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研究組長

“你的水。”蘇格蘭把一瓶水遞給竹葉青, 眨了眨眼笑道:“看來我的運氣還不錯。”

“哇,謝謝你蘇格蘭!”渾身裹成了個球的黑發少女探出頭來,波本看到後不自然地輕咳了幾聲。

黑發少女幽幽轉過頭:“你是在笑嗎, 波本。”

金發青年露出幹淨爽朗的笑容:“沒有哦,只是這兩天天氣突然轉冷, 有些感冒。”

竹葉青立刻關懷地說:“沒事吧?看醫生了嗎?還有幾個月?火化還是直接埋?”

波本:“……”

波本微笑:“……這就不用關心了。”

“哦。”竹葉青乖巧地點點頭。

“那麽這次任務就算結束了。”竹葉青将發絲攏在耳後, 表情和聲音都恢複了冷淡:“送我回去,然後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們三個工作狂一來就讓我想起我還有一堆任務要做。”

她尾音又不自覺軟糯地不滿抱怨。

其實竹葉青小組刷任務的效率非常高, 但他們依然從竹葉青這裏領到了仿佛做不完的任務, 只不過大多都是黑吃黑或者恐吓威脅。

已經當司機當習慣的波本這次依舊決定送她, 開來了不知停在何處的白色馬自達。

“知道研究組在哪兒麽?”竹葉青上車後問道。

“研究組的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想知道就能知道的。”金發青年爽朗微笑道:“或許,你可以給我指一下路?”

竹葉青同意了。

因為已經離開了風比較大的天臺, 她将身上多餘的保暖裝置都給撤了,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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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西裝三件套,黑手套, 蒙眼紗布,與實際上根本沒什麽用的手杖。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 威士忌三人組都明白了竹葉青完全不需要依靠眼睛, 她似乎有別的辦法來代替視覺,只不過這麽久過去了, 他們還沒有找到什麽線索。

不——可能還是有的。

比如那本手冊,比如“竹葉青”。

“研究所出叛徒了麽?不然怎麽需要你親自來一趟?”波本好奇地問。

竹葉青行事一向自由而神秘,自從和FBI那次交鋒讓她一戰成名後,她在日本這邊的名號徹底打響, 雖然不能和琴酒相提并論——她是一個「不可說」。

而且因為身份保密程度很高,大多數人只知道一個“竹葉青”的名字, 和“組織的毒蛇”的稱號,卻不知道其他任何信息。

竹葉青接的任務一般來說都比較獨,他們幾個就能完成,根本不需要別人協助,而琴酒不會什麽亂七八糟的事都來麻煩她,能讓她出手的,不是她感興趣,就是琴酒又有卧底要抓了。

“我來見個人。”竹葉青說。

“那應該是很重要的人了。”

黑發少女恹恹地問:“何以見得?”

波本笑着說:“能讓我家上司任務結束後還不回基地,不是重要的人哪有這個殊榮?”

竹葉青笑了笑,沒有回話。

波本的白色馬自達很快停在了研究所門前。

“要跟我一起進去嗎?”竹葉青漫不經心地說:“啊……好像還沒有讓你們見過她。當然我是完全不介意這件事的啦。”

波本笑眯眯道:“那麽,榮幸之至。”

不管竹葉青到底存在着什麽想法,研究所可都不是那麽好進的,這次知道位置已經是很大收獲了。他甚至覺得那裏才是組織最重視的地方。

能和竹葉青一起進入研究所,如此正大光明,他自然是無比樂意的。

波本為她打開車門,看到一絲不茍地穿着黑西裝三件套的少女就連下車也仿佛是在走紅毯,暗藏的矜貴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刻表現。

夏天已經到了尾聲,天氣開始轉冷,風也大了起來,竹葉青沒再穿過那件較薄的風衣,每天都嚴嚴實實地穿着一看就又厚又沉的黑大衣。

看起來像是琴酒同款。

她拄着盲杖一步步往研究所內走去,一路上所有看到她的人都垂下了眼睛,不去看她的臉。

波本目不斜視地跟着竹葉青,落後她一步,不着痕跡地記着研究所內部的結構。

“……這篇研究數據我要親自再過一遍……出了差錯實驗就……”

隐隐約約有一道女聲從白色的實驗室裏傳了出來,接着門被打開,棕發的少女出現在了視野中。

“……望月,你怎麽來了?”

棕發少女顯然慌亂了一瞬,但臉上還維持着面無表情的冷靜,步伐快了些許走過來,又在不遠處停住,藍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我身上的藥品味道很刺鼻……等我一下。”

“啊,好。”竹葉青偏了偏頭:“快去快回吧,志保。”

——志保。

波本記住這個名字,與剛剛的棕發少女對上了號。

還沒有代號嗎?

棕發少女看起來也才十四五歲,真有代號才不太正常……像竹葉青這種例外有一個就夠了。

“這麽小就已經是研究組高層了嗎?”波本笑着說道:“現在的孩子們真是可怕。”

“高層?”竹葉青輕笑一聲,摩挲着盲杖,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只是一個臨時小組組長而已,負責的研究任務也不是很核心……況且,她身旁的監控,可是最近才撤掉呢。”

看起來可不是那麽回事。波本挑眉。

……不過,竹葉青似乎不是很喜歡她?

很快棕發少女就回來了,臉色嚴肅,明明是個孩子,卻大人一樣板着臉。

“诶?志保是在緊張嗎?”竹葉青湊近她嗅了嗅:“沒關系哦,已經沒有其他味道了,志保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哦。”

“謝謝。”宮野志保唇角翹起,同時将目光移向波本:“他是誰?你的下屬嗎?”

