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V。你不正是因為這個…才與查爾斯簽訂的Geass契約麽?”

“問一個問題,弑神之後,你的願望是什麽?”

瑪麗安娜用手指點了點唇:“嗯……做拯救世界的Hero?開個玩笑啦,我沒有那麽無聊,我的願望…是希望原本的查爾斯能夠回來。”

V.V的瞳孔縮了縮:“也就是說你要對查爾斯直接下手?”

“有什麽關系?”瑪麗安娜滿不在乎地回答:“反正這也不是我想要的‘那個’查爾斯。”

V.V一時陷入了沉默。

※※※※※※※※※※※※※※※

發現V.V不見的時候,查爾斯站在窗邊,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很久以前,在查爾斯和V.V還是皇子的時候,V.V調皮,喜歡出去玩耍。查爾斯總是會在窗口給他留一個空隙,方便他偷偷溜回來,這個習慣,一直持續了很多年。維持着身體習慣許久,也是這些年,他才逐漸想起這些陳年舊事。

看着窗上的一道口子,查爾斯微微出神,不知道這一次,V.V還會不會回來。這麽多年,他好像已經習慣了這個孩子一樣的哥哥的存在了呢。

查爾斯拉上窗簾。

……如果V.V選擇了弑神,那麽他終将與自己成為陌路,甚至站在對立的兩邊。

“皇帝陛下,修奈澤魯皇子回來了。”

總算是聽到一個值得高興的消息了,查爾斯對守在正殿中的侍衛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侍衛有些猶豫:“可是…皇子殿下還帶着一個人。”

“嗯?是誰?”修奈澤魯一向是個很有分寸的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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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日本人。”

“嘛,無所謂,讓他們進來吧。”日本人?該不會是被自己派出去的釘子吧?

然而,在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的那一刻,查爾斯的大腦幾近呆滞,準備好的與愛子的談話也僵在了嘴裏。

——怎麽會是他?

那張臉已褪去了最後一次見到時的稚嫩,棕色的眸,棕色的發……當初那個會擋在他面前,擔憂地叫着他“悠”的孩子,如今已經長大了啊……

那個令自己心中存有愧疚感的孩子…一直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卻沒想到,他們居然就在同一個世界?他們就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了六年,彼此卻互不相知。

“父皇?”修奈澤魯帶着擔憂的詢問聲把查爾斯從重逢的情緒中喚醒。

現在,他已經不是玖蘭悠了,面前的這個人,即使曾經是兒子,現在也只能是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盡管查爾斯在心中不斷地這麽告誡自己,他的面部表情仍有些僵硬,所幸語氣上讓人聽不出什麽:“你回來了,修奈澤魯,這個是?”

“他是……”修奈澤魯晦暗不明地看了玖蘭樞一眼,剛想介紹,卻見玖蘭樞上前一步,先行作了自我介紹:“玖蘭樞。能夠見到不列颠的皇帝,感到很榮幸。”

這麽說着的同時,玖蘭樞身上驀地釋放出一股威壓,在他身邊離他最近的修奈澤魯面色一白,眼神中帶着幾分狠厲地看着他:“這裏是皇宮,玖蘭樞。”

緩步走來的查爾斯卻恍若未覺。

血族與血族之間,彼此能夠通過很多信息來識別對方的存在,以及相應的等級。

因為查爾斯沒想到來的人會是玖蘭樞,所以并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

不過,他此時的氣息與玖蘭悠的時候又有些許不同……應該沒什麽關系。

“Level B?”玖蘭樞探究般地打量着查爾斯,語氣聽上去有些失望。

不過,還真是疑點重重啊。先不說面前這個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就不列颠皇帝居然是一名血族貴族這件事,就已經夠令人驚訝了吧?

畢竟,不列颠帝國在人類的世界中似乎也已經傳承了很久。

查爾斯和玖蘭樞的“第一次”見面,就這樣在彼此的試探與思索中度過。

在這之後,玖蘭樞也屢次不經意地提起了一些事情,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早已做好準備的查爾斯對他的試探毫無反應。

玖蘭樞不由得有些失望。明明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已經證實了這個人不是悠了,可心底隐隐的不甘…又是因為什麽?

