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戲外戲】

範靖在長安街上閑逛了一日,傍晚時才回到柳府。

跟在身邊的四個女子一路上不停說笑,本就長得美貌,這便更加引人注意了。

範靖卻也不多說,任由她們笑鬧。

“阿月,你瞧這個好瞧嗎?”蒼山雪拉着洱海月,拿着方才範靖買下送給自己的一對耳墜。

洱海月一把搶過來,憤憤說:“不許戴!你不許戴!還給我!三公子是買給我的!”

“那是買給我的!三公子說因我護着項姑娘有功,這才送給我!還我!”蒼山雪不服氣的伸出去去要。

“又是項婧!”洱海月怒氣上頭,一把将耳墜往地上砸去。

上官風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急急說:“你們吵架也無須朝東西撒氣。都不要,我要。”

洱海月氣得指着上官風罵道:“你也欺負我!還給我!三公子送的東西,你們都不許要!那是我的!”

範靖自顧自走在前面,腦中心中都想着別的事,對身後的吵鬧全不在意。

下關花看了一眼範靖,看向三個争風吃醋的女子說:“東西再買就是,不要吵壞了感情。大家出生入死多年,在如此緊要時刻,還顧着打鬧。讓三公子寒心!”

洱海月一聽,忙的跑到範靖身邊拉住範靖,“三公子,你可是有煩事在心?”

範靖猛地回過神,淺淺一笑說:“不過是生意上的事。如何?今日在街上玩的可開心?”

洱海月嘟着嘴說:“你送了阿雪耳墜,為何不送我?”

範靖一怔,看了一眼眼眶已經泛紅的蒼山雪,輕笑說:“是我疏忽了。改日便給你們都補送上。你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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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

“我想要。。。。”

“我要。。。。”

耳墜被洱海月随手就扔了,蒼山雪走過去撿起來,小心的用袖口擦了擦,握在手心裏。餘光忽的看見一旁的草叢裏有東西,一向在意柳樹的三公子定不會随手扔東西,在柳府住的人也都曉得三公子的規定,心中戒備,立即說:“三公子!”

衆人停下了笑鬧看向蒼山雪。

蒼山雪立即上前去,扒開了草叢,看向範靖。

範靖一怔,快步上前,草叢中用小小的鵝卵石擺出了一個七,旁邊是兩枚小小的棋子,一上一下擺在一起。

“這是什麽?”洱海月湊過去看了看,正要伸手拿棋子,上官風伸手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罵道:“不許碰!”

範靖立即吩咐:“去找厲君。”

下關花立即會意,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範靖蹲□看着棋子與那個鵝卵石擺出的“七”。

七——自然是指七公子劉長。

可那兩枚棋子又是什麽意思?

下關花跑了回來,喘着氣說:“二公子不在,鴛鴦也不在。”

“他們該不會回淮南了?”洱海月推

測道。

範靖默默站起來,低聲說:“他們興許是。。。。進宮了。那棋子。。。。小風,你立即去齊府找齊王,若他在,你定要親自見他一面,若他不在,你便速速回來。”

上官風肅容點頭,轉身就要走,範靖又說:“不可讓他知道是我命你去的。”上官風點頭,大步跑開了。

範靖拿起那兩枚棋子在手中摩挲着,想了許久說:“小花你去公主府,将我的信帶過去。”說罷就朝書房走去。

餘下三人立即追上去,洱海月低聲問:“三公子,難道有人闖進來帶走了二公子和鴛鴦?”

“不會!鴛鴦的身手不弱,何況二公子身手極好,誰能将他們帶走!”蒼山雪立即反駁。

範靖進了書房便拿起筆開始寫。

下關花上前去研磨,低聲說:“三公子,現在晚了,公主府萬一。。。。”

“若公主不願見你,你便拿着信去找劉章。”範靖當機立斷,匆匆寫好後,将絹帶塞進了竹筒中,交給了下關花,頓了頓說,“避着該避的人,不要壞了事。”

下關花握着竹筒,心領神會,閃出了書房。

範靖緩緩坐下,看着桌案上的兩枚棋子自言自語說:“棋子。。。。是棋,即齊。。。。是鴛鴦想告訴我齊王帶走了他們。可又是為何要放兩枚?”

