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非得已鬧同居
對于尚未開設專業課的大一學生來說,所謂的大實驗,無非就是稍微複雜點的基礎實驗課,神馬凝膠電泳、層析萃取之類,五六個小時之內就能搞定的“小意思”。
實驗老師把教案一合,微笑着:“好了,重點都講完了。大家開始做吧,如果有什麽再來找我。如果你們快點的話,差不多八個小時就可以。中午的時候,可以輪着去吃飯。”
“我去!”田圓看着講義上的标題,“SDS-聚丙烯酰胺凝膠電泳。你妹呀,這幾個字我都念不清楚,步驟一大堆,咋做呀。”
“不妨礙。”倪鄒凱拿起筆在講義随便畫了幾下,還給田圓,“開始吧。”
“我去。”田圓看着倪鄒凱,“我咋覺得不打算做呢?”
“是的。”倪鄒凱把實驗臺簡單清理了下,摘了眼鏡,往上一趴,“我要睡覺。”
“擦!”田圓罵了一句,“你有沒有點團隊有愛呀!”
倪鄒凱轉了下頭,繼續睡。
其實凝膠電泳這個實驗,并不難,純熟練工種。操作流程熟練後,分分鐘就能凝出好幾幾個板子。可奈何大家都是新手,各種失敗,效率極其低下。一個上午過去了,全班二十來人,十來個組,竟然沒有一個組能凝出一塊板。
再看田圓這邊,更是手忙腳亂,不是凝不住膠,就是把梳子的時候把膠弄壞,要不加點樣的時候,直接給膠戳漏了,看着旁邊廢掉的好幾塊膠,再看看睡得都快流口水的倪鄒凱,田圓真相把移液槍戳進他鼻孔。
強忍着這沖動,田圓把精力移回到試驗臺上,重新來過。有了前幾次失敗的經驗,現在田圓凝板子的速度快多了,弄好一塊新的。田圓攥着移液槍深吸一口氣,哆哆嗦嗦把槍頭探入膠板子的空隙。
說起這個移液槍,田圓第一次在實驗室看見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在田圓兒時的記憶裏,介個不知名的東西,可是一種特備高端洋氣上檔次的東西,為啥?因為TVB那些刑偵劇裏,每次驗DNA的時候,警察法醫神馬的都會拿着那東西,左點有點,然後DNA結果就出來!每次看到這裏,田圓就一個感覺:這個東西好神奇!可等田圓在實驗室真正看到這個東西,知道它的用途後,不僅唱出了那句歌詞:知道真相,我的眼淚掉下來。我去,這東西不就是一個帶精準刻度的膠頭滴管有木有!TVB毀人有木有!
臨近中午,田圓這邊還是沒有起色,再看看班裏其他人,有人凝膠是成功了,可是電泳那邊出現了問題,跑了半天也沒結果,只得重頭再來。
田圓摸摸肚子,餓了。這時候班裏的同學也開始陸陸續續去吃飯了。
田圓推了下倪鄒凱。倪鄒凱迷迷糊糊坐起來,看着田圓:“做好了?”
“要是做好了就好了。”田圓嘆口氣,“到飯點了,該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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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圓還沒說完,倪鄒凱就已起身,戴上眼鏡:“那我去吃飯了,你繼續忙。”
“擦!”田圓徹底淩亂了。田圓原本只是想讓倪鄒凱起來幫着看下凝膠,自己去吃飯,誰成想,倪鄒凱居然自己跑了。
等倪鄒凱吃飽喝足回來的時候,田圓早就餓得快趴下了,急匆匆跑到食堂,看着所剩無幾的殘羹剩飯,田圓欲哭無淚,只能買了盒泡面,對付了下。一邊吃,一邊詛咒倪鄒凱以後吃方便面只有調料沒有面!
等田圓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倪鄒凱早就睡着了,這一睡就是倆小時。下午兩點,倪鄒凱終于慢悠悠地醒了。
倪鄒凱看了下田圓,又環視班級一圈,戴上眼鏡:“還沒下課嗎?”
“擦!你怎麽不睡死過去!”田圓小聲嘟囔了下,“老師說,起碼得有一個組做出來,要不都不許走。”
倪鄒凱看看時間,皺了下眉頭:“我來。”
把田圓推開,倪鄒凱拿過試劑看了下,開始做實驗。凝膠、點樣、電泳一氣呵成。
全班圍在電泳前面,看着跑出來的色帶,無不感嘆:“原來這種東西張這個樣子呀!”
