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隔天, 稚言在謝芫的陪同下去了一趟醫院,稚言和謝芫挂了號之後便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叫號。

婦産科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不少人,有孕婦, 也有陪着妻子過來做檢查的男人。

稚言看着周圍來來去去的孕婦, 她莫名有些茫然,其實她并沒準備好去做一個母親, 也不希望她和顧禹謙因為這件事而改變目前的狀态。

只希望一切都是她心理作用。

謝芫輕聲問:“緊張嗎?稚言。”

稚言點頭,“有一點。”

“我上網查了,好像49天以內, 是能做藥流的,創傷沒那麽大。”

旁邊的一個懷孕的女人聽到了她們說話, 忙道:“姑娘, 你是來做人流的啊?”

對方音量很大,周圍的人都能聽到, 稚言莫名覺得尴尬,“不是。”

“沒什麽好掩飾的,我剛都聽到了。”女人天生就是大嗓門,還很愛跟陌生人搭話,“我跟你說啊,做人流要謹慎吶,好多女孩子就是因為做了人流,後面想要孩子都懷不上了, 而且啊,千萬別覺得做藥流創傷不大, 無論怎麽做那對女人的身體一定是很多害處的啊。”

女人說得很起勁, 根本不留給稚言插嘴解釋的空隙, “我看你今天做人流都自己一個人來, 是不是男的不想負責?現在的男人啊,真的大不如從前了,一點責任感都沒有。”

稚言皮笑肉不笑地聽旁邊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大姐高談闊論。

當廣播叫到了大姐的號,她的聲音才戛然而止,趕忙進了問診室。

就在稚言以為終于消停的時候,旁邊又多了一個人。

這人還是她不願意看到的人,陳欣妍。

稚言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她,對方似乎有點幸災樂禍,“稚言,這麽巧。”

陳欣妍是來探望自己一個剛生了孩子的朋友的,路過婦産科看到稚言也在,她好奇便走了過來打個招呼。

沒想到卻聽到了稚言要做人流的消息。

稚言見到陳欣妍,冷着個臉,她連表面的和氣都不想維持,她更希望陳欣妍能看到她臉上‘請勿打擾’這四個字,看到她就避開。

可陳欣妍偏偏不是個正常人,得知稚言要做人流,她莫名覺得解氣,她還裝出一副同情的模樣,“稚言,其實吧,我早就提醒過你,顧禹謙就是這樣,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對你多好都是假的,都是虛的,你看你,他前不久還甜言蜜語吧,但是你一懷孕,他就讓你做人流,因為他根本不想和你有長久的瓜葛,更不想負責。”

稚言冷笑一聲,“陳小姐誤會了,我并不是來做人流的。”

陳欣妍并不相信,畢竟剛剛是自己親耳聽到的,“稚言,其實我也不是取笑你,你知道的,我也是過來人,顧禹謙是什麽人,你難道還沒看清嗎。”

謝芫看不下去了,“這位小姐,你真的很煩人唉,顧律師對稚言好着呢,而且,稚言确實不是來做人流的,只是檢查而已。”

可陳欣妍則覺得她們這是在故意掩飾,她又擺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抱歉,我其實真的沒別的意思,稚言,你別介意。”

稚言看着她,“陳小姐,其實我們真的沒有那麽熟,而且我也沒有意向跟陳小姐加深感情,所以還是保持距離得好。”

此時,廣播裏響起了叫號聲,稚言一聽是自己的號碼,便起身進了旁邊的看診室。

——

顧禹謙原本約了稚言周六去一個地方,奈何被拒絕了,最後只能和譚家文約了打網球。

他們一進網球館,就遇到了湯嘉韻和徐美瑜。

湯嘉韻提議說跟他們一起打球,最後演變成了男女雙打。

顧禹謙和湯嘉韻一組,譚家文和徐美瑜一組。

打了一會兒,兩個女生就累了,顧禹謙和譚家文繼續打,她們便在一旁圍觀。

顧禹謙出了一身薄汗,中場休息的時候,湯嘉韻遞上了毛巾和水,“顧律師,來,擦擦汗,喝點水。”

