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我以為我和級花肯定完蛋了,不怪我會這麽想,別看我好像混的蠻開的樣子,其實我真正的實戰經驗也就這一次,以前都有我爸媽管着呢,再說自己對班上那群女生實在提不起興趣,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女的,一直到後來發現自己看毛片時有正常反應後,才放下心來。我一直在糾結于回去怎麽和宿舍的那一群“狼們”交代,總不能實話實說自己臨陣脫逃吧?那我在學校裏就真不要混了,我還在思索一個完美的借口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一看,居然是級花打來的,說要和我談談,談就談吧,于是一大早我和她兩個人約了個地,坐了下來,開始了談判。

事情永遠是出乎意料的,就在那一天我深刻的體會到了某位偉人說的‘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至理名言了,級花和我說,她昨晚就想試探試探我,看我能不能把持的住。我聽了,只想破口大罵,有這麽試探的嗎?!“如果我昨晚一下子沒把持住怎麽辦?”接着,讓我不敢相信的是,她居然從身後的包包了取出了一瓶防狼噴霧劑出來,我看到這裏,簡直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我直接拍了桌子要走人,她急忙拉住了我,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啊!不停的對我說,她錯了,她知道我是好人了,是全天下最好的好人了,看在她都這樣昧着良心了,我也不能做的太過火了,再說自己心裏對她還是有感覺的,算了,算了,誰能沒有過錯呢?雖然她做的過分了點,正所謂好男不和女鬥,自己一個大男人欺負她做什麽,雖然說心裏氣消了一大半,但總不能讓她這麽好過了,仍板着一張臉看着她,她急忙賠着笑臉哄着我,一直到吃過午飯,我才舒服了。

回到寝室才發現幾頭狼都還在睡着,我心情愉悅的大吼了一句:“幹嘛呢!一個個,睡死算了!”二娃首先響應了黨的號召,眯着個眼睛望着我,笑的賊奸:“舍得回來啦?”“是啊!是啊!怎麽?羨慕啊?自己趕快找一個啊!”他長長嘆了一口氣:“誰能有你那福氣啊!”四愣子從被窩裏探出了他的頭,“味道咋樣啊?”四愣子就喜歡看毛片,還喜歡研究人家爽不爽的問題,每次都會被人罵,罵完後再繼續問,真不愧為四愣子,當下,我沒好氣的說道:“就和你看毛片一樣!”這話我可沒講錯,就光看到了,爽不到,可是在他們看來,卻是另外一番意思,一個個直說:“還是三子強!”對于這種稱贊我向來是來者不拒的,笑眯眯的接受了。

當天晚上,我和舍友們一起吃飯,大刀一個勁的喝酒,還勸我喝,看他那樣總覺得有點不對頭,他似乎有點喝高了,舉着酒杯沖我說道:“你小子,有福氣,有了我們級花,你要是敢對她不好,小心,老子宰了你!”我聽着心裏突然冒起了寒意,這是怎麽回事?我拿眼睛詢問二娃,他沖我使了個眼色,我笑着舉起杯子,沖大刀說道:“好!到時候你不宰了我,我都宰了自己!”大刀放過了我,又開始灌起了酒,嘴裏還囔囔着什麽,我把二娃抓到了外面,“怎麽回事?”二娃看着我,“你不知道?大刀他喜歡級花啊!”看着二娃不可思議的眼神,貌似這應該是一個全體人都知道的事情一樣,他喜歡級花?那我算什麽,搶了兄弟的女朋友?二娃看了我的反應,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安慰道:“沒事,誰讓級花喜歡的你呢!。。。。。。你現在知道了,以後對人家好一點就成。”我搖了搖頭,早知道大刀喜歡,我做什麽她男友?我對她也就有點感覺而已,還沒到喜歡的地步,我是不是太對不起兄弟了?二娃看我沒反應又說:“你不要想太多,大刀沒有怨過你,也不生你的氣,他說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你們兩個都快樂。”我笑着錘了他一拳,“怎麽這麽慎得慌。。。。。。他以為在演八點檔啊?”我們兩個都笑了,不管怎麽說,既然已經成了這麽一副局面,那就繼續維持下去吧!我只能加倍的對她好了,合着我兄弟的那份。

