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3) (44)

然,她明天早晨又起不來了。”

添力哈哈大笑,站起來一把把小夏舉到肩上扛着。小夏先是一驚,然後便手舞足蹈地咯咯笑了起來。添力就這樣扛着小夏,嘴裏喊着:“睡覺喽,

覺喽,要不然媽媽要打屁屁了。”然後進了卧室

兩個人在卧室又鬧了一會兒,小夏才上床躺好。添力躺在小夏身邊,舀着書給她講故事。

豔陽笑着搖了搖頭,回過頭來收拾被小夏弄亂的客廳。這樣的場面幾乎每天都要重複。添力寵愛小夏,對她是有求必應。小夏對添力特別依賴。只要添力在家,她總是一刻不離地粘在他的身上。有的時候,小夏還吃豔陽的“醋”。看見添力和豔陽有親密的動作,她必然要鬧着插在他們倆中間。

豔陽收拾完客廳,便去洗澡。她洗完澡,看見添力正蹑手蹑腳地從小夏的卧室裏出來,然後輕輕地關好門。

“她睡着了?”豔陽小聲問。

添力點點頭。然後,去舀了電吹風,插上電源,讓豔陽坐下來,自己則站在豔陽的後面,一只手輕輕地捋着豔陽的頭發,一只手舀着電吹風,幫豔陽吹着頭發。

豔陽微微側過頭,一面享受添力的服務,一面和添力聊着天。這是一天中最溫馨的時刻。兩人說着一天中的喜聞樂見,盡管都是些瑣碎的事情,但是這樣的相處卻是他們最享受的。

“今天叔叔給我來電話了。”豔陽說。豔陽說的叔叔就是肖平生。

添力沒有接話,繼續給豔陽吹發。

“叔叔這幾天在北京開會。他想哪天到家裏來看一看。”豔陽又說道。

“那就請他去餐館吃頓飯吧。”添力說。添力回北京已經很多年了,肖平生每年都要來北京好幾次,但是他們很少在北京見面。即使見面也是在外面的餐館裏一起吃頓飯。

“可是叔叔說想到家裏來看看。我也想請他來家裏吃飯。”豔陽回過頭懇切地看着添力。肖平生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充當過父親的角色。豔陽心中對他還保留着那種特有的親切感。

添力輕輕地撫摸着豔陽的頭發,心裏有些亂。他對父親的感情很複雜。他曾經怨恨父親當年抛棄母親;但随着閱歷的加深,他又開始理解父親當時的無奈。只是他和父親隔閡太久了,已經不習慣有親密的交流了。所以就這樣一直疏遠着。現在看着豔陽這樣懇切地看着自己,他有些心動,問道:“在家裏做飯,你不累嗎?”

豔陽:“不累,我就做幾樣家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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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力:“那好吧。你看着辦吧。”

豔陽:“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你去接他好嗎?”

肖平生來的那天,豔陽真的就做了幾個普通的家常菜,紅燒肉,糖醋魚,栗子雞,肉丸湯……,全是從媽媽那裏學來的。她記得小的時候,家裏若是有這幾樣菜,就算是豐盛的了,叔叔和添力都愛吃。

肖平生心中不免就有一些感慨。這桌菜,這房子,還有眼前的豔陽和添力,都讓他回想起當年和喬瀾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年雖然不富裕,工作忙,沒有高官厚祿。他為了前程,經常不着家。在外面跑累了,乏了,只要一回到家裏,總能感到安定、溫暖而舒适。家就如一個平靜的港灣,讓他有了踏實的感覺。而就是在那個家裏,孩子們一個個長大成人。

“小豔陽啊,你長大了,跟你媽媽真象啊。”肖平生其實想說的是豔陽不僅菜做得像喬瀾,就連那性情也和喬瀾一樣,都是淡泊名利、清高自守。

豔陽給肖平生斟了一杯酒,說:“叔叔,這是茅臺,是添力特地為您買的。您喝點兒。”

“你叫我什麽?還叫叔叔?你難道不該叫我一聲爸爸嗎?”肖平生嗔怪豔陽。然後又說:“豔陽啊,二十多年前你就應該叫我‘爸爸’了。你說是不是?你小時候那麽淘氣的,老惹你媽生氣。我那會兒護着你,害得我挨了你媽媽不少批評。你還記得不?你有一回上課的時候看小人書,讓老師把書給沒收了。那本書是你向同學借的。你沒法還同學了,就回家來背着你媽媽找我要錢。然後買了書去還給同學。結果你的老師認識你媽媽,把沒收的小人書給了你媽媽。你媽媽回家一問,連我都跟你一起挨你媽的批評。那個時候啊,你也就十來歲吧,然後看着你就慢慢長大了。上大學啊,出國啊,現在又當了媽媽了……