顧禹謙接過,“謝謝。”

湯嘉韻抿着唇,看着顧禹謙的時候眼睛裏閃着光,“你網球打的好好,感覺你無所不會,也太厲害了吧。”

顧禹謙道:“過獎了。”

“沒有過獎,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男人。”

顧禹謙笑了一下,并沒有接話。

他拿起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手機,剛好有一條消息發了過來,一個陌生號碼:我在醫院婦産科看到了稚言,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這個號碼他沒有印象,但是從這條信息上來看,應該是認識他的人,并且她還知道自己和稚言的關系。

會是誰?

他并沒有撥這個號碼求證,而是放下手裏的水,出了網球館,給稚言打了個電話。

對方沒接,過了一會兒,他又打了一次,這一次終于接了。

對方的語氣還算平靜,“禹謙,怎麽了?”

顧禹謙問:“你在哪?”

電話那邊的人頓了一下,“在逛街呀,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

“稚言,說實話,你現在在哪?”

“顧律師這是查崗嗎?可不像你的風格。”

顧禹謙道:“你這個月的生理期推遲了,對嗎?”

電話那邊的人愣了愣,顯然很驚訝他竟然記得她的生理期是什麽時候,“顧律師還真是細致。”

“所以,你在醫院?”

“嗯。”稚言已經知道瞞不過他了,不過其實她也并沒有打算瞞他,“生理期推遲了,所以來醫院檢查一下,不過只是虛驚一場,大概是最近換季,所以推遲了。”

顧禹謙難以形容此時的心情,似乎有些失落,當他看到那條信息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有點震驚,但又莫名有些欣喜和期待,但他也很清楚,他一直很小心,稚言懷孕的概率太低太低,幾乎可以說沒有。

只是去醫院檢查這樣的事,她完全沒告訴他,甚至還騙他說去逛街,這讓他很在意。

“謝芫跟你在一起?”

“嗯。”

“下次你應該告訴我,我陪你去。”

“婦産科,你過來也不方便。”

“可我是你男朋友。”

稚言笑了笑,“好,知道了。”

顧禹謙聽着電話裏稚言輕松的語氣,他在想稚言懷疑自己懷孕的時候,她到底在想什麽?她是不是打算瞞着自己?

如果真的有了,她會怎麽處理?

“稚言,如果我不打電話給你,你會不會告訴我這件事?”

“不會。”稚言說:“因為只是我胡思亂想,跟你說只會增加你的煩惱。”

“對我來說,這件事不是煩惱。”顧禹謙道:“我希望你能跟我說,就算不是真的,我也想知道。”

稚言道:“放心,如果真的有了,我會告訴你,畢竟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聽到稚言這麽說,顧禹謙忽然放下心來,稚言似乎總能知道他在想什麽,總能顧全他的想法,這讓感到很有安全感,這也是為什麽和她在一起,他很放松,很舒适的原因。

顧禹謙說:“稚言,你之前說的沒錯,我的那份戀愛協議,只剩下擡頭了,我親自違反了所有條款。”

電話那頭的人笑了笑,“我現在很擔心吶。”

“擔心什麽?”

“擔心分手你不按照協議給我補償。”

顧禹謙被氣笑了,他沒談論這個問題,因為他目前為止還沒想過要跟稚言分手,“這個問題,你不需要考慮。”

随後他又問:“中午在哪吃飯?”

稚言說:“待會跟謝芫一塊逛超市,買點菜回去自己做。”

“那我過去吃飯。”

“會不會不大方便?”

“不會,剛好我有點工作要交代謝芫。”

稚言無奈,“你呀……”

顧禹謙打了電話後轉身進了網球館,湯嘉韻迎了上來,“顧律師休息好了嗎,我們繼續雙打吧。”

顧禹謙已經沒有心思繼續打球,“我有點事,要先走。”

湯嘉韻有些掃興,她可是好不容易打聽到了顧禹謙今天要來網球館,然後拉着好閨蜜一起過來跟他偶遇的,這才過去半個小時,他竟然就要走了,“啊?周六還有工作要忙嗎?”