波本露出爽朗的笑容:“你好,我是波本。”

棕發少女看起來對組織成員都沒什麽好感,聞言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宮野志保。”

“沒關系,波本是我的人,可以信任。”

宮野志保眉頭微蹙,似乎是審視地看了一眼波本:“嗯。”

波本挑了下眉。

“我是來突擊檢查志保進度的哦!怎麽樣,有沒有好好訓練?”黑發少女仗着身高俯下身和宮野志保貼臉,笑眯眯道:“如果荒廢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沒有!”宮野志保立刻否認,藍色的眼眸堅定而銳利:“望月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有好好記在心裏,在任何一天。”

半個月前,她正為組織突然将她調來日本而感到不安,可以算得上兢兢業業地做着研究,就發現手底下一個研究員将組織的東西私自賣給罪犯。

她是突然空降過來的,年紀也小,底下的人基本上都不服她,因此根本就沒有向她報告的打算。

她又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以至于被組織問話才發現那些平時對自己敷衍的組員竟然這麽大膽而愚蠢。

才十二三歲的宮野志保無措又恐懼。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什麽,更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處境都只不過是黑衣組織boss算計好且一早預料到的。她只能聽到一片死寂的室外傳來了聲音:

“竹葉青大人。”

“下去吧,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了。”

“是,竹葉青大人。”

接着是瓦斯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光線透了進來,她看到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黑發少女逆光走了進來。

“真是狼狽啊。”她的嗓音沙啞,說話節奏不徐不緩,甚至帶着不分真假的笑意:“那位大人可真是狠心呢,明明是這麽可愛的一位小姐啊。”

——很輕松的開玩笑的語氣,卻讓人感受不到半點善意。

黑發少女拄着盲杖,站立的姿勢很放松,左手插進黑色大衣的口袋裏,長辮垂在胸前。

她的眼睛上蒙着一層紗布,似乎是雙眼受了傷。

一個身上只有黑白兩色的人。

宮野志保被餓了幾天,聞言不想開口也懶得開口。

“唔……我給你帶了一些食物。”竹葉青在口袋裏扒了扒:“有餅幹和面包,我是不太喜歡吃這些東西的啦,不過你會喜歡也說不定呢?我可真是個貼心的人。”

她笑吟吟地在她身邊蹲下,戴着黑手套的手拿着餅幹:“怎麽?需要我喂你麽?”

宮野志保睜開眼睛,眼眸暗淡無光。

“他們對你做了什麽,這麽消沉?”臉頰上傳來冰涼的皮質手套的質感,宮野志保被迫擡起頭,注視着皮膚瓷白、靠得極近的黑發少女:“不過……就算不為自己,也要想一想宮野明美小姐哦?”

宮野志保瞳孔驟縮。

她的神色頓時流露出幾分惶恐和兇狠:“姐姐……你要對姐姐做什麽?”

那是她最後的親人了……!

黑發少女收斂了面容上的笑容。

她的聲音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漠然冰冷——或者說,這或許才是她最原本的音色和語氣。

“我沒想做什麽,只是希望你記住現在的心情。”她用手支着腦袋,漫不經心:“你以為,好好接受組織的安排,當一個重要的研究員,就可以阻止組織對你們下手了麽?”

“頭頂上懸的屠刀不曾落下,你們就永遠處在危險和掌控之中。讓自己和姐姐的存活取決于惡魔的心情,實在是再愚蠢不過的做法。”

她一字一頓道:“記住了,宮野志保。想要自由,你只有一個途徑——”

“變得比所有人都要強。”

棕發少女把他們帶到自己的休息室,波本自覺地留在了門外。

“琴酒來過兩次,看到了我在訓練。”宮野志保把自己從回憶裏拉出來,又想到那個男人,不由自主地有些恐懼。

“不用管他。”竹葉青在宮野志保給她準備的一籮筐藥品裏好奇地翻看:“你是我的人,這點經過boss默許,他說的話不算數的。”

宮野志保垂下眸子:“你不是新年過後就要離開麽?”

“對啊,到時候志保也要回美國了吧?畢竟沒有我在這裏,現在的志保會很容易受委屈的哦。”

宮野志保抿唇:“那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說完她就覺得有些不妥,不再說話。

竹葉青停下動作,偏頭看向她,揉了揉少女的發頂,哄道:“志保需要的時候,我絕對會出現的。”

“所以無論發生什麽,都請不要驚訝,”她微笑着,“處變不驚這個詞,我希望志保能好好體會哦。”

宮野志保點了點頭:“我會的。”頓了頓,她垂下頭,棕色的發絲遮住了神色:“……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黑發少女微笑着偏頭看向她。

“……你并不喜歡我,研究所和實驗室也是,……對吧?”

竹葉青笑了笑:“重要麽?”

“……”棕發少女抿起了唇,眸色晦暗:“不……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麽。”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回答。”她讓自己保持着成熟冷靜的樣子:“我只是,嗯,有點好奇。”

“有好奇心很好,”竹葉青慢條斯理地将發絲攏在耳後,“可惜我并不是什麽喜歡和別人剖析自己內心的人呢。這種問題下一次就不要這麽莽撞地問出口啦。”

她的笑容完美而溫柔:“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我一樣,這麽偏愛和包容志保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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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竹葉青:讨厭研究員.jpg

望月弦:博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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