後來田圓才知道,整個年紀最後只有兩組人成功跑出結果,其他組全部失敗。而另一成功的組,還有兩條結果沒有跑完整,換句話說全年級只有倪鄒凱一個人真正成功了。
又是實驗又是期末考試,讓田圓一個腦袋兩個大。雖然科目比原來難了,好在全班上下齊心,在各種軟磨硬泡之下,也算是弄到了點範圍考題。不過只是太多,田圓他們不得不祭出考試神器——作弊小條。
郭瑜蹲在地上盯着浸泡在水裏的小條,戳了下:“這法子真管用?”
“我也不知道,孫勍教的。”田圓把膠帶貼在縮印後的小抄上,裁好扔進水盆。
“我聽說女生為了明兒的考試全都跑去買長裙了。”陳梓說着。
“買長裙?為啥?”薛孟仁嘿嘿笑了兩下,“色誘老師?”
“龌龊。”陳梓鄙視着,“把小抄貼大腿上呀!”
“我去!還能這樣!”田圓激動了,“我也買裙子去。你們說我适合啥顏色的?”
“老二你腦袋沒事吧。”龐兵笑着,“你要是穿裙子去考試,老師肯定打120!直接拉精神病院去。哈哈——”
“切。”田圓白了龐兵一眼,繼續做小抄。
田圓最終也沒有買長裙,小抄帶是帶着去了,可是就是沒膽兒看,最後糊糊弄弄,連蒙帶瞟倪鄒凱的卷子,反正是把考試給糊弄過去,過與不過,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考試結束,學校通知全校學生,暑期要整修宿舍,讓同學們把行禮全都搬回家。田圓實在是懶得弄,反正就是些破褥子爛被子,也不怕丢,索性捆起來,堆到了學校提供的雜物房。
背着衣服電腦,田圓哼着小曲,打道回府,計劃着暑假怎麽好好過下。可沒成想,學校裝修,家裏居然也裝修了!
田圓站在自己門口,看着一屋子忙碌的工人,嘴角抽搐了下,反複看了幾次門牌,才敢确認這是自己的老巢。
田圓憤怒裏,咆哮着:“媽!咱家裝修你咋不跟我說!”
“哎呀。我們給你忘了!”田老媽笑嘻嘻地在電話那邊說着。
“我去!”田圓郁悶了,最讓他郁悶的不是自家爹媽把自己給忘了,而是爹媽跑去出旅游,自己徹底無家可歸了。
“我給你卡裏打點錢,你上酒店去住吧。反正就一個暑假。”
“我不能去奶奶家嗎?”
“哎呀,奶奶爺爺去美國了。你也是大小夥子,去住酒店,媽媽放心。乖,好了,我要跟你爸去游泳了,拜~”
“擦!”田圓挂了電話,坐在樓門口郁悶地登上了QQ。
圈圈:我要哭訴,我無家可歸了。
風流三少:你爸媽終于想開了,把你趕出家門了?阿姨叔叔幹的好!
圈圈:擦,老四你再說風涼話,看我不弄死你!
憤怒的胖子:到底咋回事。
圈圈:還是大哥好。
田圓把自己遭遇的非人類待遇,在群裏可勁兒哭訴。
穿高跟的女妖精:我以為多大的事兒呢,不就住酒店嘛。
圈圈:擦,你說的輕巧,住酒店得多少錢呀!我現在渾身上下就200。你讓我怎麽住。
萌大叔:你爸媽沒給你錢?
圈圈:要是給了,我能這麽郁悶嗎!他們壓根就沒給我打錢,我再打電話,都沒人搭理了。我今天晚上咋辦呀!
倪鄒凱:住我家,地址你知道。
“擦!”田圓驚了,自大兩月前加入群後,倪鄒凱一句話就沒說過,今天突然出聲了。出聲就出聲吧,還是這麽勁爆的。
我去,沒事閑的說這麽暧昧的話,孫勍那幫腐女不知道又得YY什麽了。田圓郁悶的想着,這就看到QQ群被刷屏了。
穿高跟的女妖精:住一起!
萌大叔:住一起!