“齊王一向不與二公子往來,為何突然帶走二公子?”蒼山雪也意識到事有蹊跷。

範靖怔怔出神。

“興許是指齊王和別人?”洱海月猜測。

範靖恍然大悟,伸手将棋子一下一下放好,淡淡一笑說:“雙口,呂。”

“是呂後。”蒼山雪和洱海月異口同聲。

宣室殿。

小小的劉恭穿着一身皇服,頭頂着皇冠,搖搖欲墜的晃悠着小腦袋,跪坐在龍榻上扭來扭去,一刻也坐不住。

呂後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劉恭,移開目光看向跪在下面的劉長、劉恒、劉襄、劉章四人。

張嫣忙的伸手去拍了拍劉恭的背,輕聲說:“恭兒,好好坐好,不要惹人笑話。”

劉恭嘟着小嘴看着張嫣說:“母後,我。。。。”

張嫣微微皺眉。

劉恭立即改口說:“母後,朕不想在宣室殿待着,朕想出去。”

呂後淡淡說:“既然陛下乏了,嫣兒你便随陛下先出去散散心,本宮問過之後再議也可。”

張嫣猶豫着,劉襄開口說:“太皇太後,此舉于理不合。陛下還在,應當陛下親聽臣等敘述,太皇太後即太後旁聽。陛下既然乏了,臣等便改日再來。”

呂後伸手拍了一下桌案,厲聲說:“齊王以為,陛下年幼,哀家不該幹政嗎?”

“太皇太後恕罪,本王并非此意。”劉襄欲言還休,止住了口。

跪坐在另一邊的呂臺、呂産、呂祿默默不語,淡淡的

喝茶。

“絲綢大批賣到了西域,哀家倒是不明白了。西域有這麽多人需要絲綢?”呂後瞪着眼睛看着三位劉姓藩王。

半晌,劉襄開口:“回禀太皇太後,此事臣不知。”

呂後看向劉長,淡淡說:“厲王呢?久聞厲王對玩樂之事甚是了解,不知可想得到此事的緣由?”

劉長笑着說:“蒙太皇太後看得起,本王只好女色,對絲綢倒是不在意,蔽體即可。”

呂後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卻偏偏發作不得。劉長可以不在乎他藩王的身份口出惡言、說出這等混帳話,呂後卻沒辦法也這樣,只得忍下來。

“代王?”呂後只好看向劉恒。

劉恒先是離席行禮,禮畢才淡淡說:“不知太皇太後可還記得陛下的滿月宴上吹奏竹笛的男子?”

劉長和張嫣都是心一顫,齊齊看向劉恒。

呂後回想了一會兒,點頭說:“記得。範靖,西域的商人。”

呂後說罷眼神一亮,看着劉恒說:“依代王所言,此事與他有關?”複又意味深長的看着魯元公主。

“臣不敢妄斷。”劉恒低下頭。

張嫣立即說:“母後,哀家有所聽聞,那範靖一貫不喜功名,先帝曾和哀家說起過,他拒絕了先帝的提拔,反倒想做個商人了此一生。先帝分封他做宗正,只怕也是強加于他,哀家以為,其中是另有乾坤的。”說罷看向了劉恒,沒有任何情緒的直視。

“此事本王有話說。”劉長接話,不等呂後開口便說起來,“本王不願住在建章宮,太皇太後與陛下也遲遲不下诏命臣回淮南,這便找了個地方住下。恰巧住的就是那範靖的府邸柳府,臣想當日他的表現也算出衆,府裏丫頭也不少,想來接待本王也好得心應手些。”

劉長說到此處,人人都心知肚明,丫頭不少,正巧合了厲王的心意了罷。

“他整日在府中養花種樹,或是在街上閑逛,本王以為,此等人若能控制了絲綢,倒真是好笑了。不知代王以為呢?”

