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父女之争
走出病房來到季醫生的辦公室，季醫生看到她後臉色沉重的搖了搖頭。
拿過一個片子貼在牆上的方框裏。
打開背景燈指着上面的暗區道：“江小姐，病人情況不太穩定，最近又出現了肺部感染。而且心髒等器官也在迅速的衰竭。雖然我們特護每天按時的給病人進行按摩護理，但因為長達二十年的卧床狀态，不可避免的有些髋關節屈曲攣縮、髋部外旋等，當然，這些都不會危及生命，只是多個內髒開始衰竭，這是一個可怕的現象，我們還需要做個詳細的排查，這個您要有心裏準備。”
“那肺部感染，病人會有生病危險嗎？”
“不好說，只是肺部的問題那還不算麻煩。但是你也知道，你媽媽是多器官衰竭！目前國內對治療植物人尚在發展階段，而最佳治療的時間是患病的早幾年，如今病人都将近二十年了，要想治好恐怕只能等待奇跡了。而且現在病人的身體機能在下降，我們只能盡力維持和延長她的生命，其它的……真的無能為力。”
江小瑜攥着雙手有些微微發顫，好半晌才應過來望向季醫生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唉！”
季醫生嘆息：“植物人能活二十年，已經是一個奇跡了，江小姐，你不要給自已太大的壓力，目前國內的水平都是如此，如果有條件，去美國看看可能會有收獲，前不久醫學交流會，聽說美國就成功促醒三個植物人患者，你可以留意一下相關新聞。”
“好的，謝謝您季醫生，我媽的病就麻煩您了！”
季醫生起身相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
江小瑜不知道自已是怎麽走出醫院的，外面的陽光明媚，她的內心卻滲着涼意。
腳步虛浮的走到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本想啓動車子離開，但是鑰匙就是插不進車孔，手顫的無法自控。
挫敗的踹了兩腳車子，努力壓抑将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如果失去了媽媽，她在這個世上孤魂一枚，還有什麽意思？
深吸了一口氣，拿過手機快速的撥打了一串號碼：“醜叔，立刻幫我查詢一下美國哪位醫生治療植物人的效果好，想辦法幫我聯系到他。”
“你媽病情惡化了？”電話裏醜叔的聲音帶着一絲緊張。
江小瑜的心一窒咬着嘴唇好一會才道：“很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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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着急，等我消息。”醜叔立刻挂掉了電話。
江小瑜仰着頭揉了揉眉心，稍稍平複一下自已的心情這才發動車子離開。
到了江家正要上樓，傭人緊随其後跟着她道：“大小姐，老爺找你。”
“告訴他我很累，有事我睡醒在說。”
“可是老爺交待……關于程家結親的事情要好好和你談談！”傭人看着江小瑜腳步沒停，着急之下忙扯着她的衣角。
江小瑜頓住了身子，轉過頭給傭人一記冷漠的側目，犀利的美眸瞪着她。
傭人臉上閃過一抹驚惶，諾諾的道：“我……我只是按着老爺的吩咐給你傳話……”
江小瑜不語，眼眸低垂看着被傭人緊抓的衣角。
那傭人的臉一紅忙松開了手，退後幾步靠在旋梯的扶手邊，再不敢上前多言一句。
眼睜睜的看着她越過書房，徑直走向自已的卧房。
江小瑜推開門，一身的疲憊只想讓她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是窗邊伫立的人影卻讓她無法忽略。
她的手一僵，猶豫了一下把房門帶上，走到酒櫃邊倒了一杯紅酒，端到嘴邊小涰了一口，然後窩在沙發上，靜靜的等着他開口。
“程家的婚事，我不同意。”江晖緩緩的轉過身，走到江小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江小瑜的嘴角一勾，輕搖着手中的紅酒，眼眸擡也不擡，小臉滿是平靜，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那般。
她那無所謂的樣子瞬間又挑起了江晖的怒意，他緊皺着眉頭無奈的道：“小瑜，你就這麽恨爸爸嗎？是不是只要爸爸不讓你做的事，你就偏偏要做？我讓你好好讀書，你天天逃課，我讓你學經商管理，你偏偏學醫！你這種恨，這種怨，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不會有結束的一天，除非媽媽醒了。爸，你就收起這份虛僞的心，不必在演戲了。”
“江小瑜！”江晖怒吼，他猛的起身一把扯着江小瑜的衣領咆哮道：“你給我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是你的父親，不是你的仇人，你最好收起那種仇視的眼神，我給了你生命，你對我只能感恩！感恩你懂嗎？”
“我現在不就在報恩嗎？報你的養育之恩。嫁給程家，只是彩禮程家就給了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江程聯姻對你來說應該是一份豪華的大禮吧？”江小瑜嘲弄的壞笑，眼裏盡是不屑！
江晖的身子有些搖晃，不敢相信的望着江小瑜。
那字字句句的冰冷，像藤鞭一樣擊打着江晖的胸口。
難道在她的眼中……他這個父親當真就這麽不堪嗎？
看着她眼神中的陌生，他的心一陣抽疼。
氣份就這麽僵了下來，許久後，江晖微微蠕動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但是最終什麽也沒有說，緩緩的轉過身，邁着沉重的腳步離去。
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江小瑜整個人都癱在了沙發上。
她只覺的眼睛很疼，眼前的一切很快又開始模糊，這樣的針鋒相對她累了。
十多年了，她用任性和叛逆來對自已的父親，她認為只有這樣，母親那裏才能得到些許的公平。
可是她不快樂，不開心，每一次争吵之後帶給自已的都是更多的傷感。
淚水滑落臉龐，她忙逼自己傲然挺高下巴，就要離開江家的了，她應該高興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