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花房
兩周之後, 溫瓷才回國。
薄言開車過來接她,站在vip通道口的他安靜得如同一棵松柏。他的臉很出衆,如今連氣質也是, 就算只是安靜站着也很難讓人不去注意。
溫瓷出來時就見到有一些小姑娘遠遠地朝這邊拍照,大概是把他錯認成了什麽明星。
她推了下墨鏡, 和王可告別:“那我先走了。”
“你倆這還不叫談戀愛?他都親自來接了……”王可羨慕地撇撇嘴, 越走越慢,給了她一個慢走不送的動作。
見她輕裝回來,薄言沒覺得驚訝。
“東西都讓人送回香樟豪邸了?”
“沒買什麽。”溫瓷将手抄在風衣口袋裏, 與他并肩, “就當出去散了散心。”
他們不知道有什麽默契,今天恰好都是穿的風衣。
他身上那件純黑,自己是駝色的,但款式相差不大,走在一起格外像情侶裝。溫瓷收回目光, “你怎麽想到來接我了?”
“正好下班。”薄言看了眼表, “一起吃個晚餐再回去?”
這些天确實有些想國內的菜,溫瓷指名:“吃點本幫菜吧。”
“嗯。我安排好了。”
他們走時, 身後小姑娘們的讨論聲似乎還沒停。
“是喻淮安嗎?”
“不是……吧?喻淮安好像沒有這麽高, 而且氣質不一樣。這個氣質超霸總诶,就那種‘女人,刷我的卡’那樣兒的。霸得渾然天成, 霸得欲罷不能。素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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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人真是霸總, 你看他剛才接的那個小姐姐, 看起來也很貴好嘛!”
“嗚嗚嗚嗚我今晚的《千億總裁的嬌妻》男女主終于有臉了。”
溫瓷瞥了一眼身邊人, 看起來沒什麽表情, 于是她也沒當一回事。
等回到停車場, 他拉開副駕,下颚微擡。
溫瓷從善如流坐了進去,剛坐穩,他弓身向前,整個人幾乎都覆在了她身上。溫瓷詫異地擡了下眼,沒覺得他是這麽熱情的人,需要小別勝新婚一下。
果不其然,他只是替她系了安全帶。
只是系完人并沒有退開,就着剛才的姿勢雙手撐在她脖頸兩側。漆黑的雙眸由上至下,慢慢落在她紅唇上。
薄言緩緩開口:“當初找那個小明星,你是怎麽想的。”
人現在都紅得滿大街都認識了,在他嘴裏依然是“小明星”。
男人之間的勝負欲的确可怕。
溫瓷同樣回敬地看了過去,盯着他的薄唇:“我能理解成你在吃醋嗎?”
“随你怎麽理解。”薄言道,“回答我。”
溫瓷的回答一如既往:“長得好看,正好符合我的審美。”
“其他方面呢?”
其他方面?還能有什麽方面?
在他越來越沉的眸色中,溫瓷明白過來。本來想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壓根沒發生什麽,話到嘴邊,成了:“不知道,還沒來得及。”
男人冷笑一聲:“你倒是想。”
但他僅僅是冷笑,雙唇很快覆了下來,極其誠實地吮住她。
你來我往數十分鐘,他才舍得放開。
分開時,他唇邊除了口紅印還有幾絲晶瑩狀的暧昧痕跡。溫瓷擡手替他抹了一下,雙眼灼灼:“想親就親,怎麽還要找借口?”
“你不是喜歡這樣嗎?”說罷,薄言同樣擡手,把殘留在她下唇的斑駁口紅擦去。
去除口紅顏色,她的唇色本來是要偏淡一點的,但在這麽長時間的親吻中已經充了血,比妝後更潋滟幾分,令人想入非非。
“我喜歡怎樣?”溫瓷順杆子問。
“喜歡逆着你意思的,粗暴,野蠻,毫無章法。”薄言眼底像有什麽在醞釀,最後啞聲在她耳邊說,“每次這樣,你的表情都很漂亮。”
她那些不為人知的癖好被猜得明明白白。
溫瓷倒沒覺得尴尬,把手指沾上的口紅印反手擦在他手背上,“謝謝誇獎。”
或許是在溫家乖順慣了,溫瓷喜歡不一樣的東西。
就連夏威夷的那次,都是在她極其享受的狀态下完成。她喜歡他在抛棄理智狀态下的行動,也喜歡他帶着強迫性質的貿貿然。
她偶爾也會覺得自己病态,只不過對自己的苛責轉瞬即逝。她不想連這種事都像苦行僧一樣,事事按照規矩,弄得毫無趣味。
去餐廳路上,路經世紀廣場。
人潮湧動的紅綠燈口,車子逐漸放慢速度。
溫瓷一路上都是這樣,沒話聊的時候就看會兒窗外,視線沒有焦距地停留在過往行人身上。在紅燈倒計時的最後十幾秒,她忽然聽到駕駛座傳來嗤聲。
“就那麽好看?”
