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0分鐘後，在Draco強烈的焦躁情緒下，Potter施了一個能完全消除有害氣味的咒語，當他們等待着侍者端上葡萄酒的時候，兩人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默之中。

至少，Draco感覺很不安。而Harry，顯然他只是在全神貫注地研究菜單。

“我不知道該點什麽，”最終Harry說，他勾起一邊嘴角對Draco笑了笑，這個笑容讓Draco的內髒以一種奇怪且多餘的方式抽動了一下。“高檔餐廳的菜單總是會讓我想要點能看到的所有菜。”

Draco把注意力轉向菜單，稍微昂起頭。“這可算不上高檔，Potter。但——”他閉上了嘴巴，非常艱難地忍住了舌尖上蓄勢待發的侮辱。Potter試圖裝出他沒有注意到Draco動作的樣子，但他失敗了，Draco感覺非常非常惱怒。這頓晚餐真像是一場宏偉的致命審判。他繃緊肩膀想要說一些愉快，或者至少是中性的話。

“順說一句，你看起來很棒，”Harry的聲音過于随意了，随意到有些刻意了。

Draco畏縮了一下。“但是？”

Harry驚訝地擡起頭。“什麽但是？”

Draco平靜地回答，“沒什麽。”他看了看周圍。“那個侍者帶着我們的酒去哪兒了？”

“我估計她忙着在廚房裏八卦，暫時還來不及把酒帶過來吧，”Harry有些愠怒地說。“或者在忙着撥打那些亂七八糟報社的電話，想給她的故事賣個好價錢。”他嘆了口氣。“沒關系。”他擡起頭朝着Draco身後的某個地方敷衍地笑了笑，下一刻他們就被至少四位侍者包圍了。“恐怕我們還在等我們的紅酒呢，”他對其中一個女侍者說。大約10秒鐘後，他們的紅酒就被帶上來倒進他們的杯子裏了。

Harry一臉苦相。“抱歉，”他充滿歉意地說。“我平常出門吃飯的時候都會喬裝打扮一下。這會省去很多麻煩。”

Draco挑起一根眉毛抿了一口紅酒。這是一杯非常平庸，但卻勉強可接受的紅酒。他可不想讓Potter破産，他非常确定Potter一定會在晚餐時以一種非常格蘭芬多的方式，堅持為這頓晚餐買單。Draco是如此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地得體有禮，他懷疑自己會不會在下一秒整段垮掉，但他絕不會錯過Potter的臨終遺言，所以他必須堅持下去，這是作為一個男子漢唯一能承受的了。

“喬裝打扮？”

Harry大笑起來，厭惡地皺着鼻子點了點頭。“是的，喬裝打扮。”

“比如一個假鼻子？”Draco勉強地笑着問。“我能想象出你有個假鼻子的樣子。以及髒兮兮的紅色絡腮胡。”

Draco的幽默行為顯然逗樂了大難不死，但卻需要帶着巴拉克拉法帽擋住臉才能外出就餐的男孩（the Boy Who Hid Under A Balaclava To Eat Out）。“不完全對，但差不多了。”Harry再次把頭埋進菜單裏。“那麽，我該點些什麽？”

“你真的在問我？不怕我騙你去吃蝸牛，或者給你下毒？”Draco不假思索地說。Harry驚訝了一秒鐘。“嗯如果你到現在都還沒有咒我的話，那我有希望活下去。再說，如果我被下毒了，很明顯那一定是你做的。我以為斯萊特林的魅力，會讓你比這稍微聰明狡猾一點呢。”Harry微笑着說。“而且，我準備點跟你一樣的餐點。所以如果你要給我點些什麽糟糕的東西，那麽你也得點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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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聰明狡猾，”Draco嘲笑着說。斯萊特林魅力？斯萊特林？魅力？Potter一定是在開玩笑。他看着菜單，皺起眉。“雖然我不想打亂你的計劃，但我真的不餓。”

Potter盯着他，欲言又止。Draco想知道Potter是否了解他自己的情緒很容易由他的表情流露出來，即使是他的死對頭也能非常輕易地讀懂他的情緒。“怎麽了，”Draco暴躁地說，他只想讓這一切趕緊結束。

Potter突然臉紅了，低頭繼續研究菜單。“沒什麽，”他咕哝着。但Draco可不是個白癡。Potter剛才的眼神和Draco母親的那種眼神一模一樣，他剛才很明顯想要大驚小怪過分關心！

“怎麽了！”Draco提高音量重複到。

Potter的嘴巴張開又合上。然後聳了聳肩。“如果你說不餓的話，那就不餓吧，”他回答。

這次輪到Draco的嘴巴張開又合上了。特別是當Potter叫來侍者，給自己點了一大堆食物，足夠兩人吃的食物時。Draco想要換個話題，但他覺得不向Potter解釋一下的話，會顯得有些無禮。畢竟，這是一場晚餐約會。

“我最近一直都不怎麽餓，”Draco怒氣沖沖地說，他幾乎像是在刺激Potter對他說出一些粗魯的話。然後他繃緊了肩膀等待着來自Potter的侮辱。他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瘦。他不需要別人提醒，不需要那種讓人惡心的憐憫眼神。

讓Draco驚訝的是，Potter似乎并不太在意這個。“如果我吃掉了Weasley太太試圖讓我吃掉的所有食物，我也許會變得比我的表哥Dudley還胖。”他微笑着說。“相信我，他真的很胖。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應對方式，我猜。”

大難不死大吃大喝的男孩（The Boy Who Binged），Draco大聲地哼了一聲，然後喝了一大口紅酒試圖沖淡他腦子裏的那句話。他不認為Potter能像他自己一樣欣賞他的斯萊特林式幽默。Draco有點沮喪，因為他發現自己說不出任何挖苦嘲諷，或争吵以外的話題。他以前從來沒有和像Potter這樣的人閑聊過。他又喝了幾口酒，試着不去用力咬住他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