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許為辭遞給楚酒一張卡,和上次楚酒從白落蘇手裏搶的身份卡一模一樣。

沒想到,竟然有拿到治安局的身份卡的一天。

楚酒收起卡片。一卡在手,從此以後就可以自由地進出治安局的封鎖牆了。

馮小申在旁邊問:“他們要不要配槍?”

許為辭轉過頭,“你是第一次處理游戲繭?進入游戲繭時不能攜帶武器,會被幻界的藍光繭壁發現,攔在外面。”

游戲繭上,有個地方比其他地方的藍光明亮不少,就是繭的正門。

楚酒跟着韓序走到門口。

進去就是九死一生。這也許是個圈套,有人故意讓她來送死。

可是萬一呢?

萬一就像神秘人留言裏說過的,出錯的游戲繭和找到關停密碼這件事,真的和爸爸的死有關呢?

再者,邁這一步,賺五十萬,還是相當值。

旁邊的韓序一步都沒停,已經進去了,神态平靜,就像吃完飯有點無聊,真的進去打一會兒游戲一樣。

這個人不知道什麽毛病,明明被公司一腳踢出了核心開發組,卻在執着地解決出錯的游戲繭,好像命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楚酒也一步邁進那片光芒裏。

終于看到游戲繭內部的景象。并不是什麽度假村。

原本的度假村,已經被幻界系統打扮成了全然不同的樣子。

Advertisement

一圈監獄一樣的高牆,連着鐵栅的大門,門上鏽跡斑斑,旁邊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鐘山醫院。

大門裏不遠處,有一幢老式的灰白色建築,方方正正。

楚酒感慨:“這看着像很多年前的老醫院。”

韓序:“對,我記得我小時候的醫院就是這種風格。”

楚酒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

她的手環早在上車前就摘了,仍然能看見幻界中的異象,說明這個游戲繭和上一個一樣,可以直接影響人的大腦。

乙女游戲系統的圖标也全都出來了。

楚酒看了看口袋,上個游戲繭裏拿到的幾張卡片全部都在,那張“時光之痕”卡上“使用”兩個字,現在正常了,說明裏那句“不能在本游戲繭內使用”也沒有了。

這張隐身功能的SR卡終于可以用了,唯一的問題就是冷卻時間四十八小時,得用得很謹慎。

再點開游戲繭資料看了看,楚酒默默地嘆了口氣。

就是這麽倒黴,怕什麽來什麽,果然又是個驚悚逃生游戲,叫鐘山醫院,L18級。

18歲以上才可以玩,血腥畫面全部不打碼。

大鐵門一推就開,“吱嘎”一聲。

鋼琴曲的悠揚旋律響起,楚酒眼前,無數片粉色花瓣飄然而下,熟悉的花體字在空中蜿蜒舒展:

【第二卷 】

楚酒:呦,還是個連續劇。

她第一時間點開可攻略人物圖标,裏面仍然只有靳驚一個人。

楚酒立刻又翻了翻界面。

奇怪的是,就算又進了游戲繭,乙女游戲系統一切正常,仍然沒有找到什麽“兌換商店”。

韓序問:“你的乙女系統還在?”

楚酒點頭,“在。而且是開了新副本的樣子。”

這說明在這個游戲繭裏,乙女系統和游戲繭仍然是互相融合的。

希望這次還能通過乙女系統找到密碼。

身後又是“吱嘎”一聲響,鐵栅門自動關上了,捏臉界面出現。

韓序的臉上毫無變化,他懶得捏臉,楚酒自己也嫌麻煩,點了“跳過”。

虛拟服裝店出現了,這回全部都是不同款式的病號服,區別只是白底上的藍條寬一點還是窄一點,顏色深一點還是淺一點。

看來只能當病人,不能當醫生。

楚酒大手一揮,照例一鍵随機。

韓序瞥了她一眼,明顯地沉默了。

楚酒低頭看看,就知道為什麽:她身上換成一套藍白條的經典病號服,頭發也跟着變了,變成快到腰的黑長直,披着,還特別順滑,往下一垂,就遮住半張臉。

挺好看的頭發,問題是穿這麽一身,站在老舊的醫院裏,當鬼都不用化妝。

這頭過于垂順的黑長直,長在自己頭上比長在別人頭上還要吓人,楚酒想換,可惜确定已經點下去,沒法改了。

韓序安撫她:“還是好看的。”

