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許你想念我
蘇亦風不敢看他的眼睛,于是閉緊了雙眼,也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不敢看,他那樣單純而無辜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只黑手,将他一點點地摸黑玷污。
他吻着他,卻點點不舍松開。
那仿佛是心靈之間的吻,仿佛是隔了千年的相思。
第一次吻一個男人,他卻沒有半點覺得惡心,除了心在痛。
在那個吻落下的瞬間,連城就已經放棄了掙紮。
罷了,他從來不會拒絕他,無論他想要什麽,他都不會拒絕。
也許,這是此生唯一一次可以與他親近的機會了……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卻誰都沒有停下來。
蘇亦風到底沒有對他粗暴,甚至是疼惜地占有了他,在整個夜晚,他不斷地占有他,像是珍惜一般,舍不得放開他,像是舍不得天亮。
天蒙蒙亮時,連城沉沉地睡去。
趁着下人還沒起床,蘇亦風率先下床,穿好衣服之後,打好水來幫他清理。
或許是知道是他,連城睡得很安穩,并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清醒過來。
細心地将他擦拭好,又為他的傷口上了些傷藥,蘇亦風的舉止輕柔,只怕會弄痛他。
腦海中不斷回放着昨夜的瘋狂,他的腦海一片混亂,他什麽也理不清楚。
他在想很多,又仿佛什麽都沒想,總之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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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想觸摸連城的睡顏,可是在半空中又收了回來。
自己昨夜欲罷不能地要了他一次又一次,有些事情,似乎容不得自己忽視了。
擦拭好之後,蘇亦風端起水盆,想要出門,經過書桌時,他看到桌上卷起的畫軸。
連城的屋裏有琴,這個蘇亦風早就知道,可是畫卻只有這麽一副,沒有挂起來,畫的是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最簡單不過一樣的東西,蘇亦風就是想拿起來看,仿佛對他的東西開始有了在意和關心。
他将水盆放在一旁,拿起畫打開來看。
畫軸慢慢打開,露出畫中人月白勁裝的男子,男子俊朗非凡,作畫人很是用心,每筆每劃都畫得極其用心,眉宇間的神态畫得最好。
還有右上角那句詩——
玲珑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不知怎的,蘇亦風突然想到佟幂兒的那對和田玉骰子。
蘇亦風記得之前聽說過,連城是不會畫畫的,可是他就是知道,這幅畫一定是連城畫的。
他是為了自己去學的畫畫嗎?
畫得這樣好啊。
蘇亦風一直都相信連城所說的,也相信他是真的喜歡自己,直到看到這幅畫。
他究竟是怎樣地愛着自己的啊?
可是他想逃。
蘇亦風想逃離,逃得遠遠的。
他匆忙放下那幅畫,端着水盆逃了出去。
在他開門離開的瞬間,連城睜開眼睛。
他身為異族,怎麽可能會被人這樣擺弄還不醒來呢,不過是不願醒,想要沉迷在這個夢裏罷了。
他看着蘇亦風逃走的背影,緩緩地閉上眼睛。
夠了,這樣夠了。
姜國不是一個大國家,不過是一個邊鄰小國,四周有各個大國圍繞,戰事不斷。
這是一個戰亂的年代,姜國從來都不是強者。
在這四分五裂的九州中原之中,最大的國家當屬陳國,幾乎壟斷整個北方,并且不斷向其他小國進攻,意在增大自己的領土範圍。
陳國突然對姜國發動進攻,措手不及,整個朝堂因為此事都炸了鍋,姜文帝派出各路大将前去抗敵。
姜文帝甚至打算禦駕親征。
連城知道,這事非同小可。
蘇亦風上前一步來,剛才還有些躁亂的朝堂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噤聲看着他。
“父皇,您是一國之君,眼下姜國危急,您應該留在宮裏主持大局,禦駕親征是萬萬做不得的,就讓兒臣領兵出征吧。”
連城猛然擡頭看着他。
蘇亦風卻恭敬地低頭拱手說着,從始至終都沒有擡頭,亦沒有看他一眼。
“這……”姜文帝有些遲疑,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此戰非同小可,他寧願自己危險,也不願自己的兒子陷入危險之中。
韓世高站在首席之位,聽聞他的話,想了想,也站了出來說道:“皇上,三皇子的提議甚好,此戰非同小可,皇上既不能禦駕親征,有皇子随同助威,必然也可以使士氣大振!”
“父皇,就讓兒臣去吧。”蘇亦風說道。
“不行不可以!”連城也忙跟着站了出來,“你不可以去,要去也是我去!”
