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翠芙山莊（三）
公孫第二日扶着腰起來的時候，趙矍正在院子裏練拳——他心情一舒爽，就喜歡練拳。而白玉堂正坐在一旁飲茶，昨夜展昭吃得撐了，兩人也沒滾成床單，他難得早起。
公孫找到趙矍的時候，正聽到他與白玉堂聊得開心。
白玉堂道：“先生身體柔弱，如今這般便已十分難受，到時候可有你受的。”
趙矍道：“我已是憋了許久，昨夜也不敢動他，就是摸了摸他便睡着了……許是最近累得緊了，唉……”
白玉堂道：“看來你有得等。”
趙矍道：“……看來我得說服他弄些好藥，免得到時候我傷了他。”
白玉堂道：“那去說去，看我做甚？”
趙矍道：“不如你向他讨點，我總是不好說，怕是話一出口他就恨上我了。”公孫那脾性，他若是開誠布公，恐怕等他的不是溫柔鄉不是繞指柔，是不舉藥跟騰蛇鞭。
白玉堂想了想，道：“我去旁敲側擊，看看先生經過昨夜是個什麽意思。”
趙矍可憐巴巴道：“我生怕他今日醒來便鬧着要殺我，唉。”
公孫：“……”他有這麽可怕麽？
昨夜趙矍拉着他的手在他那裏摸了又摸，然後又解了他的褲子摸了又摸，等他軟了兩次腿，趙矍一點意思也沒有，他就任由趙矍抓着自己的手擦來擦去，最後就睡着了……若是不願與他做這些事，不舉藥跟騰蛇鞭昨夜就上床了，哪還需要等到今日？
公孫心中不爽，卻是默默退開去了。
後來白玉堂自己來了一趟，果然旁敲側擊了一番，公孫給了白玉堂幾瓶藥，道是那什麽的時候用的，午飯時再聞聞趙矍身上，果然是有他給白玉堂的那種藥香。
白玉堂何等聰明，見到公孫眯着眼睛看他，便知公孫心中有了計較，待展昭日上三竿睡醒，吃飽喝足，兩人便上路去了。
林盛德與花懷玉要去給歐陽春尋藥，一早便走了，盧方、徐慶與蔣平見白玉堂醒了，才說要帶歐陽春回陷空島，韓彰留下挖林府，他們先行一步。趙矍與公孫要去林府，于是幾人便分道揚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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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矍有些戰戰兢兢的跟着公孫，小媳婦兒一樣邁着小碎步跟着。
公孫走了一會兒，嘆了聲，道：“我沒有因昨夜的事情生氣。”
趙矍眼睛一亮，道：“嗯……真的麽？”
公孫道：“既然已經與你成親，這些事情也是人之常情，我為何要氣？”
趙矍笑道：“我就知道景之最好了。”
公孫擋住要撲上來的趙矍，又道：“不過我身子弱，不比白玉堂，你是知道的。”
趙矍道：“你放心，沒有你同意我絕不動你……我也不舍。”
公孫：“……你這呆子。”
趙矍一驚，道：“怎麽呆了？”
公孫道：“已經走到林府了，呆子。”說罷腳下一拐，進了林府。
林府雖然付之一炬，大體的框架還在，因此挖掘起來十分簡單，加上有韓彰的幫忙，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公孫與趙矍進府之時，高竹正拿着簿冊在清點物品。
“下官見過王爺、王妃。”
“免禮。”趙矍聽到“王妃”二字遍體舒爽，道：“林府如今如何了？”
高竹道：“林府家産萬貫……嗯，清點起來有些難度，不過東西都已經收好了，夜明珠、珍珠瑪瑙等物品，完好的都收入賬簿之中，破損與碎掉的花瓶瓷器，字畫家具等，也已經堆積在院後，下官正想禀明王爺與王妃，待得處理之法。”
公孫道：“那些壞掉的，你自己看着辦吧。舅舅們已經運了木材，請了師傅，待清點完畢便會重修林府，到時候這些東西，都由舅舅們保管。”
趙矍點頭，摸出這幾張銀票道：“近日辛苦了。”
高竹急忙道：“不辛苦不辛苦，下官為王爺王妃做事只是應盡之責，妄不敢收這些……”
趙矍道：“你不收，城內的百姓也是要的，我們麻煩他們這麽許多天，總是該有些表示的，你不收，景之也會不高興。”
高竹道：“這……”
趙矍卻不再理他，将銀票往他懷中一塞，問道：“花園裏那一口箱子，你挖出來了麽？”
高竹連連點頭，道：“挖出來了，雖然有些刮痕，卻是完好的，如今放在主卧之中。”
趙矍點點頭，便與公孫一同離去。
趙矍道：“這林伯打算了大半輩子，卻換來如今的結局，真是不做死就不會死的典範。我看他與他兒子的關系也不算好……那是他親兒子？”
公孫道：“你這不是廢話麽，不是他親兒子，會幫他作這些孽麽？林伯是扶桑人，一心就想拿到印章，王平卻是自小生長在中原，他娘是地道的洛陽美人，平日裏也教他精忠報國，他對中原還是有一份感情在的。”