肉肉:在一起!
魚孓:在一起!
……
俗話說:人窮志短。田圓看看手裏的二百塊錢,嘆口氣背着書包坐上了回學校的車。
憑借着印象田圓找到倪鄒凱家,猶豫了半天還是按了門鈴。按了好幾次都不見有人來開門,田圓郁悶了:擦,不會耍我呢吧!
田圓憤憤地給倪鄒凱打電話,得到的結果是,倪鄒凱現在忙,等晚上才能回來。
田圓怎麽想怎麽覺得自己被耍了,剛走到樓下,倪鄒凱竟然來了電話,說了句鑰匙在牛奶箱低下,就挂了。
田圓半信半疑,又上了樓,果然在牛奶箱低下發現了黏在上面的鑰匙。
打開門後,田圓站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裏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去!我現在進屋,一會兒倪鄒凱爸媽回來,還不把我當賊趕出去!”
未免不必要的麻煩,田圓出屋,關門,坐在門口打算幹等。
前陣子連軸的考試,再加上進來來回奔波,田圓實在困得難受,靠着門,竟然睡着了。
倪鄒凱走到家門口,就看見田圓背靠在門上,睡得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推推眼鏡,倪鄒凱踢了田圓一腳:“起來。”
剛醒的田圓,迷迷糊糊地就被人拉起來,人還沒站穩,懷裏就被塞了個大口袋。
看着懷裏的口袋,田圓問着:“這是啥?”
“晚飯。”倪鄒凱換好鞋,往屋裏走。
“等等!”田圓趕忙抄起出書包,跟着進了屋。随便翻了下口袋裏的吃的,田圓随口說着:“沒想到你還會做飯。”
“不。”倪鄒凱推了下眼睛“香菇油菜。”
“擦!”田圓把口袋往桌上一扔,不幹了,“你啥意思!”
“你做飯。香菇油菜。”倪鄒凱指了下廚房的位置,“廚房。我去洗澡!”
“我去!”田圓一把扯住倪鄒凱,“你當我是丫鬟呀!”
倪鄒凱上下打量了下田圓:“生理結構不是!”
田圓用手擋在身前罵了句人,耳根紅了。
趁着田圓分神的功夫,倪鄒凱早就回了卧室,拿着換洗衣服去洗澡。
寄人籬下,矮一頭呀!田圓咬牙切齒地拎着一兜子菜,進了廚房。在田圓把櫥櫃挨個打開查看後,對倪鄒凱家的廚具擺放位置有了大致了解,同時也讓他不禁感嘆:“這廚房收拾的真幹淨,就跟沒用過一樣!”
把菜摘洗完,田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叔叔阿姨喜歡吃啥呀?不能四個人就吃一盤子香菇油菜吧!
田圓擦擦手,跑到廁所門外,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沒聲。
“你要進去嗎?”倪鄒凱站在田圓身後,慢悠悠地說着。
“我去!”受驚的田圓,轉過身靠在門上,“你走路就不能有點聲音嗎?”
“做完了?”
“你以為我是神呀!”田圓站直,“叔叔阿姨什麽時候回來,他們喜歡吃點什麽?”
田圓其實是這麽打算的,雖然說現在是寄人籬下,但是也不能太悲催。既然搞不定倪鄒凱,就要搞定他爹媽。把叔叔阿姨哄好了,這一個多月自己就有靠山了。
倪鄒凱想了下:“食堂。”
“我去——”田圓淩亂了,“食堂是啥?”
“理工大三食堂最好吃。”倪鄒凱慢慢地說着。
“我去。你家都是什麽人呀!”田圓對口一問,沒想到倪鄒凱竟然回答了:“我爸是理工大學生命科學院教授。我媽是歷史系教授。”
“我去去去!”田圓終于明白了,倪鄒凱這副奇葩的性格是怎麽來的:學霸+學霸=精神病呀!
“書香門第!”田圓一抱拳,“小的佩服。不知道教授們喜歡食堂哪道菜,我好去做。一會兒讓他們嘗嘗我手藝!”
“他們住學校,不住這裏。”倪鄒凱推推眼鏡。
“我去!”田圓眼睛睜得快趕上吸頂燈了,“你你你你——你什麽意思,以後這屋裏就咱倆?”
倪鄒凱點點頭:“放假食堂不開門。你做飯抵房租!”
