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順說一句，Malfoy先生，”Snape疲倦地說。“我無法不注意到，你在和Potter出門就餐時，你并沒有注意避開媒體。你們難道不認為當衆出醜是一種非常不明智的行為嗎？”

Draco原本正在全神貫注地往小試管裏傾倒一種十分複雜且不穩定的藥水，聽到Snape的話，他手一抖，把試管摔在了地上。當地上升起一團有毒的氣團時，他大聲地咒罵了起來。乳白色的地毯被燒出了一個大洞。

“如果你剛才認真地按照正确步驟調制了的話，”Snape冷淡地說，揮了揮魔杖收拾掉了地上那一團糟，“調制出的魔藥應該直接燒穿地板。休息一會兒，重新做一次。”

Snape轉過身，昂首闊步地走出房間。Draco悶悶不樂地跟在他身後。自那篇新聞出來之後，他已經焦慮好幾天了，情緒徘徊在快要毀掉他的白熱化怒火，和幾乎吞噬掉他讓他無法吃飯睡覺的陰暗悲傷之中。

這太典型了，Draco痛苦地想，Harry該死的Potter，又一次，讓他的生活變得令人更加痛苦。Draco和他父親之間不穩定的休戰演變成了一場全面的冷戰；他再一次被那些媒體抹黑了。Draco用力咬住牙。那篇新聞的那些暗示！暗示他，一個純血，一個貴族，一個Malfoy，像...像...像一條留着口水的狗一樣追求着Potter的愛情。如果有人要這麽做的話，那也應該是Potter來追他——但這，是絕對不應出現在Draco腦海中的念頭。

而且，這更不應該讓Draco的內心以那種奇怪又意想不到的方式變得混亂。Draco強烈希望他能擁有強大的自制力，因為他自己的——通常情況下非常固執——自制力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對他毫無幫助。

還有報紙上那張照片，也毫無幫助。

這其實并不是一件特別尴尬或者特別愚蠢的事兒（盡管媒體拍下了一系列尴尬又可笑的照片，就這些照片來看，他是個相當笨拙的醉鬼，這就能解釋他膝蓋上的淤青了）。與其他照片相比，這張沒有那麽可怕...照片上他們一定是正準備幻影移形，不然他為什麽會緊緊地抓住Potter的胳膊呢？Potter看起來有點糊塗了，臉上的表情混合着難過與困惑。然後——然後他輕輕轉過頭望着Draco的臉...他的表情瞬間變得開朗起來。不是快樂，不是難過。只是...平靜。輕松。安心。Draco突然頭腦發暈，心裏洋溢着一種他陰郁地懷疑那應該是幸福的感覺，或者類似的東西。

這種想法讓人難以忍受。

“我猜我母親又找你談過了？”Draco乖戾地說，倒在一把安樂椅上，而坐在他對面的Snape雙臂交叉在胸前望着他。Draco完全不期待這場即将發生的談話。

Snape嘆了口氣，他看上去非常惱火。“你真是個非常讨厭的小孩兒，Draco。是的，Narcissa跟我談了你與Potter之間緊張的關系。你應該感到慶幸，你的母親如此關心你。那麽你打算怎麽做？”

“關于Potter？”

Snape翻了個白眼。“不，Malfoy先生，如果你再試圖激怒我的話，那麽我将不得不對你這倒黴蛋進行非常猛烈的人身攻擊。”

Draco紅着臉開始發脾氣。“為什麽我要打算做任何事？這是他的錯。”

“他的錯？難道不是你自己攝入了過量的火焰威士忌，然後讓你自己出盡了洋相嗎？還是說你很享受這種醉酒後的狂歡，盡管預言家日報的報道非常荒謬？”

“他們歪曲了事實，”Draco僵硬地回答。“事情不像他們所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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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ape仿佛被逗樂了一樣勾起嘴角。“我可以問問關于交通錐的事兒嗎？”

Draco楞了一下，勉強笑了笑。“如果我能想起來的話，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Snape哼了一聲。“明智的做法。更加明智的做法是，不要去幹涉麻瓜交通工具和他們的執法人員。”

“別說了，”Draco生氣地說。“我搞砸了。對此我無能為力。而Potter也不會想...”他突然停了下來。

“Potter不會想怎麽？”Snape好奇地問。“不會再見你？Draco，如果你真的想要在社交場合再次見到人見人愛的格蘭芬多的話，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方法的。”

“用我油膩的奉承和勾引？”Draco引用了報紙上的話，試圖講個笑話，但令人沮喪的是，他聽起來十分悲慘。

“用你豬頭般的決心和固執，”Snape幹巴巴地說。“但我很肯定，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變得非常迷人，Malfoy先生。據我說知，Potter先生并不是你們在校期間唯一一個受歡迎的年輕人。”Snape的表情變得十分痛苦。“至于渴望的眼神，在這一領域我沒有什麽經驗智慧可分享。盡管說出這句話讓我非常痛苦，但如果你有這種傾向，這麽說吧，你絕對不會比Potter表現的更加渴望。”

“你認為我想...想...跟Potter約會？”Draco語無倫次地說。

Snape高深莫測地問。“你想嗎？”

Draco臉紅了。“這不管你的事！”

Snape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認為這個想法對你來說很有吸引力，”他好笑地說，然後舉起一只手讓Draco閉上嘴巴。“我們該回去繼續工作了。”

“是的，先生，”Draco悶悶不樂地回答。該死，Snape到底知道些什麽？

Snape站起身，他的長袍戲劇性的在他身側翻滾着，他用一種很随和地态度說，“記住這一點，作為一名斯萊特林，不代表他不能向別人道歉。恰恰相反，一個圓滑得體的道歉能成為非常有用的工具。這是一種高效而相對愉快的方式，能讓人們站在你這一邊——特別是那些易受影響且誠實的人。”

Draco考慮過道歉。但向Potter道歉這個主意着實讓人不快，但也還沒到讓他無法忍受的地步。畢竟，當Potter非常缺乏男子氣概地從Malfoy莊園氣沖沖走掉的時候，Draco差點就道歉了。“那也不會改變我在人們心中的地位，”他說，跟在Snape身後朝他們的臨時實驗室走去。

“也許吧，”Snape說，“但這是你最關心的問題嗎？”

Draco繃着臉開始讓自己忙于魔藥配方。他不是很願意回答Snape抛出的那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