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趙矍的疑惑
祠堂後面是木板鋪的小路，公孫在木板上敲了幾下，就翻開一塊木板，木板下面是中空的，放了一個小盒子。公孫拿起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封書信，料子實在讓人熟悉不過——因為最近他們已經看到很多次。
趙矍道：“你別告訴我爹小時候就認識雲澤景？”
“木板明顯被人動過，原本的東西雲澤景應該拿走了。”公孫看了看小盒子，道：“盒子是舊的，這書信卻是新的。”
展開書信，上面只有一句話：小心林府管家。
趙矍與公孫面面相窺。
趙矍道：“這是雲澤景留下的，還是那個什麽落纓？”
公孫道：“雲澤景。”
趙矍道：“你信誰？”
公孫勾勾嘴角，道：“我只信我自己。”說罷，将信折了起來放進盒子，又放回原處。他拉了拉趙矍的手，牽着趙矍離開。
趙矍道：“我覺得……那林伯對你的關心不似作假。”
公孫點點頭，道：“林伯原名王忠良，是我外公年輕時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原本只是做個小厮，後來日子久了，便做了管家，他的婚事與他兒子的婚事均是我外公操辦的，不過他的兒子女兒卻不在林府做事。”
趙矍道：“你知道得倒清楚。”
公孫道：“我自是考量一番才來洛陽的。”
趙矍嘆道：“你便是嘴硬心軟。”
公孫笑了笑，又道：“我還有許多事情未對你說。”
趙矍搖搖頭，道：“你若是不想說，我也不會氣你。”他從始至今就沒有贏過公孫，唯一能贏的，大概就是他比公孫更喜歡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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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也不惱，還是勾着嘴角，淡淡道：“我不會一次說完，日後我們還有許多時間，你可以聽我一點一點說。”
趙矍與公孫相扣的手微微發緊。
出了祠堂，趙矍與公孫便看見林伯正在外等着兩人，見趙矍與公孫手扣着手出來，也并未說什麽，他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須，對公孫道：“老爺雖然走得早，小小姐也從未回來過，但是房間俱在，小公子明日也去看看罷。”
趙矍想到林伯讓公孫來拜祭祖宗牌位，公孫便挖了一張信箋出來，這老爺與小小姐的房間，是不是也有什麽貓膩？
公孫卻只是點點頭。
林伯又道：“客房已準備好了，小公子随我來罷。”
趙矍感覺有些怪異，微不可見的皺皺眉頭，公孫卻已經拉着趙矍往前走了。
夜很深，風很涼，公孫和趙矍躺在床上等太陽……
兩人都睡了一早上，不是很困，原本趙矍是想跟公孫聊聊天的，可惜窗外若有若無的沙沙聲告訴他——外面有人。而且公孫一副早料到有人的模樣，一進屋就一邊囔着“忙了一天好困啊，早點睡吧。”一面脫了衣服躺倒在床上。
比起窗外那武功蹩腳的不知名人士，公孫的吸引力明顯大上許多，于是趙大帥想也不想，扒了衣服就撲上床……
公孫平躺好，蓋上被子，閉上了眼睛……
趙矍：“……”
不過也真的不困，于是公孫沒一會兒又睜開了眼睛，明顯是睡不着，兩人眼對眼沉默了一會兒，公孫道：“把燈熄了吧，否則我很想一巴掌甩到你臉上。”
趙矍：“……”一揮手，燈滅了。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公孫與趙矍依舊與下人們以及林伯一起吃了飯。林伯說自己要去沿街店鋪看看，公孫便自己帶着趙矍去了老爺的房間和小小姐的房間。
帶路的是王福，也就是昨天開門的小童。
不過讓趙矍失望的是這次公孫沒有說“爹爹埋了什麽我挖出來看看。”
林府很大，老爺的房間也很大，格局與一般大戶人家的差不多，但是空空蕩蕩，房間裏空有櫃架，卻沒有擺放什麽古董字畫之類。小小姐的房間倒是依舊青蘿帳暖，擺放着一些女兒家用的梳妝臺，可惜連琉璃鏡都沒有。
王福道：“家裏的擺設都被幾位公子拿去變賣了，那些都是老爺小姐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了，真是糟蹋了，小公子日後可得要贖回來吶。”