“擦!我就說你怎麽會那麽心善,原來,原來在這裏等我呢!”
倪鄒凱壓根就沒理田圓,指了下廁所邊上的房間:“這是客房。你住。被褥在櫃子裏,自己拿。”
“這是書房。你可以進去看書。”倪鄒凱又指了下旁邊的的屋子,推了下眼鏡,“不過,我估計你用不上。”
“擦!你這就是歧視!”田圓不滿,跳腳要打,可倪鄒凱壓根沒理會,徑直進了書房,臨關門前,倪鄒凱說了句:“價格小土豆丁。”這着實讓田圓郁悶了。
小土豆丁是個啥?
懶得再搭理倪鄒凱,田圓就随便弄了個土豆絲了事,最後覺得財色有些單一,又加了個西紅柿雞蛋湯。
把才端上桌,田圓喊了一嗓子,倪鄒凱挺快就出來了,看了眼桌上的菜,沒說話,盛好飯,坐在開動。
田圓雖然對自己的廚藝挺有信心的,可倪鄒凱這種不緊不慢,沒有表情的吃法,還是讓他挺猶豫的。
“味道如何?”
“好吃。比咱食堂好,比理工三食堂差一點,和理工二食堂差不多。”
“我去。你就認識食堂是嗎?”
“是。”倪鄒凱點點頭。
“我去。你除了食堂難道沒吃過別的嗎?”田圓随意的一句話,沒想到竟然引起了倪鄒凱的思考。
“還吃過方便面、速凍餃子。”倪鄒凱很認真地說着。
我算明白了,你走開一定是吃防腐劑吃多了,吃傻了。田圓沒敢說,暗暗地想着:難怪廚房那麽幹淨,原來一直不開過火呀。
吃完飯,倪鄒凱起身就走,田圓不幹了:“喂喂。吃完就走呀!真當食堂了呀!我做飯,你洗碗。”
倪鄒凱皺皺眉:“洗碗?和刷試管一樣?”
“我去!你不會沒洗過碗吧!”田圓又淩亂了。
倪鄒凱搖搖頭。
“大哥,你這麽多年都怎麽過來的。”
“吃食堂不用洗碗。”
“好好,就算食堂不用洗碗,那你吃速凍餃子,方便面呢?盤子碗用一次仍一次?”
“是。一次性碗筷。”
“我去。您真是奇葩中的戰鬥機呀!”田圓嘴角抽搐,拜服。
為了保證自己往後的一個多月,不至于真淪落成丫鬟。田圓拉着倪鄒凱進廚房,親自指導倪鄒凱洗碗。
所有碗刷洗完畢,倪鄒凱一聲不吭的跑出廚房,不一會兒抱着一大瓶礦泉水回來了,打開蓋子就開始沖碗筷。
“等等。”田圓攔住倪鄒凱,“你拿礦泉水沖它幹嘛?”
“潤洗。”
“我去。你真以為是洗試管呀!”田圓無奈了,“用不用拿滅菌鍋,滅下菌呀!”
“可以。”倪鄒凱點點下巴,“高壓鍋可以代替。”
“打住!你還真當真呀。”田圓拿過碗,開始往櫃子裏放,“我們地球人居家過日子,碗刷完了,空空水,就成了。以後您老那些潤洗、滅菌神馬的,少往家裏扯。”
倪鄒凱站在一邊,推推眼鏡:“比做實驗熟練。”
“擦!”田圓罵了一聲,轉身再看,倪鄒凱竟然跑到客廳,看電視去了。
捂着額頭,田圓自言自語:“早晚得被他氣死!”
把廚房收拾完畢,田圓來到客廳,徹底傻眼了,倪鄒凱正在看芒果臺的綜藝節目!
“我去!你居然看這個!”在田圓感覺裏倪鄒凱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屎”,這等凡夫俗子的娛樂節目怎麽可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你居然看這個?”
“挺逗。”倪鄒凱雖然嘴裏說着挺逗,可是那萬年冰棍臉,壓根就沒有一點笑容。
你妹呀!你這活死人的表情,哪裏看着像逗了。田圓心裏咆哮了一番,實在懶得再搭理倪鄒凱,索性去洗澡。這時候田圓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除了身上這套衣服還幹淨點,書包裏全是髒衣服:我去,我這一個月的換洗咋辦?
