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淪陷
趙長夏何曾見識過這麽熱情如火、妖嬈奔放的場面?
曲清江一纏上她,她便渾身僵硬,一顆心狂跳,比她執行任務時遇到敵人還緊張。
她口幹舌燥,腦袋仿佛有一根弦在左右拉扯,一會兒讓她順應本能親上去,一會兒讓她謹記紀律,守住底線。
趙長夏如一座雕塑般一動不動,曲清江感覺到了她的緊張,笑容越發誘人。雙臂一展,摟住趙長夏的脖子,一個吻輕輕地落在了趙長夏的唇邊。
趙長夏:“!!!”
腦中那根弦也不必左右拉扯了,因為在這一刻,崩斷了。心跳也在狂跳到一個點後,停了半秒;血液凝固了一瞬,以極高的溫度沸騰起來。
淡淡的桂花香混着酒的醇香鑽入趙長夏的鼻中,剛無比清晰的大腦似乎又有醉過去的跡象。
看着那張又紅又滾燙的臉,曲清江仿佛惡作劇得逞,吃吃地笑了:“六月,你的臉蛋好紅,身子也有些滾燙,是不是感染了風寒?你看我就說不要用冷水洗澡,與我共浴多好。”
趙長夏:“……”
不知道是不是被曲清江的言語挑逗多了,她對這些暧昧之言已經有些免疫。也就只有剛才唇角被親這事還會有些猝不及防,連自诩定力不錯的她也被勾得心神蕩漾,險些就真的主動回吻,與之纏綿下去了。
趙長夏稍微收斂心神,想到她們的動靜越大,才越能讓李氏、田氏聽到,于是她也猝不及防地将曲清江公主抱。後者果然被吓了跳,叫了聲:“啊!”
曲清江的叫聲很短促,她慢慢地理解了趙長夏的用意,便摟着她的脖子,故意大聲嬌叱:“六月,你突然這麽大力(地抱起我),吓到人家了。”
趙長夏臉上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聽到這話,她心情複雜,但還是配合道:“娘子不喜歡我這樣(抱着你)嗎?”
“喜歡,但還不夠。”
“那我輕點。”趙長夏輕輕地将她放回到床上,她便忍不住掩嘴笑了下,附在趙長夏的耳邊輕聲道,“六月,好好玩!”她又不再壓低聲音,“我們以後每晚都這樣好不好?”
趙長夏:“……,每晚都這樣(喝酒)傷身體,節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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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舍不得(酒)還是憐惜我的身體?”
趙長夏頓了下:“自然是憐惜你,身體最重要。”
況且“寒食特供春酒”就只有一壇,喝完就沒了。
曲清江讓趙長夏躺下,自己翻身爬上來,道:“你每次都這麽賣力(抱我),想來會很累,不如今晚,我來伺候一下你吧!”
說着要替趙長夏按摩手臂,捏到她上臂的時候,又會嬌聲呼道:“啊,六月,你這裏好硬!”
趙長夏:“……”
人的骨頭不硬,那哪裏硬?
曲清江按了會兒,道:“六月,你也動一下嘛,人家好累。”
趙長夏有種精神世界被污染的錯覺,她想投身“掃黃打非”大業,還自己一個清朗的內心世界。
她低聲問:“小娘子,你這些話都是哪兒學來的,無師自通?”
曲清江道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麽問,等她厘清自己這些話是從哪兒學來的之後,她剛才的所作所為也湧入自己的腦海中。
過了會兒,她厚如城牆的臉皮,登時變得薄如蟬翼,不待趙長夏再說什麽,她就羞得無地自容。
“以前……無意中……聽到我爹娘……”曲清江支支吾吾地解釋。
趙長夏輕笑了聲,曲清江覺得她是在笑話自己,又羞又惱地捶了她的手臂一下,壓低聲音命令道:“不許笑!”
趙長夏止住笑,道:“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今晚的動靜也不小,估計她們都不會好意思再聽下去。”
正好曲清江的酒勁過去,睡意上來,便順着趙長夏的話側躺下來。然而趙長夏還未來得及收回手臂,她便枕在了上面,她們的姿勢頓時就跟她睡在趙長夏的懷中一樣。
趙長夏:“……”
曲清江已經一秒入睡,她不好把人叫醒,想到今晚自己為了使得效果逼真一點,故意拿酒出來引誘曲清江也确實有錯在先,就這樣讓對方枕一下,彌補自己的錯吧!