“私事。”

湯嘉韻無奈,“那下次再約。”

顧禹謙進了更衣室換衣服,譚家文也跟了進去,“具體什麽事,讓你這麽着急走。”

顧禹謙看他一眼,“你沒必要知道的事。”

“啧,讓我猜猜,是跟稚言有關的?”

顧禹謙沒說話,默認了。

譚家文抱着雙臂,“我真的是第一次見你對一個女人這麽上心。”

顧禹謙漫不經心道:“既然知道,還亂牽線搭橋?”

譚家文摸了摸鼻子,顧禹謙說這句話雖然沒頭沒尾,但他聽得出什麽意思,今天能在網球場和湯嘉韻偶遇,是拜他所賜。

昨天湯嘉韻私底下問他顧禹謙今天有什麽安排,他看在對方是大客戶的份上說了兩人約了打網球的事,沒想到湯嘉韻還真的就過來‘偶遇’了。

“我這也是賣大客戶一個面子,人家問我,我總不能騙她吧。”譚家文理直氣壯道。

顧禹謙沒跟他計較,換好衣服就走人了。

——

和稚言交往這麽久,這還是他第一次上稚言的家,之前不來也是顧慮到稚言是和謝芫合租,他一個男人過來,會不方便。

但要是只吃一頓午飯,那應該不會造成太尴尬的局面。

顧禹謙來了後,剛好是午飯時間,稚言剛要下廚,他便主動提出他來。

于是乎,謝芫也有幸嘗到了她老板兼男神的廚藝,那種感覺,非常奇妙,非常神聖。

飯桌上,謝芫埋頭吃着自己老板做的菜,她倒是聽稚言說過顧禹謙會做菜,但沒想到這麽好吃,這麽好看的人還會做這麽好吃的菜,跟他在一起也太幸福了。

但這些話,她都沒說,畢竟她只是一盞電燈泡。

其實在顧禹謙說要來她們家的時候,稚言問過謝芫的意見,問她會不會覺得不自在,畢竟顧禹謙也是她老板,但是謝芫表示不介意,并且因為跟稚言的關系,她覺得跟顧禹謙之間也熟悉了一點,并不會尴尬。

稚言看着顧禹謙問:“今天早上你怎麽知道我在醫院的,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

“有一個陌生號給我發了信息。”

稚言大概也猜到了,“那應該是陳欣妍。”

“你見到她了?”

“嗯。”稚言道:“醫院裏遇到了。”

稚言又好奇,陳欣妍早上一口咬定她就是來做人流的,那她是怎麽跟顧禹謙說的?

“她給你發了什麽信息?”

顧禹謙道:“她說,恭喜我要做爸爸了。”

稚言旁邊的謝芫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嘴裏的飯菜都差點噴出來。

稚言和顧禹謙都看向了她,謝芫斂了斂笑,一本正經道:“你們繼續。”

稚言和顧禹謙互相看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沒再繼續那個話題。

——

顧禹謙隔天帶稚言去了鄰市一個還算有點名氣的旅游景區,景區裏有一座宋朝遺留下來的寺廟。

寺廟建在半山腰,有一條盤山馬路可以直達,但是顧禹謙并不打算直接開車上去,他們把車停在山腳下,走了最彎曲的那一條林間小道。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早上過來的時候飄了一點毛毛細雨,剛剛才消停。

石板路上被細雨潤濕,山間還有一絲霧氣。

比起在上海稚言帶顧禹謙去的那座寺廟,這一座寺廟建築面積更大,由于附近的旅游業發展了起來,寺廟的房子都經過修葺,看上去很新。

寺廟裏的香火很旺盛,很多人都慕名而來。

稚言買了香,進了佛堂,顧禹謙也跟着進來,她問:“你不是不信佛嗎?”