很快就到了上大學以來的第一個假期,我與她雖然都是本地人,但也不好走的太近,再加上我們各自的同學都紛紛回來了,自然有着各種應酬,算一算時日,我們竟有十幾天沒見了,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更何況我們,便想着,不管怎麽說,今天都要見她一面了,我和她約好在市中心的廣場見,下午去幹所有情侶都會幹的事——看電影。

這一天的約會可以說是平淡無奇的,我們看的是一部愛情電影,放了一個開頭後,我就大概猜到了結局,便對故事的發展毫無興趣了,看的昏昏欲睡,看了一眼坐在我邊上的她,看的津津有味,我就不明白了,這種電影怎麽會有人喜歡看呢!

就在我眼睛快要閉上的時候,電影終于散場了,級花拉着我的手興高采烈的說着電影裏的情節,我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着,其實看她這樣小女生的樣子,心裏還是很受用的,要說喜歡,大概還是沒有吧!我這個人其實有一點冷血,大有一種隔岸觀火的味道。她看我似乎不太想搭理她,也就不再說了,我很喜歡她的這種性格,不吵不鬧,識時務,我們又在她家門口的小店坐了一下,就分開了,當然了,分開之前免不了的一個法式深吻。

一個人往回走的時候,細細回想,我對這一天還是比較滿意的,我不急着回家,家裏沒人,大年初六家裏人全去走親戚了,就留我一個人在家看家,我一步三晃的往家走,我想如果我沒有不急着回去,如果我沒有送她回家,後面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在遠處的小路上有一個身影跑着,他似乎很累,不停地喘着氣,我覺得自己都能聽到他的喘息聲,如果沒有看到他的臉,我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忘了他,有些人有些事,只要真正到了你面前的時候,你才會發現你不是不記得了,而是深深的印在了你的腦海裏,只是藏得太深,讓你找不到罷了。我當時看到他的第一反應是,他可真衰,因為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跟着幾個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追他,為什麽我每次碰到他,他都那麽倒黴?難道我是一顆掃把星?

我發現我每次遇見他,都會發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自己不像自己了,這樣想着的時候我已經拉起了他的手,飛快的向前跑去了,他沒有任何抗拒,任由我拉着,還好我對于這一帶比較熟,東拐西拐的,就把後面的人給甩掉了,而我也直接帶人進了我家。一直到關上門後我才松了一口氣。我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那個男子,笑了笑:“為什麽每次遇見你,你都很倒黴?”他沒說話,一直在大口的喘着氣,突然他手捂住了嘴,擡腳向室外沖去,我想拉住他,卻沒夠着,接着就聽到門外響起了嘔吐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進來,低着頭,微紅着臉對我道歉,“對不起,我跑的時間太長了。。。。。。”他磕磕絆絆的聲音越說越小,直到最後的安靜,見我沒反應,始終低着的頭悄悄擡了起來看了看我,又低了回去,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突然覺得他很像第一次來公婆家的小媳婦,越看越像,不經意的就笑出了聲。

他擡頭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止住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還記得我嗎?”他盯着我的臉看了良久,眉頭緊緊的皺着,我被他的表情氣到了,我就這麽不受人待見嗎?就在我要發飙的時候,他遲疑的點了點頭,我覺得他大概看出了我非常不爽,為了證明自己真的認識我,急忙說道:“你是平安夜那晚的。。。。。。那個人”

我點了點頭,其實人家不記得我原屬正常,可是我不能接受一個我一看到他記得他,而人家不記得我的人,最可惡的是我提醒過他兩次,他居然還不記得我,這對于我來說絕對是一種恥辱。不過到最後他還是講出來了,對此,我決定原諒他了,另外,我也發現了一件事情,我似乎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告訴過他我的名字。我看着他,鄭重的說道:“韓辰芗,我的名字。”他輕輕地跟着念了一遍,聽到他軟軟的聲音吐出了韓辰芗這三個字時,我覺得我心跳慢了一拍。我故作鎮定的對他說道:“進來啊!站在門口做什麽。”

