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聽到霍斯年暑假出去游玩的提議,孟檸的眼睛都亮了一瞬，第一反應就是開心，但幾秒後就很快冷靜下來。
“斯年哥哥,除了我和你，還有沒有其他人？”孟檸反問道。
霍斯年喉嚨一噎,那個回答差點脫口而出，他頓了頓，不答反問,眼神專注又認真：“你希望只有我們兩個人,還是希望有人跟我們同行？”
孟檸想都沒想，回答說：“我希望有人跟我們一起去。”
這樣兩人獨處的時候，她或許能分散一些注意力,不會一跟霍斯年對話就臉紅。
面前的小姑娘不擅長隐藏情緒，此時微微耷拉下腦袋,那點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
霍斯年看得清楚，冷白清隽的眉眼間卻是不動聲色，他薄薄的嘴角噙着抹淡淡的弧度,眼底的情緒人畜無害,語氣溫柔地不像話：“小檸檬猜對了，其實霍爺爺和霍琛也會跟我們一起去。”
聞言,孟檸猛地睜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着細碎的光芒，像藏了無數顆小星星,語氣掩蓋不住的興奮，再三确認：“哥哥,大家都去嗎？”
霍斯年垂眸,唇角的笑痕愈深：“當然。”語氣還挺肯定的。
孟檸眉心微蹙,有些遲疑：“可我怎麽沒聽霍爺爺和霍琛提起呢？”
霍斯年仍是笑着的，面不改色道：“我也是剛通知了他們，可能太倉促，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孟檸恍然大悟，一雙澄澈漂亮的眸子彎成兩抹月牙，笑盈盈說：“謝謝斯年哥哥。”
一想到接下來的畢業旅行，孟檸就很開心，至少不用在家宅兩個月了。
許是被女孩眉梢眼尾的盈盈笑意感染，霍斯年心念一動，心跳莫名加速了一下，他咽了咽幹澀的喉嚨，淡聲道：“不客氣。”
兩人互道了晚安，孟檸拿着水杯回房，而她的那兩條細長筆直的腿在光下白得幾欲透明，霍斯年靜默在原地，視線無聲地追過去，直到那抹輕盈歡快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霍斯年許久才回過神來，舔着下嘴唇笑了笑，神情有些無可奈何。
他這是怎麽了？
對個剛成年的小姑娘竟然還能冒出那些旖旎念頭。
霍斯年定了定神，心底暗暗告誡自己不能當禽/獸。
然而當天晚上，霍斯年就做了個大膽又荒唐的夢。
地點是他的卧室，霍斯年推開門進去，看到正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看書的孟檸，小姑娘背對着他，身形窈窕單薄，線條柔美的肩胛骨微微凸起，在薄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現，正慢悠悠地晃蕩着兩只瑩白小巧的腳丫，修長纖細的腿貼着深色的綢緞，陷入柔軟的床褥間。
女孩聽到他的腳步聲回頭，笑得眉眼彎彎，綿軟溫和的聲線叫他斯年哥哥。
霍斯年鬼使神差地過去，俯身靠近的那一瞬十指相扣，也不知是誰先主動吻了上去，漫長又磨人的過程中，他看到女孩濕漉漉的眼角染上一抹緋紅，漆黑澄澈的瞳仁水洗過一般潮濕朦胧，那顆流轉于女孩眼眶的淚珠晶瑩剔透，最終随着那聲細細的嗚咽滑落。
這一次，霍斯年的手輕輕扣住女孩纖細脆弱的手腕，推至頭頂，似深吻似沉迷，半真半假，直到孟檸哭着喊他斯年哥哥。
霍斯年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而心底那只暗中蟄伏的猛獸卻一下失去了掌/控。
女孩的聲音綿軟哽咽，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霍斯年猛地睜開眼睛，忽然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徹底清醒，
夜色濃稠寂靜，卧室裏暗無邊際，唯有一束清冷淺淡的月光順着窗簾的縫隙悄悄投射進來，在地上印拓出一道細細的光影，悄無聲息的蔓延到床邊。
霍斯年呆坐在床上，額頭一片細汗，他緩慢調整着沉沉的呼吸，一片寂靜中聽着自己咚咚作響的心跳和喘息，就連掌心都在發燙。
方才的夢境太過真實，真實到他掌心觸到的每一寸肌膚，聽到的每一聲哥哥，還有每一聲又細又軟的哽咽，都讓他方寸大亂。
霍斯年咽了咽嘶啞幹澀的喉嚨，等到理智慢慢回歸，他才掀開被子起身，看到衣服和床單上的潮濕，霍斯年眉心緊鎖，咬着牙關啞聲低咒一聲，而後認命的拿了新換的衣褲去浴室洗漱。
冷水從頭頂澆下來，漫過霍斯年高挺的鼻梁，順着他瘦削的薄唇繼續往下，水流淌過線條淩厲的鎖骨，一路垂直蔓延。
霍斯年擡手，掌心抹過臉上冰涼的水漬，将額前的碎發往後捋，露出光潔的額頭。
沖了将近半小時的冷水澡，霍斯年才停下來，随便裹了條浴袍出來，而那條髒了的褲子被他丢進了垃圾桶，至于床單，霍斯年擰着眉頭，動作利落的換下來，随即拿到了一樓洗衣房，直接丢進洗衣機裏。
做完這一切，霍斯年才面無表情地回了房間。
......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周三，孟檸的行李很少，只帶了幾件換洗的連衣裙，還有些貼身衣物。
上午收到霍斯年發來的短信，他在機場等他們，于是孟檸和霍琛早早地拎着行李箱出門。
司機卻沒有按照預定路線直接前往機場，而是先去了高鐵站，看到XXX站的标志時，孟檸還覺得奇怪，誰知一旁的霍琛卻推開車門下車，瘦削的肩上挎着個黑色的帆布書包，那就是他所有的行李。
孟檸眉心微擰，見霍琛要走，她急忙問：“小琛，你不跟我一塊去機場嗎？”
聞言，霍琛回頭，那對和霍斯年有幾分相似的眉眼微挑，語調懶懶的：“你跟我小叔去過二人世界，我去幹什麽呀。”
孟檸：“......”