扭扭捏捏了半天,田圓硬着頭皮和倪鄒凱說了這事。
“浴室有洗衣機。”倪鄒凱依舊盯着電視,随口說着。
“啊嘞。洗衣機不會用呀!”別看田圓燒的一手好菜,可是洗衣服這種事情一直苦手,偶爾手洗幾件小的還可以,真要用洗衣機,這玩意兒還真是玩不轉呀。
田圓萬萬沒有想到,倪鄒凱不會做飯,可洗衣機用得賊溜,不僅如此,各種掃地墩底也非常熟練。田圓這時候才想起來,倪鄒凱一直一個人住,屋子裏看着挺幹淨,倪鄒凱平時應該有打掃吧:哼,看來這個你走開還不算白癡完全體。
洗衣機一邊轉着,田圓一邊洗澡。洗完後,田圓穿着自己那條拉轟的哆啦A夢睡褲,光着膀子,抱着一盆衣服站在客廳:“凉哪裏?”
“主卧,陽臺。”倪鄒凱看着田圓的睡褲,“我以為你會有陰影。”
一開始沒明白的田圓愣了下,等回過味的時候,狠狠罵了一句:“擦!”
氣哄哄的拿着衣服進了倪鄒凱卧室,田圓愣了:“這屋子也太簡單了吧。”
挺大一間卧室,除了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盞床頭燈,一組衣櫃,一個壁挂空調外,什麽都沒了,連塊表都沒有。整間屋子跟他主人一樣,透着一股子冰冷。
“我去整個一個活死人墓呀!難怪他冰棍臉呢。”腹诽了會兒倪鄒凱,田圓哼着小曲挂完衣服,到客廳卻未看到倪鄒凱。
田圓趴在書房外,借着門縫偷看了下,略震驚。倪鄒凱家的書房很大,除去門和窗戶,其餘牆面全被做成了書櫃,書櫃一直高到房頂。而倪鄒凱此時就坐在書櫃前的的地毯上,悠哉的看着書。
“真學霸無雙呀!不對,學究,印第安老學究!”田圓哼着周傑倫的印第安老斑鸠回了自己暫住房。
田圓住的這間客房,和倪鄒凱那間差不多大,同樣擺設,同樣的家居風格,冰冰冷冷的,唯一讓田圓感覺暖和一點的就是,房間的牆面用了淡黃色,而不是那冷冰冰的白色。
從櫃子裏自己翻出被褥,一股子樟腦丸味,還好沒有發黴。這心驚肉跳,跌宕起伏的一天,真是溜溜把田圓給累困了。田圓腦袋一粘枕頭,就睡着了。
前半夜田圓睡得還算踏實,後半夜那叫一個噩夢不斷,一會兒夢見自己變成喜兒,倪鄒凱變成黃世仁,各種欺壓各種虐。一會兒有夢見奧特曼倪鄒凱狂打怪物田小受。田圓隐約記得天快亮的時候,倪鄒凱又變成了周扒皮,開始玩起了半夜雞叫——
“起來做早飯!”倪鄒凱站在田圓床邊不緊不慢地說着。
田圓迷迷瞪瞪睜開眼:“周扒皮,你半夜學雞叫,不得好死。”
倪鄒凱挑了下眉,推推眼鏡:“你做夢了?”
田圓揉揉眼睛,看了眼表:“我去,你還真是周扒皮呀!這剛7點,你有病吧!放假第一天,還是周六,你不睡覺,鬧什麽幺蛾子呀”
“起來做飯。”倪鄒凱掀開田圓輩子,習慣地去拎衣領,結果發現田圓光着膀子。倪鄒凱皺着眉看這田圓的頭發猶豫了下。
“我去!你不會要揪我頭發吧!”田圓大驚,抱着腦袋從床上跳下來,“我做,我做。倪財主,您吃啥。”
“燒餅夾雞蛋,豆漿。”
“我去!你還真是食堂腦袋!”田圓無奈,“沒燒餅,沒豆漿,我給你炒個飯行不?”
