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俠皆是浮雲
她的緊張，風湛言看在眼裏，卻還是斂眸直言道：“酒兒姑娘，在下就直言了吧……今天找你，就是想問問，你是否不情願在君公子身旁伺候？若真是這般，那在下可以幫忙替你找回自由身。”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自由身？”
之前心裏的忐忑現在都化為了質疑，陳酒兒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大俠，心裏卻一點頭緒都沒有。不知道大俠為什麽要對她這個小丫鬟這麽關心，也不明白，他怎麽知道她是不情願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好，她不相信這全是因為他的心善。
風湛言輕輕勾唇，溫和道：“實不相瞞，其實上次的時候，在下就想告訴姑娘了。在清水鎮的時候，我曾路過一個茶鋪，那裏的小二告訴在下，有一男一女的一對主仆擄走了一個小姑娘。我一句追查，最後才發現，酒兒姑娘和那名女子……”
所以，風湛言已經調查過她了？那麽，君衍的身份……
“大俠，我待在公子身邊，并沒有什麽不情願。你說的那名女子我也不清楚。”陳酒兒連忙否定，“之前我就對你說過，我是走投無路之下被我家公子所救。你說的茶館和小二，我都不清楚。”
現在尋師的事剛有點眉目，若是在此時，君衍的身份被發現了，那麽他們之前不就白忙活了嗎？說不定，她還會被君衍帶着開始什麽逃亡之旅，那樣的話，她的師父何時何日才能找到呢？
陳酒兒分不清身邊的人對她的好，是真是假，但是師父說過：如果可以達到自己的目标，被人利用一下也沒關系。
就算是君衍想要利用她，為了找到師父，她也甘願被利用。可是這個大俠就不同了，天知道，大俠是想利用她還是想害君衍呢？跟着大俠雖然腰板挺得直，但對于她尋師的事，卻沒有幫助。所以，現在她還不信任這個大俠，選擇了站在君衍這邊。
對于她的回答，風湛言有些詫異，不過那只是一瞬的事。快到她都還未看清，他就已經收斂了表情，只淡淡道：“既然酒兒姑娘都這麽說了，那就是在下多慮了。”
只是他的冷淡，又讓陳酒兒心裏有些不自在了。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情緒，別人關心自己的時候，自己不願意領情；別人感覺無所謂的時候，自己心裏又開始不舒坦。
說不清這是什麽感覺，陳酒兒只是扯唇笑笑：“多謝大俠的關心，如果我真有什麽事兒需要幫忙，一定自己主動就來找你了！”
風湛言也只是笑，很快就恢複了之前的溫潤模樣，和她說着客套話。剛聊了幾句就有小厮來尋，說是莊主找他有事，于是先走一步了。不過他轉身離開之際，陳酒兒沒有看見，他那深沉如墨的眸色。
陳酒兒目送風湛言離開過後，就收斂了笑容，一個人慢吞吞的走回自己住的院子。
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你站在我面前我卻不能說我愛你，而是大俠就在眼前，而我卻要去投奔大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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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院子的過後，陳酒兒就很自覺的先去了君衍的屋子。
剛一進屋，還沒開口說話，坐在桌旁的君衍看見她，就俊眉一挑，似笑非笑道：“爺還沒讓如月去接你回來，你怎麽自個兒回來了？”
“不回這兒，我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
雖然是存着認錯的心思過來的，可是剛才被大俠的事那麽一鬧騰，她情緒有點小失落，說這話時也是有氣無力的。
她垂下的腦袋瓜，君衍看着很是不順眼，不由自主的就站起來，走到了她的面前戳了戳她的腦袋：“爺不就調戲你兩句話嗎？剛才不聽話的亂跑也就算了，這會兒回來了，怎麽還給爺臉色看了？”
他戳她的時候，用的力氣不大，卻讓陳酒兒感覺腦袋暈乎乎的，胸口也悶得慌。她連忙退後兩步，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頂，委屈道：“小的哪兒敢給您臉色看啊！”
也不知是因為她的動作還是她說的話，反正君衍看着她那小樣兒，就不屑的輕嗤了一聲：“沒給爺臉色看？難道看你的美色？”
“看我還不如您自個兒照鏡子。”
“也對。”君衍點了點頭，很是認同她的這句話，然後轉身又回去了桌子旁坐着，偏頭看着她，問：“你現在來這裏，是同意爺之前說的話，準備來這裏睡了？”
“當然不是！”
君衍也知道肯定不是因為這個，于是保持沉默，等着陳酒兒下一句話。
陳酒兒站在屋子中間，面前的兩只小手有些緊張的交織着，圓溜溜的黑眸望着君衍，那眼神像極了山林裏無辜的小鹿，“那個……剛才，我遇見風大俠了。”
君衍的眉頭又是一挑：“怎麽？你倆剛才湊在一起談情說愛了？”
自動忽略了君衍後面那句話，陳酒兒繼續道：“風大俠他之前路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茶館，小二告訴了他，我們一行人的消息。他剛才就問我，我是不是被你擄來的。”
“倒是個熱心腸的大俠。”君衍贊許的點了點頭，一點兒都看不出自己身份被懷疑的緊張，還笑着打趣道：“按照戲文裏的發展，現在應該是英雄救美，還可以促就你倆的花前月下啊！”
陳酒兒沒感覺到有什麽花前月下的氣氛，只實話實說：“我是來找師父的，不是來找英雄的。”
“如果你把所有事全盤托出，那個大俠肯定會幫你尋師，那個時候你師父和英雄就可以兼得。這樣不好嗎？”君衍一邊說着，看着她的眼神也越發深邃，像是要把她的心思都給看穿。
“如果我把所有的事全盤托出，告訴大俠你是冥教教主，那個時候你會心善放過我嗎？”陳酒兒反問道。
“當然不會。”
她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那不就得了。”
要是她真的對大俠說了君衍的事，最後害了君衍。以君衍的狠毒和氣度，肯定會記恨她的。她可不敢保證，正派的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拿下君衍，攻下冥教。到時候，說不定還沒等她找到師父，她就先被君衍咔嚓咔嚓了。
這，就是她為什麽失落的原因了。大俠什麽的，在大魔頭面前，都是浮雲啊，浮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