劉長聽聞此事後自然是清楚絲綢的事就是範靖在暗中操控,他想控制長安的市場。不管呂後掌握了多少實權,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呂後的日子便一定不好過。

妙!

劉恒本想誘着呂後猜測範靖,好給範靖一些警告。自己只是稍稍提點,并不算加害,倒也正好。

但卻不想張嫣和劉長都出言相助,再看看這朝堂上的幾人各懷心思,看來,範靖果真不簡單。

“那範靖身在何處?找他來見哀家。”呂後終究還是起了疑心,朝元寶吩咐道。

劉恒卻笑着說:“太皇太後有所不知。宗正大人不管朝政,終日在家。前幾日與本王相談甚歡,宴席間說起如今天下,他覺得陛下年幼,如今匈奴動蕩,甚是難以維持大漢天威。卻又

無處可說,這才對本王說了,本王今日便一并說給陛下與太皇太後、皇太後。”

劉恒,好狠!

“依代王之見,該如何?”張嫣出口問道。

劉恒行禮說:“回皇太後,本王不過是封地的藩王,不懂長安治理之法,此事慚愧。”

一直一言不發的劉章忽然開口說:“臣以為,當另立新帝,暫管漢室,待陛下束發加冠再行改立。一來保全了天家血脈,二來保全了大漢威儀。”

“荒唐!我劉氏血脈,怎容他人插足!”呂後怒斥。

張嫣極快的掃了一眼劉恒,又和劉長對視,短短片刻,兩人都心照不宣。

張嫣立即開口說:“太皇太後息怒,哀家想朱虛侯所言的意思是,可從先帝兄弟幾人中選一個人暫代陛下職責,幾位王爺尚有資歷,待陛下束發加冠後,再歸還玉玺皇權也可。”

呂後又要說話,劉襄跪在地上說道:“本王以為此事尚可。還請太皇太後以大計為重!”

劉章跪下:“臣同求。”

劉恒默默看了看劉長,一撩長袍跪下,“本王同求。齊王乃是首,不如由齊王暫代如何?”

下首只剩劉長一人還站着,劉長看了看呂後,淡淡說:“本王以為,齊王很合适。”

呂後看衆人一齊跪求,此事便不好再推脫,看了一眼張嫣,看着劉恭說:“恭兒,你以為如何?”

劉長嗤笑起來:“太皇太後說笑。方才絲綢買賣之事,怎不見太皇太後過問陛下的意思?”

呂後看向劉長,半晌,看向另一邊一直沉默的呂氏衆人,“你們怎麽看?”

呂臺起身跪下說:“臣以為,陛下确實不适合為帝。”

呂後心一顫。

為何自家的人也附和着這幾人?

呂祿也起身跪下,高舉雙手過頭說:“臣同求,請姑母論斷。”

呂後徹底慌了手腳,坐在原地喘着氣,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心中波濤洶湧,恨得牙癢,卻無可奈何。

許久,呂後低聲說了一個字:“可。”

項婧被關在屋內已經月餘。每日除了丫頭前來送飯,只有窦漪房偶爾來說說話。自己不知外面是何情形,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窦漪房輕輕敲門:“是我。”

項婧應:“我累了。”

窦漪房卻已經推門而入,看見項婧坐在窗邊,輕輕一笑:“可會弈棋?若是無事做,我陪你弈棋可好?”