“可以。”
田圓哈欠連天地糊弄着做了個炒飯,把盤子往桌上一扔,就火速沖回卧室,進行偉大的回籠覺事業,就連倪鄒凱啥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等田圓起床了,早就大太陽曬腚了。田圓看眼表,11點了,爬起來給倪鄒凱發了條短信,問他回來吃午飯不。倪鄒凱沒過多久就回了一個字:不吃午飯,吃完飯。
一個人吃飯,田圓也懶得做什麽,跑到廚房翻出一包方便面,打個雞蛋齊活。
捧着面碗,坐在電腦前,田圓突然想起來,自己壓根就不知道倪鄒凱家的wifi密碼。田圓給倪鄒凱發了短信,可等了半天都不見回。
田圓怒了:你妹妹。吃就回的快,我問個密碼肉死你!我詛咒你!
田圓一邊各種詛咒,一邊各種試密碼。名字、生日、手機號,一串試下來哪個也不是,就在田圓抓耳撓腮要崩潰的時候,倪鄒凱回短信了:H2+O2=H2O
“我去,這個鬼能想到呀!”田圓罵着輸入了密碼,果然連接成功,“擦!學霸果然傷不起!”
登陸QQ打開網頁,田圓捧着面碗,邊看電視劇邊解決午飯。
沒過一會兒,屏幕右下角QQ閃個沒完,點開一看是孫勍。
穿高跟的女妖精:田小受,昨晚怎麽樣,菊花可還好!
田圓一口面條噴出來,差點噴了一屏幕。慌忙把面湯擦幹淨,紅着臉敲着鍵盤。
圈圈:姐姐,你可是個姑娘,咱說話能斯文點嘛!!!!
穿高跟的女妖精:斯文能當飯吃呀!快說,你和倪鄒凱,有木有進展。他有木有對你圖謀不軌呀!
圈圈:進展個屁,我早就說了我倆之間就是純潔的仇人關系。
穿高跟的女妖精:嗯哼!真的是仇人?就沒有點別的彎彎繞繞了?
圈圈:好吧,我承認現在還有個主仆關系。
穿高跟的女妖精:我去!!!!!主仆,年下,我大萌!
圈圈:我去,你想什麽呢。我說的主仆是,我現在是喜兒,他是黃世仁,我得給他幹活!
穿高跟的女妖精:哎呀,還帶強迫是嗎?你倆太重口味了吧。
圈圈:我覺得我有必要把你拉黑了。
穿高跟的女妖精:別別……
之後田圓把倪鄒凱收留自己的險惡用心給說了,一把皮一把淚,全是心酸呀,當然孫勍在電腦那邊是看不到的,也是全然無視的。
穿高跟的女妖精:太萌了,太萌了。全是梗,寫成文一定火!!!
圈圈:姐姐,你到底聽我說了嗎?
穿高跟的女妖精:當然聽了呀。哎呀,不和你說了,我要去吃飯了。
田圓壓根不知道,孫勍把自己打發掉後,火速點來“田小受養成群”,把剛才的聊天紀錄一字不拉的全都貼了過去。田圓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又被班裏的腐女們YY的屍骨無存。
中午吃完飯,田圓在家裏沒事幹,給唐偉打了個電話,彙報了下自己住在倪鄒凱家,讓唐偉帶着唐薇來烤串店,仨人好好吃一頓,田圓要哭訴這兩遭遇的非人待遇。
唐偉聽完田圓的敘述後,突然扯着脖子喊了一句:“小薇,田圓跟人同居了!”
“我去!你能不給我造謠嗎?”
“不是事實嗎?”
“呃——好吧是。”田圓沒底氣的說着。
“圈圈,圈圈!你跟人同居了是嗎?那人長的帥嗎?有照片嗎?你們什麽時候去荷蘭”唐薇跟小炮筒似的,一連串發問差點把田圓給崩暈了。
“你們這些女的怎麽聽風就是雨呀!”田圓怒了,“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倆不可能!”
“哥。我們什麽時候去看圈圈。”
“這兩天太熱,周一吧。”
“好!”
唐家兄妹聊夠後,終于想起了田圓,唐薇興奮地問着:“圈圈。把地址告訴我。快點。”
“做夢!”田圓氣呼呼的挂了電話,自言自語着:“我去,我都認識一群什麽玩意兒呀!”
