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公報私仇
1923年的春節終于熱熱鬧鬧的到來了，華府張燈結彩，處處都彰顯着過年的氣氛。
但是這些對于李相默來說似乎并沒有太大的關系，此刻她正蹲在地上，雙手泡在冰涼的水中洗着堆成山的碗。
就在昨日趁着華陽不再府邸的時候，華夫人将李相默找到自己的房裏問話。
大概的的意思就是讓她離着自己的兒子遠一點，如果不聽話，就将她趕出華家。
最近府裏對李相默和華陽之間的傳言傳的不堪入目，什麽華陽為了李相默不惜荒廢了華家的生意，整日帶她出去吃喝玩樂，又說華陽為了李相默和華夫人反目成仇。
謠言傳的有板子有眼的，和真是一個樣兒，華夫人聽完坐不住了，就将李相默叫了去，想要将她趕出去。
但是卻被劉管家給勸住了，說是這麽放出去太便宜了李相默，壞了少爺的名聲，怎麽能說放就放，華夫人礙于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和一個小丫頭過不去，但是劉管家的話卻是聽進了心裏。
“劉管家，那你說該怎麽辦？”
“回夫人的話，不如将這丫頭送回我那裏，我好好調教調教，也好讓她長長教訓，以後省的到別家在這樣魅惑主子，說出去以為我們華家不會管教下人呢。”
劉管家的手段，華夫人早就有所耳聞，想了想覺得就這麽放了李相默是有些便宜了她，點了頭點算是同意劉管家的提議。
就這樣，兩人兩句話就把李相默的去處給定了。
重新回到廚房的李相默，不用想也知道日子不好過，回來的這幾天，從早上一直幹到晚上，廚房裏所有人的活都給了她，燒火劈柴做飯洗碗一樣也沒落。
忙活一整天下來別說吃飯了，就是水也來不及喝上一口，到了晚上劉管家又安排了一大堆別的活給她，直到後半夜才能睡上一會，這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徐氏飯館裏做工時一樣。
劉管家這是擺明的公報私仇，李相默心裏清楚，但是卻沒有一句怨言，該怎麽幹怎麽幹，不看僧面看佛面，沖着少爺對她那麽照顧，她也得把活兒幹好。
“看看你這洗的是什麽玩意，這碗邊還髒着呢，眼睛不好使啊，瞎嗎？”
後廚的小倩一手拿着碗一手指着李相默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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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管家派她來監督李相默幹活，這其中的意思她哪會不知道呢，事事都能挑出李相默的不是來。
“沒聽見我說的話啊，聾了，還不趕緊重洗。”
臘月的天冷的喘口氣都能凍成冰碴，更何況用冰涼的水洗碗，李相默的兩只手凍的生了凍瘡，一到夜裏就疼的厲害。
“李相默，你是不是覺得我說話不好使，我告訴你，是劉管家讓我來看着你的，你最好識相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一落，一鞭子就甩在了李相默的身上，雖然小倩是個小丫頭，但是常年幹活，那力氣可不比小夥子小，李相默吃痛的歪了一下身子，差點倒在地上。
“你在幹什麽？”
華陽在第五天終于從外面趕了回來，這幾日一直陪着他父親四處拜年，一直沒有回家，還是二喜子讓人通信給他，說李相默被華夫人發配到廚房來了。
“少，少爺……”
小倩心虛的低着腦袋，喚了一聲。
華陽瞪了她一眼，繞過她，上前拉住了李相默的胳膊就将她帶回了自己的院子裏。
正巧剛從廚房出來，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那人擡着一筐的菜葉，和李相默撞了個正着，當看見李相默那張小臉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
……