吸血鬼的直覺向來敏銳,玖蘭樞相信自己的直覺。即使查爾斯皇帝不是玖蘭悠,那麽他也會是可能知道悠的下落的人。

不愧是做皇帝的人,城府極深。

玖蘭樞站在窗前,對着月色打量着自己白皙但有力的手腕,嘴角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既然無論怎麽試探,都不能夠令他失态,那麽,不妨用一下吸血鬼最原始的手段。反正,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野獸,不是嗎?

※※※※※※※※※※※※※※※

半夜裏,側躺着的查爾斯動了動鼻頭,驀地睜開了雙眼。他的眼中被一片血紅色充斥,尖尖的獠牙從嘴中冒了出來。

是血的味道……

最純正的玖蘭之血,在這樣的夜晚散發出甜美的香氣,對于查爾斯而言,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尤其是,在他禁血禁了這麽久的現在。

想要壓抑自己的本能,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而長期壓抑自己的本能,則是一種痛苦與折磨。

如今,他的身體,他的靈魂,都在叫嚣着渴望着玖蘭之血。

……獲得那血液,‘玖蘭悠’就可以真真正正地重生了,在肉體被玖蘭李土殺死,靈魂寄宿在查爾斯體內的現在。

接受血液的指引,查爾斯一步一步地朝着玖蘭樞所在的地方走去,欲-望的驅使使得他忽略了顧忌的所有。

在玖蘭樞的門口,查爾斯似乎恢複了一絲神志,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紅芒在眼眶中時隐時現。

“…果然是你。”擡起頭,不知什麽時候,玖蘭樞已經站在了門口,俊逸的臉上竟帶了一絲哀傷的表情,棕色的瞳眸如同被水浸潤過一般,在夜晚的漆黑下顯得格外铮亮。

不知什麽時候,查爾斯已經褪去了平時的僞裝,恢複了與玖蘭悠極其相似的容貌。

玖蘭樞伸手,将人攬在懷中,一把拉近門去。随着門的“砰”一聲聲響,玖蘭樞将查爾斯禁锢在自己的胸膛與門之間,棕色的眸中,閃爍着令人心驚的濃烈情緒。他抵住查爾斯的頭,瘋狂地吻上了那雙自己肖想已久的紅唇,輾轉研磨之後,又兇狠的嗜咬了起來。

唇瓣被磨破,香甜的血液流入口中,緩解了查爾斯的些許饑渴。繼而喉嚨口卻發出一陣更為強烈的饑渴感。

眼見着面前之人拉開了與自己的距離,查爾斯眯了眯眼,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唇邊沾上的血跡,這個動作令玖蘭樞的眼神更加幽深了些許,他伸出手,一邊輕撫着查爾斯的頭,一邊說:“悠,你知道我想了你多久麽?你知道…我無法保護你,眼睜睜地看着你在我面前消散時的絕望麽?你可真是狠心……就連現在,我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肯認我。如果不是我用了這個手段,你恐怕還不會主動出現在我面前吧?”

感受着懷中的充實,玖蘭樞将頭埋在查爾斯的項窩處,悶悶地笑了:“你欠了我那麽多,要全部償還給我噢,悠。”

懷中之人自然聽不到他的話,因為長時間得不到想要的鮮血,查爾斯的氣息已經變得十分焦躁。

仿佛是察覺到了查爾斯現在的狀态,玖蘭樞輕輕撫了撫查爾斯的唇瓣:“着急了嗎,悠?不用擔心,會給你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說着,将人打橫抱起,幾步走到床榻邊,俯下-身子,打量着衣衫有些淩亂的查爾斯,玖蘭樞白皙的脖項在夜色中劃出一抹暧昧誘惑的弧度。

查爾斯再也忍受不住,雙手锢着玖蘭樞的頭,将人帶到了床上,尖銳的獠牙刺破對方的脖項,靜谧的房間中,只能聽到血液流逝的“汩汩”聲以及玖蘭悠的輕微的嘆息。

玖蘭樞環過對方的腰,縱容地任由查爾斯将自己壓在身下,肆無忌憚地吸食自己的血液。

漸漸的,查爾斯吸血的速度慢了下來,那些濃烈的情感混雜在玖蘭樞的血液之中,被他吸了進去,自此便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查爾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絕望以及悲痛。

——為什麽…不讓我保護你,悠?