楚酒:“是女鬼。”

韓序糾正:“就算是女鬼,也是好看的女鬼。”

也沒好多少。

韓序伸出手,在空中選了選,身上也換成了藍白條的病號服。

這人就算穿着病號服,也是全醫院最帥的病人。

院草。

裝扮完畢,好看的女鬼和最帥的病人一起往裏走。

迎面就是大樓,大樓門邊的牆上鑲嵌着三個血紅色的大字——住院部。

楚酒嘀咕:這醫院有性格,沒有門診部,病人來了全都直接住院。

一進住院部大樓,就是一股冷氣,熟悉的背景音樂又幽幽地響起來了。

醫院門庭冷落,一進門就是一口足有一人多高的大鐘,鐘被漆成了純白色,上面還有個紅色的十字。

楚酒摸了摸,是真的,手上傳來冰涼的金屬質感。

楚酒用手拍了一下。

“當——”的一聲響,聲音比楚酒預料的大多了,回聲悠長。

這估計是鐘山度假村原本的裝修,沒有被系統遮蔽掉,只在上面加了一層白漆的幻象,看着十分不吉利。

再往前是服務臺,一個穿白衣的護士坐在裏面,楚酒剛剛手欠敲了個鐘,都沒能讓她擡頭。

楚酒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們是——”

護士這才擡起頭。

好一張鬼臉。

楚酒激靈靈退後了一步。

這護士臉色白裏透着青,唇色紅中發着紫,估計是傳說中的瘀血體質,兩條眉毛有氣沒力地齊刷刷往下挂着,像是上個月工資沒發,日子過得有點凄苦,不太順心。

護士看看他倆,又瞥一眼手上板夾上的一張紙,“楚酒?韓序?”

竟然是男聲。

系統仍然知道他們的真名。

楚酒遙遙地站着,回答:“對。”

護士問楚酒:“你們兩個是夫妻?”

楚酒:啊???

韓序代答,語氣非常淡定:“沒錯。”

護士的聲音呆板,好像在無感情朗誦課文:“楚酒,先天性心髒病,明天早晨的心髒手術,給你安排了306病房,4床。”

突然就被心髒病了。

護士接着說:“你們兩個在同一個病房,韓序,306病房,5床,你的是……呃……”

她看了看那張紙,“孕三十九周,明天早晨的剖腹産。”

楚酒:???

任是韓序那麽鎮定自若的人,都有點撐不住。

他的眉頭蹙在一起,“剖腹産??”

他偏頭去看護士手裏板夾上的那張紙,“所以我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問題問得相當有水平。估計全世界都沒幾個人這麽問過。

楚酒已經把護士那張鬼臉的事抛到九霄雲外,很想笑,又不太好意思,臉繃得難受。

護士看一眼表格上的性別,鄭重地給出結論:“韓序。男。”

好像一點也沒覺得這裏面的邏輯有哪裏不對。

護士偏頭示意樓上,“你們上樓休息去吧,準備明天手術。”

這家發瘋的醫院不分科室,一個先天性心髒病患者和一個待産孕婦住在同一個病房。

這裏好像沒有電梯,正中就是相當寬的樓梯,兩個人一路走上去。

楚酒不擡頭,長長的黑頭發垂下來,只顧看着腳下的臺階。

韓序看一眼楚酒,再看一眼。

他忍不住:“楚酒,你把臉藏在頭發裏,是還在笑?”

“沒有。”楚酒斷然否定,撥開長長的頭發,給他看她嚴肅的臉。

又溫聲寬慰他:“絕對沒有笑你,你千萬別生氣——當心動了胎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