至從李相默逃出家之後，李四和朱氏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張氏總是有事沒事找他們家的麻煩，之前收的那些聘禮又退了回去，還賣了家裏唯一的一頭牲口，賠了王家一筆錢，否則張氏就要抓他們一家子去牢房。
朱氏天天在家罵李相默和李四，恨不得自己去把李相默抓回來，但是天大地大，她上哪找啊。
那張氏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抓李相默，都沒抓到，更何況是她了，這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就這麽突然不見了。
王富貴在家裏養了小半年的時間，終于又恢複了元氣，但是心裏一直都記恨着李相默，已經放出了話，無論誰找到李相默都重重有賞。
這天張氏正端着一碗燕窩喝着呢，就有人來報說是見到李相默了，張氏将碗直接摔到了地上，帶着一大幫人就浩浩蕩蕩的去找李相默算賬去了。
……
華夫人得知李相默又回到了華陽的院子裏，氣的不輕，越來越覺得她是紅顏禍水，但是也不好直接去華陽那裏要人，為了一個奴婢和自己兒子搞的不痛快就犯不上了，但是心裏卻記恨起了李相默，下定決心一定要将她趕出華府。
而這時張氏帶着人已經到了華府門口，看着這麽高的門檻，一下子也有些心虛，不知道會不會鬧出什麽事來，雖然他們家也是個地主，但是放在這北平根本不夠看的，這點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而且聽那來報的人說，李相默似乎和一個什麽少爺在一起，讓她更有些猶豫不決，萬一那狐媚子當了什麽主子，自己惹了她會不會惹出麻煩來。
正猶豫着要不要撞門的時候，正好撞見華陽帶着李相默準備出去查賬。
許久沒見到李相默的張氏，遠遠就瞧見了她，一看這丫頭又水靈了，身旁還跟着一個俊朗的男人，又想着王富貴要跟着來時，那猴急的樣兒，腦袋一熱，也不管惹不惹什麽麻煩了，掐住腰就沖了過去。
“李相默，好你個死丫頭，我找了你這麽長時間，原來你躲到了這裏享福來了，這還認識個新主啊，來啊，把她給我抓回去。”
張氏的命令一下，跟着她來的那些男人就将李相默圍了起來，上前就要将她給抓走。
“你們這是幹什麽，知不知道這是哪裏，來這兒搗亂，來人啊，把這些人給我趕走。”
突然冒出的一夥人，讓華陽和李相默都愣了一下，但是很快華陽就反應了過來，厲聲朝着華家的下人喊了一句，自己則擋在了李相默的面前，護住了她。
“呵，我說怎麽不願意回去呢，弄半天在這兒又找了一個小白臉子啊，李四還真是養了個好閨女，和你那個死娘一個狐媚子樣兒，李相默你可別忘了，你可是已經和我兒子入過洞房了，你在找別人，那就是一女嫁二夫，這是，這是不受婦道，是要進豬籠的，呵做了這麽不要臉的事情，還有臉在這兒我都替你臊的慌。”
“我沒有，你胡說，我沒有和你傻兒子入洞房，是你，是你，是王富貴要對我……”
李相默急着上前解釋，紅着臉卻不是因為羞澀，而是憤怒和委屈，張氏颠倒是非，這樣誣陷自己，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氏給攔了下來。
“哼，夠了，自己幹的那點醜事還好意思往外說，李相默你不收婦道，還打傷了人逃了，我抓你回去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都愣着幹嘛，趕緊把她給我抓回去。”
張氏氣狠了，一聽李相默要提王富貴的事，立馬出聲給制止了，這事見不得光，怎麽說他們也占不得便宜，現在當務之急先把李相默抓回去，等到回去自己就是整死她，也沒人敢說什麽。
可是身後的那些手下剛上前一步，就被及時趕到的華家護院圍在了中間，別說抓不抓得了李相默，就是能不能走的了都是一個問題。
“好啊，你們這是人多欺負人少啊，我不活了，你們這仗着家大業大欺負我一個婦人，街坊鄰居都過來看看啊，這家人家欺負人啦，這家的少奶奶原本是俺家的媳婦，打傷了人，跑到了這兒，當着這家的少奶奶，我來要人，這家人不但不肯交人出來，還有意包庇啊，要滅口，大夥都來給我評評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