——為什麽要離開?明明給了我希望,讓我變得不再孤寂,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悠,我愛你……

怎麽會這樣?這個傻孩子,什麽時候對自己……查爾斯感到十分震驚,然而那經由血液傳遞而來的濃濃的思念和愛戀卻讓他無從錯辨。

忽然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玖蘭樞,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

“已經滿足了嗎,悠?”玖蘭樞伸手輕撫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在這麽近距離的接觸下,他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查爾斯的細微轉變。

——查爾斯的氣息,現在已經是純血種了。

果然是悠。

纖長的手指在查爾斯的喉嚨處打轉,玖蘭樞的眼神變得深邃:“既然悠已經滿足了,那麽悠是不是該滿足我了?”話音剛落,一陣天旋地轉,查爾斯便被壓在了身下。

“樞……”查爾斯的語氣很是尴尬。任誰在得知愛子居然對自己懷有那樣的心思之後還做出這種暧昧的舉動都會感到尴尬的。

“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麽?不要拒絕我。”玖蘭樞深深地凝視着查爾斯,查爾斯甚至覺得他的話語中帶了一分乞求。

一遍一遍地描摹着那屬于玖蘭悠的溫和的眉眼,玖蘭樞見他沒有再阻止,伸手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挑開,露出白皙誘人的身子,胸前粉嫩的兩點,長久以來一直被苦苦壓抑的旖念終于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屬于血族的低溫的身子因為劇烈的摩擦而産生了難以言說的灼熱,玖蘭樞悶哼一聲,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去……

Chapter 20

富麗堂皇的房間中,充斥着旖旎的味道。

一絲陽光從窗棂中洩入,照射在中央那座大床上。淩亂的衣物被随意地擺放在床邊,或是丢棄在地上,床上交疊的兩個身影看上去是如此的暧昧,卻意外的和諧。一床被子蓋着兩人的下方,露出精壯結實的上半身。

只見一人緊緊地攬着另一人,用一種懷抱嬰兒的姿勢将那人緊緊箍在懷中,眉眼間是難得的滿足,而被他抱着的那一人則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皺,棕色的短發緊緊地貼着前額。他的身上滿是青青紫紫的吻痕,胸前兩點粉嫩得到了額外的照顧,顯得尤為紅豔。

攬着他的那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敏感的項側,令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他難受地左右搖擺了一下腦袋,手上微微用力,似乎想要掙脫那人的懷抱。不料掙紮之下拉扯到了某處,他立刻被疼得白了臉色,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一疼之下他逐漸開始轉醒,溫和的棕色眸子中帶着些許迷蒙:“Kuran…Kaname?”

空氣中,除了玖蘭樞的血,還有自己的血的味道,那個氣味的來源……卻是一個尴尬的部位。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在他醒來後好像終于從“冰凍”的狀态複蘇,開始逐漸修複他的“傷口”,就連身上各處的痕跡也淡了很多。不一會兒,查爾斯便再也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随之而來的是更為尴尬的局面。

攬着他的人輕輕地吻了吻他柔軟的棕發,表情極盡柔和:“是我,悠。你終于…回到了我的身邊。”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放任你離開。

這一下,查爾斯是徹底的清醒了,昨夜的記憶倒帶般的湧入了他的腦海,他聞到玖蘭之血,在極度的渴望之下險些失去理智,而後,在這張床上,和樞……想到這裏,查爾斯感到一陣頭疼。

即使是對這裏的大部分女性不感興趣,但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搞基,尤其是和自己的兒子。到現在,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這麽荒謬的事情會發生在他和樞的身上。

定了定心神:“樞,昨晚的事情,全部忘掉。”

玖蘭樞心下一驚,嘴角的笑容迅速地沉了下去:“悠,你這是什麽意思?”都到這個地步了,悠居然還想要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明明昨晚交換過彼此的血液,悠應該也能夠感受到他的心情才對。

“字面上的意思。”查爾斯垂下眼,從玖蘭樞周身變化的氣息中,他能感覺到,玖蘭樞生氣了。伸出手,掙了掙箍在自己臂上的手,誰知道玖蘭樞突然加大了力道,一個翻身,再一次将查爾斯壓在身下,并且手腳并用将查爾斯的四肢固定在床上。他紅棕色的眼中醞釀着一陣狂風暴雨,居高臨下地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為什麽?”

