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事業

我不再是一個自由自在的二流子。

我要給自己打工。

郁行辰走了。

我正在睡回籠覺和回看我支持的球隊,是如何一血前恥7-1了對方之間徘徊不定呢,我的手機就響了。

昨天微信上那一長串的工作信息,我一個标點符號都沒看進去,因為我的不及時回複,導致我的公司現在面臨一個決策上的難題,需要我這個一把手親自坐鎮。

我懂個屁的決策。

這是我面對現實的第一天,于是我還是去了。

入住的酒店房間只是個普通的套房,連烘幹機都沒有。西褲挂空檔太喪失了,我撥通了酒店前臺電話,讓其幫忙購買一條內褲,前來送貨的酒店服務人員看我的表情很喪失。

鏡中的我有着五官更鋒銳的一張臉,我刮了胡子,洗去一身頹喪,換上郁行辰給我預備的衣服,端得是器宇軒昂,人模狗樣。

郁行辰買來的衣服尺碼還挺合身。

我的公司和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我被前來接應我的助理,驅車帶到一棟極具現代科技與金屬質感的辦公樓前。

放眼望去,整棟樓都是我的——我租的。

我家祖傳經商,我自幼便沒什麽理想與目标,十幾歲基本定型時就知道我會走我父輩鋪好的商路。但我沒想過我以後會從事什麽行業。

我看着眼前晃眼的辦公樓,男人的事業心,野心勃勃了一下。

二十五歲的我立足在什麽行業?

金融?不太适合我。

汽車?是我之前想過的。

地産?子承父業這個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邊琢磨,邊進了辦公樓,往來員工客氣地叫着我李總。我的心中已經有了翻手為雲,手握全球經濟命脈,天涼王破的爽文男主劇本了。

我的确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商海新星。

但我沒想到我在一衆高端大氣的行業裏選擇了賣菜。

說賣菜不準确,畢竟我還賣水果。

以及其他生鮮。

企業的高層會議桌上,我手中拿着一只鍍金的鋼筆,在文件紙上畫王八,聽着銷售與市場扯皮,BD在旁搓火,企劃部于三方嘴炮中見縫插針的就主推業務慷慨激昂的提議。

為什麽不是土豆白菜,一斤漲幅幾毛的問題?

我為自己的無知嘆氣。

企業的經營模式并非實體菜市場,而是走俏做得線上平臺營銷。手機支付愈發便利的今天,外賣到家,食材上門亦受到了追捧。公司有自己的店鋪,更多的是靠自身平臺的流量吸引各方商家的入駐,運營至今,也算是業界的翹楚了。

做生意講求時機,踩到了時代的浪尖,成功不算偶然,我倒是有些好奇我是怎麽踩上的浪。

民以食為天,我看了看公司月度流水的報表,上面的數字打消了我轉行的心思。

我要是子承父業的話,正常來說應該是張順理在工作上跟我更有話題。

難怪昨晚謝敬東想跟我談生意。

當時看他打扮的斯文內斂,一股精裝精英氣質,宛如一名從言情文裏下凡的霸道總裁。鬧半天他才是子承父業——他爹有個漁港,列着一碼頭的漁船,那名霸總原來是倒騰海鮮的。

我欣慰。

好兄弟就是要一起樸實無華。

我本是來公司探明情況的,沒跟一衆陌生的下屬挨個自我介紹。

我只好挨個看過去,企圖與在座各位混個臉熟。

我心裏打小算盤時,表情就會繃得很嚴肅,會議室一衆迫于我的“淫威”,逐次安靜了下來。

早點開完早點散會啊!

我自認為和藹地說了聲:“繼續。”

整個會議室的溝通忽然變得和諧友愛了起來。

我屁話沒說,遑論決策,我的下屬們卻在溫聲細語的溝通中,自顧自達成了共識。

他們問我,我只管點頭。

于是會議愉快的結束了。

會議室只餘我一人。可能是穿越的後遺症,也可能是宿醉後的不良反應,我有些頭昏。趴在桌上休息了片刻。

好想一睜眼再回到學校的課桌。

我将轉椅面向落地窗外的高樓廣廈,靜了會兒心,正打算再回趟家,手機響了。

郁行辰的聲音隔着電話,過于貼近地響起,“你在哪?中午一起吃個飯麽?”

我回:“公司。”

郁行辰頓了下,那語氣,仿佛我是只偷了管理員鑰匙,漫山撒野的潑猴,“你去公司幹什麽?”

我一句“我名下的公司我為什麽不能來”還沒說出口,那邊生硬地撂下一句“十五分鐘後見”,就挂了電話。

我噎了一口氣,憤憤地把“愛人”兩字清空,沒為他留下一個備注。

球賽看到第十四分鐘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敲響了。

女秘書語速微快地彙報道:“郁總來了。”

那語氣,聽着仿佛是“你管理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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