他詫異的擡頭看了我一眼,說道:“我要走了。。。。。。”“你現在就走?他們還在找你呢!”我恐吓的說道,他似乎真的挺怕他們的,聽我這樣一說,想了想,還是站了進來。我關上門,他就站在門口不動了,我看着他,覺得他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我從櫃子裏拿了一雙拖鞋遞給他,“那,換上吧!”他還在猶豫着,也不看那鞋,就站在那裏。一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他居然只穿了一件襯衫外面加了一件外套,而且外套一看就不像他的,那麽的不合身,就像吊在身上的一樣。下身就穿了一條破破的牛仔褲,腳上穿了一雙全是洞的旅游鞋,我不明白,這樣的天氣他不冷嗎?他父母難道就不知道給他買兩件禦寒的衣服?

我皺了皺眉,雖然我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會同情心泛濫,但看到在這樣一個深夜以這樣裝扮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後,心裏還是升起了濃濃的憤怒,對他的,還是對他父母的,我無從辨別,我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我不應該和這樣的人有接觸,今天晚上遇到的那一群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不管他是出于什麽樣的原因與他們之間有了交集,我都不應該惹上,我雖然會調皮,會搗蛋,但不管什麽事,我都有原則,底線是絕對不能碰的。他大概也不想牽連我,一直在猶豫,我想我應該找一個好一點的借口把他打發掉。

可是就在這當口,我發現他開始脫鞋了,他大概考慮清楚了,在白色的白熾燈下,我發現他臉的顏色比燈還要白,唇色仿佛都淡的沒有了,他的手上全是凍瘡,有的都已經開裂了,綻崩出血來。就在他鞋子要脫下來的瞬間,我開口了:“要不。。。。。。”我沒有說完,我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手一頓,就在他動作停頓的那幾秒鐘,我改變了注意,我笑道:“要不出去買點晚飯吧!你還沒吃吧?”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又繼續剛才的動作,當他鞋子脫下來的瞬間,我才發現他的腳比他的手好不到哪裏去,也全是潰爛。他看了看腳邊的鞋子,并沒有穿上,考慮了一下,擡頭看我,說道:“有抹布嗎?”我被他的問題問的一愣,抹布?為什麽會要那種東西,莫名的點了點頭,我便沖進了廚房,要找抹布,可憐見的,我竟不知道抹布被媽媽放到哪裏去了,我沖外面說道:“我找不到抹布,你看看還有什麽能代替啊?”“沒關系,能包住腳的就可以了。”“包住腳?為什麽要包住。。。。。。”我話說到一半,終于反應過來了,他是覺得自己的腳上全是髒東西,所以要包住,不想讓拖鞋變髒了,我突然有些無力,我剛剛還在想怎麽讓他離開,可是現在他竟然怕弄髒鞋子,而要布包住腳,我頹然的從廚房走了出來,“沒關系,就那樣穿吧!”我想盡量表現得正常一點,可是我知道他大概還是看出了,因為他聽到我的話後,本還想說些什麽,看到我的臉色後,只咬了咬嘴唇,然後就穿上了鞋子。我想告訴他我生氣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我自己,我幾次張了張口,終于還是沒有說話。四

Advertisement

我發現很多時候不能想當然的,我以為他必定是生在窮苦人家裏,就一廂情願的以為他會燒飯,雖然他直白的和我說了他不會,我卻以為他是謙虛,等他去了廚房後,我才知道,原來他是真的不會燒飯,比我這個大少爺還不如,我至少知道炒雞蛋的做法,他連先熱鍋都不知道,我很無語的看着他,說:“要不,叫外賣吧?”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吃過了。”什麽?我大吃一驚,你吃過了?“那你怎麽不早說?”我邊說邊将廚房裏的用具随手一扔,拉着他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沒吃呢!吃過就好了,不要忙了。”