項婧本想拒絕,但閑來無事便點頭說:“你坐過來。”

窦漪房立即抱着東西坐到了桌案的一邊,擺開了棋盤,将兩色的棋子交給項婧,“你先選。”

項婧提不起興趣,随手拿起白子。

“承讓。”窦漪房微微一笑,拿起一枚黑子先落下一角。

項婧過去在家中無事時就和三哥或是三哥的屬下阿棋弈棋,所以弈棋的本事還算

過得去。

上一次與劉盈和張嫣弈棋,重在玩鬧,所以囫囵吞棗的糊弄過去了,眼下可不是事事讓着自己的劉盈,也不是下手雖狠卻也留餘地的張嫣,想着便拿着白子開始和窦漪房弈棋。

因為二哥、三哥皆擅長弈棋,加之三哥身邊的丫頭阿棋也是棋癡,項婧也算是耳濡目染的學會了一些皮毛。

本以為窦漪房是市斤小民,定不會多少,但窦漪房首先就占下了兩角三星,項婧便來了興致,開始認真的縱觀全局。

阿棋曾和二哥過招,但一直勝不了,三哥從中替阿棋出謀劃策,阿棋才勉強和二哥打了一局平手。

項婧那時雖小,但卻死死記着當二哥占下兩角,又占下邊星時,阿棋毫不猶豫的補上了小尖。那一局棋若沒有後來項婧拿着二哥的棋子下了天元,想來阿棋也還是勝不了的。

但項婧記得,當三哥一邊用手綁着項婧搗亂的手,一邊說:“小尖乃是堅實的打法,如此把穩些。若繼續下,便頂,多少可以緩解頹勢,争取時間。”

“就算緩解頹勢,照樣是輸的。”項婧那時好小,不懂,只知道贏才是上策。

卻不知以退為進,才是上策。

三哥将項婧打橫抱起來,徑直往外走,幽幽說:“能争取時間,找到對方的弱點,全力進攻,一擊潰敗。不要小瞧了緩兵之計。。。。随我去屋裏躺一會。”

“啊——我要去喂馬!小黑!小黑!”

三哥卻抱着自己回了屋。

項婧回過神來,立即按照記憶中三哥所言下了小尖,随後長與立,引着白子将黑子一角死死圍住。

窦漪房看着項婧默不作聲的布局,不一會兒便将自己的一角圍死,心中稍稍驚訝。看項婧的手法,定是有高人提點,但卻并沒有苦練過的架勢,當機立斷,開始造目。

兩人一個快攻一個慢打,項婧一改往日的嬉鬧,一路深思熟慮,巧妙布局誘敵深入;窦漪房也一改往日的娴靜,一直狠辣決斷,一環扣一環引着項婧深入,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一時間難以決出勝負。

兩人一直切磋到傍晚,劉恒推門而入,正瞧見窦漪房手裏拿着黑子遲遲不知落子在何處,眉頭緊鎖盯着棋盤不動。而對面的項婧也是神色嚴肅,緊緊看着窦漪房的舉動。

劉恒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窦漪房落下一子,項婧臉上露出淺笑。

劉恒心知漪房占了下風,輕輕咳嗽了一聲。

窦漪房和項婧一齊回頭看過來,窦漪房立即起身行禮:“妾身拜見代王。”

項婧放下棋子也起身行禮,方才眼中的狡黠和柔和卻煙消雲散,只剩下戒備和波瀾不驚。

“漪房下不過本王,竟來與她弈棋了?”劉恒看着窦漪房微笑。

窦漪房看了一眼項婧,忙的走到劉恒身邊拉住劉恒的手

,笑着說:“夫君取笑妾身!婧兒的棋技可不比夫君差,妾身眼看着要輸了。”

項婧心中再一次驚訝,劉恒與窦漪房竟然只稱呼“夫君”、“妾身”,而不是生疏客氣的“代王”和“臣妾”。

蕭清漪去代國的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麽?

“時候晚了,随本王去走走。”劉恒伸手理了理窦漪房耳旁的一縷碎發。

窦漪房點頭:“諾。”

劉恒握着窦漪房的手走出了屋子。兩人十指相纏,緊緊握住對方的手,一路沉默着前行。

劉恒拉着窦漪房走到了園子裏,這才開口說話,“為何不問本王項婧的來歷?”