“不為什麽,我是你的父親。”查爾斯平靜地道:“別這樣,樞。”

說話的同時,他動用了三分力道。經過昨晚的吸血,他重新獲得了屬于純血種的力量,此時的身體狀況已基本上與身為玖蘭悠時無二,就連力量也恢複了巅峰時期的七八成。雖然因為玖蘭樞是他的愛子,他不願意對對方出手,但他身為純血種的驕傲也絕不允許自己如同階下囚一般被玖蘭樞用這種姿勢困着。

昨天的事可以說是個意外,畢竟那時他的神志并非完全清醒,但是今天,他不會再繼續縱容……

“這個理由,我不接受。在血族之中,倫理這種東西根本無關緊要吧?更何況嚴格說來,我也不是你真正的兒子。還是說……這只是悠用來敷衍我的一個借口?”玖蘭樞輕松地化解了查爾斯的力量帶來的壓力,他低下頭,含-住查爾斯的耳垂,慢慢地吮吸舔吻着,帶着挑-逗的意味:“看來,悠還沒有認清現實吶。”

查爾斯的敏感處被他捕捉到,渾身一陣顫栗。他怎麽會忘記了,面前這人…是實力不弱于任何一個純血君王的玖蘭始祖?即使一開始與他相處的人就是他,即使他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孩子……可只要這個孩子出手,即使是他也不能抵擋。

感覺到那粘着黏液的手指再一次探到了自己疼痛紅腫的某處,查爾斯反而鎮定了下來:“樞,或許我沒有你強大,但我也有我身為父親的驕傲…請不要打破它。如果你想要得到的只是這具身體,那麽我……”

話音未落,就被玖蘭樞狂躁地吻住,如同狂風暴雨般地噬咬、吮吸。玖蘭樞被查爾斯話語中的某些字眼刺痛了,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即使明知力有不逮,仍然瘋狂地想要捍衛自己的領地:“父親的驕傲…父親的驕傲!當初就是因為這個理由,當初才險些讓你永遠離開了我!玖蘭悠,你當初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是不是一點都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現在,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愛,還故意說出這樣的話……如果我不答應放開你,悠,你是不是又要離開我,再一次地從我生命中消失?”

一滴淚水在玖蘭樞的眼中聚集,那是一種帶着血色的絕望。玖蘭樞的眼中一片通紅,卻不同于發動威壓時的紅,那種不安和痛苦的表情,即使是查爾斯也能夠清晰地感覺到。

查爾斯有些震驚。他從來沒有看到玖蘭樞哭過,即使是‘玖蘭悠’身亡的時候。然而,被玖蘭樞此時的悲傷所感染,看着‘玖蘭悠’身亡時抽髓剜骨般的疼痛再一次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

……如果沒有吸過玖蘭樞的血就好了。查爾斯的心底驀然間生出這個念頭。

吸收玖蘭樞的血液的同時,那種強烈的情感以及悸動就被深深地刻在了心底,即使想要裝作不知道,也不可能。

“昨晚的血味……你是…故意的?”查爾斯的嗓音有些沙啞。

“我說過,只要是悠想要的,我都會給。”

“真狡猾。”在給他血的同時,故意讓他知道那些心情,然後…再也無法輕易放下。

“比不上悠。心髒被貫-穿的時候,悠在想什麽?我很疼啊,悠是不是也很疼?”

查爾斯抿了抿唇,到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當初自己的身亡會帶給玖蘭樞這麽大的傷害。眼看着面前玖蘭樞難得一見的姿态,查爾斯心下一軟,愧疚、憐惜等情緒一齊湧上心頭。

吸血的時候帶來的情緒是最直觀的,昨晚上他一口氣吸食了玖蘭樞大量的血液,對于玖蘭樞的深沉愛意自然不可能無所察覺。雖然他想不通為什麽自己的愛子會對自己産生這樣的情愫,但…利用愛子不忍傷害自己的心情逼迫他退讓,對于已經被他傷害過的愛子來說,似乎又過于殘忍……

