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堂谷的秘密

“大少爺,這……”馮律師有些為難,他見多了争奪遺産大打出手頭破血流的,還極少見到擁有遺産如此痛苦不堪的。

程天旭擡起了眼眸,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馮律師,就按着遺囑上的意思去走法律程序吧!”

“是,那我就先走了。”

“唐素,替我送送馮律師。”

“是!”唐素立刻上前,伸手引路道:“馮律師,請!”

“嗳嗳,好!麻煩唐小姐了。”馮律師起身,又對着程天旭點頭示意,然後這才跟随着唐素離開了程家。

天堂居!

是離城市大約五六十裏的高檔墓地!

黑灰色的天空飄着毛毛細雨,遠處昏黃的燈光幽幽的照在冰涼的石碑上,這是一個合葬的墓,墓上有一張雙人合影照。

男子容光煥發,和藹可親!女子白衣素容,慈眉善目!他們都嘴角上揚,綻着淺淺的微笑,那笑……一如從前般溫暖。

撲通!路凱跌跌撞撞的走過來,雙膝一軟,跪倒在墓碑前,他的衣衫上盡是泥污,從傍晚到夜間,他跌跌撞撞走到這裏,心裏即驚懼害怕,自責愧疚又心痛難當。

他雙眼通紅,顫抖着雙手撫上那照片,牙齒緊咬着嘴唇,仿佛要咬出血來。

思緒又回到從前!他坐在程書耿的肩膀上,一起在公園裏游玩。

耳邊又響起了大姨對母親說過的話:“佩青啊,我名為收養凱兒,你是我的親妹妹,他就是我的親外甥,你放心,我一定将他視如已如,比疼天旭還要疼他。”

“爸……”拇指摩挲着照片上男子的容顏,路凱低聲呢喃。而後他的手指移動,轉向了女子的面容,低低喃道:“媽……”

“爸,媽!我該死,我對不起你們,我喪心病狂,豬狗不如……枉費爸媽對兒子的一片心意,我卻恩将仇報……嗚嗚嗚……我不應該,我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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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凱額頭抵着石碑,難掩心中的巨痛,失聲痛哭。

細碎的雨點打濕了他的衣衫,有幾縷發絲垂貼在額前,俊美的面容難掩哀痛,整個墓地因為他的哭泣,萦繞着濃濃的悲意。

很久,他一直低泣着!痛哭着!卻絲毫沒有減輕內心的痛楚。

而這時,由他的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道:“凱兒,人死不能複生,你也別太難過了!”

與此同時,一把傘為他擋去了雨點。

路凱緩緩擡頭,透過淚眼看到來人一怔,好半晌才低聲道:“媽,你怎麽會在這裏?”

“起來吧!”季佩青彎身扶着他的手臂,她不知道在他身後站了多久,單薄的衣服幾乎濕透了,冰冷的雨水沿着她的頭發和臉頰流了下來。

路凱急忙起來,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水漬,将傘打在她的身上道:“媽,你在別院呆的好好的,往墓地來做什麽,這兒荒涼無人,你怎麽一個人過來了?”

季佩青的目光落在石碑上,看着石碑上的照片低聲道:“我只有這一個姐姐,她和姐夫在這兒長眠,我怎麽能不來看看他們呢。”

“媽……”路凱低聲喚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母親的目光似乎洞悉了些什麽,這讓他有點心虛。

“媽,你……來多久了?”

“不久。”季佩青收回了目光,淡淡的看了路凱一眼,帶着他往墓地管理員辦公室走去。

一邊又道:“你別擔心,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從佛堂裏請了些師父過來為姐姐他們頌經,隐約聽到哭聲就來看看,沒想到是你。”

“佛堂的師父?”

“是啊,已經念了幾天了。”季佩青看向他道:“凱兒,你怎麽會在這個時間來墓地,出什麽事了嗎?”

“媽,我……大哥今天讓馮律師宣讀遺囑了,沒想到爸媽他們早在幾年前就留下了遺言,他們……他們一輩子奮鬥的財産,幾乎全給我了。”

季佩青的面色一頓,愣了愣後雙眼迅速泛紅,她深深的看着路凱道:“兒子,那你的意思呢?”

路凱低下了頭道:“我受之有愧。”

“唉!”季佩青嘆息了一聲,伸手撫了撫他額前的濕發道:“兒子,雖然他們是你的養父母,但他們待你如親生,連我這個當親媽的,都自嘆不如。既然你知道受之有愧,以後你要好好的努力,好好經營程家,善待你的大哥,記住了嗎?”

“媽,你的意思是……?”路凱睜大了眼睛,內心紛亂的他急于有人能指點一下他應該怎麽辦。母親的話,猶如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原本程家的家産是應該歸你大哥所有的,可你大哥現在身體燒成這個樣子,怕是對程家有心無力了,程家也就只能指望你了。”

“媽!”

“該擔起的責任就要擔起來,現在的程家,你義不容辭。”季佩青神色凝重的說了一句,不等路凱答應,她又道:“不早了,回去吧!”

“媽。”

“去吧!”季佩青将手中的雨傘遞到了路凱的面前,伸手推了他一把。

路凱的心裏很亂,他需要時間來重新整理自已的思緒!

擡頭看了亮着燈的墓地辦公室,想着老媽也不會跟着他回家,他點點頭,又不放心的交待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墓地。

看着路凱的身影消失在了雨中,季佩青并沒有急着回墓地辦公室,反而又走向了程書耿夫妻的石碑。

她蹲下了身子,凝望着石碑很久,這才嘆息了一聲道:“姐夫,姐姐!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麽做很自私,凱兒他罪孽深重,不配繼承程家的財産!”

“可是孩子已經悔過了,姐夫姐姐如果地下有知,就請在給孩子一次贖罪的機會,讓他好好的經營程家,好好的照顧天旭吧!”

細雨迷離,芳草凄凄,墓地寂靜無聲,只有風雨回應着季佩青的話。

她凝視着石碑上的程書耿,顫抖的伸手輕撫他的眉眼,終還是掉下了淚來。

黑暗中,蹒跚着走過來一個中年男人,這人一身是傷,腰間的繃帶上還滲着血絲,手臂還打着石膏。

他靜靜的站在季佩青的身邊,雙眼望着石碑,一臉悲傷!

良久,他彎身扶起了她,相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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