玩了一下午的祖瑪,到了四點多鐘田圓困得是在難受了,又跑回去睡覺,一直睡到六點多鐘倪鄒凱回來。
倪鄒凱站在田圓床邊,看着睡得直流口水的田圓,皺了下眉毛,伸出一只手指頭,戳了下田圓腮幫子。
“我去!”被驚醒的田圓,怒視倪鄒凱,“你丫有病吧!”
“沒死。”
“死屁!”田圓坐在床上打着哈欠,“午覺都睡不踏實。”
“我以為你從早上睡到現在。”倪鄒凱看了下表:“就午睡而言,也略長。”
“長屁,我四點才睡的。”田圓打着哈欠扯過床邊的T-shit穿好,“幾點了?”
“六點半。”倪鄒凱報時,又道,“我餓了。”
“吃吃,就知道吃。”田圓絮叨了兩句,穿上拖鞋,踢踢踏踏往廚房走,“昨兒還剩下點菜,我随便做了呀!”
“可以。”
田圓炒了個雞蛋西紅柿,又把昨兒剩下的菜随便熱了下,就給端上來了。
明顯是糊弄的晚飯,可倪鄒凱吃的還是挺高興,起碼沒表示不滿。吃完飯,倪鄒凱特別自覺地起身就走,田圓一把拉住:“喂,你這拍拍屁股走人的毛病,能改改不。洗碗去。”
倪鄒凱點點頭,笨拙地收拾好碗筷拿去廚房,田圓屁颠屁颠跟着去監工了。雖說昨兒才是第一次洗碗,今天倪鄒凱這熟練度明顯就有提高,就是洗滌靈放的還是太多了。
“少放點,你以為刷試管!”田圓在邊上數落着,“水不要錢呀!你懂不懂浪費水是可恥的,一會兒你兒子沒水用,你就哭去吧!”
“女兒。”
“啊?你想要女兒?”
倪鄒凱看了田圓一眼:“女兒不羅嗦!”
“擦!”被變相說絮叨的田圓,不忍了,轉身出了廚房,躲回卧室去玩電腦,一晚上沒搭理倪鄒凱。
第二天一早,田圓又被強制從床上來起來,頂着黑眼圈,意識飄忽的田圓,給倪鄒凱弄了個荷包蛋糊弄了事。
早飯做好,田圓都沒帶給盛盤,就跑回去睡覺了。田圓躺下沒多久,就又被倪鄒凱給扯醒了。
田圓迷迷瞪瞪坐在床上,感覺倪鄒凱往他脖子上套了個東西,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下眼,可因為實在太困,壓根就看清。等倪鄒凱手一松,田圓倒在床上又睡着了。
睡到11點多的時候,田圓被手機吵醒了。
田圓摸過手機,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閉着眼睛接了電話。
電話是田老媽打來的。田老媽終于在兩天後,想起了自己還有個兒子這事。一聽說田圓住到了同學家,田老媽懸了五分鐘的心,可算是放下。囑咐了幾句要和同學好好相處後,就匆匆挂了電話,又奔去海邊,和田老板鴛鴦戲水去了。
被電話鬧得,田圓也沒了睡意,索性起床。一睜眼,田圓這才發現,腦門上被人貼了張黃紙,脖子上還被挂了把鑰匙。
扯下紙條,看着上面用紅筆歪歪扭扭寫的字,田圓嘴角抽搐。
這是備份鑰匙,你去買菜。晚上我想吃食堂的小土豆丁。
倪鄒凱
“擦!你以為我是僵屍呀!貼這鬼畫符!”把紙條一團,往地上一扔,“土豆丁,土豆丁,就知道土豆丁。你個土豆腦袋!”
低頭看下脖子上挂着的鑰匙,田圓更郁悶了:“你妹呀!你以為我三歲小孩兒呀。深井冰。”
罵歸罵,田圓還是爬起來去買菜了。當然那個丢人的挂脖鑰匙,已經被田圓取下來了,臨時按着在自己的鑰匙扣上。至于倪鄒凱說的什麽小土豆丁,田圓回想了半天:“我去,他說的不會是食堂那個雞肉沒多少,土豆一大堆的黃瓜炒雞丁吧!”
因為田圓回憶起,有次午飯的時候碰見倪鄒凱,指着雞丁,跟大廚說:“我要那個土豆丁。”
“這是雞丁。”
“我要這個土豆丁。”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時候掃了一眼
最後那個雞丁土豆丁,是真事,我同學就是這麽和大廚說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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