查爾斯抓住了玖蘭樞的軟肋,但玖蘭樞同時也抓住了查爾斯的軟肋,現在,端看誰能狠得下心腸。

捕捉到查爾斯眼底的抗拒和決然消散了些許,玖蘭樞終于松了口氣,他知道,他賭對了。

這一次,無論要付出什麽代價,他也不會讓悠離開自己,哪怕是違背悠的意志。

※※※※※※※※※※※※※※※

再一次見到父皇的時候,修奈澤魯發現,被自己帶回來的玖蘭樞正寸步不離地跟在父皇的身邊,像是一名守護君王的騎士,可是他看着父皇的目光中卻帶着一種強烈的占有欲。

而父皇,雖然對這種狀況不太适應,但是也沒有反對,反而默許了玖蘭樞的行徑。

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間握緊……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父皇和這個玖蘭樞之間,發生了什麽?

氣息有一瞬不穩,幸好他戴慣了面具,才能短時間能強迫自己用一種極冷靜的聲音聲音問:“父皇,為什麽他在這裏?我記得,父皇辦公的時候,是不允許有‘外人’在場的。”他将外人這兩個字咬得很重。

查爾斯瞥了身側的玖蘭樞一眼,“這只是暫時的。”其實他也不願意玖蘭樞時時跟在自己身邊,可經歷了那件事,玖蘭樞似乎總擔心自己跑掉,或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事。今天從沐浴到用餐再到辦公,玖蘭樞一步也不肯離開他。

“那太好了,我們不列颠宮中可從來不養閑人。”

看着孩子藍眼中一閃而逝的厭惡,查爾斯想,今天修奈澤魯的火氣真是意外的旺盛。

“孤記得,他是你帶回來的吧?”說到這個,查爾斯真不知道是該感謝修奈澤魯,還是該埋怨他。

修奈澤魯的指甲刺入了肉中,他後悔了,當時為什麽一定要去橫濱,結果帶回來這麽一個‘禍害’?!!!

玖蘭樞上前一步,“不是閑人,我會成為……皇帝陛下的騎士。”他對悠不能完全狠下心,對于面前這個小子可沒什麽好客氣的。況且……玖蘭樞眯了眯眼,棕色的某種閃過一抹殺氣。

先前不知道悠的新身份也就算了,現在知道面前這個人是悠的兒子,他直接除之而後快的心都有了。只要一想到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他就無法忍受。

“圓桌騎士?就憑你,一個日本人?”修奈澤魯冷哼:“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們日本之前派來的間諜把不列颠攪得天翻地覆的,你以為有誰會相信你的誠意?”

“血族無所謂國際。若真要論起源,我們都是西方該隐的後裔。”似乎是不滿意自己居然被一個人類诘問,玖蘭樞身上的壓力加了些許。

修奈澤魯的臉色一白,感覺身子猶如千斤重,但是…在父皇的面前,他怎麽能夠那麽狼狽地倒下?他咬着牙道:“但你不是不列颠人。”

“我想皇帝陛下不會介意這些,你管得太寬了,皇子殿下。”剛想再次加壓,一只手卻被查爾斯握住了:“适可而止,Kaname。”

由于玖蘭樞只動用了兩三分的威壓,輕易便被查爾斯打散。

“好吧,看在……皇帝陛下的份上。”雖然嘴上輕松答應,但玖蘭樞心中對于修奈澤魯的忌憚确實不減反增。這個人類……對悠的影響太深了。

“你不會駕駛機甲,一個連機甲都無法架勢的人,怎麽能夠成為父皇的圓桌騎士?”不明緣由的,修奈澤魯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強盛。

“我可以去學。”以他的身體素質來說不是什麽難事。頓了頓,玖蘭悠道:“而且,即使沒有機甲,我也能夠很好地保護皇帝陛下,這一點,你不是親眼見證過的嗎?”