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很拘謹的人,在客廳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看着他,嘿嘿一笑,“坐呀!”我随手翻了翻眼前的碟片,問道:“你看哪部?”他也不回答我,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一動不動,“我有那麽可怕嗎?”他趕緊搖了搖頭,怕我不相信似的,說道:“你是大好人,是我見過最好的人。”我笑了,又一個昧了良心的人啊!但是他這樣說,我竟沒有覺得不開心,我随便取出一張碟說:“就這張了,你覺得我是好人就好,今天晚上就我這個好人陪你過年了。”說着,将碟片放進了放映機,在臨開始前,我向他招了招手,“你那裏不好看,坐這來”我指了指手邊的位子,他略一遲疑,便移了過來。

影片開始放映了,我将燈全關了,只留下電視的熒光在面前跳動着,這是一部幾年前的賀歲片,我已看過幾次了,這次又拿它出來,純粹是因為真的很無聊,便想着随便看看吧!沒有想到這個男孩看的那麽仔細,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熒幕,在這種情況下,他似乎不再是平常的那個膽怯,不善言辭的男子了,他在這樣的燈光下,竟有一種馬上就要消失不見的感覺,我輕輕伸手過去握住了那挺得筆直的不足一握的腰,向後緊了緊,我的手碰到他的一瞬間,分明的感覺到他肌膚的收緊,瞬間又恢複到了正常,就連我向後拉他時,他都沒有反抗,便向後倒了過來,此刻,他的頭就在我的旁邊,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呼吸時吐出的氣,整個房間裏只有電視機發出的聲音,我們兩人安靜的坐着,雖然沒有什麽,但無故的就是覺得安心,沒有錯,就是安心。

莫名的我竟然睡着了,等我一覺醒來,他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電視機的聲音,陪着昏暗的光,讓我一震,他去了哪裏?我急忙下了地,剛醒,人還沒有清醒過來,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并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了沙發上,一下跌落到了地上,胳膊就撞在了茶幾上,估默着青了,我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一句疼剛要出口,就看到一個人影拿着一床被子出現在我的眼前,便硬生生的将話咽回了肚子裏,沒辦法,做人得低調啊!不要問我為什麽會想到這句話,只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腦子裏也就只剩這一句在徘徊着了,我想以一個非常帥的姿勢來結束這次的對視,我在腦海中過濾,簺選了良久,最後終于決定還是按正常方式起來吧!我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現在為我昨天的一時沖動後悔了,我得承認,剛剛醒時的那一瞬間,我腦海中閃過可一些不太和諧的東西,直接導致我沒有想到我身在哪裏,而跌落在地上,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這時窗外突然響起了很大的爆竹聲,是一個大大的禮花,亮麗的色彩把我的窗戶都印成了紫紅色,我被吓了一跳,“今天又不是什麽日子,放什麽炮啊……”我話還沒說完,不經意的一轉頭,他兩眼直直的盯着窗戶,我的聲音便漸漸低了下去,他像突然醒悟一般,沖我笑了笑,說道:“夜深了,我……我也要回去了……這就放到這兒了,”說着就把手中的被子放到了沙發上,我點了點頭,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他的頭一直低着,偶爾擡頭也只是飛快的看一眼就又低了下去,他一直都是這樣,似乎害怕與他人的對視一樣,我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也不介意,只想着趕快送他離開,就在他離開的時候,不經意的一眼看到他口袋裏露出了紅色的一角,當時也沒都想,直接就把人送走了了事。

一直到兩天後,要和級花出去逛街,壓歲錢拿了那麽多,總不好意思再開口問父母要,打開紅包一看,才驚覺竟少了一張紅票票,疑慮頓起,想起了那一天他臨走時的那紅色的一角,一個念頭頓時在腦海中産生,一種無盡的悔恨傳遍我的身體。

除了對性本惡的感慨之外,更多的則是對于自己的憤怒和自責,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肯定當作不認識他。

雖然只少了一張而已,但心裏總憋着一股惡氣難以宣洩,直接致使後面的寒假也沒過好,這麽丢臉的事情自然誰也沒有告訴,包括級花,心情不好那是一定的,級花可能以為是她自己的原因,竟對我百般謙讓,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暗暗下定決心要對級花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