“這幾個孩子,也就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添力和添香,我都沒管過。他們就那麽糊裏糊塗長大了……。”說着說着,肖平生就有些傷感。年輕的時候太急于追求名利,在人生的路上跑得太急,便把一些被視為“無用”的人忽略甚至抛棄了。如今,年漸遲暮,回頭再看看走過的路,這才明白:這一生一世,若是只為“功利”,未免過于辛苦而枯燥。那些被他忽略和抛棄的親情,其實才是人生最大的最大享受。可是,已經晚了,當初和他同甘共苦的人已經漸行漸遠。兒女也已經長大。再想做回一個好父親,也沒有機會了

。所幸當初他對豔陽還算是盡到了當繼父的責任,如今,這份付出也有了收獲。他只有和豔陽在一起,他才能嘗到一些當父親的滋味。

添力在父親面前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內心深處不再如一片死水,偶爾也會蕩起層層漣漪。父親和豔陽的對話,讓添力終于看到了他溫情的一面。看到父親對豔陽自然流露出的父女情感,添力心中一直硬着的那一塊也漸漸柔軟起來。

肖平生和豔陽的對話一直繼續着。他們讨論的中心是添力和豔陽的婚事。聽上去肖平生更象是要送女兒出嫁的父親,他極力向豔陽承諾他要為豔陽置備一份豐厚的嫁妝,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可惜的是,添力和豔陽對那些形式上的儀式都不在意。他們結合的儀式早在豔陽決定和添力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完成。如今所剩下的只是等英國的律師幫豔陽申請到decree absolute之後,去領一張結婚證,在法律上把夫妻關系确定下來。

如此一來,肖平生就非常失落,就象是滿腔的熱血被潑了一盆涼水。就算是豔陽再三的解釋、安慰,都不能填補他心中的空虛。肖平生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傳統的人。他總覺得作為父親,奮鬥此身,能為兒女留下點什麽,才算不枉此生。可如今,他的財富,和添力的相比是九牛一毛。他位高權重所帶來的特權,也沒有得到兒女的青睐。他這個當父親在兒女面前一無是處,忽然間,他就有了一種“這輩子白幹了”的灰心。

肖平生內心雖然委屈,但在添力面前還想保持父親的威嚴。無論怎樣他不能在兒子面前露怯,不能讓兒子鄙視他。于是就算他牢騷滿腹,他也發洩得十分有氣勢。他忍不住用家鄉話對添力吼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當初和你娘離婚。這麽多年,你對我這個當爹的總是愛搭不理的。我也知道你現在有能耐了,我這個爹在你面前更是不算什麽了。不過呢,你再有能耐你也得承認:當初不是我把你帶出來,你如今就是一農民。你再有能耐也只能擺弄那幾畝田地。還有,還有……。”肖平生索性一鼓作氣,把他多年的心裏要說出來。他指着豔陽,語無倫次地對添力說道:“你再有能耐,你也得承認,沒有我這個當爹的,你就找不到豔陽當你媳婦。”說完,他自己也覺得自己說得有些不太對勁,便象一個被紮了眼的皮球,洩氣了。

而肖添力在聽了父親的最後那句話之後,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肖平生剛才的表現出乎添力的意外。他有點像一個急于邀功請賞的孩子。添力猛然發現老爹其實有些老了,也有了些老小孩的任性。其實他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威嚴、強大和冷血。而且老爹說得沒錯,如果不是老爹當初領着他走進那個新家,也許這輩子他都要和豔陽錯過了。

“我那裏有看不起您啊?”頭一次,添力用這種軟軟的口吻和肖平生說話。他帶着些被誤解的委屈表示:“不管什麽時候,您都是我爹啊。”

肖平生和添力的這段對話都說的是他們老家的家鄉話。豔陽聽着不很真切。不過,她從他們的面部表情中可以看出,這對父子倆之間的冰山在溶解,有一股暖流在他們之間流動。

那晚,添力開車送肖平生回他下榻的酒店,一路上,肖平生依舊唠唠叨叨地囑咐着添力。現在添力起來也不那麽反感了。他把這當作是一個愛操心的老父親對兒子的擔憂。

車停在了酒店的門口。肖平生臨下車前對添力說:“回去告訴豔陽,我今天很高興,你蘀我謝謝她。”

然後他又象是想起了什麽,坐在那裏低頭思索了片刻,然後鄭重地對添力說:“你現在長大了,又要結婚了。我也沒什麽好給你的,就送你幾句話吧: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那個合适的人的。你能在你十幾歲的時候就遇到你能一起過一生的人,這是你的幸運。你有這個運氣,就要抓住了,別把她輕易放走了。”

這也是肖平生對自己一生感情經歷的總結。

作者有話要說:偶爾回頭看了看前面寫的,有好多錯別字啊。暫時懶得改了,大家将就一下吧。

祝大家端午節愉快,多吃粽子。

唉,可憐我就沒得吃,想吃還得自己包,苦命啊

我哭一會兒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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