她還記得,在上海的時候,她在上香,顧禹謙只在一旁看。

“跟稚小姐在一起後耳濡目染,現在信了。”

稚言笑了笑,和他一起進了去,兩人在佛像面前的軟墊跪下,拜了拜,而後上了一炷香。

從佛堂裏出來,顧禹謙說:“這附近還有一個許願的地方。”

“你來過?”

“沒有,只是上網查過。”

“哦?原來顧律師也會做攻略。”

“既然要帶你來,我總不能什麽都不知道。”

稚言跟着顧禹謙來到了那個許願的地方,這裏最顯眼的就是那一棵幾百歲的許願樹,許願樹是一棵老榕樹,長得不高,但枝葉伸展開來有十幾米。

此時許願樹上挂滿了紅色的祈福帶,上面載滿了信男信女們的願望,微風拂過,樹上的紅色祈福帶像水藻一樣飄搖。

他們來到的時候,還有好幾對情侶在許願。

“一起許個願吧。”顧禹謙忽然說。

稚言很驚訝這句話是從顧禹謙嘴裏說出來的,他可不像是會相信許願樹的人,“我一直覺得你應該會更相信科學。”

“許願是心裏安慰,而科學是事實依據,我們在相信科學的同時,不影響尋求心裏安慰。”

稚言笑了笑,覺得他這個解釋真的挺不錯。

“那就許個願吧。”

兩人來到了許願樹旁邊的店面,這裏有祈福帶售賣,買了祈福帶就能寫上願望,再系在許願樹上,就能願望成真。

但顧禹謙并不打算用祈福帶,因為店裏還有一種許願方式,那就是把自己許的願望放在檀木盒子裏,用鑰匙鎖上,檀木盒子會放在佛祖雕像的旁邊。

一百天之後,如果願望實現了,那許願的人就要過來還願,把盒子裏的許願紙取走。

而這種許願方式十分費錢,要999元。

稚言不得不感嘆現在的旅游景區真的很會薅羊毛。

如果是她自己來,她一定舍不得花這個錢去做這種事,但是顧禹謙卻毫不在意價錢地買下了兩個檀木盒子,檀木盒子如文具盒大小,上面有編碼,他們的編碼分別是207和208號,還配了鑰匙。

顧禹謙說:“我們彼此都許下一個關于對方的願望,等一百天之後,再過來看對方的願望是否實現了。”

顧禹謙難得幼稚一回,稚言并沒有破壞他的興致,在紅紙上寫下了一個願望。

寫好了之後便放進了檀木盒子裏鎖了起來,顧禹謙也寫好并鎖上了。

許願鋪子的老板倒是很高興,他和善地笑着,“祝願兩位的願望成真,鑰匙你們自己保管,等一百天之後,你們便可以過來還願。”

顧禹謙把自己的鑰匙遞了出去,“交換鑰匙。”

稚言接過他的鑰匙,而後把自己的交出去,“你知道許願鋪子的老板看到我們為什麽笑嗎?”

顧禹謙循着她的話問:“為什麽?”

“因為他的心裏在想:今天運氣真好,遇到了一個人傻錢多的顧客,一天就完成了半個月的銷售任務。”

‘人傻錢多’的顧禹謙笑了笑,“這點錢買一個心裏安慰,我覺得值。”

“所以,顧律師到底許了什麽願望?”

“一百天之後你就知道了。”

“這麽神秘?”

“就是因為未知,才會有期待,我也很期待,一百天後,看到你願望的那一刻。”

稚言笑了笑,兩人離開了寺廟,繼續往山上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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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姜予事業有成,唯獨感情不順,

某一天,一個新來的實習生梁哲辰引起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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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梁哲辰的手臂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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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孤獨終老麽?”

“是陪着你終老,可以麽?”

姜予笑了笑,“你太小了。”

梁哲辰臉色難看,“那摟着我叫老公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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