“我常年上戰場,你去做什麽?”蘇亦風雖是對他說,卻沒有看他一眼。
“我是太子,要為将士們助威打氣也是我去!你去做什麽!”
“那你上過戰場嗎?你懂兵法嗎?會行軍打仗嗎?”
一時間,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我不管你說什麽,我說不準就不準!”連城不可抑制地大吼出來。
韓世高有些不悅地皺起眉來。
他思忖了下,說道:“皇上,三皇子久經沙場,與士兵們也最為熟悉,太子殿下才剛剛歸來,士兵們大多還不認識他,微臣認為還是三皇子較為适合。”
姜文帝點點頭,不管他私心何在,他說得的确不無道理。
“那好,朕現在就封三皇子為護國将軍,率領兩萬兵馬,前去前線抗敵。”
連城眉頭皺得死緊,兩萬兵馬,會不會少了點?可是他也知道姜國拿不出再多的人了。
“好,那就這樣決定了,三日後出征。”
蘇亦風暗自回頭看了連城一眼,忙着轉身對着姜文帝說道:“父皇,前方戰事危急,兒臣實在擔心,兒臣想今日整頓三軍,明天一早就出發。”
此言一出,滿堂震驚。
姜文帝也有些為難,“這樣,不會來不及嗎?”
“不會,還請父皇放心。”
“既然三皇子如此擔心戰事,朕焉有不答應之理,就聽你的,明日一早出發。”
連城許久許久動彈不得,他就那麽急着想逃離自己?
蘇亦風的寝宮。
這幾日佟幂兒一直住在這裏,今日幫着丫鬟一起整理他的行李。
蘇亦風一直站在窗前,遙遙看着遠方,一動不動。
整理好行李,那名丫鬟識趣地退出房去,佟幂兒走到蘇亦風身邊,從腰間取下由那兩枚和田玉骰子制成的腰飾,放在他手中。
蘇亦風詫異地看着她。
“你此次前去戰場,我不能陪在你的身邊,這兩枚玉骰子你拿着,就當是我陪着你,讓你知道我一直在念着你。”佟幂兒說得溫柔,溫婉大方。
蘇亦風笑了笑,将手中的骰子握緊,不論怎麽說,他愛極了這個禮物,每次見到這對骰子,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幂兒,謝謝你。”
佟幂兒微笑着搖頭,剛要說什麽,卻看到站在門口的連城。
他不知何時站在那裏,像是已經站了許久,抱胸冷然看着他們。
佟幂兒忙着躲在蘇亦風身後,一副怕慘了的樣子。
沒想到他會來,蘇亦風見到他也是臉色一變,談不上厭惡,但絕對不是喜悅。
“出去。”連城看着佟幂兒,冷冷說道。
佟幂兒含着淚,委屈地看着蘇亦風。
連城的臉色愈發陰狠。
蘇亦風安撫般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一笑,“乖,你先回房吧。”
佟幂兒點點頭,“那你早點休息。”
蘇亦風點頭。
佟幂兒這才出門,與連城擦肩而過時,連頭都不敢擡一下,仿佛是極害怕的模樣。
“有什麽事嗎?”蘇亦風這才說道。
連城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着他手中的玉骰子,剛才,就是那個女人親手把骰子交給他的。
蘇亦風發現了他的視線所在,詫異地伸出手來,“你在看這個?”
連城皺起眉頭,二話不說把玉骰子搶過來。
蘇亦風先是一愣,卻詭異地覺得,只有連城拿着那兩枚玉骰子的畫面才異常地和諧,仿佛那本該如此,仿佛那本就是他的。
還不等蘇亦風想完,連城拿着玉骰子的手忽地狠狠握拳,再張開時,只剩下滿手的粉末。
他翻過手掌,讓掌心中的粉末掉在地上。
蘇亦風瞪大了眼睛,在玉骰子毀滅的瞬間,他仿佛覺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碎了,那仿佛是靈魂深處的破碎和毀滅!
“你幹什麽!”
“你準備帶着這對骰子上戰場?”
“那又怎麽樣?你怎麽可以毀了它!”
“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毀了它們!”連城上前一步,緊緊逼視着他的雙眼,“我不允許你帶着它們上戰場!我也不允許你睹物思人想着佟幂兒!”
他竟還在争風吃醋!
蘇亦風有些火大,“呵呵,不想她難道想你嗎?”
“我不需要你想我,不許想她不許想我,你是去打仗不是游玩,你不許想任何人,你只要想着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即使打敗仗也沒關系,只要你活着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寫肉肉人家真的好激動呢,以後寫床戲再也不用臉紅了耶,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