“是麽?但是,即使有一天你會成為第一騎士,和父親最親近的,始終是我們這些兒子。”說着,修奈澤魯的目光瞄向了門口,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

從門口進來一個孩子,小大人似的行過禮後,便親昵地撲入了查爾斯懷中:“爸爸~~”一邊在查爾斯懷中蹭着,一邊擡起紫色的眸子,防備地打量着站在一旁的玖蘭樞,做了個調恤的動作。

玖蘭樞的臉色頓時暗了暗,一抹淩厲的氣勢從魯魯修身上劃過。雖然明知道不該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但碰到悠的事,他引以為傲的理智似乎總是不起作用。

魯魯修的臉色白了白,将查爾斯抱得更緊,紫色的眸中帶着同樣的冰冷,且戒備更甚。

一旁一直處于下風的修奈澤魯終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平時,他看着魯魯修利用年齡優勢在父親的懷中肆意撒嬌,不是沒有眼紅過的。可是,今天看着玖蘭樞眼紅,他心中卻莫名地高興。

不過,玖蘭樞的舉動也越發證實了他對父皇沒安好心。修奈澤魯的眸光閃了閃,對上了魯魯修若有所思的睿智眸子,看來,他得暫時和這個不怎麽看得慣的弟弟結成同盟了。

玖蘭樞心中的不憤在看到查爾斯寵溺的目光時消散了些許,不為別的,就為查爾斯寵溺中帶着的那一抹縱容。

算了,沒必要計較那麽多。就算悠再寵他們,也不過是‘兒子’罷了,寵着也是當成一樣小孩子的疼寵,最終,悠還是屬于他的。

想到這裏,玖蘭樞放下了看到“父慈子孝”畫面時的芥蒂。

……不過,雖然知道這個事實,但是每一次見到這種畫面,玖蘭樞還是覺得很礙眼,所以在“事後”,他一定會向查爾斯“讨回來”,這是後話不提。

※※※※※※※※※※※※※※※

樞木朱雀醒了,瞪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四周。因為剛剛殺死了自己的生父,他的情緒還有些低落,整個人都蔫嗒嗒的,看上去像是一只被水淋濕了全身的小鳥。只是他琥珀色的眼中意外的沒有警惕和畏懼,反而是一片澄澈。即使是查爾斯也不得不感嘆,這真的是一個白紙一樣的孩子,看樣子之前被保護得很好呢。

價值觀、人生理念、甚至是非觀都沒有形成,在成長過程中,極其容易被人為地染上其他的色彩。尤其是他對“正義”一詞的執着,更容易讓他被有心人利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V.V會把他帶到這裏,不過既然送來了,查爾斯也不介意多養一個人。

“您是——”

不得不承認,查爾斯的外表很具有欺騙性。那種溫和而強大的氣場,讓年幼的朱雀眼中燃燒起一種模糊的憧憬。

“我是不列颠皇帝。”

“嗳?”朱雀呆呆地道:“皇…皇帝陛下?”

查爾斯點了點頭。

“那麽日本……”手腳并用地想要起身,卻由于手忙腳亂而又甩了回去,小小的朱雀閉着眼,捧着被磕了個包的腦袋一臉郁悶。

“要小心點啊。”查爾斯從來沒有發現,朱雀原來也是這麽一個有趣的孩子。

感受到皇帝話語中毫不掩飾的笑意,饒是向來大大咧咧的朱雀也感到有些尴尬:“失禮了。”

查爾斯将他扶正,靠着床頭坐下,看着那一頭淩亂的鳥巢,忍不住伸出手抓了一把:“好了,現在有什麽想要知道的,可以說了。”

“皇帝陛下,日本……以後會怎麽樣呢?”朱雀看了查爾斯一眼,而後低下了頭:“會成為不列颠的殖民地麽?”

“不會。新的政策已經出臺,日本将會作為特別行政區,得到本國在經濟上的大力扶持。”至于武裝力量,肯定是要受到一定限制的,尤其是來自本土的武裝力量。

“是這樣啊。”朱雀好像松了口氣,他沒有問以後的新政府會不會有日本人的參與,他不在乎這個。相較之下,本土的人們會不會生活得平等幸福,似乎才是他關心的事:“陛下,您是一位仁慈的皇帝。”

查爾斯的嘴角瞥了瞥,朱雀這孩子,還真的是……意外的純良。兩國之間的争執,說是利益之争也好,說是面子之争也好,說是權勢之争也罷,玩政治的就沒有幹淨的。看來,這孩子也是真的不适合玩政治。

“吶,朱雀,我們來做個約定,好嗎?這些年你留在皇宮,由帝國來培養你。等你長大了,回去守護日本島。”

即使朱雀也知道,花費這麽大的力氣來養大他這麽一個孩子,結果卻只提那麽一個條件,是多麽的得不償失。他有些艱澀地問道:“為什麽…陛下要我回去守護日本?如果我真的按照陛下所說的留下,接受陛下的培養,留在京城随時待命不是對陛下而言更好嗎?”

