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管閑事

娘子自從弄了這麽個腌雞蛋的營生,明顯不管什麽東西都會不自覺的拿雞蛋來比較一下,已經有點走火入魔的趨勢。好在秀才覺得自己接受事物的能力挺強,現在已經完全适應了。

“咱家這幾株要多少銀子。”看着手裏光禿禿好似幹枯樹枝的東西闵岚笙實在看不出這些東西值多少銀子。不過依照平日娘子花錢摳門算計的程度,這東西指定貴不了哪兒去。

“你猜猜。”用手肘一碰蹲在自己身邊的男子,蘇夏至得瑟道。

“猜不出來。”闵岚笙老實的搖頭。

“六株,一共十文!”揚起下巴,蘇姑娘笑的得意:“我很會過日子吧?”

她笑的時候左側臉頰上就會出現一個不深的酒窩,只有在她真心笑的時候,臉上的五官都擠向一處的時候才會出現。闵岚笙每次看見小酒窩出現的時候都很想戳一戳。

于是他擡手伸着一根手指點在了她的臉頰上,忘了手裏才拿過帶着土的牡丹,湊巧就在她的臉上戳了一個黑點兒……

“哎呀!”驚呼一聲,把手裏的植株都放在地上,闵岚笙忙不疊地用想用手把娘子臉上弄幹淨,結果卻是越弄越髒。

“一會兒洗吧。”蘇夏至不以為意地低了頭,從那幾株花裏挑了一棵最高的先種了下去,然後依照高矮一棵一棵的給它們排了隊,種成了一排。

“不太好看啊!”等把土都培好,她站遠了一看覺着這由高而低的造型委實不太美觀。有心過去拔了從新種。

“別折騰了。”拿了水瓢給才種上的牡丹挨棵澆了水,闵岚笙拉住了娘子:“過幾天等它們緩過來,我們可以修剪的。”

幾天之後,緩過來的牡丹才在枝子上長出幾個嫩芽,按耐了多日的蘇夏至操起剪子咔嚓咔嚓的就給它們理了個‘小平頭’!

瞅着一般身高的光禿禿的牡丹,她心裏終于舒服了很多。

腌雞蛋的銷路不錯,每隔十天,聚福樓的馬車就會準時出現在闵家的門口。

看着一簍一簍的腌雞蛋被夥計從闵家擡出裝上馬車,山下村的人們有些坐不住了。

最近兩日來家裏串門子的女人尤其多。認識的不認識的幾乎是拉幫結派的登了門,話裏話外都是圍着腌雞蛋找話茬。

而蘇姑娘則是做起了滾刀肉,你有來言我有去語,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胡扯,已經說暈了好幾撥客人。

“秀才家的,你就不是個實在人!”六嬸子在吃了幾次軟釘子之後毫不氣餒的又是不請自來:“你家的腌雞蛋和我們腌的不一樣。”

“哦?那我可不知道。沒吃過嬸子家腌的。”蘇夏至坐在小板凳上眼都不擡的繼續洗早晨就泡上的一盆子衣服。心道:實在?真把方子給你才是缺心眼兒呢!

“實不相瞞,嬸子上個月也腌了些雞蛋,讓你六叔拿到鎮子上去買,結果,現在的青菜都下來了,根本沒人買。”六嬸子說的痛心疾首,又是鹽又是雞蛋銀子花了不少,一個子兒沒掙回來,她肉疼!

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六嬸子住了口,等着秀才家的接話茬,你一言我一語的才能聊起天來啊。

結果人家蘇姑娘壓根就沒有想聊天的意思,低了頭兩只手抓着衣服在搓衣板上搓得帶勁,如沒聽見一般。

“哎,秀才家的,嬸子說了半天你到底聽見沒有啊?”看見她一盆子衣服都洗好了晾上,六嬸子終于又沉不住氣了。

“聽見啦。”把手上的水漬在圍裙上抹幹淨,蘇姑娘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你說嬸子該咋辦啊?”記起老頭子囑咐自己在她面前要做低伏小的話,六嬸子只好皺着眉問道。

“不知道啊……”蘇姑娘眉毛擰的比六嬸子還厲害,眼巴巴地瞅着叨叨了半天的女人:“要不您和六叔自己都吃了呗。”

六嬸子本來就生的眼小嘴巴大,如今聽了蘇夏至的‘高見’更是心裏堵得如同壓了石頭,她張着大嘴愁眉苦臉的對着秀才家的,惱怒地只想掐死她!

二百多腌雞蛋啊,她和老頭子就是天天吃一個月也是吃不完的。

蘇夏至擡眼随意地瞅了瞅大蟒蛇似的張着嘴的女人:“嬸子您牙不錯,嘴這麽硬,山核桃都咬得開吧?”

她說的是嘴硬而不是牙齒結實,明顯話裏有話。

山核桃皮厚果肉少,成熟後錘子都難砸開。真要是用牙咬,那碎的指定不是核桃皮。因此六嬸子聽見她說的話就覺得牙疼,一直合不上的大嘴巴也随即閉上。

“呵呵。”皮笑肉不笑地對着她一呲牙,把免了老高的袖子放下一些,蘇夏至拽了拽腰上圍着的碎花圍裙邊往廚房走邊喊道:“秀才,晌午想吃什麽菜?”

“腌雞蛋。”闵岚笙清冷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說的慢悠悠地,就像人都是冰做的。

背對着六嬸子,蘇夏至臉上露出了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心裏毫不吝惜地給她家秀才點了二百五十個贊,這回答,堪稱神回複啊,絕對是和自己配合默契的。

先被秀才家的往嘴裏硬塞了個山核桃,又被秀才跟着給了一悶棍,腦子再笨六嬸子也瞅出這兩口子不待見自己了。

可思前想後的琢磨了半天,她自問除了幫着闵青蘭傳過一次閑話以後就沒得罪過他們啊。而且從那次以後老頭子也說了回娘家來的閨女,讓她別和闵青蘭走的太近便,那女人花花腸子太多,連她兄弟都算計,不是個好東西!

找出了原因,再想到家裏從鎮子上再到平縣都沒有賣出一個的腌雞蛋,六嬸子決定認慫。

“秀才家的,上次那個事兒是我閨女嘴欠,回家瞎咧咧,嬸子也是嘴快沒弄清楚就把消息帶給了秀才,害的他心急火燎的摔了腿。”跟在人家的屁股後面,六嬸子也進了廚房,一眼就看見了幾把均勻精細的面條擺在案板上,立時她就傻了眼:“你這面是咋擀出來的,怎麽根根都跟比着尺子切的似的,這麽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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