗口,“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嘛。”

秦無雙笑着搖頭,“這還真不是。因為水裏也有許多咱們看不見的細菌,也容易讓人生病。燒開了,那些有害細菌就死了大半。”

衆人一聽,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連連點頭。

村長當即讓範小花以後把水燒開了喝。

範小花愁得不行,“咱們哪來那麽多柴禾啊,那山上的樹都快被咱們砍光了。”

秦無雙奇了,“為什麽要砍柴禾,你們種那麽多莊稼還怕沒麥杆稻杆?”

範小花直搖頭,“麥杆去年就賣給造紙廠了,去年的稻杆剩得不多,得省着點用。”

秦無雙恍然大悟,也不好說什麽,只讓她以後留些麥杆,“比起賣錢,還是身體更重要。”

範小花點頭表示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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