她放平心态,準備睡覺,奈何她剛閉上眼就是曲清江親她唇角的畫面,登時什麽睡意都沒了,整個人又重新進入了一種打了雞血的狀态。
趙長夏悄悄轉過臉去偷瞄曲清江,她已經熟睡,最近頻頻蹙起的眉頭難得舒展,也好在她還年輕,眉間并沒有留下川字紋。
“怎麽覺得她消瘦了點?”趙長夏心想,擡起另一只手想輕撫曲清江的臉以确認其是否真的瘦了,但手剛觸及那嫩滑的臉,熟睡中的人便皺了皺眉頭,往她懷裏鑽了鑽,手臂還環抱着她的腰。
趙長夏一動也不敢動。
維持這樣的動作很長一段時間後,手臂便開始酸麻。趙長夏對此無動于衷,只糾結自己的心亂了,——被曲清江那個吻攪亂,感覺一切都無序了,仿佛內心世界一直以來的壁壘和秩序在漸漸崩塌,然後開始向着一個人淪陷。
——
毫無意外,曲鋒第二天就知道了她們昨晚鬧出來的動靜,而且聽說還是曲清江掌握了主動權,忍不住咂舌:“真不愧是我跟機杼的女兒,跟她娘一樣猛。”
說來慚愧,他因為身體不好,每次都會累得氣喘籲籲,還是樂娘她娘主動,才會有樂娘的降世……
他想到亡妻,心頭又是一陣悲戚:“機杼,我只怕很快便會去見你了。”
此時還有些無法從昨晚的經歷中自拔的曲清江走了出來,聽見他爹的自言自語,神色一變,顧不得再想那些旖旎的事,忙道:“爹,您胡說什麽?”
說這些喪氣話被女兒聽到了,曲鋒有些心虛,但他想交個底:“我只是怕你娘等太久了。”
“娘已經等了這麽多年,肯定不介意再多等幾十年的!”
曲鋒道:“可是我這病就是無底洞,我看過賬簿了,你也不用瞞着我了。”
曲清江心裏一慌,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穩住她爹。
曲清江及笄後,曲家的賬簿便已經交到她的手中了,曲鋒只會偶爾翻看一下。
但自曲鋒年前急病倒下那回後,他便沒再管過賬簿的事。也就是說,他不再過問家中的錢財之事,每天就只需好好休養,适當地運動一下,做些不會勞心勞力的事情。
/>所以曲清江以為他不知道,為了給他治病,曲家這些年的積蓄都快掏空了,只剩下那些田地、竹林和這座宅邸。
可是如今才開春,佃戶至少得到七月才能交租稅,在這三四個月裏,曲家的收益大部分來自曲清江的刺繡和那八畝菜地,僅靠曲家剩下的積蓄,是無法支撐那麽久的。
曲鋒不希望自己的身體拖垮了曲家,讓曲清江往後的生活變得更加拮據。
他經常想起他年幼時,家中的情況。那會兒他們家是曲氏一族裏最為風光和富庶的,也被劃為了一等戶。
後來他爹輪流當了一兩次裏正,每次收稅都得虧損不少,加上為了給他治病,家裏的開支漸漸就失衡了。等他年少重新劃分戶等的時候,他們家就在二等戶與三等戶之間徘徊。
再後來岳氏嫁了過來,夫妻倆一起經營這個家,加上減少了家裏的仆役,所以才慢慢地又攢了些積蓄。
如今,他的病情越發嚴重,他喝藥的時候是能喝出來藥材裏多了幾味名貴的藥材的。曲清江想瞞着他,但他就是一個藥罐子,喝了這麽多年的藥,還能喝不出來?
曲鋒覺得“富不過三代”這話就是一根刺,他怕曲家真的富不過三代,若因為自己拖垮了曲家,那些外人絕對會把曲家沒落的原因歸結于曲清江,覺得她就是一個敗家女,他将曲家交給她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為了讓曲清江往後能少受些壓力,他認為在他的病這事上就該及時止損。
曲清江辯解道:“趙太醫并未收診費,看爹的病也無需多少錢……”
趙太醫免費出診的事情,曲鋒知道,他也清楚這是因為趙長夏給了趙太醫抵得上診費的好處,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趙太醫開的藥太貴了,還是吃以前的藥吧!”
“爹,我可以刺繡,您根本不需要擔心。”曲清江道。
“年前的時候,你沒日沒夜地刺繡,因為心疼油錢,特意只點了一盞燈,第二天起來,眼睛遍布血絲。長久下去,你才三四十歲,這雙眼就比那六七十的老人還要模糊了。”
曲清江記得趙長夏也說過類似的話,她一個恍惚,沒有立馬反駁曲鋒的話。
曲鋒道:“聽爹的,我的身體情況,我自己還沒有數嗎?油盡了,燈也會枯,總有這麽一日,何必浪費錢?”
曲清江眼眶一紅,卻聽見趙長夏的聲音十分堅毅果斷地傳來:“油快沒了,添油就是,能添多少是多少。”
曲鋒詫異地看着走過來的她,道:“可是哪來的油?”
“把地賣了就有了。”
曲鋒臉色一變,倒不是不高興,而是想不到趙長夏有這底氣。
曲氏族人之所以要鬧出吃絕戶那樣的鬧劇,每天對曲家虎視眈眈,為的就是他所剩下的這點家業。他招趙長夏為上門女婿,為的也是替曲清江保住這點家業。
有的是人貪圖這些田産、宅院,而到手的好處誰還願意交出來?