他在說什麽？
什麽二人世界？！
看到孟檸瞬間紅透的臉頰，還有眼底不可思議的情緒，霍琛眨巴眼，這才意識到孟檸完全不知情，看來小叔還沒告訴她呢。
霍琛輕咳了聲，正色道：“其實吧，我剛才開玩笑的，我小叔他本來也讓我去的，但是呢，B市有場電競總決賽，裏面有我最喜歡的隊伍參賽。”
“之前的決賽都在國外舉行，這次可是第一次在國內舉辦，我必須得去。”
小叔還托關系送他一張很難搞的門票呢，就算天上下刀子，這比賽霍琛也去定了！
孟檸粉唇微張，似乎還想問什麽，霍琛看了眼時間，匆忙道：“我現在趕時間，馬上要檢票了，有事回頭再說！”
說完，不等孟檸開口，少年瘦削挺拔的身影三步并作兩步上了臺階，小跑着離開。
孟檸皺着眉頭，許久沒說話，霍爺爺年紀大了，身體經不起折騰，去旅行這事不太可能實現，孟檸對此也能理解，但霍琛竟然也不去了，而且跟她同天出發，居然去了高鐵站？？？
現在就剩下她和霍斯年兩個人，孟檸想了又想，一切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司機開着車前往機場，孟檸的神情蔫噠噠的，心裏還是有些沮喪，待會一定要問問霍斯年，這個巧合是不是跟他有關系。
半小時後，車子終于抵達機場，司機從後備箱拿出行李箱遞給孟檸，孟檸說了聲謝謝，正準備進去的時候，無意中瞥到入口的大屏幕。
上面毫無例外是霍斯年的身影。
和那天她和許柚柚在購物中心看到的是同一個視頻片段。
孟檸知道霍斯年很有名氣，但他本人的受關注度現在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高很多。
兩人出國同游，這人難道一點也不擔心被路人偷拍嗎？
孟檸正盯着屏幕上的人出神，耳畔忽然傳來司機跟人打招呼的聲音，還未等她回頭，一道熟悉低沉的聲音傳來，含着淡淡的笑意：“看什麽呢，這麽認真？”
孟檸飛遠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回頭就撞上男人鴨舌帽下那雙狹長幽深的狐貍眼，藏着似有若無的溫柔。
面前的霍斯年難得穿了件白T，顏色沒有以往那麽沉悶，低低的鴨舌帽遮擋着碎碎密密的黑發，膚色冷白如玉，五官俊美立體，讓人過目不忘，印象深刻的一張臉。
和屏幕上出現的面龐一模一樣，甚至本人要多一分溫度。
霍斯年看了眼孟檸剛才發呆出神的地方，唇角的笑痕愈深，喉間溢出一聲溫朗愉悅的輕笑：“原來是我啊。”
孟檸臉一熱，連忙否認，腦袋瓜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我沒有。”
霍斯年自然而然接過女孩手裏的行李箱，唇角勾着抹似有若無的笑痕，詢問的語氣無比認真：“既然沒有，臉怎麽紅了？”
孟檸：“......”
真的只是多看了一眼，怎麽就被本人抓包了呢。
面前的女孩臉紅，耳朵尖也紅，雙手背在身後，像只手足無措的兔子。
霍斯年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心髒仿佛浸泡在一股溫熱的暖流中，還有點癢，他擡手，動作很輕的揉了揉小姑娘烏黑柔軟的發頂，說着：“哥哥不是在你身邊嘛，看我就好了。”
聞言，孟檸又羞又惱，有口說不清，整個人都快要燃起來。
霍斯年卻淡定得很，狹長的眼尾勾着抹蔫壞的笑，語調懶懶地開腔：“不止能看，還能牽，能抱。”
他一字一頓，似調侃似認真：“就是不知道小檸檬願不願意了。”
那一刻，孟檸覺得，自己好像在霍斯年身上看見了蓬松的狐貍尾巴，終于藏不住了，對着她搖啊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