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噓！我們、都別說話
窗外的天色逐漸亮了起來，他就靠在雨的房間外、正沉沉睡着。
他本想一夜不眠，就那麽守着她，結果只記得從屋子裏偶爾傳來過幾聲手機鈴響和雨的低聲交談，終于迷迷糊糊不算安穩的睡去。
浦原牆後的屋子裏，大片落地窗被完全打開、稍有些涼的風一波接一波的灌進屋子吹跑簾角。她悄然下床，攜了一張薄被走向門外。
“醒了？”
他睜眼時，清晨的燦陽正爛漫地灑滿整個客廳，他被這陽光晃得眯起了眼，逆着光、望見靜靜伫立在庭院裏的高挑背影。
浦原不語，心間殘存着昨晚的尴尬與愧疚，一時不知該怎麽接腔。他正欲掩飾般的錘一錘酸痛的後背，便低頭看到身上的薄被。
“我送你，”她也不回頭，語調輕緩溫柔，“浦原是吃完早餐再走還是現在就走呢？”
“嘛，不必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浦原緩緩起身，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雨的背影，“薄葉桑請好好保重。”
“這麽着急？”雨悠然的反問句中略帶笑意，浦原停下心虛而匆匆的腳步，于今早第一次擡頭直視雨。他愣了愣，也許是陽光太過燦爛、在她黑色長發上留下墨染般的光暈，亦或許是少女太過平滑柔順，陽光下的雨給人一種素未謀面一般的陌生感。
“我只送你一段，想散散步呢~”她一直在溫柔地笑着，擡頭望着太陽的方向惬意的眯了眯眼。
“我小時候由于尋找鈾-235的貨源被國家安全局的人找去問話，當時、吓死家裏的人了..”
“那個啊、我現在還記得那老教授見了我那副抓狂的樣子呢，”
“爺爺保養的很好，外面的人見了還以為我們是父女..”
他們穿過一片寂靜的楓林，秋日的火紅楓葉曼舞着靜靜飄落。她走在他身旁，一直不停的說着話、邊說邊陷進回憶般似的輕笑。
浦原這一輩子都沒見過薄葉雨能一下子說那麽多話。
“有一次我和爺爺牽手在大街上走，他的手很大很暖，可不一會兒我們就被人流沖散了”雨擡頭望着太陽透過樹隙灑下的點點光斑，她嘴角仍是勾起好看的弧度伸手接下一片落葉“于是我就找啊找，找了很久都沒有再尋得爺爺，那時我便發現了、不管是再親近的兩人...終有一天會由于這樣那樣的原因被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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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是時間離散了我們，而是我們離散了時間。
她的話開始令他聽不懂，浦原微微蹙眉望着她戾氣盡失的側臉，“薄葉桑...”
“就送到這裏。”雨兀的停在原地，不打算再邁步前行一步。她無聲眨了眨眼，直視着浦原笑笑與他揮手作別。
“我...”浦原急急張口，卻被雨一個噤聲的動作止住。
她豎起修長食指貼在唇邊，唇角一直彎彎上翹着：“噓！我們、都別說話。”
一陣風忽地刮過楓林傳來樹葉“唰唰”的摩挲聲，他俯身撿起被風刮起的帽子、接過落下的幾片紅似火的楓葉。楓葉在空中輕輕搖曳着陽光灑下來的光柱，他任風拂起袍角、愣愣望着雨愈行愈遠的單薄背影出神。
雨稍稍加快了步子走出了楓林，她冷下了臉優雅撥通了手機：“安瑾、”她直呼着生母的名姓，語氣溫柔從容。
“游戲開始。”
第三卷：這一生、不過煙波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