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爺的人
告別大俠,陳酒兒一步三回頭的跟着君衍走近了他們之前的住房。
關門之際,君衍還不忘拜托風湛言道:“大俠,有勞你下樓告訴掌櫃的一聲,不用幫忙尋人了,另外,在下剛才不小心弄壞了幾扇門,會記得賠給他的。”
風湛言大俠,自然是應了下來,謙謙施禮過後就下樓去了。
他一走,君衍就撕下了剛才一直溫和的笑容,退回屋子裏。狠狠的關上了房門,回頭看着那個正雙手捂胸戒備的看着他的陳酒兒,笑容猙獰:“你跑啊!怎麽不跑了?”
她怎麽不想跑啊!她也要跑的了啊!
一進門開始,她就琢磨了逃跑,跳窗?拿簪子刺如月脖子上來威脅君衍?這些她都想了,也都被她一一否決了。那大魔頭武功那麽高強,她要是再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豈不是找死嗎?
念此,她只有苦着臉實話實說:“我腿軟了……”
“呵,你現在倒是誠實。”君衍說着,已經一步一步往她那裏走去,深邃的黑眸裏滿滿的全是惡意。
“公子啊!小的知錯了!”待到君衍走到她面前了,她又用出了之前那招,跪地抱住了他的大腿,然後拼命擠着眼淚:“小的也是念師心切,你又不放我離開,我就只有逃跑了。小的從小就和我師傅相依為命,現在他失蹤了,我這才下山尋找。本來就是心急如焚,擔心着那老酒鬼的安危,當然待不下去了!嗚嗚……”
別說,陳酒兒這段話倒是含了三分真意,一直以來相依為命的師父不見了,她本來就很擔心。剛才被君衍一驚吓,看他踹門而入的氣勢,生怕他要害了風湛言大俠的命。如今這麽一求饒,委屈的就真擠出了幾滴眼淚。
原以為是陳酒兒在裝模作樣,君衍根本沒把她的話和後面的哭腔當成一回事。結果,當他低眸,準備擡腳踹開陳酒兒的時候,看見她紅紅的眼眶和水漉漉的眸子,卻突然愣了愣。
擡手摸了摸下巴,他的黑眸裏滑過一絲氤氲的神色,抓着陳酒兒的後襟,他很幹脆的把她提溜到了他的面前,讓她不得不站了起來直視着他。
“酒兒啊!”他喊着她的名字,一如她沒逃跑前那樣溫柔呢喃,嘴角綻出的邪笑仿佛地獄之蓮,雖說是美麗豔豔,可是卻帶着陰寒和狠毒:“剛才爺為了逮你,可是丢了臉面的你知道嗎?”
陳酒兒不知道君衍去一樓大堂,還以為他說的是和風湛言的事,所以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只乖乖點頭認錯:“公子,是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她已經預料到君衍肯定會用磨人的手段來懲罰她了,如今只有先認錯,祈盼着待會兒的懲罰可以輕些。
“哼!下次你再跑,爺就直接拿繩子系你脖子上,再出去溜兩圈,這狗狗不聽話,就得這麽做!”君衍眯眼半威脅的說着,眼神已經在陳酒兒的脖子上流連了,那模樣,似乎真的在考慮這栓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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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酒兒縮了縮脖子,看着君衍的眼神越發無辜,心裏也越發覺得君衍是個喪盡天良的人。
君衍又是冷哼,不過看見陳酒兒那恐懼他的模樣,心裏順暢了很多。坐了下來,他順手倒了一杯茶,一邊問:“你說要尋師,可知道你家師父在哪兒?”
居然沒說怎麽懲罰她!陳酒兒松了一口氣。
“山下的李寡婦說了,她最後見到師父的時候,師父正嚷嚷着說要去見江湖第一美人兒,十幾年了,他也該去追尋自己的愛情了!然後李寡婦追着他,一路把他揍到了城外,他就往這條路跑沒影兒了。”
平靜的敘述過後,陳酒兒還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這條路也确實是往江湖第一美人兒所在的藏劍山莊去的。”
君衍笑了。
笑的眉眼彎彎,純良可愛:“酒兒啊!你在逗爺笑對嗎?見爺生氣了,所以講了個笑話讨好爺嗎?”
君衍一笑,絕無好事!
陳酒兒看着他那人畜無害的笑容,驚恐的後退了半步:“公子……我……我說的是大實話啊!”
“爺看起來像是那麽好騙的嗎?”君衍瞬間變臉,陰測測的盯着陳酒兒:“你口口聲聲說你師父一無是處,只是個猥瑣的酒鬼大叔。那他憑什麽癞蛤蟆想吃天鵝肉,追求江湖第一美人兒這種事他再年輕十歲都不可能。不過是酒鬼的一句胡話,可以當真?”
“可以當真。”陳酒兒肯定的點了點頭,這次不怕君衍,盡管他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可她說的都是實話。
君衍的氣焰又沒了,從陳酒兒的眼裏,他看不出她在說謊,只有篤定。
君衍不知道,陳酒兒的師父,醉酒過後就會說真話,就喜歡回憶他以前的事。有一次醉酒過後,他和陳酒兒說過:他原來一直喜歡江湖第一美人兒,苦追了很久,好不容易有點戲了,結果撿來了個拖油瓶!因為這個拖油瓶,江湖第一美人兒都不搭理他了,之後幾經波折,他成了閑雲野鶴,那美人兒也和他再無緣分了……
她知道,那個拖油瓶說的就是她,所以愧疚于心,她曾勸過他師父再去追美人兒。他師傅說:“不急不急,等你長大了,我再去找她。”
而師父失蹤的前一天,是她十六歲的生辰。
君衍只猶豫了一小會兒,就拍案而起,走到了陳酒兒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的見眉不見眼。
“酒兒啊!既然你已經是爺的人了,那麽陪你去找師父什麽的,也是應該的。你明說就好,以後不用再上演逃跑這招兒來拐彎抹角。”
陳酒兒:“……”
突然有一種前景堪憂的壓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