雖然趙長夏是贅婿,但“他”其實也有一部分繼承權,當然,“他”若是死了,那麽財産也只能留給曲清江的孩子,而絕不能給外人。因而這麽大的肥肉擺在“他”的面前,“他”竟然說不要就不要嗎?
曲鋒有些懷疑趙長夏是不是不清楚自己也能繼承一小部分遺産的事情。不過他最終還是把趙長夏往好的方向想,畢竟真的有野心的人即使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一小部分遺産,也會盼着他早點死,好等曲清江孤立無援,再從曲清江那兒謀奪家産。
“田地乃根本,怎能說賣就賣?!”曲鋒道。
“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了命,再多的錢有什麽用?況且正是因為這些田地,您才會被族人鬧得這麽痛苦不是?将田賣了,他們見無利可圖,自然不會再虎視眈眈。”
曲鋒冷笑:“田地賣了,往後我們怎麽生活?你跟樂娘如何生活?”
“賣一部分,留一部分。就先賣我那十畝田吧!”趙長夏道。
這十畝田本就是曲家送給她的,如今曲家有經濟上的困難,她應該把田還給人家。
曲清江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行,你花費了那麽多心血,剛培養好秧苗要種,怎能說賣就賣了?況且你說過要做什麽試驗,也不能半途而廢。我那裏還有些積蓄……”
曲鋒之前一直不讓她用自己的錢,說是給她留着當嫁妝。如今她招了趙長夏為上門女婿,這嫁妝自然就派不上用場了。
曲鋒不知道她們的對話怎麽就從給他換便宜的藥,變成了變賣家産。雖然變賣家産是一種落拓的征兆,但他仍舊為趙長夏毫不猶豫變賣已經屬于她的那部分田而感到欣慰。
他沒有找錯上門女婿。
她們越是真誠,越是為他,他便越要替她們的未來考慮,這樣就更加不能讓她們輕易地将家業變賣了。
他忽然道:“田氏跟荊溪,讓他們都各回各家吧!田氏的契約還有兩年,但如今我也不需要她了。荊溪的話,最近不知怎的,幹活也有所懈怠,心思都不在曲家,反正契約上的時間快到了,到時候就讓他回荊家去吧!至于李氏……”
李氏是岳氏在世時替他納的妾,屬于這輩子都是曲家的人,平日還能幫忙幹點活,倒不用再額外給她工錢,因此她可以留在曲家。
曲清江愕然,但是她也沒有反對,只要李氏還在,那她爹就還有人照顧,田氏原本的活便由她分擔。
人事方面趙長夏不太清楚,因此沒有插嘴。曲鋒便當她們都默認了,決定等時機成熟,就放田氏跟荊溪回家去。
雖然曲清江沒再提變賣田産的事情,但她也拿出了自己的嫁妝來補貼家用,另外又接受了鹄山鄉一富戶的單子,每天都快三更天了才睡覺。
趙長夏寒食、清明的活動累積了不少獎勵,其中有十幾支眼藥水,加上之前活動攢的那些,幾乎都給了曲清江使用。
除此之外,她做任務也更加賣力了,——她就想着攢些成就點,盼着流動農貿市場或者激發別的任務能不能多獎勵這玩意兒,畢竟看着曲清江日漸消瘦,她這心裏實在是比自己退伍那會兒還難受。
而正好,系統也給她發布了第五個任務:
【育苗成功代表着水稻的幼苗期已經結束,接下來是水稻生長環節的重要一步,——插秧。請把握農時,在春耕結束前将成活的秧苗移栽到不少于10畝田中。】
[任務]将成活的秧苗移栽到不少于10畝田中;
[獎勵]超級農具*1
随機獎勵*1
她已經用超級龍骨車将水灌溉到那十畝田裏去了,再按照實驗田的指導耙田、施肥等,等再過兩日左右,就能插秧了。
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培育了秧苗的實驗田裏,忽然有一小部分秧苗的數據出現了異常。
趙長夏挑眉:看來對方繼上次得手後,忍不住再次出手了。
她拿出自己的超級鐮刀,準備去看看誰在侵吞她的資産。
作者有話要說:趙狼滅:方便面你過分了,親了又沒完全親是要急死誰?
方便面:反正不是你,你但凡主動點,子孫三代的名字我都給你們想好了。
趙狼滅:倆女的不能生孩子。
小醋缸:誰說的?我們群裏的唐嘴炮跟秦腹黑姐姐就生了,而且是一秒生産、無痛分娩,生完身材不走樣。
趙狼滅:人家的外挂給力,我的外挂只想讓我種田,我直接用泥巴捏一個,都比系統有用。
優培系統:……你們讨論歸讨論,為什麽要拉我下水?我沒有這能力還不是作者親媽的設定?
方便面:……咱們先別讨論別的,先争取9月拿個全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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