公孫淡淡一笑，摸了摸他娘親的梳妝臺。
趙矍則是摸摸鼻子，心道：這幾個舅舅會不會也太不是人了，掏光了自己老爹，連自己妹妹房間的物什也拿去變賣了……這管家一家子也有些奇奇怪怪呀，昨日看見公孫回來那麽高興，也不像是作假的，可是……總有些怪異的感覺，是什麽呢？
公孫見趙矍深思，道：“莫想了，待事情解決了再去贖便是。”
趙矍“呃”了一聲，其實他想的不是這件事……
“我懂的。”公孫拍了拍趙矍的胸，道：“我既然與你一起，便不會在乎這些。”
在乎這些？在乎哪些？趙矍不明所以，不過見王福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正瞪着他跟公孫，他只好裝模作樣“咳咳”兩聲，道：“我知道了。”
天才知道他什麽都沒聽懂啊！腫麽這一路過來，他越發不懂公孫在想什麽了啊！
公孫卻是對趙矍的回答十分滿意，一邊摸着他的大手一邊道：“今日十五，晚上有集會，便帶你去瞧瞧熱鬧吧。”
王福的眼神立時有些微妙，道：“小公子也知道集會呀？”
公孫笑道：“以前時常聽我娘提及，卻是從未見過的，家中倒是有外公送給我的集會面具……不知如今還沒有？”
王福笑着點頭，道：“有的有的，集會上賣的糖糕可好吃了。”
公孫也笑，道：“那就好了，我有個朋友愛吃甜的，正好買些捎給他。”
趙矍看公孫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貍，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不過……是什麽呢？
趙矍道：“展昭愛吃甜的？”
“自然，他不但愛吃甜的，還喜歡吃辣的，只要是個味道，他總是想嘗一口的。”公孫笑道：“怎麽？醋了？我也給你買糖糕吃。”
趙矍摸摸鼻子，道：“我對甜的東西……”
“不要緊，吃着吃着就習慣了。”
趙矍打了個冷顫。
午膳依舊是那樣，不過廚房的大嬸燒了條魚，公孫又念叨了幾句展昭的事，無不可惜的嘆了一聲展昭的傷勢。
午後林伯拉着公孫聊天，說了些林老爺跟三位公子的事。
趙矍聽了一會兒，發現來來去去都是林老爺去世後三位公子如何争財，如何敗家，于是掏掏耳朵便靠在一處打起瞌睡來。
公孫倒是聽得很認真。
他的三個舅舅，一個叫林少君，是長子，最是好色，平日見到小妞都要去調戲一番，好在有賊心沒賊膽，從未做過什麽強搶民女的事來，就是時常去眼煙花之地，一擲千金，老爺在的時候也毫無收斂。一個叫林少傾，是次子，不僅好賭，還好豪賭，賭桌上一甩便是全身金銀，向來逢賭必輸，卻越輸越賭。一個叫林少昕，平日最喜愛玩弄花鳥，只要是種鳥，他都想據為己有，甚至有林府有專門的院子來養這些鳥，每一只鳥都價值不菲。
趙矍雖是打着瞌睡，這些話卻也都聽在心中。想了想，便覺得有了些計較。
怪不得他一直覺得有什麽不對，原來不對在這裏。
這三個舅舅雖然各有缺點，卻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然林府街上遇到的那個行人與林府的下人卻都将三人當做惡貫滿盈的壞人，這林伯口中念念叨叨，雖然算不得是抱怨的話，在旁的人聽來，只會覺得這三個舅舅真是十惡不赦。
等念叨完三個公子這些年的敗家事，林伯又說到他們勾結外人上。
林伯道：“我雖是老了，這府裏的事情他們卻總是會告知我一二的，那日小蘭看見他們帶了一男一女，看起來功夫不錯的人回來，交談甚歡，還請他們去了牡丹閣，想來聊的不是什麽好事。”
公孫沒做聲。
林伯又道：“我也暗自打聽了一下，這兩人是從幽州那邊過來的，可是那兩人看起來不太像是中原人，他們去了牡丹閣之後就消失了，幾位公子也不再回林府，而是搬去牡丹閣……我覺得不妙啊……小公子，牡丹閣是筠娘生前最喜歡的地方了，我做不了他們的主，你可得好好保護老爺留下的家産啊。”
公孫看了看林伯，點點頭，道：“林伯，你放心，林府的東西，我絕對不會讓別人染指一絲一毫。”
公孫的語速很慢，語氣也不硬，卻有一種堅定的魔力，林伯不覺抖了一下，道：“好，好好，這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雙更唷，有人表揚我麽(^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