溫瓷轉過腦袋,順着他的視線重新轉向窗外。
不遠處的商場電子屏正循環播放着一則廣告,男主角很眼熟,是喻淮安。
她瞬間明白了剛才那種夾槍帶炮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今天像是和喻淮安犯沖,哪兒都能碰上。
不等溫瓷耐心看完那則廣告,車子起步,慢慢把大熒幕從她的視線裏拉開。溫瓷要笑不笑地說:“開這麽快我怎麽看。”
那邊扯了下嘴角。
她又說:“不看我怎麽評價誰好看?”
比起和喻淮安相比,她還是覺得薄言這段時間的态度更值得推敲。
時光不是一支回頭箭,但那天晚上開始,他好像走上了回頭路。他的冷淡仿佛在眼前慢慢皲裂。是年少那樣,尚且還帶着自我情緒的薄言。
“還是你好看。”溫瓷忽然覺得心情愉悅,抿着唇目視前方。
在聽不到對方的回應後,她補充:“所以只跟你做過。”
又是這樣。
在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來這麽一句。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措辭和語氣會讓任何一個正常男人激起欲望,也或許她是故意的。握着方向盤的手逐漸收緊,薄言耐着性子慢慢敲打,最後在後車的催促聲中複雜地看她一眼——嘴角微微上翹,果然是故意的。
這次晚餐誰也沒提過去,氣氛理所應當要比上次好得多。
到家時夜已深,溫瓷突發奇想,去看自己的玫瑰花室。
半個月未見,有些花已經謝了,她錯過了花期。不過絕大多數依然花團錦簇,被打理得嬌嫩可愛。
從前溫瓷經常一個人待在溫室,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婚後卻少了這樣的機會。
坐在木質搖椅上,溫瓷小心地給其中一朵卡羅拉修剪枝葉,而後轉向身側:“好看嗎?”
卡羅拉色澤飽滿,與她指甲上的紅相得益彰。
薄言難得生出了調侃的興致,俊顏微動:“問花還是問你。”
“都。”溫瓷低着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她的手指纖細,擺弄花枝的時候尤為賞心悅目。
男人喉結一滾:“都好看。”
“薄言,你什麽時候也會說情話了。”溫瓷揚起下颌,嘴角停留着笑意。她握着園藝剪,用刀尖輕輕的戳了戳西服的手巾袋,也就是左胸口的位置。
“騙子是要把心挖出來看看的。”她輕飄飄地說。
“要看嗎?”薄言似乎一點都不避諱在夜裏閃着銀光的刀尖。
他往前俯身,溫瓷倒是吓得快速縮回手。
啪得一聲,剪刀扔在了木桌上。她皺起眉,“這麽突然往前,傷了算我的還是你的?”
“不是說我騙子麽。”薄言抓過她的手腕按在剛才的位置,“自然算我的。”
溫瓷沒好氣道:“你這話最好跟警察去說。”
她沒了興致,起身要走。
“溫瓷——”
随着這一聲低喃,她轉身撞進他的懷裏。如果說以前的觸碰或多或少含有她故意的成分,那這次卻是偶然。或許是在花室待的時間長了,他身上的冷松氣息被玫瑰掩去一大半,氣息也變得濃烈起來。溫瓷伸手環住他的腰,側臉去順勢去貼他的下颌。
“怎麽了。”她悶聲問道,心裏有個隐隐的期待在蓬勃。
“試過在這裏嗎?”男人的聲音像一種蠱惑。
溫瓷聽到自己心跳聲怦然作響。她擡手,解開他襯衣的第一顆扣,第二顆……指甲沿着鎖骨一路鑽了進去,蹬掉高跟鞋,“扶着我。”
“……”
溫瓷挑眉:“哦,薄先生敢說不敢做?”
她的挑釁次次有用,尤其是不再需要掩飾自己的時候。
想到上一回在花房做的夢,眼下要發生的事讓人覺得比任何一次都更刺激。
靜谧夜色中傳來拉鏈響聲。
薄言聲音低啞,“很着急?”
“我在體諒你。”溫瓷若有似無地給手上施力,“明明你更着急。”
花房就一張木質搖椅,搖椅伴随夜色輕輕晃了起來。
在這種時候他還能分心:“後天莊思邈回國,我會晚回來。”
“嗯。”溫瓷神思恍惚。
半晌,他忽然改口:“……一起去吧?”
“什麽?”
他用了點力,看到溫瓷臉上更加迷茫卻漂亮的表情。征服欲得到了滿足,薄言緩緩開口:“剛才說莊思邈後天回來,晚上和我一起去?”
“你們的聚餐……”溫瓷這次聽到了,剛想說與她何幹。
忽然又聽他道:“他叫了Lisa。”
哦,原來是人家帶了未婚妻。
搖椅吱呀作響,溫瓷下意識抓緊了他的衣擺,手心沁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
“莊思邈好像不太喜歡我。”她揚起白皙的脖頸。
在這聲落下後不久,頸側有溫熱的吻落下。
“我喜歡就夠了。”他在耳邊說。
作者有話說:
且讓你們甜幾章。(狠心地說
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