自項婧出現在此處,窦漪房并未對劉恒提起過自己與項婧的過去,自然也沒有追問過項婧為何出現,又為何被軟禁于此。窦漪房只知道,不管身旁的人做什麽,自己都願意跟着他,陪着他。

“代王想聽臣妾回答,還是漪房回答?”

劉恒側頭看向窦漪房,半晌重重吐出口氣說:“在我心裏,你只需要做漪房。”

窦漪房一怔,也側頭看向劉恒,“你。。。。”

“此事瞞得過一日,卻終究是瞞不過的。你可聽過範靖此人?”

窦漪房又是一怔,但臉上的神色卻極平靜,淡淡點頭說:“你所說可是前些時日在長安名噪一時的西域商人範靖?臣妾不就是他送到代國的麽?”

劉恒颔首。

“代王,臣妾雖與他不熟悉,但也看得出此人是治世之才,若能為我們所用。。。。”

劉恒打斷了窦漪房的話,“可笑我深知這一點,卻無法将他收為己用。可惜,可惜。。。。”

“為何?”

劉恒松開了窦漪房的手,負手來回在石桌前走着,“燕王謀反、燕王被呂氏斬殺,皆為範靖所設下的局。漪房,你可想過,以他一介草民的身份,他竟能左右着朝堂的風雲變化。如今他位列九卿,若他昔日位列三公,又或是手握重兵,又會如何?”

窦漪房渾身一顫,這一次是當真被吓着了。

那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男子,柔和如春風細雨的範大哥,竟一手将燕王引向了自己埋下的火坑?

“先帝薨,立幼子,他雖沒有插手左右,但玉玺一直失蹤,遍尋不着,我總覺得與範靖脫不了幹系。他究竟要什麽。。。。”劉恒擡頭看着夜空裏的一輪明月,神色迷離,似在思索,又好似只是欣賞美景而已。

“代王又為何認為他不會追随你?”窦漪房反問。

劉恒冷笑一聲說:“先帝薨逝後,你可知範靖做了什麽?”

窦漪房茫然搖頭。

“他整日在府中避不見客,看似不問凡事。可厲王劉長身邊卻有親信拿了兵符暗中回淮南調兵。後卻因項婧被我抓來,厲王才停止了招兵。漪房。。。。範靖想

助的人,不是本王。至少眼前不是。”

窦漪房明白了其中過節,心有餘悸,喘着氣看着劉恒。

你可知,我就是範靖刻意送到代國的人?

雖不是細作,可他救了我的姑姑,将我送到你身邊,享盡榮華富不說,得你寵愛,便已是終生難報的恩情。

今日你與我商讨是否留他,怎知我明日會不會與他一起與你抗衡?

範大哥又為何要與朝堂之事糾纏?

為名利?先前聽聞先帝欲找他入朝為官,卻被他婉拒。

為錢財?他生意縱橫長安西域,不缺黃白之物。

那是為何?

“漪房。。。。”劉恒伸手環住窦漪房,輕輕将她攏入了懷中,“本王要鉗制範靖,唯有項婧做得到。本王別無選擇。”

窦漪房伸手環住劉恒的腰,靠着劉恒的胸口,低聲說道:“我幼時聽人說,夫妻定當不離不棄,如今覺得說的不對。”

“為何不對?”

“我以為,夫妻當離而不棄,哪怕身處異地,依舊心心念念想着對方,不離不棄要做到或許不難,最難得的便是離而不棄。”

劉恒抱着窦漪房的手臂緊了緊,“漪房,我們定能離而不棄,花好月圓。”

作者有話要說:野妮注:

(1) 歷史上劉恭與劉弘都做了四年的皇帝,但小說中我為了推動劇情,都給剪短了。請看客多多包涵。再次強調,他們兩人都各做了四年皇帝。

(2) 宗正:三公九卿之中的官位,不算高,但是掌管藩王之類的事,說小不小。(此處是我胡謅,歷史上根本沒有範靖這個人,所以他所做的所有事都是虛構的,切勿當真,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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