“因為,那是你的願望,你臉上的表情這麽告訴我。”查爾斯沒有拆了日本或是奴役這個國家的打算,因此朱雀不會與他有什麽利益上的沖突。在此基礎上,這原也不過是一個孩子卑微的願望罷了,他有什麽不能滿足的?認真說起來,還是他間接害得這孩子家破人亡的。雖然他厭惡樞木首相的做派,但被牽扯進來的朱雀是無辜的。

朱雀愣了愣,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伸出手覆上了查爾斯的大手,算是達成了約定。

“朱雀,你這是哭了嗎?”

“啊?有嗎?大概是因為太高興,眼淚不知不覺就……”放下了心中沉甸甸的大石頭,朱雀終于也恢複了些許這個年齡孩子該有的活潑。又由于他對查爾斯觀之可親,總是喜歡繞着皇帝陛下問前問後,并且,在不知不覺中把玖蘭樞給得罪了。

某一天,正做着類似秘書的工作的玖蘭樞聽着叽叽喳喳的樹木朱雀,生生折斷了一支筆,腦門兒上浮現出一個鮮紅的叉叉。真是礙眼的“第三者”。他把所有人都支走就是為了和悠單獨待在一起!這個小鬼居然以為皇宮的人手不夠,鬧着要來給悠幫忙!!!

Chapter 21

V.V面無表情地自Geass神殿中走過,悠長的走廊記錄着神殿的輝煌。

瑪麗安娜好像很有信心,說了給V.V考慮的時間,這兩天真的沒有出現在他眼前,任憑V.V自己将神殿走了個遍。

然後,在神殿的盡頭處,V.V終于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Geass教會的歷史真的很長呢,看,這裏一排都記錄着曾經的輝煌戰果,不是嗎?”瑪麗安娜甩了甩秀發,臉上帶着迷人的微笑:“可是,查爾斯卻想毀了它呢,真過分,明明是多少代人的心血……”

V.V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再也沒有了那曾經似有若無的情愫,如同一灘沉靜的潭水一般,波瀾不興。

“幹嘛啊,這麽看着我?”瑪麗安娜歪着頭,一臉的無辜表情。

瑪麗安娜輕笑:“如果…我答應參與你的計劃,查爾斯會怎麽樣?”

“真是模範哥哥呢,這種時候還在考慮弟弟的問題……”

V.V的視線淩厲地掃過瑪麗安娜:“回答我!”

“Hai~~Hai~~”瑪麗安娜伸手作投降狀:“不會對他怎麽樣的啦,我也只是希望,那個能夠令我追随的主君回來而已。”

…………

“所以,你是這樣跟他說的?”一間昏暗的房間中,C.C被鐵鏈吊着雙手,捆綁在這裏。她神态自若,看上去不像是一個階下囚,倒像是一個尊貴的客人。

“是啊,顯而易見。”瑪麗安娜打量了C.C一眼:“看樣子你在這裏過得還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

C.C嗤笑一聲:“因為是必不可少的棋子嗎?”

“答對了。”瑪麗安娜拍了拍手:“可惜沒有獎。”頓了頓,又道:“其實,如果不是C.C你這麽不配合,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走到這一步嘛。畢竟我們以前也是‘很好’的朋友。”

C.C對瑪麗安娜抛出的橄榄枝無動于衷,金色的貓瞳在昏暗的燈光下照射出又如千年古井一般的沉寂:“對于我們這樣的人而言,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而朋友也不過是可以利用的一種。”

瑪麗安娜的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淡笑:“所以才說,你跟我很像。比起V.V,果然還是C.C你更合我的心意。”她好像一點都不在意C.C的拒絕,或者說,即使C.C拒絕了,對于結果而言也無關緊要,因為瑪麗安娜總有達到自己目的的手段。

C.C看了看面前自信滿滿的女人,忽然道:“你覺得V.V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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