趙矍又道：“俱是父母，你爹爹卻生受了許多委屈。”
公孫聽罷笑笑，道：“我也覺得奇葩，外公外婆竟養出爹爹那樣的孩子。”
趙矍摸了摸公孫的手，牽住了便不願放開。
高竹跟在兩人身後，眼觀鼻，鼻觀心。
與此同時，小子瑜正在客棧裏四處尋公孫。
“小祖宗，你消停點啊。”林少君看着自己曾經的兒子恍若未聞，邁着小短腿顫巍巍到處走，時不時還要跌倒一下，幸虧自己跟在身邊接着，否則像剛才那樣，就差點摔下樓去。
小子瑜遍尋不到公孫，小手不停互相抓着。
“小祖宗，你爹爹不過是去了林府，很快便回來了，你安生去樓上吃糖，不然爹爹回來打屁股喲。”林少昕提着一個鳥籠子，一邊逗一邊道：“大哥，怎麽是你在帶子瑜。”
“你以為我想喲，我命苦唷。”林少君道：“大人都跑了，總不能交給公孫家的人看着吧，這小祖宗誰都不要，連展昭都跑了……你二哥呢？”
“賭坊去了，說是手癢去押幾把。”
“把你那鳥兒放下，哎，子瑜，你又上哪裏去。不準動！”
小子瑜抓着樓梯的欄杆，像是要下樓去，聽到林少君猛地一叫，腳步一踉跄就從樓道欄杆的縫隙中掉了下去。
林少君與林少昕抽了口涼氣。
“天啊！”兩人急忙撲到欄杆上往下望，就見小子瑜落在一個小少年懷中，眨着大眼睛。
那小少年正擡起一雙虎目，看着樓上的兩人，道：“你們是這家客棧的掌櫃？”
林少君與林少昕急忙下樓接過小子瑜，一邊道謝一邊道：“不知這位……少俠意在如何？”林少君見小少年腰間別了一把劍，又背着包袱，想來是個闖蕩江湖的小俠士。
那小少年道：“我聞得公孫先生在此，前來求見。”
林少君與林少昕對視一眼。小子瑜在林少君懷中抓手。
小少年似乎十分會察言觀色，見狀便道：“在下是艾虎，有一事前來求公孫先生相助。”
林少君慢慢道：“呃，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事情，也許我們也能相助一二。”
艾虎搖搖頭，道：“公孫先生乃天下第一神醫，若是他沒有辦法，別人說的，我也不信了。”
林少昕嘆了一聲，道：“真不巧，今日大家都出去了，你說的天下第一神醫的師父也今日剛走。”
艾虎皺皺眉，道：“莫非公孫先生也走了，還請兩位告知先生去向。”
只找公孫？林少君與林少昕又對視一眼，道：“你且等等，公孫他們去了林府，也應回來了。”
“多謝兩位。”艾虎抱拳。
小子瑜抓了一會兒小手，見艾虎抱手拱拳，突然伸出小手，朝艾虎要抱抱。
艾虎：“嗯？”
林少君道：“你這白眼狼。”
小子瑜堅強的伸着小手。
林少昕道：“這是公孫的養子。”
艾虎吃驚的看了看林少昕，然後小心翼翼伸開手，林少君将小調皮搗蛋放入艾虎懷中，道：“勞煩你看着他點，我實在是管他不住了。”
小子瑜輕輕“哼”了一聲。
林少君：“……”你除了哼不是還會唔嗎？
艾虎震驚的看着懷中軟綿綿的小子瑜，小子瑜扭了扭屁股坐好，然後開始認真的玩自己的小手。
林少君招呼艾虎到一邊坐下，正想問問情況，就見公孫府兩位老人家下樓了。兩人見到林少君、林少昕，十分不屑的哼了一聲。
林少君、林少昕：“……”
艾虎道：“這兩位是？”
公孫爺爺道：“我們是公孫氏的當家。”
艾虎明顯覺得兩位姓公孫的老人家比面前這兩位靠譜，急忙道：“在下艾虎，不知兩位與公孫先生有何關系？”
公孫爺爺道：“他是我孫子！”
艾虎瞪大了虎目，道：“原來如此，在下失禮了。”
公孫爺爺道：“哼。”
林少君與林少昕捂住了臉。
艾虎道：“在下前來求公孫先生與我一同去救一個人，此人身中奇毒，性命危急……還請兩位老人家答應。”
公孫奶奶道：“我們公孫家為什麽要答應幫你救人？你能給幾個銀子？”
艾虎一愣，為難道：“我沒有很多錢，但是這個人……”
“別說了，公孫不會幫你的。”公孫爺爺道：“他馬上就要回京面聖，這次立了大功，前程似錦，哪裏有空理你這種小雜魚。”
“喂。”林少君道：“你怎能說出這種話來？”
“公孫先生不會見死不救的。”艾虎有些緊張，道：“公孫先生宅心仁厚……”
“他要去，我也不會讓他去！”公孫爺爺敲了敲拐杖，道：“好好的大官不去當，去幫一個面都沒見過的人？真是孽障！”
“不要越說越過分啊。”林少君拍桌站起，正要怒斥兩位老人，就發現艾虎抱着小子瑜往門口走去。“哎，你去哪裏？”
艾虎道：“勞煩兩位替我轉告公孫先生，十裏坪汪則平家中，恭候大駕。”
林少君急忙上前，想攔住艾虎，艾虎卻如幻影一般一晃，便出了客棧。
林少君與林少昕的臉，瞬間慘白。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